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話音未落,他的嘴已被一只纖細(xì)手指輕輕壓住,凌春泥緩緩搖頭,柔聲道:“別想太多,昨晚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你不必對我有何虧欠?!?/br> 沈石怔了一下,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凌春泥微微一笑,眼底似有幾分惘然,卻又有溫柔淡然,道:“咱倆本就不相匹配,你是名門弟子,我不過只是凡俗女人。今日之后,你我各散,昨夜之事,便當(dāng)它春夢一場,夢醒了無痕,也就這樣了?!?/br> 沈石默然,隨后抬起頭,看著這個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女子,低聲道:“你是這么想的么?”頓了一下,他像是忍不住一般又追問了一句,輕聲道,“昨晚你……你是怎樣看我?” 凌春泥抬眼看著他的臉龐,忽然間心中一痛,卻是一股熱血涌上心頭,抿了嘴,只隨了心意,道:“不是,我不是這樣想的!” “呃?”沈石被她嚇了一跳,片刻之后,只見她看著自己,深深吸氣,然后帶了幾分?jǐn)蒯斀罔F,道: “我好生喜歡你,看你要走,傷心難過,只想著、只想著和你永在一起的?!?/br> 沈石嘴唇微張,一時間不知如何接口,但心跳忽然加快,如有一股心意沖撞不休,就連腦海之間也有片刻空白。 凌春泥脫口而出那番話,話說完便后悔,偷偷瞄他一眼,見他沒有說話,臉色稍顯黯然,但隨即又長出一口氣,道:“不過這也沒什么,其實那……” “那就在一起。”沈石忽然這樣說道。 凌春泥怔住了,帶了幾分難以置信,看著沈石,道:“你說什么?” 沈石想了想,似乎實在確定心意,而過了片刻之后,吸氣點點頭,道:“我是說,要不,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凌春泥在被褥下那光滑的身子忽然有些微微的顫抖,低聲道:“可是,你真的是喜歡我么?” 沈石怔了一下,腦海中忽然掠過好些念頭,還有那幾個熟悉的身影,那些在過往時候他所認(rèn)識的女孩,巧笑嬌顏,點點滴滴,都從心頭飄過。 許是有幾分茫然么? 可是還看不清心意么? 他閉眼又睜眼,想了又想,凌春泥有幾分緊張,直到他忽然點頭,似不再猶豫,道:“想過了,想好了,我也喜歡你啊?!?/br> 凌春泥呆了一下,不知為什么,突然覺得這家伙有些傻,半點也不會奉承哄女人,可又是為什么,一顆心心頭軟綿綿的,如沉醉一般,都快沒有了力氣,臉頰紅暈,如美麗琥珀一般令人炫目。 “呸!”她像是賭氣一般,可是臉上神情卻是那般嬌媚無限,柔情似水,道:“你喜歡我什么了?” 沈石居然又認(rèn)認(rèn)真真想了一會,然后道:“我也說不上來,可就是覺得喜歡吧?!?/br> 凌春泥手按胸口,凝視著他,微微點頭,道:“我也是的?!?/br> 沈石開口一笑,像是也開心了起來,手臂一緊,如貪戀溫柔,將她的身子摟緊,凌春泥臉泛紅暈,與他溫存幾下,推了他一把,道:“天都亮了,該起床啦?!?/br> 沈石“哦”了一聲,似乎有幾分不舍,凌春泥眼波如水盈盈,嗔笑看他一眼,半轉(zhuǎn)起身,誰知剛轉(zhuǎn)過頭,忽然卻見床沿邊上猛然間突然多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小腦袋,兩只眼睛正是瞪著自己這邊,看起來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正是小黑豬。 “?。 ?/br> 凌春泥陡然間嚇了一跳,尖叫一聲,身子都是抖了一下向后退去,撞入同樣坐起的沈石懷里。沈石抱住了她,連忙安慰她幾句,道:“沒事,沒事,這是我養(yǎng)的那只小豬。” 凌春泥這時也認(rèn)出了小黑,驚魂稍定,松了一口氣之余也覺得自己有些尷尬,不過隨即她又是一聲驚呼,卻是剛才驚嚇慌亂間,坐起竟是忘記遮擋,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露出了豐腴美麗誘人無比的上身,風(fēng)光無限,卻是春光外泄。 