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阿美看到原來那個陽光開朗、才華橫溢的唐旭變成這個樣子,心中不免寂寥,可她并沒有搭理他,目不斜視地走進飯店。 “阿美……”唐旭突然抓住她的手,聲音極其沙啞。 “你有什么事嗎?”阿美的表情很平靜,沒有什么情緒起伏。隔著袖子,她感覺到他的手掌很熱,似乎在發(fā)燒。 “我……我很想你?!碧菩癖砬橥纯?,眼眶赤紅,“我爸和表哥都讓我不要再來找你,他們說……說我不能再來打擾你的生活?!?/br> “他們說的對,你確實不應(yīng)該再來找我,所以放手吧,我還有很多事。”阿美的語氣很淡,不再像以前那樣明媚嬌憨,有了一種冷漠的氣息。 “可是我做不到!”唐旭暴躁地抓抓頭,“我試過了,我克制自己不找你,不想你,但是那樣太痛苦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是想你,想見你,想每時每刻都跟你在一起?!?/br> 阿美垂下眼簾,“哦,是嗎?但是我沒有想你。” 唐旭的臉色因為這話而變得更加慘白,他抓住她的肩膀,激動地說:“我不相信你一點都不愛我了。阿美,以前是我錯了,我不懂好好珍惜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阿美心頭涌上一陣酸澀的滋味,畢竟深愛過這個男人,全身心毫無保留地將一切交付給他,然而她那一顆火熱的芳心,卻逐漸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搖擺不定中漸漸變得冷了。阿美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唐旭,如果你真的想珍惜我,那就放開我,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我做不到!”唐旭大吼一聲,也許是因為用力過猛,忽然就痛苦地咳嗽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色蠟白。 阿美從沒見唐旭這么虛弱過,皺著眉頭說:“你到底怎么了?我去找人來幫忙。” “別、別走……”唐旭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緊緊抓住她肩膀,氣喘吁吁地說:“阿美,別離開我……別離開……”他的聲音漸漸弱下去,身體也軟軟地滑了下去。 “唐旭!”阿美驚呼一聲,低頭看到他已經(jīng)緊閉雙眼不省人事。她想拉他,卻拉不動他,用手一摸他的額頭,簡直燙得驚人?!敖悖憧斐鰜戆。 ?/br> 山河聽到聲音從飯店里出來,看到唐旭暈倒在飯店門口也嚇了一跳,“他怎么了?” “應(yīng)該是發(fā)燒了?!?/br> 山河漠然地掃了唐旭一眼,喊道:“阿勇,唐旭暈了,你開車把他送去醫(yī)院,然后給他哥打個電話通知一聲?!闭f完,她就拉了阿美進飯店,沒再多看唐旭一眼。 ** 傍晚的時候,山河接到江嶼打來的電話。 她扯扯嘴角,把手機放到耳邊,但是并沒有說話。 線路那邊也是一片安靜,什么聲音也沒有。 兩人似乎都在等對方說話。 這一個月以來,唐旭和阿美沒有見面,她和江嶼也沒有見面,連電話都沒有通過,好像回到了最初陌生人的時期。 老實說,山河也不知道,他們這樣的狀態(tài)算不算分手。她一向習(xí)慣把情況往壞的那一面想,或許就是分手了吧!江嶼從來沒有這么長時間不聯(lián)系她,不給她發(fā)消息,不給她打電話,如果不是分手,那又是什么? 她心頭涌上一陣尖銳的刺痛感,狠狠地咬緊下唇,告訴自己,分手又怎么樣?并不是她主動放棄他,而是他說了不是非她不可,他怪她踐踏他,傷害他,所以要離開她,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山河深吸一口氣,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江經(jīng)理,你弟弟我已經(jīng)讓阿勇送到醫(yī)院了。我很忙,如果沒有別的事,就先掛了。” 江嶼在電話那端狠狠抽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地說:“你剛才叫我什么?” “江經(jīng)理,我們做不成戀人,至少可以做普通的合作伙伴。” “山河!”他這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她幾乎聽到了他磨牙的聲音。“為什么會有你這么可惡的女人?” 她不語。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你就把我們之間的鴻溝劃出來了?怎么,你要跟我分手?” 她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以為分手是你上一次提出來的?!?/br> “放屁!”他怒吼。 山河嚇了一跳,差點沒拿穩(wěn)手機。她發(fā)誓,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爆粗口。 “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一番話,你竟然理解成分手?呵呵……”江嶼氣極而笑,“你這個女人,到底懂不懂得珍惜?還是你吃準(zhǔn)了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所以你可以肆無忌憚地踐踏我?” “我沒有……”她低聲辯駁。 “沒有?那你叫我江經(jīng)理?我們都上過床了你叫我江經(jīng)理?” 山河抽了口氣,不敢相信江嶼竟然會說出這種粗暴的話,可他有時候做事的確簡單粗暴,就像上次在踩花山,他當(dāng)眾把她抱走。 江嶼按下心里的怒火,盡量用平穩(wěn)的聲音說道:“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也帶了一點個人的情緒,但是我并沒有跟你分手。我之所以那樣說,只是希望,你能夠放下心里的包袱,盡量往前看,學(xué)會珍惜我,珍惜我們彼此的感情,聽明白了嗎?” 山河沉默不語。 江嶼沒得到她的答復(fù),忍著氣,繼續(xù)說:“你讓我給你時間冷靜,我就給你時間,可你居然連分手都想好。你就這么絕情絕義,毫不在乎這段感情嗎?” 山河動了動嘴唇,剛想張口,江嶼又搶先一步說道:“如果你真的毫不在乎,那現(xiàn)在就明明白白告訴我,我會死心,我真的可以對你死心。你說吧!” 山河心里忽然變得極為壓抑,半天都沒有回應(yīng)。 “你為什么不說話?你回答??!” 山河的聲音啞了下去,鼻頭一陣酸楚,低聲地說了兩個字:“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不在乎這段感情,只是……” “只是放不下那些過去對吧?”江嶼替她把話接了下去,“你說你現(xiàn)在恨這個恨那個,這種生活過得累不累?” “累?!彼侠蠈崒嵒卮?。 “累你干嘛還要背著?” “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