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林虎嘿嘿一笑,面上帶了幾分譏嘲之意,道:“誰說不是呢,凌霄三劍這三位,聽說都有意此位,另外孫宏孫師兄道行聲望都是極高,家世更是不用說了,前一陣子不也是熱切的很,結(jié)果最后掌教真人還是選了自己親傳的弟子杜師兄。不過說來說去,還是王亙師兄運(yùn)氣好啊,明明板上釘釘?shù)氖铝耍艓熜肿隽四堑儒e事觸怒掌教真人,這事才落到王師兄頭上的。” 旁人那位凌霄宗弟子笑道:“如今門中弟子誰不知曉,掌教真人最是看重實(shí)干做事的性子,再加上主持青魚島事務(wù)這位置,等若是與未來新晉杰出的師弟師妹們有半師之誼,既得人脈又有聲望,加上這年輕一輩中首選主持大事的名頭,未來王師兄在宗門里地位必定是水漲船高,誰也擋不了的。可誰知就會出了這種事……” 旁邊林虎又是冷笑,看著正想開口說些什么,忽然只聽前頭王亙突然開口叫了一聲:“林虎?!?/br> 林虎身子一震,臉上神情瞬間就換了一副恭敬之色,一溜小跑就跑到王亙身旁,一副謹(jǐn)慎恭順的模樣,倒是讓在他身后那兩位凌霄宗弟子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其中一人道:“乖乖,林虎這家伙,臉變得挺快的啊?!?/br> 王亙那里也沒有與林虎多廢話,直接在地圖上指明了一處海灘讓他冒著風(fēng)雨立刻前去搜索,林虎滿口答應(yīng),王亙點(diǎn)點(diǎn)頭便又去叫喚下一個親傳弟子,林虎剛想走,卻是又被站在旁邊的鄭哲抓住,仔細(xì)叮囑了兩句。 如此一個個吩咐下去,王亙處置的快速又細(xì)致,很快便將一眾親傳弟子都安排完畢,讓人出去尋找,片刻之后,軒日堂主屋堂下,還站著幾十人,便差不多都是煉氣境的弟子了。 這些人都不是今年剛?cè)雿u的新人弟子,而是以前入島修煉但仍未突破的老弟子,若是仔細(xì)分辨一下,會發(fā)現(xiàn)像蘇河這樣的弟子也在其中,好像正是當(dāng)日新人入島時候,凌霄宗安排下去給新人做督導(dǎo)師兄的那些人。 王亙回過頭來,看著眾人,面色冷峻,目光也是嚴(yán)厲,眾人被他其實(shí)所懾,一時間紛紛低頭,竟無人敢與王亙對視。 王亙也不廢話,直接道:“你們都是身有督導(dǎo)之責(zé)的師兄,現(xiàn)在去白魚灣新人洞府,一個個敲開洞府點(diǎn)人頭,把各自名下的新人弟子都給我查一遍,若有缺漏走失的人,立刻過來回報于我!” 話說到最后,他語氣已是帶了幾分凌厲。 眾人連忙答應(yīng),當(dāng)下也顧不得外頭風(fēng)大雨大,一個個都是蜂擁而出,向那白魚灣而去。 …… 軒日堂中,眾人逐漸散去,包括之前一直站在王亙身旁黑臉郁悶的鐘青山、許白川兩人,也是跟著眾人出去搜索,大屋之內(nèi),這時只剩下了王亙、鄭哲二人。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王亙面上神色才松弛了幾分,露出幾分疲憊之色,揉揉眉心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但臉上那深深的焦慮之色,仍是揮之不去。 鄭哲走到他的身旁,輕聲道:“師兄,你讓人去白魚灣,莫非是怕除了鐘青竹外,還有其他新人弟子也走失了?” 王亙點(diǎn)點(diǎn)頭,道:“前頭是我疏忽了,只看著那些堂口地方,卻忘了那里多是世家子弟,新人弟子中有些沒背景沒門路的,在島上就未必能接到好任務(wù),萬一漏掉了幾個……”說罷,他臉色又是陰沉下來。 鄭哲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遲疑了一下,還是安慰道:“能拜入宗門修行的,都不會是傻子,普通人看到這等風(fēng)雨,也會早早回洞府躲避,師兄不必太過擔(dān)憂?!?/br>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蓖鮼兙従?fù)鲁鲆豢跉?,心情?shí)在有些郁悶,忽地一拍手邊椅背,恨聲道,“那林虎真是廢物,小小一件貼告示都做不好,惹出了這么大的禍?zhǔn)?,這次過后,定然要好生懲戒一番?!?/br> 鄭哲嘴角抽搐一下,心里為那位林虎默哀片刻,還想著要不要再硬著頭皮為林虎求求情,便見王亙猛然起身站起,似下了一個決心,面色堅毅,道:“你在這里等著眾人回報,我去島外海中搜索一番?!?