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句簡單到了極處的問候說完，兩個人都沒再說什么了，突然間似乎就陷入了一種怪異的冷場氣氛里，偶然有路過這里的同門看到這幅情景，都是投來好奇而異樣的目光。

    沈石與鐘青露很快都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鐘青露皺了皺眉，沈石則是低聲道：“進去再說吧?！?/br>
    鐘青露點了點頭，沈石便上前用云符開了石門，兩人進入洞府石室中，沈石這才松了一口氣后，還不等他想好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鐘青露已經(jīng)板著臉，直視著他，連聲音也似乎有些冷淡，道：“昨天煉丹，我又失敗了?！?/br>
    “……”沈石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是話到嘴邊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而看鐘青露的樣子，面上一副冷漠似乎對此毫不關(guān)心，但垂在身側(cè)的兩只白皙手掌卻是不知何時緊握成拳，連手指關(guān)節(jié)看去都有些發(fā)白的樣子。

    沈石輕輕嘆了口氣，終于還是什么都沒說，從小如意戒里取出了十顆靈晶，笑了一下，遞給了她，道：“這是我昨天去妖島得到的報酬，給?！?/br>
    鐘青露看了一眼他手掌上這些亮晶晶的靈晶，然后目光落到了沈石的臉上，一夜過去，傷口當(dāng)然已經(jīng)不再流血，只是那皮開rou綻的傷痕仍然有些觸目驚心。

    鐘青露的嘴唇仿佛微微顫抖了一下，手仍是垂在身側(cè)，不知為何沒有伸手去接。

    沈石看了她一眼，走上一步，將這十顆靈晶塞在了她的手里，然后笑著道：“快拿好啊，不然我又要說以身相許了?！?/br>
    鐘青露臉頰上猛地掠過一絲紅暈，像是勇氣一下子回到了身上，狠狠瞪了沈石一眼，沈石對著她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鐘青露忽地一下轉(zhuǎn)身，大步向門口走去，同時只聽她似乎是咬著牙大聲道：“你等著吧，我遲早會讓你看到我的本事！”

    沈石在她身后搖搖頭，苦笑了一聲。

    ……

    這一場交易，或者說是賭局，至少現(xiàn)在看起來，沈石仍然還是處于一種輸慘了的狀況，不過愿賭服輸，他雖然心里有些心疼那些賭輸?shù)撵`晶，但還算是能夠接受，同時也在用將來也許會好的愿景來安慰自己。

    日子還在一天一天的過去，雖然是修仙大道，仙山靈境，但是總的來說，青魚島上的日子其實過得久了，還是有一點枯燥了。每個人都在為了夢想中的修仙大道，為了那個有些虛無縹緲的成仙之夢而努力，每日里為了那些亮晶晶的小石頭而辛苦奔忙，做事修煉。

    在凌霄宗修改了妖島規(guī)矩之后，前往妖島做捕妖任務(wù)的煉氣境弟子陡然減少了許多，在最初的幾次，都只有沈石與甘澤二人前往。不過隨著日子的過去，前來的妖島的煉氣境高階弟子也漸漸多了一些，不過很明顯比起往日那份從容不迫，如今眾人登上妖島時候的心氣都沒那么足了。

    生死自負，量力而行，這是徐雁枝與曾志柏對每一個上船登島的人都親koujiao待過的話，說話的同時他們的態(tài)度鮮明而堅決，大船之上是安全的，他們會保證眾人平安，但是下船之后，哪怕是在船下的海堤上遇險垂死，他們也必定袖手旁觀。

    這等嚴厲甚至可以說是前所未有嚴苛的規(guī)矩，令每一個到妖島這里的煉氣境弟子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所以他們所選的妖獸目標普遍比往日他們所獵取的獵物在強度上要低了一兩個檔次，至于妖島深處最核心的捕妖洞那一片地域，幾乎已是無人敢過去了。

    如此一來，妖島外圍這一圈的地方頓時比往日熱鬧了很多，平日許多根本不會來到這里的煉氣境高階弟子也不時在這周圍出沒，間接也影響到了沈石，雖說還是很少有人能看上鐵甲犰狳和風(fēng)鳥這種最低階的妖獸，但是數(shù)人結(jié)伴路過看到了，往往順手也就殺掉了……