她急忙一把扯過被子,擋在胸口,隨即又是自己失笑,背靠沈石,臉頰通紅,吃吃笑了起來,那不過是一只小豬,自己卻是緊張得不行了。 沈石也是搖頭微笑,坐在她的身后抱住她溫暖誘人的身子,親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后瞪了一眼小黑,沒好氣地道:“好好的爬到床上來干什么,快下去?!?/br> 小黑兩只耳朵豎立,眼睛忽閃忽閃,一會看看沈石,一會看看凌春泥,看去似有幾分疑惑,又有幾分詫異,像是不知道這兩個家伙在干什么,一副好奇的模樣。 凌春泥本來并沒有太注意到沈石這只小豬,只是此番心意表白心情大好,看著小黑也是怎么看怎么可愛,便一手扯著被子擋在豐腴胸口,露出光滑如雪的肩頭和胸前幾分白膩,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臂,輕輕地試探著伸了過去,對著小黑微笑著,去摸了摸它的腦袋。 小黑一開始似乎有些不太愿意,嘴里低哼了兩聲,腦袋一轉(zhuǎn)居然避開了去,只是床上地方本就窄小,凌春泥雪白玉手還是摸到了它的身子,在那油光發(fā)亮柔順的豬背皮毛間輕輕撫摸了幾下。 忽然之間,小黑眼睛微閉,竟是露出有幾分舒服模樣,隨即卻是又把頭轉(zhuǎn)了過來,看了凌春泥一眼,然后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她的手掌。 沈石怔了一下,奇道:“咦,小黑好像挺喜歡你的啊?!?/br> 凌春泥“哈”了一聲,微笑出聲,也有幾分奇怪驚喜,看著小黑又多了幾分喜歡,便又多摸了它幾下,小黑搖頭晃腦,似乎對凌春泥的氣息手掌十分喜歡,抬眼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忽然嘴里哼哼兩聲,卻是往前一竄,看著竟是想鉆到被子中來。 “啊呀!”這一下凌春泥可是嚇了一跳,一下子抓住了被子,沈石更是干脆,在被子底下一腳踹了過去,噗通一聲將還沒搞清情況的小黑踹下了床鋪,笑罵道:“快滾開?!?/br> 小黑皮糙rou厚的,在地上滾了一圈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對著床上哼哼叫了兩聲,看起來老大的不情愿,不過隨后就自顧自在地上找到那個靈草,然后叼著走到一旁去了。 床上,沈石笑著對凌春泥道:“以前在金虹山洞府里的時候,它經(jīng)常都是爬到我床上跟我一起睡的,所以常常會鉆被窩里來?!?/br> “原來如此……”凌春泥手撫胸口驚魂初定,但看沈石臉色,又是臉頰緋紅,嗔道:“都怪你了?!?/br> 沈石聳聳肩,表示幾分無奈。 凌春泥背靠著他的身子,只覺得自己一生從未如此滿足,只愿時光永遠(yuǎn)停在這一刻,永不結(jié)束。不過總算她還有幾分理智,輕輕嘆了口氣,帶著幾分依依不舍,輕聲道:“好了,咱們起吧?” 沈石的雙臂摟著她豐腴身子,低聲應(yīng)了一聲,道:“哦。” 凌春泥頓了一下,忽然回頭似嗔似喜瞪他一眼。 沈石的手臂緊了一緊,活色生香玉人就在懷里,溫柔無限,誰又舍得? 被褥如浪,輕輕翻過,又是幾許溫存纏綿,吃吃輕笑聲,若隱若現(xiàn)。 到了中午時分,兩人終于是重新穿好衣物站在客棧屋里,沈石倒了一杯水遞給凌春泥,凌春泥接過喝了一口,看她臉色,兀自紅撲撲一片嬌艷如花。 沈石想了一會,對凌春泥道:“我下山已有一段時日,可能還是需要回山一趟,日后咱們一應(yīng)打算,也要細(xì)想安排。我回去收拾一下洞府,看看宗門局勢,順便也接上一點任務(wù)順便做一下,如此算來,大概兩三日就回?!?/br> 頓了一下,他又道:“前頭發(fā)生那些事,你暫時先不要出門,就先呆在這里休息,等我回來再說,好不?” 凌春泥“唔”了一聲,點頭答應(yīng),道:“好,你自去就是,別擔(dān)心我,我……在這里等你。” 沈石笑了笑,沉吟片刻,又看了一眼小黑,遲疑了一下,道:“你道行不高,我不在的話有些放心不下,這樣吧,讓小黑留下陪你,你別看它貌不驚人,其實等閑普通的修士也敵不過它。” 