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jié)
旁邊,懷遠(yuǎn)真人欲言又止,搖搖頭苦笑一聲,以手扶額,卻是把頭默默地轉(zhuǎn)到一旁,像是不愿再看了。 …… 隨后又說了一陣,宋丕等人獻(xiàn)上元始門掌教元風(fēng)堂真人致懷遠(yuǎn)真人的親筆書信,懷遠(yuǎn)真人收下后便讓他們先行下去休息,稍后他自然也有回信讓宋丕等人順便帶還給元風(fēng)堂真人。 待元始門諸人離開云霄殿后,氣氛似乎稍微安靜了下來,但過了一會,蒲老頭卻不知為何忽然自己坐在那邊呵呵笑了起來,笑聲不大,但他就是忍不住搖頭自己在那邊樂呵著。 懷遠(yuǎn)真人搖搖頭,一時也懶得去說他什么了,只是沒好氣地道:“你都多大歲數(shù)了,怎么還這樣?” “他怎么了?”一聲溫柔悅耳的聲音,卻是云霓在旁邊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懷遠(yuǎn)真人一時默然,蒲老頭哈哈一笑,撓撓白發(fā),也不言語,站起身來似乎就想離開。而云霓長老看起來似乎也并不是特別在意元始門這些年輕弟子的事情,在隨口問了一句后,她便將這事略過了,看起來她反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情上。 “你們兩個別走,我有個事情問你們?!痹颇蘧従徴酒?,容顏嬌美,清麗如昔,仿佛青春一直都在她身上從未流逝一般。 “剛才有個人說,當(dāng)年曾經(jīng)有人去把南宮磊打了一場,那是怎么回事?” 蒲老頭一呆,下意識轉(zhuǎn)頭向懷遠(yuǎn)真人看去,忽見自己這位師兄片刻錯愕之后,卻是面帶怒色,狠狠看了自己一眼。蒲老頭瞬間額頭見汗,但眼珠一轉(zhuǎn),腳步便向后無聲無息地向后退去。 懷遠(yuǎn)真人大怒,心想你這廝好不要臉,惹出禍?zhǔn)聛磙D(zhuǎn)眼就想開溜,怎地和年輕時還是一模一樣,正要出言喝止的時候,忽然眼前一花,卻是一個風(fēng)姿綽約美麗動人的女子,如在歲月里凝固了美麗聚斂了青春,輕輕攔在他的眼前,然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 “師兄,那個當(dāng)年把南宮磊打跑的人,是哪一位???” 第二百零八章 贈君好人名 玄龜島上。 眾多凌霄宗弟子陸續(xù)走到了上古傳送法陣之中,巨大的金胎石散發(fā)著古老而溫和的金色光輝,灑落在這群人族修士的身上。 人群中,原本在觀海臺廣場上那隱隱有兩個大小不同的人群圈子,到了這里或許是因為各自站位錯亂,又或是因為傳送法陣的地盤雖然不小,卻終究比不上觀海臺上那般寬闊,所以一眾凌霄宗弟子都站得比較緊密些,那兩個圈子也就不知不覺地消失不見了。 沈石對此倒是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之前在觀海臺上不時被眾多目光注視乃至審視的樣子,對他來說并不會是一種讓人舒服的心情。反倒是站在他身旁的孫友看去反倒是神情自若,應(yīng)付這等場面比他老練多了,不愧是大家子弟出來的。 此刻孫友像是感覺到沈石正在看著自己,轉(zhuǎn)過頭來向他笑了一下,道:“再過一會就要去百山界試煉了,這些日子來你都做好準(zhǔn)備了么?” 沈石笑著點了點頭,拍了拍腰上的如意袋。他向來性子謹(jǐn)慎沉穩(wěn),心思周密,此次去百山界并不是一件小事,據(jù)說很有可能會在試煉中遇到不可小覷的強(qiáng)橫妖獸,雖說除了靈草靈礦之外,妖獸本身也往往是一種很珍貴的靈材,但在那之前,還是要活著回來才是真的。 所以沈石在這一段時間里,基本上都是在為這一趟百山界試煉做著準(zhǔn)備,其中的重中之重當(dāng)然就是準(zhǔn)備各種自己能用的符箓。