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誰知那少女看著沈石踢著小黑,頓時老大不愿意了,帶了幾分氣憤,站起身子對沈石道:“你干嘛踢它?” “啊?”沈石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片刻之后忽然從背后聽到幾聲哂笑聲,卻是那幾個山熊堂的修士冷眼旁觀,此刻似乎覺得有些好笑起來。 面對著這么一個不太懂得世故的少女,沈石也是覺得無語,當(dāng)下也懶得跟她解釋,便隨意地點點頭,就繼續(xù)向前走去。 “等一下!”一聲嬌喝,卻是那少女一下子擋在了前路,沈石腳步一頓,還沒開口,便只見那少女轉(zhuǎn)向那年輕的表哥,眼眶微微泛紅,似撒嬌似嗔怒,道:“表哥,這人真不是好人,現(xiàn)在對著這小豬就拳打腳踢的,平日還不知怎么對待它了。我、我要這只小豬!” “哈哈哈哈……” 后頭傳來一陣更大聲的笑聲,顯然是那幾個山熊堂的修士已經(jīng)是忍俊不住大笑起來,沈石此刻已經(jīng)是徹底無言以對了,心想別說自己從沒有什么拳打腳踢虐待小黑的舉動,就算真是去干了,以這只豬那嚇?biāo)廊说暮衿?,怕也是半點用處都沒有吧。 而被那少女叫了幾句后,那年輕男子的臉色看著也變得有些難看了,原先的笑容漸漸隱去,看向沈石的臉色也是不善,道:“閣下,不過就是一只豬罷了,何必多事,我給你兩百靈晶一口價,買了。” 沈石淡淡一笑,卻是看也不看他,目視前方,卻是對那擋路的少女平靜地道:“請讓路?!?/br> 此言一出,這兩個年輕男女都是臉色一變,那男子臉色陰沉下來,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似乎要有所舉動,倒是旁邊隨從里那個穩(wěn)重的中年人拉住了他,低聲勸說了幾句。 那年輕男子像是對這個隨從頗為敬重,倒是皺起眉頭有些猶豫起來,但是那少女卻像是驕縱慣了的,看著表哥那邊猶豫,忽然冷哼了一聲,卻是轉(zhuǎn)過頭來對沈石道:“我就是不讓,你敢怎樣?” 沈石默然,看了她一眼,那少女傲然直視于他,毫不退縮。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冷,那邊幾個隨從向這里靠近了些,而后頭幾個山熊堂的修士則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不過他們的目光在沈石身上并沒有多做停留,反而多是打量著少女和她表哥這一行人,眼中時有精光掠過。 沈石沉默片刻之后,眼角余光又看了看身子側(cè)后方那幾個像是看好戲一般也停下腳步的山熊堂修士,心里冷笑一聲,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地道:“好,那也隨你。大不了我換條路走就是了。” 說罷,他轉(zhuǎn)過身子,居然是向后走去,居然是一副準(zhǔn)備下山的模樣。 這舉動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在那幾個山熊堂修士的眼中,有幾個已經(jīng)有不加掩飾的輕蔑之意,而那少女也似乎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帶了幾分茫然,回頭看向年輕男子,叫了一聲,道:“表哥?” 那年輕男子哼了一聲,沉吟片刻,忽然朗聲道:“閣下,我們乃是流云城許家子弟,想必你在這海州境內(nèi)也聽說過,不過就是一只小豬而已,何必弄到這種地步?這樣罷,我再給你加五十靈晶,你看如何?做人有時也要有些限度的罷。”說到最后,他臉上冷峻之色更重,語氣里已是不加掩飾的警告之意。 流云城許家? 沈石怔了一下,旁邊那幾個山熊堂修士明顯也是吃了一驚,看起來互相對望一眼,似乎多了幾分猶疑出來。 許家這個世家,沈石當(dāng)然是知道的,孫許候鐘四大附庸世家,凌霄宗弟子基本每個人都知曉,不過以往的日子里,他與其他三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認識的人和糾葛,但惟獨這許家卻好像一直沒怎么接觸,唯一知道的是好友孫友的母家似乎就是許氏世家。 身為凌霄宗門下最出名的附庸世家之一,許家在海州這里也算是名聲不小,勢力也是不弱,所以這年輕男子報出家門之后,便看到旁邊那幾個不明來歷的修士似乎頓時一驚,而這個帶豬的年輕人也像是被鎮(zhèn)住了一樣,心底頓時生出幾分得意來。 