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好酒嘛?！鄙蛱u搖頭把酒杯放下，然后抬眼向顧靈云看去，正色道：“當(dāng)年顧掌柜對我們父子二人算是有救命之恩，真是多謝了?！?/br>
    顧靈云笑了笑，道：“當(dāng)年之事，不過是你我各自交換罷了，我要你做的你都已經(jīng)做了，所以也不欠我什么。”

    沈泰哈哈一笑，也不言語，只是又倒了一杯酒，舉起對顧靈云示意一番后，再度一飲而盡。

    顧靈云微笑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后道：“不過說實在話，我還真是想不到，當(dāng)年隨意幫你找了一條出路，原想著是讓你給我們神仙會白干十年，結(jié)果你居然能這樣一路爬了上來，佩服，佩服?！?/br>
    沈泰擺擺手，道：“我能有什么本事，不過就是想著混日子罷了，結(jié)果那時候做了些事情，湊巧被會里的老神仙看到了，居然得了他老人家的青睞，至今想想，真是我祖上燒高香了啊?！?/br>
    顧靈云搖頭道：“若是你沒這本事，屈老也斷然不會這般看重你的?！?/br>
    說著頓了一下，顧靈云像是重新審視了一下面前這個胖子，苦笑了一下后，道，“之前周老對我提過一次，我還滿心猜測，甚至還暗中打聽過這個將要過來流云城分我權(quán)的副手究竟是誰，結(jié)果什么都沒打聽出來，心里還有一陣子忐忑不安。誰知道最后，居然會里竟是安排你過來的?！?/br>
    沈泰聳了聳肩，道：“顧掌柜，你的心思我老沈大概知道一些，這樣說吧，我這次過來，都是在異界那里立了些許微末小功，加上身子也不算太好，所以屈老動了惻隱之心，讓我去風(fēng)和日麗的流云城休養(yǎng)的。至于其他什么權(quán)勢紛爭的，老沈我從來沒想過，顧掌柜你只管放心就是了?！?/br>
    顧靈云掩口輕笑，笑容嫵媚動人，眼波盈盈如水仿佛都快流淌而出一般，風(fēng)姿竟是比十年前還要更勝一籌，柔聲笑道：“沈先生說的好生客氣，其實我自從知道是你之后，何嘗又想過這些敗興之事。只不過你我故友相逢，這才過來飲酒敘舊罷了?！?/br>
    沈泰哈哈大笑，舉杯道：“正是正是，來，滿飲此杯?！?/br>
    說罷一仰頭，又是一杯酒進了肚子。

    接下來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生意聊往事聊商會聊海州，無所不談如多年至交，大有相恨見晚之意，直到酒散時分，兩人一起走出了這個小酒館時，他們已經(jīng)約好了什么時候一同回轉(zhuǎn)流云城，如何在將來大家好好合作，將流云城的神仙會分店打造得更加興隆等等等等。

    只是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他們兩位交流融洽和諧圓滿，但是酒館之外各自的手下卻依然冷冷對峙著，沒有半點松懈的樣子，而他們二位似乎因為酒喝得有些多了，對此也根本沒注意到一樣。

    就在顧靈云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忽然只聽沈泰在背后叫喚了她一聲，她轉(zhuǎn)身看去，只見那個胖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頭，看去似乎有些煩悶苦惱，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小的事情，抱歉地對她笑了一下，然后溫和地問了一句，道，

    “對了，顧掌柜，不知你是否知道犬子沈石，如今身在何處?。俊?/br>
    第九十二章 序幕

    日子在一天天的過去，隨著四大名門逐漸匯集到天鴻城中，神仙會準(zhǔn)備舉辦一場秘密但規(guī)格拍品空前的交易會的消息，終于也是傳揚了出去，一時間天下為之震動，無數(shù)修真界的目光都關(guān)注到這座巨都之中。

    天底下修士千千萬萬，當(dāng)然不止就四大名門那些人，雖然四正名門確實是站立在鴻蒙修真界的巔峰且萬年不墜，但在修真界中，藏龍臥虎的英才俊杰仍然還是極多。

    短短數(shù)日間，天鴻城中原本就繁華熱鬧的景象里，修士的數(shù)量隱隱又多了不少，甚至是在青山客棧的外頭街道上，也能看到不少走走停停指指點點的修士。

    在這一次事件中，四正名門如何且不說，神仙會的立場卻是十分引人注目，雖然過往對這個天下第一商會，世間眾多修士便有無數(shù)猜測議論，但是這一次舉動出來，明顯便可以看出，神仙會果然是與四正名門這些豪門巨派有著不一般的關(guān)系。