各種制作符箓的原料他在回山前已經(jīng)在流云城中大量購置回來,這幾日中,除了每日必修的功課,他幾乎都是呆在洞府中制符。 所以到今日為止,在他如意袋中,囤積的符箓數(shù)目可以說是他修道以來最為充沛豐富的時刻,再加上他自己平日收集的一些丹藥以及鐘青露所贈的那三瓶三品靈丹,沈石現(xiàn)在自己都覺得眼下是自己修道以來最強(qiáng)大的時候了。 除此之外,通過這幾日的修煉,沈石體內(nèi)的靈力氣息也逐漸穩(wěn)定了下來,沈石也終于確定了自己是完全晉階至凝元境中階而并沒有其他異樣的后遺癥。唯一有些令他不安的就是原本在眉心竅xue處的那團(tuán)靈氣已然幾乎化為烏有,僅僅只剩下一絲極其微弱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的殘余靈氣。 不過在他這幾日的修煉中,沈石很快發(fā)現(xiàn)在清心咒的作用下,那個神秘的眉心竅xue里的靈力,卻像過去一樣,開始每天一點一點地增長起來。雖然這增長速度極其緩慢,但只有能夠繼續(xù)修煉,沈石的心情便安定了許多,甚至于他進(jìn)而想到了更多,這一次意外的進(jìn)階,顯然與大多數(shù)修士的修煉之途完全不同,眉心竅xue里的那團(tuán)靈力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或許,以后當(dāng)他修煉到更高境界時,也會發(fā)生類似的情況么? 最后,便是當(dāng)沈石境界提升之后,他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五行術(shù)法的cao控上又有了不少進(jìn)展,最明顯的便是他丹田之內(nèi)的靈力大幅增長,在cao控術(shù)法特別是之前因為威力太大而反噬自身的三階術(shù)法冰劍術(shù)時,已經(jīng)基本沒有了吃力的跡象。換句話說,他如今再度施展冰劍術(shù)時,已經(jīng)不會再有反噬的危險,只是在沈石心里還是隱隱有幾分不安,因為在過往時候,他真的從未聽說過三階術(shù)法居然因為威力太強(qiáng)而反噬施法者的事情。 一切,還是因為那一篇神秘莫測的陰陽咒嗎? …… 約莫半個時辰過后,忽有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龐大氣息突然出現(xiàn),從天而降,直落在這一座上古傳送法陣之中,剎那之間,只見所有的金胎巨石一起大放光芒,金色的光輝沖天而起,一道古老蒼莽的氣息仿佛像是一個巨人從古老的太古時代緩緩走過,周圍的虛空之中連光線都開始微微扭曲而晃動。 片刻之后,天地轟然而響,金輝大漲,瞬間淹沒了一切。 當(dāng)沈石恢復(fù)清醒,感覺自己像是沉睡了很久,卻又有一種仿佛不過只是剛剛閉上了一次眼睛的錯覺時,當(dāng)他再睜眼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眼前的世界已經(jīng)與不久前自己所看到的完全不同。 這里還是有一座金胎石所建成的上古傳送法陣,但是天已經(jīng)不是那個滄海之中晴朗蔚藍(lán)的天空,而是變成了一片有些灰暗陰沉的蒼穹,周圍不再是那個風(fēng)光秀美的海島,而是一座以巨石所建的城池。 凌霄城,凌霄宗在自己后院異界百山界里所建的根基城池,就在他的眼前,而他已置身于這座城池之中。 走出上古傳送法陣,幾百個凌霄宗弟子都站在附近,而上頭的命令也很快傳了下來,眾人再次稍作休息,幾位主持試煉的元丹真人會碰面一次,做最后的商議,隨后便將帶領(lǐng)大家前往早已劃好的山區(qū)中修煉,同時也會將今年這次試煉的規(guī)矩說明。 