只是片刻之后,卻是只見沈石搖了搖頭,帶著那只小黑豬依然是向前走去,看起來并沒有對這許家特別顧忌,一聽之下就嚇得賣豬的模樣。許家的年輕男子勃然變色,看起來終究還是年輕氣盛,加上旁邊心儀許久的表妹就那樣看著,心底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沖動想要顯露一番,怒喝一聲,卻是大步向沈石走了過去。 “閣下,這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么?” 沈石臉色一沉,眉頭微微挑起,而跟在他腳邊的小黑豬同樣也是低聲叫了一聲,往前踏出了一步。 眼看一場莫名其妙的沖突就要發(fā)生,忽然在山道后頭傳來一個聲音,帶了幾分笑意,聲音爽朗而明亮,道:“仙人指路,鐵口直斷,看陰陽定生死,看姻緣見三生,絕無虛言,各位可有想看相的么?” 這話聲清朗,一時間竟壓過了所有聲息,仿佛只有這話聲回響在山道上,卻是將剛才一觸即發(fā)的局勢蓋了過去,不知不覺讓眾人松了一口氣。 一時間眾人紛紛回頭看去,只見山道之上走來一個中年男子,羽鶴道袍,大袖飄飄,目朗神清,三絡(luò)長須,看去約莫是四十多歲,但神色間極是瀟灑,想必年輕的時候必定是個極出色的美男子。但就算如今年歲稍長,這一路走來也是風(fēng)流瀟灑,遠遠望去,竟有仙風(fēng)道骨,如似天人下凡;顧盼之間,但見他笑語從容,手持青桿,懸掛一面白幡布幟,上面寫著四個龍飛鳳舞、意態(tài)疏狂的大字: 仙人指路。 第五十一章 青桿 原本緊張的氣氛被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相士一插話,倒是不知不覺緩和了幾分,趁著眾人注意力都被那個相士吸引過去的時候,許家公子身旁的那個隨從將他拉住,再次低聲勸說了幾句,許家公子看起來有些不太情愿,眉頭皺起,仍有幾分怒意,但那股咄咄逼人的氣勢還是弱了幾分。 沈石自然也什么意愿跟這些人動手,沒什么好處不說,可想而見的麻煩倒是一大堆,當(dāng)下也不多言,帶著小黑豬走到一旁,中間那少女還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還有幾分嗔怒。 那剛剛出現(xiàn)的相士風(fēng)采確實不凡,雖還不知道他道行深淺,但是這幅談笑自若、道骨仙風(fēng)的風(fēng)姿卻讓所有人都不敢小覷。山熊堂的那幾個修士似乎也不知道這相士的來歷,此刻臉上都是有些驚疑不定的意思,皺著眉頭都看著他。 那相士一路走到跟前,轉(zhuǎn)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眾人雖然都是看他,但想要出言出面看相的卻是一個皆無,看起來似乎有些失望,但是片刻之后他忽然聽到前頭傳來一個聲音,道: “先生可否幫我看看?” 這相士一抬頭,只見前方一個年輕人站在路旁,腳邊還跟著一只皮毛油亮的小黑豬,看去有些不太協(xié)調(diào),但相士卻似乎絲毫也不在意,反而頓時高興起來,哈哈一笑,大步走了過去,對沈石道: “公子眼光不錯,我擔(dān)保你不會后悔,請問公子想看什么?” 沈石微微一笑,道:“我們邊走邊說罷?!?/br> 說著,他轉(zhuǎn)過身子,向前走去,相士看了他背影一眼,眼角余光有意無意間掃過周圍站著的那些人,眼中掠過一絲頗有玩味的笑意,卻也沒說什么,笑了一聲便跟了過去。 沈石這里不動聲色地往前離開,后頭那許家公子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沒開口說些什么,而那幾個山熊堂的修士也停下了腳步,雖然其中有幾個人的目光也看了看沈石,但是顯然他們并不在乎那個素昧平生的年輕人,并沒有露出任何阻擋的意思,反而是不斷有人偷偷瞄向許家公子和那少女,臉色有些變幻不定。 …… 因為是剛剛進入高陵山,所以這一段的山路還算平坦,放在凡人身上來說上山或許還會勞累,但對已然修煉到凝元境的沈石來說,這樣平緩的山路不說是如履平地也差不多了。 走了一會,山道蜿蜒,幾個拐角彎道后,山石與樹林遮擋下就將后頭的人影都遮擋過去,周圍安靜了下來,山路之上只剩下了沈石與跟在他身后的那個中年相士。 沈石回頭看了那相士一眼,只見他一路就這么跟了過來,居然也沒有急切之意,神態(tài)悠閑看著四周山林景色,倒像是到此閑游的游客。 似乎感覺到了沈石略帶探尋的目光,那相士也向他看來,隨即微微一笑,道:“公子,可想好了想問我什么了么?” 沈石本意里當(dāng)然不是真的想找這種江湖相士看相的,修道之人企圖逆天修煉,越到深處便越是要講究一個心性剛強堅韌,不為外物所動,所以歷來都少有人會去相信相術(shù)預(yù)兆這類虛無縹緲的東西。 