說罷,他叫過小黑,拎著小豬耳朵仔細(xì)交待了幾句,小黑腦袋看看他又看看她,然后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不過看著那模樣可愛有余,卻是著實可靠不足。 沈石又回身與凌春泥說了幾句,最后輕輕抱了抱她,然后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屋里很快安靜了下來,凌春泥似乎有些不太習(xí)慣,看了看周圍,但很快還是露出滿足歡喜的笑容,蹲下身子,對小黑招了招手,微笑著說道:“小黑,過來啊?!?/br> 小黑腦袋一甩,看來似乎有些不屑,凌春泥輕笑一聲,自己走了過去,在它身邊席地坐下,伸手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 不知為何,她的手似乎有幾分魔力一般,讓小黑格外喜歡,頓時微微閉眼,身子也向凌春泥靠了過去,沒幾下看著就與凌春泥親密多了。 眼看著時光裊裊,天光流轉(zhuǎn),人不在的時候這么這般慢呢? 她靠在床邊坐在地上,小豬親熱地偎依在她腿邊,凌春泥不時輕輕撫摸它一下,眼光卻只看著窗外那支樹梢青芽,過了一會,只聽她帶了幾分思念幾分歡喜,輕輕地道: “小黑,你知道不?原來真的喜歡一個人,會是在分開之后,馬上就想他呢?” “他會不會也這樣想我呢?” 第一百三十章 古籍 走出客棧時,沈石一副坦然自若的表情,同時暗自小心觀察了一下周圍,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里,包括客棧里的人。 他就這樣平靜地走到了外頭的長街上,站在熱鬧的人流中,心里也是緩緩松了一口氣,至少眼下看來,似乎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里。他下意識地回頭向客棧方向看了一眼,腦海中掠過凌春泥的影子,心中浮起幾分復(fù)雜思緒,但更多的還是幾分溫暖。 如此這般小心翼翼地讓凌春泥暫時躲在客棧中不要露面,當(dāng)然是顧忌在殺了江黑虎之后那一幫猛獸盟的修士可能會有的報復(fù)。雖然說起來猛獸盟五個門派里并沒有什么特別出眾厲害的大修士,但他們作為流云城這里的土著門派,向來抱團(tuán)很緊,同時門徒眾多,并不是很好惹的。 沈石自己身為凌霄宗弟子,基本上也不會太過害怕這種小門派,大不了他直接回到金虹山上,那猛獸盟是決然拿他沒有辦法的,不過若是對方查明他與江黑虎的死有關(guān),當(dāng)他有事下山又或是落單的時候,以沈石如今的凝元境初階的道行,萬一在什么荒郊野外的地方遭遇莫名的黑手,那也是一件很讓人頭痛的事情。 相比之下,猛獸盟或許對凌霄宗還會有所顧忌,但是對凌春泥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普通女子來說,便如同噬人之猛虎,輕而易舉地就能將她吃得血rou無存,這也是沈石與凌春泥一直不得不小心翼翼躲避猛獸盟的原因。 回想了一下當(dāng)日在小巷中事情的經(jīng)過,包括一些細(xì)小地方,沈石最后確認(rèn)應(yīng)該沒有留下什么明顯的漏洞線索,就算猛獸盟的人是地頭蛇,但想要從茫茫人海中查到自己的頭上,也應(yīng)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心下稍寬之后,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也沒有在流云城中繼續(xù)逗留,徑直出了這座大城直奔滄海之濱,等凌霄宗的渡海仙舟到來之后,便乘船回到了金虹山上。 一段時日沒有回山,凌霄宗看去與往日并沒有任何的異樣,巍巍雄峰仙家勝境,飄然出塵,山道林間漫步的皆是器宇不凡的名門修士,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沈石先是回了一趟自己的洞府,稍事整理休息后,看看天色還早,便出門向觀海臺走去。習(xí)習(xí)海風(fēng)吹過,鴻鈞大柱之下,為數(shù)眾多的凌霄宗弟子依然在這里走動漫步,顯得十分熱鬧。 