聽到消息的凌霄宗弟子們都是謹(jǐn)遵令喻,大事當(dāng)前,也沒人會不開眼的到處閑逛,所以基本上都是呆在這傳送法陣附近。這其中有為數(shù)不少的凝元境弟子,其實都是第一次來到百山界這里,包括沈石自己也是如此,所以當(dāng)他們帶著好奇仔細(xì)打量這座城池的時候,很快便發(fā)現(xiàn)這座凌霄城其實并不是一座規(guī)模很大的大城。 事實上,凌霄城比流云城都要小上很多,以這座上古傳送法陣為中心,前后觀望,便幾乎能看到四面高聳城墻。城中所有建筑,與城墻一樣,都有著鮮明的堅固粗糲痕跡,并不精美,但十分堅固。 而在眾人各自自由活動的這一會時間里,沈石與孫友并肩隨意在這附近走動著,沈石看著周圍,對孫友笑道:“凌霄城這里居然是這樣,倒是和我想象的有些差別?!?/br> 孫友笑道:“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這般想著,不過我聽說以前建城之時,還是在創(chuàng)派之初,門中開山祖師甘景誠甘祖師便道這城池當(dāng)重實際,輕浮華,禁奢靡,所以多年以來,宗門里歷代掌教都謹(jǐn)遵甘祖師之命,在這百山界里一切以實際需求為重,從不大興土木。” 沈石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啊,反正這里是自家后院,也不用給其他外人看的?!?/br> 正說著,孫友目光忽然看向一處,“咦”了一聲,卻是用手臂輕輕捅了一下沈石,示意他向那邊看去。沈石轉(zhuǎn)眼望去,卻是看到前方一處石屋墻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凌霄宗弟子,正是好些日子沒見的賀小梅與時常跟在她身旁的蔣宏光。 那兩個人的情緒與神態(tài)看去似乎都不是太好,賀小梅眉頭緊鎖,一張俏臉上似乎有幾分煩躁之意,渾然不見了她平日那般快活開朗的模樣;而蔣宏光則是面色鐵青,看來氣性更大,只是兀自還強(qiáng)忍著什么,壓抑著一直試圖對賀小梅在說些什么話。 說著說著,賀小梅臉色越來越難看,忽然一跺腳,看起來是惱了,對蔣宏光怒道:“你這人怎么如此萬古,真不知道好好的為何竟然變成這樣了?我早就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沒什么事情瞞著你的,更不用說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br> 蔣宏光臉色不太好看,冷笑了一聲,道:“那你為何不說清楚,那一天晚上你徹夜不歸,到底是去了哪里?” 賀小梅看起來顯然是被這個問題問過無數(shù)次也早就不勝其煩,怒道:“該說的我都說過了,有些事我就是不想告訴你,你又怎樣?” 蔣宏光氣往上沖,沉聲道:“那是你心里有鬼罷!” 賀小梅氣得臉色發(fā)白,但片刻后還是強(qiáng)忍了下來,道:“我再跟你說一次,那天是有人受傷,我送他會去照顧了一下,沒其他的緣故?!?/br> 蔣宏光盯著她,雙手握拳,只覺得心里像是被蟻咬沖噬,一股酸意涌上心頭,憤然咬牙道:“照顧一下,還是照顧了一整夜?就算是這樣,你為什么又不肯告訴我那人是誰?” 賀小梅看了他半晌,臉上掠過一絲失望乃至疲倦之色,搖了搖頭,道:“你什么性子我還不明白么,一旦知道了那人的名字,你就一定會去找他的麻煩。我說了,那人是我們的一個同門而已,而且他當(dāng)時也并沒有求我相助,不過是我多管閑事照顧了一下他罷了。真要為此給人家惹麻煩,我做不出來。而且……” 她定定地看著蔣宏光,眼眶略有些發(fā)紅但目光卻突然堅定起來,蔣宏光在她注視之下,驀地有些心慌起來,下意識地開口道:“小梅,你聽我說,我是真的太喜歡你了,所以受不了你和別人……” “我和別人怎樣?”