/br> 鄭哲大吃一驚,連忙上前阻擋道:“師兄,這萬萬不可,如今風(fēng)暴正盛,風(fēng)雨交加,這島上還好,若是妄去島外,極有可能誤入風(fēng)暴中心,一個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危啊!” 王亙身子微微一頓,但還是沉聲道:“我有法寶‘天龍鼎’護(hù)身,應(yīng)無大礙,而且那走失的人……”他長吸了一口氣,目光如刀,凜然道, “不管怎樣,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第五十八章 搜尋(下) 陰云密布的天空里,狂風(fēng)暴雨已經(jīng)肆虐了整整一個晚上,但仍然沒有停歇減退的跡象。風(fēng)大雨大,驚濤駭浪,仍是一波波仿佛永無止境般沖刷著佇立在滄海中默默苦忍的青魚島。 而在王亙果斷而堅決的處斷下,在這幅凄風(fēng)苦雨貌似平靜的外表下,整座青魚島卻已經(jīng)翻騰起來,到處都有凌霄宗弟子在搜索找人,頂風(fēng)冒雨飛天入水,白魚灣新人洞府前也是一片吵鬧喧囂,一座座洞府石門都被叫開,面色嚴(yán)峻的督導(dǎo)師兄們同樣冒著風(fēng)雨仔細(xì)查看,指點(diǎn)人數(shù)。 而與此同時,在某個偏僻而狹小深邃的天坑底部,沈石與鐘青竹則是在最初的興奮過后,終于不得不再次面對可能是無法擺脫的絕境。 這條路,顯然是選錯方向了。 之前在洞xue深處的黑暗中,兩人一路爬行乃至到后頭見到熒光石隧道,一路走來,雖然地勢不平坑坑洼洼,但洞xue里并沒有其他岔道,基本上兩人就是一路走了過來,而置身于此,顯然他們起初選擇的方向是錯誤的。 絕壁高達(dá)百余丈,高聳入天,巖壁光滑陡峭,以他們兩人如今的狀況,又無什么道行在身,畢竟都只是剛剛開始修煉的新人弟子,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從這里跑出去的。而在天坑底部,借著天上陰暗的光亮,可以看到這底下差不多十余丈方圓,除了前頭約莫占了一半地方的一處水潭,周圍都是堅硬石壁,也就是他們身后一個山洞,除此之外,更無其他出口。 看著眼前這一幕,沈石與鐘青竹都是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臉色皆是蒼白,剛才因?yàn)榭吹较M詾榧磳⒌镁鹊呐d奮與氣力,此刻都如泄氣的皮球一般,迅速地從身子里消散開去。 疲倦與痛楚,就像那個洞xue深處的黑暗一樣,從身子的每一個角落都發(fā)出叫喊,蜂擁而至,讓他們兩人無力支撐。 鐘青竹首先支持不住,倚著石壁慢慢坐到地上,貝齒緊緊咬著嘴唇,臉上已是沒了血色。沈石看起來稍好一些,但是臉色同樣難看之極,無論是誰面對生死絕境,都難以保持平靜,更何況他終究也只是一個少年。 過了一會,他也緩緩地在鐘青竹身旁坐下,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鐘青竹臉色蒼白,看了他一眼,低聲道:“石頭,咱們怎么辦?” 沈石緩緩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參天絕壁,搖搖頭道:“這里出不去了?!?/br> 鐘青竹咬咬牙,道:“那咱們往回走?” 沈石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鐘青竹問了這句話以后,也是自顧自苦笑一聲,沒有再說什么了。 兩人在那洞xue深處僥幸生還,身上都是已經(jīng)多處受傷,雖未致命,但加在一起也不是輕易好受的,其中鐘青竹的左手更是摔斷了。在這般情況下,兩個人彼此支撐,在黑暗中苦苦摸索,于水洼中匍匐爬行漫長距離,一直堅持到了此處,實(shí)在已是超越他們這個年紀(jì)的奇跡,哪怕是再來一次,又或是只有他們單獨(dú)一人在那片黑暗中,到底能不能走出來,其實(shí)也很難說了。 而此刻若是再回頭,另一個方向到底是否就一定能走回之前的入口且不說,在那一片幽深可怖完全漆黑的洞xue里,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有毒蟲怪獸,這一路走來沒有岔路,那往那個方向行進(jìn)時,山洞里就一定也是沒岔道路口了嗎? 更重要的是,他們兩人幾乎都是用盡了所有氣力才掙扎到此,再回頭走一次,能不能回到原先醒來的洞xue中間位置且不說,那黑暗的前方,到底還有多少漫長的甬道需要摸索著爬過去?