    沈石的收獲因此減少了一些，但總的來說，因為妖島上妖獸眾多，他只要沿著海灘走得遠一些，還是能夠獵到低階妖獸，因此倒也算不上有什么特別的煩惱。而且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妖島上的情況看起來似乎和從前并沒有什么兩樣，那些煉氣境高階的弟子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開始逐漸深入妖島深處，同時重新回到妖島的弟子也越來越多。

    很快的，搭乘那艘大船的人從最初只有沈石甘澤二人，增加到了十六七人，雖然比起以前人數(shù)最多的時候還少了一些，但已經(jīng)堪堪快要恢復(fù)到最興盛的時候了。而在妖島之上，沈石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地盤”內(nèi)，原先的sao擾已經(jīng)不見了，那些師兄師姐們已經(jīng)再度深入妖島，看不上外圍這些便宜貨色了。

    唯一和以前有些不同的是，甘澤在船上的待遇，似乎與往日大不相同了，再沒有了那種前呼后擁群星拱月的境遇，反倒是不少人看他的眼光有些異樣，都有幾分躲避的感覺，也沒多少人會往他身旁湊過來。

    倒是因為最初幾日只有兩人同船的緣故，沈石與甘澤倒是漸漸熟絡(luò)起來，平日里兩人見面都是聊天說話，雖說也算不上什么深交好友，但都是覺得對方似乎是個不錯的人。

    這樣的日子看起來似乎就要安靜地過下去了，包括沈石心底曾經(jīng)想過那只鬼影山貓的異常，也是再沒有其他任何的類似跡象，似乎就單獨是一個偶然而已，一切都很正常，就像從前一樣。

    但是一個月后，某一日的中午時分，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呼聲從密林深處傳來，震動了整座妖島，也隨即震動了青魚島上的所有人。

    第一個死在妖獸爪下的煉氣境弟子出現(xiàn)了。

    ……

    死去的人名叫沙子晉，是一個煉氣境高階弟子，比沈石等這一批新人弟子要前一輪拜入凌霄宗。平日里沈石也見過此人，對他也有幾分印象，因為他就是以陳棠為首的那四人小隊里的一人，在前往妖島做捕妖任務(wù)的這個小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算是一個公認的捕妖高手。

    但是就是這么一個人，卻是毫無征兆地就在那樣一個中午，死在了妖島上，當(dāng)他的尸骸被同伴紅著眼睛拖回船上時，整艘船上的人都沉默了。

    尸身上鮮血淋淋，抓痕咬痕遍布，大部分都在上半身，連臉都被要掉了一小半，看去實在有些慘不忍睹。

    徐雁枝與曾志柏在慘叫聲傳出的第一時間便出現(xiàn)在了甲板上，雖然誰都可以看出他們兩人面上的焦急之色，但是終究他們還是沒有下船，而是就這樣站在甲板上，默默地等著陳棠數(shù)人將沙子晉的尸體帶回來。

    沈石站在人群里，看著那具尸體，沉默無語，當(dāng)他偶然轉(zhuǎn)開目光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甘澤不知何時也站在自己身旁不遠處，默默地凝視著那里。

    似乎是感覺到沈石的目光，甘澤轉(zhuǎn)頭向他看來，沈石嘴唇動了動，輕聲道：“以后小心點。”

    甘澤點點頭，也是放低了聲音，道：“你也是。”

    翌日，前往妖島的人數(shù)，少了三分之二。

    ……

    對于沙子晉的意外身亡，凌霄宗這里并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事實上也不需要更多的解釋。

    如今的妖島，規(guī)矩上早已說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前往妖島的煉氣境弟子其實心里都明白，那是在生死之間走鋼絲。只是在沙子晉死之前，大家都沒有一個特別清晰的認識，總以為妖島上那些妖獸不過如此，往日自己能輕松對付的，難道如今就不能殺掉同樣的敵手么？

