第26節(jié)
孫芷妍眨眨眼,經(jīng)過孫明澤的提示以后依舊沒有半分印象。 但是沒關(guān)系,她很快就能記住這樣一個人了!——要嫁給自家哥哥的人,她怎么能不在賜婚圣旨下來之前好好考量一番。 若是那人心中不純,她還能阻止一二不是? “原來是那位?!睂O芷妍煞有其事的點頭,仿佛自己記得何語然。 孫明澤心里了然,但并不戳破孫芷妍,只是親昵地對她說:“時候不早了,且先回去罷,哥哥改日接你到府上玩。” 早在十五歲時,孫明澤便有了自己的封地和地處京城的宅子。 燕朝規(guī)定,在下一任皇帝登基之前,不論是否封王,皆留在京城。這樣一來,既防止了皇子在封地私自招兵買馬意圖造反的可能性,又給了皇子競爭皇位的機會。不可謂不是一舉兩得。 “嗯!”孫芷妍也不留戀,只是在離開時添了一句:“哥哥可要記得接我到府上玩呀。” 孫明澤得了這一聲哥哥,眼神越發(fā)地柔和了,輕輕得應(yīng)了一聲好,嗓音迷人得幾乎要把人融化了。 第27章 名門望族 寧安公主總是喜歡說做就做的,從上輩子到這輩子,一直一直的都是如此。閑寂了兩天,在細心地修剪完一盆透著雍容華貴的盆栽牡丹以后,她終究還是忍不住放下剪刀,執(zhí)筆寫了封信,使人遞到容郡王府上。 而后又領(lǐng)著一眾宮人往永壽宮正殿去,見了太后也不說話,只是如幼時做了噩夢那般趴在太后的膝上,神色迷惘。 “怎么了?哀家的寧安被夢魘著了?”許久不曾見到孫芷妍這般脆弱的模樣,太后只覺得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死死揪住了那般,心疼得透不過氣兒。 孫芷妍纖長卷翹的睫毛顫了顫,仿佛突然就找不到方向了似的:“祖奶奶……三皇兄要成婚了……” 一個自幼喪母,又與兄長感情深厚的公主倉惶發(fā)現(xiàn)至親的兄長馬上就要有一個自己的家了的時候,總是迷茫而無措的,并不是孫芷妍把這種感覺拿捏得好,而是,她心里真真是迷茫的。 哥哥要成婚了,那么她呢? 也同樣在一群貴公子里挑選一個下嫁,為他帶來無上的容光?還是如同惠陽公主那樣,選擇一個驚才絕艷,又風姿卓絕的朝廷新貴?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十幾年,年歲漸長的如今就更加地令人糾結(jié)了。 “是啊,你三皇兄也是個大人了?!碧笮闹獙O芷妍的迷茫,卻不立刻與她分說,而是發(fā)出了滿懷歲月的感嘆。然后才撫摸著孫芷妍柔軟地發(fā)絲,滿是溫柔的聲音輕聲說著話:“他將會有一個美麗的妻,還會有可愛的孩子,這會讓他真正的成長,擁有足夠?qū)掗煹募绨騺頌槟銚纹鹨黄炜铡!?/br> 太后的目光悠遠,像是穿過了時空:“他還會是他,并不會因為他人生中增添或減少了什么人而減少半分你們之間血緣的羈絆。” “寧安啊……你為何不嘗試著和明澤一同期待那個開始變得與眾不同的女人呢?” 孫芷妍到底是活了兩世的,對于哥哥的成家立業(yè)其實并不會有任何抵觸的心理,所以一開始太后說的時候,她只是安靜地聽著,心里掀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直到最后一句。 僅僅只是一句話,就輕易地打破了孫芷妍心中多年的結(jié)。 她為什么不嘗試著期待未來那個將會變得與眾不同的男人呢?正如她降生在這個世界之后,對這個世界滿懷期望一樣。 