他們兩人,真的還能支撐下去嗎? 沒有人是傻瓜,至少沈石和鐘青竹兩個人都不是,這里面的關(guān)節(jié)危險處,哪怕他們年紀(jì)不大,但細(xì)思之后,又怎么會想不到,想不通? 不走,多半要困死于這里;冒險回頭,也幾乎可以肯定是要死在那暗無天日陰森可怖的洞xue深處。 擺在他們兩個人面前的,竟然就是這般絕望的兩條路。 …… 沈石靠著石壁,雙眼無神地望著天空,那一個被絕壁關(guān)住只露出一片小小地方的山口,陰云依然密布,風(fēng)雨依舊吹拂,只不過因?yàn)樯奖谧钃酰搅怂麄冞@天坑底部,原本肆虐狂暴的風(fēng)雨倒是都平靜了許多,變成悠悠飄蕩的雨絲,緩緩飄落下來,打濕了他們頭發(fā)衣服,可是無論沈石還是鐘青竹,這個時候都沒有力氣再去注意這點(diǎn)雨水了。 天坑之下一片幽靜,或許是因?yàn)檫@里有一處水潭的緣故,底部的石壁顯得很是濕潤,青苔隨處可見,從天空中飄落的雨絲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在那清澈的水潭里,蕩起一陣陣的漣漪,交錯著細(xì)雨無聲的哀愁。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石忽然開口道:“你想回頭再走一次嗎?” 鐘青竹背靠著石壁,身子似乎覺得有些寒意,情不自禁地向沈石那邊靠近了些,當(dāng)兩人的肩膀靠在一起時,她似乎感覺到了幾分安心,臉色也松緩了一些。在聽到沈石的問話后,鐘青竹輕輕嘆息了一聲,道:“如果回頭走,咱們能走出去嗎?” 沈石沉默了片刻,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然就是沒把握,看看他的臉色,便知道就連沈石自己,也是對回頭的路抱以悲觀。鐘青竹搖了搖頭,道:“如果一定要死的話,我寧愿死在這里,也不想回到底下去?!?/br> 沈石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背靠石壁,同時感覺到鐘青竹肩膀倚靠過來淡淡的溫暖與莫名的幽香,心里好像突然覺得好受了些。 然后他就想到了一件事,忽然身子動了一下,鐘青竹很快察覺到他的異樣,轉(zhuǎn)頭問道:“怎么了?” 沈石似有幾分遲疑,苦笑了一聲后,道:“我剛才突然又想起前面我想問你結(jié)果又忘了的那件事了?!?/br> 鐘青竹道:“是什么?” 沈石吸了一口氣,道:“前頭不是說到靈晶當(dāng)飯的事么,我那時就想問你,你現(xiàn)在身上有帶著靈晶么?” 鐘青竹神情一動,眼中頓時多了幾分光彩,他們兩人都是開始修道的新人,只要身上帶著靈晶,一旦開始修煉便可以恢復(fù)體力,哪怕是被困在此處,有了靈晶靈力的補(bǔ)充,便不虞有餓死的危險,畢竟他們剛剛?cè)腴T開始修煉,所需靈力極其微小,哪怕只有一顆靈晶也能支撐他們數(shù)日不死。 有了這段時間,也許會等到救兵到來呢! 一念及此,鐘青竹頓時欣喜起來,眼中帶了幾分期翼,道:“我、我出門拾貝時沒帶靈晶,你帶了嗎?” 沈石以手扶額,苦笑道:“我也是怕帶在身邊萬一丟了,會耽誤修行,所以也將靈晶放在洞府中,準(zhǔn)備晚上回去修煉的?!?/br> 鐘青竹怔怔無言,半晌后終于是失望垂頭,沈石也是默然無語,抬頭看著這漫天風(fēng)雨,只覺得所有的路都已走到盡頭,再也沒有生路可言,忍不住長長嘆息了一聲。 …… 絕壁之下,風(fēng)不大,雨在下。 青苔暗綠,潭水幽幽,水邊幾叢野草,簇?fù)砣齼梢盎?,在這幽深無人的深谷處,獨(dú)自吐露著淡淡春意。 坐了很久,身上的疲憊終于好像消退了些,勉強(qiáng)算是恢復(fù)了些許精神。在最初絕望的打擊后,沈石還是勉力振作了一下精神,懷著萬分之一的僥幸,在這天坑底部繞了一圈,仔細(xì)查看了一番,希望能找出些許可以離開的路徑。 但是到了最后,石壁森森,終究還是斷絕了他所有的希望。 站在水潭邊,他慢慢回過身來,那個山洞洞口處,鐘青竹也撐著石壁站起,正抬頭向他看來。 迎著鐘青竹的目光,沈石只是緩緩搖搖頭,鐘青竹臉上掠過一絲失望之色,但顯然心中多少還是早就預(yù)料到是這個結(jié)果,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慢慢走了過來。 雨絲落在她的鬢邊臉上,趁著她的臉龐越發(fā)的蒼白。 沈石皺了皺眉,道:“你手上的傷還沒好,還是回山洞那邊沒雨的地方休息一下罷。” 