    過往種種，多少兇險的妖獸，都是被眾人打敗殺死，而代價最多也只是受傷重一些罷了，從未有過真正死人的情況。

    直到這一次……

    此事發(fā)生之后，沈石周圍相識的朋友也都是紛紛過來探望，不少人都是勸過他，其中就包括孫友和鐘青竹，尤其是鐘青竹，似乎沙子晉的意外身死給了她不小的刺激，讓她十分擔(dān)心沈石的安危，幾次三番地勸沈石別去妖島，言辭中很是焦急的樣子，特別是對沈石是為了賺取靈晶才不得不去妖島的行為更是十分難過。

    沈石好不容易才勸住了她，心里也是覺得鐘青竹的反應(yīng)似乎有些過大，不過自從三年前在那場暴風(fēng)雨中共同歷險之后，他對鐘青竹倒是另有幾分親近，所以還是耐心勸解了她。相比起來，另一位姓鐘的少女鐘青露，表露出來的情緒便有幾分古怪了。

    在聽說去妖島會死人的消息之后，鐘青露很快也來到了沈石的洞府，但是在見到沈石之后，鐘青露只是看了他一會，卻半天一個勸解的話也沒說，最后要走了十顆靈晶掉頭就走，讓沈石郁悶了好一陣子。

    大家是來修煉成仙的，不是來搏命的；去妖島是為了賺取靈晶更好修煉的，同樣不是去搏命的；或者說修仙艱難，日后需要搏命的時候確實有，但等以后道行精進有了諸般靈通道術(shù)在身時，再去搏命豈不是更好？至少把握也大一些，能賺取靈晶的路子并不只有這一條，何必冒性命風(fēng)險去妖島呢？

    于是前往妖島的人數(shù)，一天比一天少，大船的甲板上，一天比一天寂寥。

    終于到了某一天的時候，沈石上了船，看看左右，發(fā)現(xiàn)偌大的甲板上，又只剩下了他和甘澤兩個人。

    第九十二章 提醒

    大船起航離開了青魚島，海水拍打著堅固的船體，讓這艘大船在海面上微微搖晃，徐雁枝與曾志柏過來看過之后，很快又離開了這里，所以甲板上最后終究只剩下了沈石與甘澤二人。

    看著這片空空蕩蕩的甲板，兩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這樣的場景他們都覺得似曾相識，前些日子妖島重開的最初幾日，便是只有他們二人同行去往妖島，沒想到到了現(xiàn)在，死了一個人之后，居然又變成了這個模樣。

    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同行交往，沈石與甘澤二人倒是熟絡(luò)了很多，畢竟大船之上，只有他們兩人是同齡人，而甘澤在當(dāng)初出事之后，那些師兄師姐們便也很少簇擁在他身旁，反倒是對一直平淡對他的沈石，甘澤似乎多了幾份親近。

    此刻甘澤轉(zhuǎn)目四顧，片刻后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沈石，微微搖頭，道：“看來只剩我們兩個人了?！?/br>
    “唔?！鄙蚴粗灿悬c唏噓感嘆的模樣，兩個人一起站在船舷邊，看著海天高闊，海風(fēng)吹來，將他們的衣衫吹得獵獵飛舞。

    過了一會，沈石忽然道：“甘澤，那些師兄師姐都不來了，你身份地位比他們還要貴重的多，前程更是遠大，為何還堅持要去妖島？”

    甘澤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眺望遠方的海面，過了一會之后卻是反問道：“你呢？妖島如今這般危險，都有死人的可能了，為何你一介煉氣境中階的外門弟子，卻一定要去妖島？”

    沈石道：“因為去妖島賺的靈晶多。”

    甘澤皺了皺眉，轉(zhuǎn)頭看向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迷惑，神情很認真，輕聲道：“只是為了靈晶，就要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

    沈石想了想，道：“是，就是為了靈晶?！鳖D了一下后，他又微笑道：“不過要說風(fēng)險，其實只要我們量力而行，其實也不會特別的大?！?/br>
    甘澤緩緩點頭，想到過往見到沈石每次都是只在妖島外圍轉(zhuǎn)悠，以那些最低級妖獸的實力，他應(yīng)該還是有辦法應(yīng)付的。