與當(dāng)初下山的時候相比,沈石明顯地感覺到這一次幾乎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了,想當(dāng)日那個惡毒的流言傳的沸沸揚揚,自己在眾人眼中儼然成了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厚顏無恥的小人,一心只想攀附鐘家,至今想起仍是讓沈石有幾分郁悶,同時也因此想到了鐘青露。 流言出現(xiàn)的源頭,當(dāng)然就是一月之前自己與她前往鐘家,結(jié)果不知為何卻觸怒了鐘連成,沈石本想著只要鐘青露出來解釋幾句,流言自然煙消云散,誰知當(dāng)時鐘青露回山之后,卻是直接閉關(guān)修煉,以至于讓這流言越傳越盛,對此沈石心里也是有些意外,按理說,鐘青露不該如此??? 只是事情擺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信,最后更是在孫友的勸告下被迫下山去避避這個莫名其妙的風(fēng)頭,幸好如今看來,這一次下山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他在觀海臺上走動了一會,逛了逛幾處重要殿堂特別是宗門頒發(fā)各種任務(wù)的白鶴堂,同時心里本也打算看看有沒有什么合適的任務(wù)。宗門這里的修煉乃是根本,當(dāng)然不能疏懶放棄,而此次在流云城中與凌春泥一番突然的情緣,也讓他心中隱隱有了一些急迫感。 一直租住客棧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他心頭曾經(jīng)想過也猶豫過的在流云城中買一處小屋的念頭,這一次卻是一下子下了決心。 那是一種有些奇怪的心緒,以前從未出現(xiàn)過,但就在昨夜之后,他心底便猛然有了一種要照顧那個女子,給她一個安全的地方生活的念頭。 那念頭心緒是如此的強(qiáng)烈,以至于讓沈石自己都有些驚訝。 白鶴堂是金虹山上最熱鬧的幾處地方之一,一天之中不知有多少凌霄宗弟子會來到這里,幾乎隨時都是站滿了人。當(dāng)沈石走進(jìn)白鶴堂里的時候,差不多也是如此,他在兩排任務(wù)板前瀏覽了一遍,找到了幾個比較中意的任務(wù),正在心里權(quán)衡時,卻是無意中聽到身旁不遠(yuǎn)處有兩個看起來年歲比自己稍長的凌霄宗弟子正在閑聊,話語中卻是隱隱約約提到了一句丹堂和鐘青露的字眼,頓時便上了心。 他一邊假裝看著板上,一邊不動聲色地往那兩人的地方靠近了些,然后仔細(xì)聽了一會他們的談話,漸漸的知曉了他們口中所說的,卻是近來凌霄宗山門里算是最為廣泛關(guān)注的一件事。 那便是名列五大長老之列、同時主持凌霄宗第一大堂口丹堂的大長老云霓,已于今日出關(guān),并隨即宣布在丹堂一脈弟子中舉辦一場丹會,由七位公認(rèn)在丹道上天資過人的年輕一輩弟子一起煉制靈丹,取其中最佳者為勝。 勝者自然會有獎勵,不過眼下凌霄宗內(nèi)萬眾矚目此事的卻是另有緣故,因為幾乎可以肯定云霓長老將會在這一次丹會上再次收錄一位門徒,這份機(jī)緣珍貴無比,能得此機(jī)遇者等如一步登天。再加上近來凌霄宗上頭也有長老放出風(fēng)聲,再過大半年便是十年一度的四正名門大會,屆時以掌教懷遠(yuǎn)真人為首,數(shù)位元丹境長老壓陣,將會從門中神意境和凝元境弟子中各選出一批菁英弟子前往元始門,到時若有機(jī)緣,甚至有機(jī)會可以進(jìn)入元始門聞名天下的“問天秘境”,那便又是一份天大的機(jī)緣。 傳說如今掌教懷遠(yuǎn)真人座下的大弟子杜鐵劍年紀(jì)輕輕,一身道行卻是驚人強(qiáng)悍,已到神意境之巔峰,距離元丹境不過僅有一步之遙。而究其根源,當(dāng)然是杜師兄天賦異稟根骨極佳,但十年之前那一場四正大會,杜鐵劍進(jìn)入問天秘境后大放異彩,連敗眾多同入秘境的其他名門弟子,從而一舉打破多年以來一直是元始門出身弟子主宰秘境大會的結(jié)果,進(jìn)而得了一份絕大仙緣,回山之后道行一日千里突飛猛進(jìn),甚至就連他如今從不離身幾成他身份象征并且威力絕倫的那把開天魔劍,也是從問天秘境中所得。 