只是剛才既然借助了這相士脫身,沈石倒也不好立刻就翻臉說自己不想看相,沉吟了片刻之后,道:“請問先生,于相術(shù)上對哪項最有造詣?” 那相士袖袍一甩,笑容溫和,撫須言道:“在下相術(shù)乃是祖?zhèn)鲗毿g(shù),無所不精無所不通,公子但有疑惑,盡管來問就是?!?/br> 沈石窒了一下,心底對這大言不慚的相士原本就稀薄的信任越發(fā)少了幾分,心想這相士居然敢說這等大話,活脫脫一個江湖騙子,當(dāng)下哂笑一聲,道:“先生如此夸口,我實在很難相信啊?!?/br> 那相士微微一笑,雙眼略閉些許,似是仔細看了沈石面龐一眼,隨后沉吟片刻,又是掐指計算幾下,然后施施然道: “我看公子面相中正,氣運不差,只是命星位偏,有孤煞之氣侵擾,敢問公子年幼之時,雙親是否安好?” 沈石身軀一震,瞬間踏上一步,眼中精光亮起,盯著這相士。 那相士卻是微笑從容,似乎半點也無在意的模樣。 過了片刻,沈石的神色漸漸平靜下來,但看向這相士的目光卻已有了幾分與之前不同,沉默了片刻道:“先生慧眼,在下確實自幼失母,又與我父分離多年?!?/br> 那相士微微頷首,看似似乎對一切都了然于胸早有預(yù)料,沈石看了他一眼,忽地心中一動,道:“先生既有如此奇術(shù)大才,可否替我算上一卦,看看我父親如今身在何方?” 那相士呵呵一笑,淡淡道:“這有何難?” 沈石大喜,多年以來與父親沈泰斷絕消息,一直是他心中念念在茲的一個疙瘩,畢竟那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只是這些年來沈泰銷聲匿跡,實在是無法找到。今日居然聽著相士說是有這法子,雖然在他心里仍對相術(shù)有幾分懷疑,但情切之下,實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硬要說的話,就算是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了罷,有一份希望總是比絕望要好。 當(dāng)下沈石連忙施了一禮,神色鄭重而誠懇,道:“請先生幫我算這一卦?!?/br> 那相士哈哈一笑,擺手道:“小事,小事,不過……”他笑呵呵地看了沈石一眼,道,“公子這可算是想請我算卦了嗎?” 沈石一怔,片刻之后回過神來,面上掠過一絲尷尬,沉默片刻,道:“卻不知先生卦金幾何?” 相士撫須微笑道:“五顆靈晶足矣?!?/br> 沈石一皺眉,道:“這么貴……” 那相士也不生氣,只微笑道:“貨賣識家罷了?!?/br> 沈石深深看了他一眼,只見這位道骨仙風(fēng)的相士衣衫精致風(fēng)采過人,單論這氣度儀表,實是人中龍鳳卓然不群,除了沒有元丹境大真人那股強大無匹的威勢之外,竟是可與當(dāng)日自己剛回金虹山時第一次拜見的凌霄宗掌教懷遠真人相媲美,是自己平生見過的兩位風(fēng)姿氣度最出眾的人物。 這般的人物,或許果然是游戲人間的奇人異士? 沈石腦海中掠過這個念頭,只是隨即又覺得似乎不那么靠譜,但是再想想剛才這相士隨口就說出自己雙親的情況,又忍不住心中生出幾分僥幸希望之心來。 當(dāng)父親沈泰多年前的音容笑貌在自己眼前掠過的時候,沈石終于還是思親心切,咬了咬牙,從如意袋中取出五顆靈晶,遞給相士,道:“請先生幫我算上一卦。” 那相士哈哈一笑,伸手接過靈晶,只是笑道:“小事,小事。” …… 在沈石帶著幾分期盼的目光里,這儀表不凡的相士隨手將手中那只青桿往身邊地上一插,隨后便當(dāng)著沈石的面,雙手平放胸前,十指開始逐一屈伸,如彈琴,似撥弦,口中念念有詞,也不知是在算計什么? 沈石看了一會,眉頭微微皺起,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而在他身旁腳邊,小黑豬原本在他們二人說話時有些百無聊賴地坐在地上,這個時候卻不知為何站了起來,似乎忽然感覺到了什么,確切地來說,是在那相士將手中那根青潤翠綠的青桿插入泥土中之后,小黑豬忽然像是被驚動了一般,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小黑根本沒理會正在仔細掐算又或是裝神弄鬼的那個相士,一雙細小的豬眼中,不知為何只是頂住了那只青潤翠綠的青桿,然后,小黑豬就慢慢地一步一步向那只青桿走了過去。 它走得并不快,腳步中甚至還帶著幾分猶豫,在它的眼神中似乎也帶了幾分疑惑又或是驚訝,口中不時發(fā)出低低的悶哼聲,似在咕噥著什么,同時鼻子不停地聞嗅著,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非常奇怪的東西。 