    沈石又問：“你呢，你為何一定要來妖島？”

    甘澤默然片刻，道：“從哪里跌倒了，我就要從哪里爬起來。”

    這一句說的語氣堅定斬釘截鐵，渾然有些不似十五歲的少年說的話，沈石看了他一眼，見甘澤神情肅然，并無玩笑之意，但心里卻不知他所說的爬起來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由此沈石又想到了當(dāng)初那件事，一時間忍不住向甘澤問道：“說起來，當(dāng)初你在妖島遇險時，在捕妖洞里究竟遇到了什么厲害妖獸嗎，又或是什么兇猛的鬼物？”

    甘澤臉色微微一變，沈石眼尖，瞅見他眼里似有一絲畏懼掠過，但最后甘澤也只隨便說了一句：“遇到了一只厲害的鬼物?！?/br>
    至于其他更多的細節(jié)，甘澤卻是一副不愿深談的樣子，沈石便也沒有再去追問。

    平淡的旅程就這樣持續(xù)著，一直到了妖島，兩人下了船，如往日一樣在那片小樹林外分手，在遠方山脈深處的凄厲獸吼聲中分道揚鑣，各自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沈石并不知道甘澤有什么特別的捕獵目標，也不曉得能夠獨自一人深入樹林的甘澤有什么厲害手段；而甘澤也從未問過沈石一介煉氣境中階境界為何能夠單獨在這妖島上狩獵。

    兩個人就這樣平靜地保持著友好又有一定距離的交情，在這片龐大的妖島上各自行動著。

    ……

    黃昏時分，沈石帶著幾分疲憊回到了大船上，不過心情不錯，在他左手手指上的小如意戒中，現(xiàn)在有價值十二顆靈晶的靈材，可以抵消這一日的辛苦，也足夠再給鐘青露添加一份煉制養(yǎng)氣丹的費用了。

    不過話說回來，近日里鐘青露那邊煉丹的成功率大有好轉(zhuǎn)，似乎在前期沈石大量的投入給她練手的效果終于是慢慢體現(xiàn)了出來，現(xiàn)在鐘青露煉制養(yǎng)氣丹幾乎都保持在三次中成功一次的幾率，這已是極罕見的上佳表現(xiàn)，也讓鐘青露如今在丹堂那邊聲名越發(fā)響亮，不少宗門前輩都已經(jīng)開始關(guān)注她了。

    而鐘青露也是遵守諾言，每次煉丹成功之后，都是將一爐五枚養(yǎng)氣丹全部都給了沈石，哪怕有時候沈石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她留下一點，鐘青露卻也是堅持不要。

    所以現(xiàn)如今，在青魚島上煉氣境弟子中普遍認為十分珍貴的養(yǎng)氣丹，沈石這里居然頗有些富裕了，平日上妖島捕妖回氣都用不完，有時他干脆就用來每日修煉時也偶爾服食一兩枚，效果也真是不錯，對他的修煉頗有助益，連他自己都察覺在修煉上進境要比從前快了不少，隱隱已經(jīng)有種接近中階圓滿境界，窺探煉氣境高階的跡象。

    只能說，修煉這種事，有錢沒錢，有靈丹妙藥輔助與沒有，確實還是差別有些大的。而且這種差距，越到境界高深處，就越是明顯。

    這也算是一件成功的生意了罷，沈石心里這般想著，多少有些小小的滿足，然后走上了大船甲板，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甘澤。

    甘澤看著似乎有些狼狽，斜靠在船舷上休息，身上衣物有些紊亂骯臟，此刻正在閉目養(yǎng)神，而在他身邊也沒有什么顯眼擺放的靈材，不過沈石并不以為他是空手而歸，事實上當(dāng)初他對甘澤展示過小如意戒后，第二天甘澤手上便也多了相同的一個東西。

    聽到沈石歸來的腳步動靜，甘澤睜開雙眼，打量了沈石一眼，笑著對他點了點頭，道：“收獲如何？”