    過去曾一度流傳過的一些舊日傳言，也在這些日子里重新浮上了水面，諸如神仙會建立的時期其實與四正名門幾乎是在同一時候，它們都同樣傳承萬年，它們彼此之間私下勾結(jié)，把持了整個鴻蒙世界人族修真的所有權(quán)力等等等等。

    傳言總是令人震驚刺激而又充滿了誘惑，特別是這種帶著陰謀詭計成分的話語，更是讓人愿意相信。一個散修辛辛苦苦一輩子，沒有機緣的話或許都比不上四正名門的一個普通弟子，那么修道所為何來？

    飄渺仙路到底是在何方？

    是我資質(zhì)天分不夠，還是根本這條路已經(jīng)走不通了，是被那些高高在上的權(quán)勢者所把持了入口，哪怕我再努力也升不上去嗎？

    這種氣氛這種心情，實在是很容易讓人接受的，特別是對許多一生潦倒的散修來說，更是如此。

    不過外界這些滿含怨氣的傳言，基本上對四正名門以及神仙會都沒有太大的影響，螻蟻抱怨得再多也還是螻蟻，巨人并不會多看一眼。知道這些動向的長老真人們并不在意，萬年以來這種事還不是屢見不鮮？而普通的門下弟子們甚至都沒幾個會感覺到外界的這種情緒，大家都是高高在上的名門弟子，誰會在意外面那些散修的想法。

    沈石在凌霄宗里，其實是一個有些與眾不同的人，這種與眾不同并不是他引人注目，而是這些年來經(jīng)歷了許多事，包括從小到大在商鋪中長大、日后還不停地為了靈晶而親身冒險狩獵的經(jīng)歷，讓他比普通的名門弟子們更加親民一些。

    他會比大多數(shù)凌霄宗弟子更經(jīng)常地前往散修聚集的那些商鋪走動，他會沉默而不顯眼地出現(xiàn)在大街道路上的散修人群中，不動聲色地走過并且沒有那種名門弟子的傲氣也不會被散修所發(fā)覺。所以在這幾日里，當(dāng)他閑暇時隨便出去走走時，很快感覺到了在四正名門之外，許許多多修士似乎與往日相比，都有了一些莫名的怨氣。

    這種怨氣有些奇怪，因為四正名門包括神仙會在內(nèi)，并沒有傷害大多數(shù)普通的修士，他們只是想要私下處置自己辛苦得到的寶物，但是外界的人們就是產(chǎn)生了不滿。

    憑什么傳說中無比珍貴的寶物，從來都只能屬于這些名門大派？憑什么大家都是人，你們就永遠高人一等……

    想來想去說來說去的，無非都是類似的不公平的念頭，不稀奇卻特別容易令人憤怒，正義凜然的口號下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私心，不過這也沒有什么錯的，誰不想做人上人呢？

    我憤怒我惱火，當(dāng)然是因為我不是人上人！

    沈石喜歡在天鴻城諸多商鋪街頭上游走，所以對彌漫在城中許多散修之間的這種情緒包括各種流言，很快都察覺了。

    一開始的時候，沈石頗有幾分吃驚，因為如今神仙會的這檔子事，已經(jīng)越傳越烈成為了如今天鴻城中最熱門的大事，幾乎所有的修士口中都在議論此事。相應(yīng)的，對此有所抱怨不滿的修士，特別是散修的人數(shù)實在是不少。

    無論沈石走到哪里，幾乎都能聽到類似的怨言，其中有一部分修士是懷抱好奇羨慕的心情，想去看一看那些傳說中的妖族寶物的；不過更多的人已經(jīng)開始咒罵與會的這些名門大派和神仙會了。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沈石在最開始的時候?qū)嵲谑怯行┰尞悾驗樵谒∠罄?，神仙會且不說，四正名門在天下修士的心目中當(dāng)然都是崇高無比的存在，它們執(zhí)掌天下修真牛耳，無數(shù)人打破腦袋都想著就是要擠進四正名門的門檻，它們更是正義的象征，因為這四個門派都是當(dāng)年帶領(lǐng)人族拜托妖族奴役的那些圣人們的后裔傳人。

    天底下幾乎找不到比四正名門更正統(tǒng)更光明正大的門派了，大概在許多人的心目里，從知道修真界知曉四正名門的時候開始，就覺得理所當(dāng)然的，四正名門就要高高在上，就是要統(tǒng)御整個人族修真界的。

    在以前的時候，沈石從未覺得這個想法有任何的錯處，身為一個普通人，他打心眼里為自己能夠成為凌霄宗的一分子而自豪驕傲，但是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了，對四正名門不滿的修士，竟然比自己想像的要多得多。