賀小梅看著他,語調(diào)低沉而緩慢地道,“蔣師兄,你并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和別人怎樣了,其實真的輪不到你這樣來管我?!?/br> 蔣宏光身軀一震,瞬間面如死灰,手臂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 賀小梅看著他的模樣,眼中似乎掠過一絲不忍,但很快還是堅定了下來,輕聲道:“蔣師兄,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但是咱倆的性子在一起,確實還是不太合適,所以以后我們還是……先不要再見面的好?!?/br> 第二百零九章 規(guī)矩 蔣宏光整個人看去似乎都被賀小梅那一句話說的崩潰了一般,面色慘白,嘴唇顫抖,仿佛多年夢想一朝破滅,天塌地陷了一樣。那臉色,讓賀小梅看了都不禁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心里有些害怕起來。 蔣宏光茫然而粗重地喘了幾口氣,忽地低聲向賀小梅帶了幾分哀求之意,道:“小梅,小梅,你不要這樣,我們一起過來這么多年了。這些年的情誼,難道你說斷就斷嗎?” 賀小梅嘴唇蠕動了一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才好,而蔣宏光卻以為她被自己說動,連忙帶了幾分激動,踏前一步,一把抓住賀小梅的手,道:“小梅,最多我不再追問那件事了,我再也不問了。我們各自原諒對方一次好不好,重、重新來過……” 話音未落,賀小梅像是悚然一驚,面色轉(zhuǎn)冷,后退一步從他手掌里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低聲道:“蔣師兄,我說過了,我沒做錯什么,不需要你的原諒。還有剛才的事,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希望你能自重,不要再來打擾我?!?/br> 說著,她掉頭就欲大步離開,蔣宏光僵立原地,如遭五雷轟頂,但是過了片刻,他仿佛還是接受不了這個現(xiàn)實,面上肌rou扭曲,霍然又是向賀小梅沖了過去,一把抓住賀小梅的手臂,連聲道:“小梅,小梅,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啊……” 賀小梅看著蔣宏光此刻神態(tài)言辭間竟有幾分狀似瘋狂,心中暗自有些震駭,下意識地便想遠(yuǎn)離此人,同時也暗自后悔以前如何會與他走得這么近。只是她掙扎幾下,蔣宏光卻是死命抓著她不放,幾番下來她竟是掙脫不開,而蔣宏光的身子反而向她有抱過來的趨勢。 賀小梅花容失色,旁邊注意到這里的沈石孫友二人也是愕然,一時間都分不清楚到底這兩人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那石屋拐角處猛地踏出一個人影,一個箭步跨到賀小梅身旁,只聽著一聲沉喝,那人手起掌落,挾帶了幾許勁風(fēng),竟是一掌直接將蔣宏光的手臂打開了去。 賀小梅陡然得到救援,手上一松之后連忙驚叫一聲,向后退開,而蔣宏光與旁邊的沈石孫友二人同時都是一驚,定眼看去,卻見這突然出現(xiàn)救助賀小梅的凌霄宗弟子,赫然竟是孫友的堂兄,前些日子在考校中莫名失利從而斷送了大好前程的孫恒。 孫家子弟外表容貌都長得不錯,孫友如此,孫恒也是如此,只是從旁看去,他的臉色似乎還是有幾分憔悴蒼白,看來那一場打擊實在非同小可,讓他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恢復(fù)過來。不過相比起剛剛落敗然后失魂落魄幾乎喪失神智的狀態(tài),孫恒的精氣神明顯要比當(dāng)時好了太多,看去基本也沒什么大礙了。 