那青桿安靜地插在土中,一動不動,無論是相士還是沈石,此刻都沒有注意到這只有些奇怪的小黑豬。 沒過多久,小黑豬就湊到了那青桿的旁邊,青桿有數(shù)尺長,上半部分系著仙人指路的布條,下一半則是光滑溫潤的本體,并沒有任何飾物,乍一看似乎像是某種路邊野生的青翠修竹,但是仔細一看,似乎又不太像,因為青桿之上,并沒有竹子通常所有的竹節(jié)。 小黑豬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眨也不眨地盯著這根青桿,然后鼻子在這青桿周圍嗅了幾下,眼神中很快掠過一絲古怪的神情,那模樣……似乎是有些迷醉的樣子。 從與泥土接壤的青桿底部開始,小黑豬聞了聞這里,然后開始緩緩向上,似乎這青桿上正在散發(fā)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氣息,讓它完全無法自控地沉醉其中。它一點一點地聞著,兩只眼睛越來越亮,甚至有那么如電光火石般迅捷的剎那間,它的雙眼中發(fā)生了奇異的變化。 左眼灰暗而深沉,如永不消散的灰霧;右眼卻如光輪,閃爍青黃紫三色異芒。 隨后,這只小豬的身子頓住,微微張開了嘴,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又似充滿了希望那般,輕輕伸出它的舌頭,就這樣往青桿上舔了一口。 …… 青桿紋絲不動,連上邊寫著仙人指路的布條都沒什么動靜,但是正在屈指掐算的那相士卻忽然一皺眉,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目光微斜,向青桿這里瞄了一眼。 第五十二章 吹噓 “呃……” 那相士的身子明顯地僵了一下,一抹愕然之色從他眼底深處掠過,不知是不是平生第一次看見居然會有一只豬對著青桿流著口水垂涎三尺地舔著。不過片刻之后,他神情便恢復(fù)了正常,隨即雙手一頓,徐徐放落下來。只是這動作看在沈石眼中,不知為何,卻讓沈石覺得似乎有點像是神棍收法的模樣。 “呼。”相士長出了一口氣,隨手笑著看向沈石,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沈石遲疑了一下,道:“先生,可是算出來了么?” 相士撫須笑道:“正是,在下以周天神算之法配合公子命格,掐指小算一番,如今已然有所得了。” 沈石大喜,忍不住往前踏出一步,道:“真的?請問我父親他現(xiàn)在身在何處?” 相士微微一笑,道:“令尊如今當(dāng)在東北方之地。” 沈石心頭一跳,道:“什么,他就在海州東北嗎?” 相士搖搖頭,道:“非也非也,令尊所在方位當(dāng)是我等此刻所在之地的東北方,并非一定就在海州境內(nèi)。” 沈石一怔,隨即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皺眉道:“先生莫要說笑,我們海州正在鴻蒙主界最南方,此地東北方向,少說也有數(shù)十個州土,縱橫億萬里,這……如何能說的清楚?” 相士一揮袖袍,負手而立,山風(fēng)吹來,道袍習(xí)習(xí),飄然如仙家高人,瀟灑笑道:“公子有所不知,相術(shù)之道博大精深,其中神算之法亦有不同,算出效果亦有差距。如之前周天算法,可定方位算生死,算是最粗淺的,而要更仔細的結(jié)果,便需啟用更強的秘法算術(shù),如此方能……” 沈石的臉色已然漸漸黑了下來,聽到后來更是惱怒非常,一下打斷了這相士的話語,截口冷笑道:“那算術(shù)秘法更強的,相比卦金也不止五顆靈晶了罷?” 中年相士哈哈一笑,卻是沒有任何慚愧之色,泰然自若地道:“公子明見,那等秘法絕非尋常,施法一次消耗甚巨,加上偷窺天機,冥冥之中亦有反噬之險,是以卦金當(dāng)然不可同日而語?!?/br> 沈石哼了一聲,滿臉冷笑,道:“這樣啊,請問先生,如果我要想知道我父親如今確切身在哪一州,該付你多少卦金?” 中年相士精神一振,容光煥發(fā),撫須笑道:“欲知令尊身在何州,當(dāng)用我卦門秘傳千年之‘大周天龜甲卜算陣’,召鬼神看輪回,細細尋覓,耗費法力極大,卜算一次,卦金當(dāng)收二百靈晶。” 沈石后槽牙暗自咬了一下,已然是氣極反笑,瞪著這個十有八九是江湖騙子的家伙,冷笑一聲,道:“哦?那若是我還想更進一步,欲知我父親如今身在哪座城池之中,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