修真界中,道行境界或者說是修士實力,便是所有一切的根本所在,有了杜鐵劍這么一個現(xiàn)成例子,自然人人都會那問天秘境向往不已,而在這之前,顯然最重要的就是要先被選入前往元始門的名單。 是以隨著四正大會之期的逐漸臨近,凌霄宗宗門之內(nèi)的氣氛已經(jīng)漸漸緊張起來,而依照過往慣例,一般而言,每一位元丹境的大真人,座下若有合適弟子,宗門里幾乎都會給他們至少一個名額。所以云霓長老舉辦的這次丹會,才會引來萬眾矚目,隱隱有幾分正式拉開四正名門大會人選爭奪前兆的意思。 一路聽了下來,沈石對事情的來龍去脈算是基本明白了,心想這次丹會如此重要,倒也難怪鐘青露這般重視,一回山便閉關(guān)煉丹。只是……他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是有些淡淡的失落,或許,其實當(dāng)日自己盼望的也僅僅只是她出來說上幾句話而已罷。 連說幾句話、稍微解釋一下的時間都沒有么? 沈石微微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走出了白鶴堂。 …… 在白鶴堂外走了幾步,他本想就此回轉(zhuǎn)洞府,不過在猶豫了片刻后,他忽然又想起了流云城中顧靈云對他請托交待的事。站在原地沉吟了一會,想想當(dāng)日顧靈云對自己終究也算可以,沈石便還是轉(zhuǎn)身,向著書堂方向走去。 他如今是凌霄宗門下親傳弟子,來到書堂這里,除了被嚴(yán)密保護(hù)的宗門法訣秘笈之外,那些歷代收集的無數(shù)雜書古籍,都沒有對他有所限制,可以說是任憑觀看。 所以沈石在書堂門口驗過云符證明身份后,便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剡M(jìn)入了后殿山腹中,來到了那傳說中的“書海?!?/br> “書山”“書?!眱商幍胤剑傅姆謩e是元始門與凌霄宗兩處號稱藏書之多冠絕天下的所在,元始門那一座大名鼎鼎的書山沈石自然還是沒見識過的,但書海這里往日他倒是已經(jīng)進(jìn)來過數(shù)次,也勉強(qiáng)算是熟門熟路了。 說是“書?!保鋵嵤窃诮鸷缟缴礁怪型诔隽艘惶廄嫶鬅o比的山洞,縱深千百丈,上下數(shù)十層,每層又皆有數(shù)百高大書架,層層疊疊書架之上盡是書卷典籍,一眼看去望不到邊,茫茫猶如大海,由此得名。 沈石沿著石質(zhì)臺階一路向下走去,置身在這無盡書海之中,對一個愛書之人來說,實在是一件很快活的事,不過若是在這前頭加上一句要從中找到一個名字,并且?guī)缀鯖]有任何的線索痕跡可以追索只能一本本硬看過去的話,那便是一個災(zāi)難了。 天妖王庭時代的古籍是在書海的最底層,沈石一路向下,看到許多層書架間有不少凌霄宗弟子的身影走動其中,男女皆有,多是神情專注平靜,顯然都是愛書又或是追尋某些疑惑才來這里。 不過隨著他逐漸走到書海底部下方,視線所及之處的其他人影便開始漸漸稀疏減少,當(dāng)他走到最下方倒數(shù)第四層的時候,周圍便已經(jīng)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影了。 因為沒有人會對萬年以前早已灰飛煙滅的天妖王庭感興趣,包括從那個時代流傳下來的書卷典籍。 當(dāng)年凌霄宗從天妖王庭那里得到的古籍委實不少,根據(jù)沈石以前過來的經(jīng)驗,這最底下四層幾乎全是那時候的書卷,要從這茫茫書海中去尋找那個神秘的黃明的線索,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 沈石無奈地嘆了口氣,腳步在第四層這里停頓了一下,以前他過來這里的時候,幾乎都是在這一層的書架上尋覓翻閱,只是過來數(shù)次,所看過尋找過的書籍相比這里茫茫多的書卷總數(shù)來說,仍是猶如滄海一粟。 他過來的時候心情還算不錯,但是一看到這么多如山如海的書卷,頓時就是一陣壓制不住的沮喪,苦笑了一聲,干脆也不再這一層停留了,信步直接又往下方走去。 書海的每一層看去都是幾乎一模一樣,書卷特有的清香味道飄散彌漫在空氣中,不知不覺,沈石走到了最底下那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