只見孫恒一掌擋開兀自糾纏不休的蔣宏光,賀小梅隨即便像一只受驚的小鳥般向后退去,面上還有驚懼之色。孫恒看到賀小梅的神情,臉上頓時掠過一絲怒意,踏上一步,卻是用自己的身子將賀小梅擋在身后,目視蔣宏光,冷笑道: “一個男人欺負(fù)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蔣宏光被他突然這么橫插一桿子,也是詫異,但隨后看到賀小梅躲到了孫恒背后,眼神驚慌不敢看著自己,而一只小手甚至還抓住了孫恒背后的衣襟,剎那之間頓時心中一股酸意涌上心頭,臉色氣得慘白,更是狠狠盯著孫恒看了一眼,隨即壓低了聲音,對賀小梅怒吼道:“是他嗎,是不是他,你說,到底是不是他?” 賀小梅下意識地?fù)u頭,身子微微顫抖,看起來是真的被蔣宏光嚇住了,而孫恒看著賀小梅的模樣,面上怒意更盛,忽地大步向前,卻是直接伸出雙手用力一推蔣宏光。 蔣宏光沒料到孫恒會突然如此粗魯?shù)刂苯觿邮?,猝不及防下被他用力一推,身子向后連著踉踉蹌蹌退了三四步,好不容易站穩(wěn)腳跟,剛想抬頭呵斥,忽地喉嚨一緊,卻是孫恒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頸下衣襟,貼近了他的臉,厲聲道: “以后你離她遠(yuǎn)一點,不然的話,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他用力一甩手,蔣宏光又是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孫恒不再理會他,轉(zhuǎn)身走回賀小梅身邊低聲詢問道:“你沒事吧?” 賀小梅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兩下,隨后慢慢搖了搖頭。 一旁的蔣宏光看到那孫恒與賀小梅貌似親昵的動作,氣往上沖,臉色慘白,只覺得腦海里嗡嗡作響,就要沖上去與那孫恒拼命,但片刻后忽然只見孫恒轉(zhuǎn)身過來,冷冷地看著他,不知為何又是氣勢一窒。 算起來孫恒與他也是同一批拜入凌霄宗的新人弟子,當(dāng)年在青魚島上也是共同度過了五年,所以蔣宏光當(dāng)然是認(rèn)識并知道孫恒的顯赫家世。只不過平日里無論是他還是賀小梅,都與這位孫家的大公子并沒有什么來往交情,大家都相安無事罷了。 然而今天孫恒卻是突然出現(xiàn)并在他和賀小梅之間橫插了一腳,而看賀小梅的神情,與孫恒顯然也不算是陌生人,蔣宏光心中氣極。只是他很快便想到了孫恒背后的家世,更重要的是孫恒還有一位在凌霄宗宗門里德高望重權(quán)勢極大的親生爺爺孫明陽,若是貿(mào)然得罪了他,那么自己日后在凌霄宗里,還能夠立足么? 蔣宏光瞬間面如死灰,眼中露出幾分絕望之色,看了看孫恒,又看了一眼賀小梅,眼中流露出幾分哀求之色,而賀小梅卻是在他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咬了咬牙,帶了一絲厭惡之意轉(zhuǎn)開了頭。 蔣宏光終于是完全絕望了,嘶啞著嗓子張著嘴說了兩句,但聲音如此低沉模糊,卻沒人能夠聽清他究竟想說些什么,過了片刻,他終于是踉踉蹌蹌地轉(zhuǎn)身走了。 看到此人離去,孫恒搖了搖頭,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賀小梅,剛想伸手去安慰她一下,但隨即又猶豫起來,最后還是慢慢將手掌放下,輕聲道:“好了,沒事了,我送你去一旁休息一下吧?” 賀小梅默默地點了點頭。 孫恒松了一口氣,半轉(zhuǎn)過身子剛要踏出腳步,忽然卻是一怔,看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那邊的沈石與孫友。 