    沈石咧嘴一笑，在他身旁坐下，道：“還不錯，大概能換十二顆靈晶，你呢？”

    甘澤道：“殺了一只‘三眼雕’?！?/br>
    沈石一驚，再看向甘澤的目光已經(jīng)多了幾分驚訝，三眼雕是這妖島上的一種厲害妖獸，比前些日子甘澤殺掉的鬼影山貓還更強一些，已經(jīng)是二階妖獸的強悍物種，以往那些煉氣境高階的師兄們想要捕捉這種妖獸，往往都是數(shù)人合圍結(jié)伴才能成功，想不到甘澤居然能單人獨立戰(zhàn)勝了這般厲害妖獸，這人果然是妖孽一般的天才么？

    甘澤隨后又看了沈石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道：“我記得以前你說過，是學(xué)了一種五行術(shù)法才來這妖島上捕妖的？”

    沈石倒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坦然道：“是，我學(xué)的是水箭術(shù)，不過這術(shù)法威力一般，也就只能勉強對付一下妖島外圍的低級妖獸，再深入些我就應(yīng)付不來了。”

    甘澤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沉吟思索，片刻之后卻是開口緩緩道：“我以為若是可能的話，你最好多學(xué)幾種一階術(shù)法，如火球術(shù)、巖刺術(shù)等，如今低級妖獸或許并無區(qū)別，但日后高階妖獸往往多有五行屬性，相生相克，術(shù)法施放得當(dāng)，說不定會有奇效?！?/br>
    沈石怔了一下，道：“想不到你居然對五行術(shù)法也有這般見解？”

    甘澤笑了笑，道：“這倒也不是，我在這上頭并沒有什么天分，也從未學(xué)過五行術(shù)法，前頭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宗門里主持術(shù)堂的蒲長老對我說的?！鳖D了一下之后，他看了一眼驚訝的沈石，臉上似乎帶了一絲訕訕之色，干笑了一聲，道，“蒲長老是我爺爺?shù)膸煹?，平日里跟我們甘家關(guān)系不錯?！?/br>
    “唔……”沈石又一次見識到了甘家這個家族在凌霄宗這個龐然大派中潛藏的龐大人脈，當(dāng)下點點頭，道，“既然是宗門元丹境的大長老所說的話，那自然是錯不了的，不過五行術(shù)法修行艱難，我還得慢慢來。”

    甘澤臉上露出幾分贊同之色，看來對沈石給這五行術(shù)法修行艱難的評斷十分贊成，隨即又微笑道：“對了，當(dāng)初蒲長老還說過，若是在五行術(shù)法上修行有所小成，最好再下苦功于符箓一道上，這二者相輔相成，若果然能靈活運用，或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效果?！?/br>
    “符箓？”沈石面上露出幾分異樣之色。

    甘澤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沈石遲疑了一下，道：“可是我以往都是聽說符箓一道極其艱深繁難不說，偏偏效用也是一般，但成本又高的嚇人，委實不是一門好用的神通啊?！?/br>
    甘澤居然也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我聽說的也是這樣?！庇蚴磥砗傻哪抗猓蕽梢粩偸?，笑道，“我都說過了，這些是蒲長老對我說的原話，可不是我自己的想法?！?/br>
    頓了片刻，甘澤沉吟道：“或許因為蒲長老自己境界太高，都已經(jīng)是元丹境的大真人了，自然所看的東西與我們不同也說不定，何況他那等人物，靈晶丹藥各種資源都是不缺，負擔(dān)一些符箓想必也是輕松，所以才能說出這樣的話罷?！?/br>
    沈石失笑，道：“你是說蒲長老飽漢不知餓漢饑嗎？”

    甘澤哈哈大笑，擺了擺手，道：“這話可是你說的，小心以后我去稟告蒲長老！”

    沈石“大驚失色”，拱手道：“好漢饒命！”

    甘澤笑得十分歡暢，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搖頭不止。

    ……

    大船緩緩起錨，離開了這座妖島，晚風(fēng)里孤帆遠去，夕陽照亮天空一片。

    沈石望著天邊晚霞，雙手枕在腦后，心里掠過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