難道她最初的時候不知道封建社會的種種桎梏? 她日日擔憂著遇上錯的人,也不過是著相了罷了。從一開始,她選擇在這個時空活著的時候,她就注定了要接受這些。 況且,她是誰呢? 她可是大燕朝最受寵的公主,就連皇后也不敢輕易惹她! 再次眨了眨眼,將眼中的迷茫眨碎,孫芷妍眸光清澈,抬頭堅定地與太后說:“祖奶奶,請讓寧安去看一看她吧。” 所謂的她,便是何語然了。 “嗯?!碧簏c點頭,又道:“讓晴姑姑跟著,好替哀家好好地照看你,也去掌掌眼,燕朝的親王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當?shù)??!?/br> 這就是給孫芷妍許諾了,若是孫芷妍不喜何語然,太后會做主攔下這門親事。 “諾?!鼻绻霉们?,滿臉笑意:“公主,老奴可要叨擾些時候了。” 晴姑姑這些年見得多了寧安公主這個年歲的孩子,大抵知道她們都是不自在與她們這種老骨頭相處的。 “祖奶奶這是給寧安占便宜呢,何來叨擾一說?”解了心中的結(jié),孫芷妍就活潑起來了,微微抿嘴一笑,俏皮得不得了:“我可是對晴姑姑的手藝想念的緊呢!” 當年她初到永壽宮時還想過用自己三腳貓的食補知識為太后延年益壽,卻不知晴姑姑正是這方面的好手,不僅沒有她插手的余地,而且還讓她也享受上了晴姑姑的手藝。 孫芷妍如今能長得這樣好,也是少不得晴姑姑的功勞的。 “前些日子我正辦過百花宴,再辦一次宴會到底是鋪張了,不如就到表姐的詩會上去見見何家的貴女,也好看看她才華如何,祖奶奶以為呢?”孫芷妍皺了皺鼻子,心底里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頻繁辦宴會除去會得了奢糜的名頭,還麻煩極了,不僅要她自個兒統(tǒng)籌大局,小事上面也要時時照顧著,最是麻煩不過了,還不如找個現(xiàn)成的,也好讓她出宮玩一玩。 “都依你?!迸呐膶O芷妍的手,深知孫芷妍怕麻煩的性子的太后笑瞇了眼,一時間眉眼出就透出了年輕時的風韻,添了歲月的恩澤以后,更顯迷人了。 逝者已矣,太后從來都不限制孫芷妍與容郡王一家來往,甚至對于兩者之間的親近頗為贊同。 得了太后的允許,又遞了信兒請自家表姐務(wù)必邀請了皇帝提供的貴女名單上的人,尤其點了何語然的名字。第二日便盛裝出行,往容郡王府去了。 起初孫芷妍得知母妃身后的家族竟然是容郡王府時十分不解,年長以后才知道這單字封號的郡王位子其實只是一種榮耀和象征,其實與國公并無差別,只是告知世人,這一個家族曾經(jīng)有過過人的貢獻罷了。 雙字的郡王才是享有封地的皇室中人,也只有雙字封號的郡王的后代能夠有誥命封號,而單字郡王的子女比之普通的貴女只是多了幾分體面。 公主蒞臨,即使是在權(quán)貴云集的京城也是一件十分體面的事情的,孫芷妍的馬車還沒有影兒呢,容郡王妃就領(lǐng)這一眾后宅女子在門口等著迎接了。 及至孫芷妍到達容郡王府,這群女人已經(jīng)苦逼地在門前等了一個時辰了。 “舅母可是等久了?”孫芷妍親昵地上前扶起容郡王妃,滿臉歉意:“寧安該早些兒出門的?!?/br> “臣婦惶恐,公主多慮了,其實并沒有等很久。”容郡王妃大大方方地受了孫芷妍的親昵,雖是擺低的姿態(tài),但是還是讓人感受得到她對寧安公主的慈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