三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了一下,誰都沒有說話,氣氛似乎有那么片刻間突然的僵冷。孫恒的目光很快落到孫友的身上,眼底深處掠過了一絲極其復(fù)雜的神色,仿佛是嫉妒中帶著幾分深入骨髓的痛苦,讓他的身子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沈石輕輕對他點了點頭,孫恒臉色有些漠然,但最后還是頷首示意。至于孫友,他的目光同時十分復(fù)雜,夾雜著多種難以言明的情緒,默然無語。 隨后,孫恒帶著賀小梅轉(zhuǎn)身離開,再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 “我沒想到他居然還會到這百山界來。”并肩走在上古傳送法陣周邊的路上,孫友忽然對沈石這般淡淡地道。 沈石點了點頭,道:“那件事過后的幾天,我也聽說了他的模樣,那時我也覺得你這位大哥怕是要好久才能恢復(fù)過來,倒是沒想到比我預(yù)想中的要快多了?!?/br> 孫友忽然帶了幾分自嘲之意,搖搖頭笑道:“若是我爺爺和我大伯看到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說會不會又改變心意了?” 沈石看了他一眼,安慰道:“你莫要想太多了,眼下你已成長老座下親傳弟子,便是占了上風(fēng),日后只需努力修行,若是命好去問天秘境再覓得一點機(jī)緣,那自然誰也不能搶了你的東西去。你無須也不必為此而擔(dān)心費神,否則的話便是自尋煩惱了?!?/br> 孫友沉默半晌,緩緩點了點頭,只是目光之中,始終還是有一份陰霾揮之不去。 凌霄宗眾人在這里等了一陣工夫,約莫半個時辰后,果然只見以孫明陽長老為首的好幾位凌霄宗元丹境大真人再度現(xiàn)身出來,而數(shù)十位神意境的宗門高手也跟隨在他們的身后,其中正是以杜鐵劍、甘文晴、王亙等凌霄三劍為首,而孫恒的父親孫宏也在隊列中占據(jù)了顯眼位置。 片刻之后,此番百山界試煉的詳細(xì)規(guī)矩就傳了下來,應(yīng)該是這些元丹真人在不久之前剛剛最后商議確定的。 試煉的地點是在凌霄城東面四百里外,以一座“黑鴉嶺”為中心劃出了方圓足有千里之大的闊大地域。此處靈氣充沛,多靈草靈礦,亦多各種兇橫妖獸,可謂風(fēng)險利益皆高的所在。 所有參加試煉的凌霄宗凝元境弟子都將進(jìn)入這片地域,但時間比眾人想象中要縮短了一半,只有十五日。在這十五日中,不會有任何超過凝元境的凌霄宗修士進(jìn)入這片地域,而到期之后決定所有弟子能否獲得前往四正大會資格的標(biāo)準(zhǔn),同樣也是出人意料之外的粗暴而簡單。 “收獲,從黑鴉嶺里面帶回的各種靈材,靈草靈礦包括妖獸妖軀上有用的部位,凡是可以折算靈晶可以充當(dāng)修煉資源的靈材,全部都算在內(nèi)。誰帶回的越多,就算誰勝?!?/br> 孫明陽長老的話語聲回蕩在每一個凌霄宗弟子的耳邊,讓絕大多數(shù)人臉上都有驚訝之色,有些人眉頭緊皺,有些人卻是露出幾分沉思之色。 而孫明陽長老的話仍然還在繼續(xù):“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日后一旦進(jìn)入問天秘境,同樣是不會有任何限制的規(guī)矩,一切都要靠你們各自的機(jī)緣、本領(lǐng)和……眼力?!彼α诵?,頓了一下后,又平靜地道, “此外,那黑鴉嶺中自有特異之處,凡是出產(chǎn)自那里的靈材,我們都有法子檢定確認(rèn),所以想要拿自身挾帶的靈材濫竽充數(shù)者,就莫要自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