鐘青竹目光落在兩人身旁的那一處水潭上,看著清澈的潭水,輕聲道:“休息一下又能怎樣呢,還不是一樣等死?” 沈石默然無語。 鐘青竹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很是柔和,過了片刻,道:“石頭,要不你去山洞里面,過一會再出來好不好?” 沈石皺了皺眉,道:“我沒事啊,不用過去躲雨的?!?/br> 鐘青竹蒼白的臉頰上忽然似有一道淡淡紅暈掠過,哪怕是在這絕境之下,仍是帶了幾分羞意,卻又似不愿意去責(zé)怪眼前這個男孩,只是輕聲道:“如果一定要死在這里的話,我也想死得干凈些。剛才一路過來都在水里爬著走著,身上臟死了,我想在這水里洗一下……” 沈石呆了片刻,這才醒悟過來,鐘青竹的意思是想要在臨死前,在這水潭里將身子洗干凈后再安心等死,一時間只覺得尷尬無比,同時心里莫名的又是一陣悲涼,深深地看了一眼鐘青竹,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你洗好了就叫我,我才出來?!?/br> 鐘青竹紅了臉腮,只點(diǎn)頭低聲應(yīng)了一聲,沒有說話。 聽著身后腳步聲慢慢走遠(yuǎn),鐘青竹兀自覺得自己臉上發(fā)燒一般有些發(fā)燙,望著眼前那片清澈的潭水,一時間似乎有些癡了,過了片刻之后,她才輕輕嘆息一聲,抬起自己沒受傷的右手,伸到胸前,慢慢解開第一顆扣子,然后又伸手去解第二顆。 忽地,就在這時,在她身后猛地傳來沈石一聲驚呼: “哎呀!” 腳步聲一下響起,竟是沈石快步從身后跑了過來,鐘青竹大吃一驚,瞬間面紅耳赤,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胸口,雖然只有一顆扣子解開也沒怎么露出肌膚,但是這個瞬間她心中莫名如小鹿亂撞,同時也有幾分薄怒與惱羞,回頭向沈石瞪去,心想這壞人,難不成是有了什么怪念頭嗎? 第五十九章 游水 紛紛灑落的雨絲中,沈石一路跑了過來,看著臉上表情頗有幾分興奮的樣子,鐘青竹咬了咬牙,忽然覺得這人有點(diǎn)可惡,瞪著他正想開口,便聽沈石帶了幾分激動,指著她的身后大聲道:“水潭,水潭??!” 鐘青竹一怔,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回頭一看,只見身后的水潭與之前并無兩樣,仍是那副平靜模樣,雨水落在清澈的水面上,濺起小小的水花,一層層的漣漪無聲地飄蕩開去,平添了幾分幽靜。 “水潭怎么了?”鐘青竹一時也忘了去責(zé)罵沈石,只是皺眉不解地問道。 沈石看起來卻像是有些興奮,道:“這周圍我全部查看過了,都是堅硬石壁,并無出路,但是卻漏了這一處水潭啊?!?/br> 鐘青竹略一思索,頓時眼前也是一亮,道:“你是說這水潭有可能是出路?” 沈石跑到水邊,開始仔細(xì)打量這面前不大但看起來頗為幽深的水潭,口中道:“我也不知道,但這里并無水源瀑布之類的東西,所以潭水說不定是從外面流進(jìn)來的也有可能!” 鐘青竹連連點(diǎn)頭,臉上神情同樣帶了幾分欣喜與期望,雖說這水潭與外界相通不過只是沈石的一種猜測,但對于身陷絕境的他們二人來說,任何一絲微小希望都是如此寶貴,一旦出現(xiàn),都想千方百計地抓住它。 兩個人并肩站在水潭邊,臉色變幻,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青魚島本就在滄海之中,而島上又多水,剛才那一處地底洞xue里積水泛濫成災(zāi)就是明證,或許,這水下真有一條隱秘暗道,可以通向外界? 鐘青竹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心里滿懷期望和激動,畢竟都只是十多歲的少年,誰不對生命充滿渴望。她對沈石重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石頭,你真聰明?!?/br> “哈哈哈……”沈石哈哈一笑,道,“說這個還早呢,水下面到底有沒有出路,還得看看再說。” 鐘青竹點(diǎn)頭,道:“嗯?!?/br> 然后,她看了看沈石,沈石也笑著看了看鐘青竹。 誰也沒說話,誰也沒有下一個動作。 原本熱切歡喜的氣氛,很詭異地出現(xiàn)了一個瞬間的凝滯與暫停,兩人對望著,誰都沒動作。片刻之后,兩個人似乎同時感覺到了哪里不對,居然又是異口同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