    這是為什么？

    當(dāng)沈石站在街頭，聽到身邊那些閑言碎語不滿議論聲時，心里帶了幾分疑惑去問自己。他并非是個迂腐不化的人，他當(dāng)然可以想到總會有少數(shù)人會對四正名門有所不滿，但是這么多的人心懷怨憤，似乎隱隱有些不太對勁的感覺。

    說起來，其實過去漫長的歲月里，類似的事情也并非沒有發(fā)生過，四正名門高高在上多少年了，或許……這次也只是一次普通的抱怨而已么？

    沈石冷眼旁觀了一兩天，在這些天里他甚少呆在客棧，幾乎都是在天鴻城里游走，不過漸漸地，他也發(fā)現(xiàn)這天鴻城里大多數(shù)抱怨的修士們，其實多數(shù)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口里說得再兇再如何激憤，也不見有人真的敢站出來振臂一呼大喊什么打倒四正名門打垮神仙會之類的話語。而沈石原本有些想要去稟告宗門長輩的想法，也在這幾日的觀察中慢慢淡了下來。

    因為他漸漸想明白了一件事：這年頭，大家都是聰明人了。大家都太聰明了，對事情的前因后果幾乎所有人都會想的明白透徹，沒有人愿意站出來做那個出頭鳥，大家惱火埋怨叫罵幾句，差不多也就這樣了。而且神仙會總堂就在這天鴻城中，勢力根深蒂固，絕對是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這些消息這些傳言，神仙會難道會不知道？

    既然神仙會都沒動作，而四正名門那諸多長老真人們也全然沒有放在心上的模樣，沈石最后也是灑然一笑，心想終究也不過如此了罷。

    四正名門終究還是會這樣高高在上、永垂不朽般地維持下去，散修也終歸是散修，就像是狗一般。平日在無人時吠叫幾聲，若是丟一根rou骨頭過去，立刻便會沖上來搖尾巴，巴不得立刻跟隨在主人身旁。

    只是想到最后，沈石忽然呆了一下，心想這么說的話，好像自己也可以算是野狗中的一分子啊，只不過是已經(jīng)吃到了rou骨頭的野狗嗎？

    ……

    這莫名而古怪的念頭讓沈石有一陣子郁悶，心想難道自己是太閑了么，所以才想這么有的沒的，真要這么說的話，那天底下誰不是野狗??？

    莫非只有那些圣人后裔才是人嗎？唔，那些背景深厚的世家子弟也算？

    在腦海中忍不住把自己的朋友過了一遍，沈石有些愕然地發(fā)現(xiàn)，自己結(jié)交的朋友居然、似乎、竟大部分都是這種人：孫友、甘澤、鐘青露、鐘青竹、許雪影……就連賀小梅，聽說在她家鄉(xiāng)那邊，也是出身于一個當(dāng)?shù)匦拚娲笞濉?/br>
    真正毫無出身家世背景的，到了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一個凌春泥。

    想明白這個事實后，沈石沉默了很久，然后有那么一刻，他忽然很是想念那個嫵媚美麗的女子，真的是好久沒見她了啊。

    不知道她如今是在做什么呢？

    那一天，沈石站在街頭若有所思，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時候，心里就是在這樣想著。

    ……

    同一天，同一刻。

    千山萬水之外，天涯遙遠，遠到相思都要斷絕的地方，凌春泥獨自一人走到了一個荒涼的廢墟里。

    這里已不是鴻蒙主界，這里是異界的某處地方。

    在古老的歲月之前，這片廢墟曾是一座熱鬧的城池，有許多人住在這里，因為在這座城的核心地方，有一座古老而神秘的上古傳送法陣。它連接著兩個界土的往來，和鴻蒙世界絕大多數(shù)地方一樣，這里成為了一個繁華的地方。

    只是在后來，這個傳送法陣對面的那個界土突然變成了人間地獄，再也無人能夠過去，從此，這座城就逐漸衰敗，直到被人廢棄。

    凌春泥輕輕呼出一口氣，伸出白皙的手指撫了一下額角邊的秀發(f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千山萬水走到這里，她忽然若有所思，抬起頭，看了一眼那片天空。

    天色正是一片晴朗。

    一朵白云遠遠掛在天際，輕輕飄過。

    第九十三章 序幕2

    天涯有多遠，沒有人知道，就像是沒人知道九天之上到底有沒有仙界天堂，地底深處有到底有沒有黃泉地府一樣。沒人見過，只存在于傳說之中。

    不過人世間，其實也有一個如同煉獄一般的恐怖地方，在那里沒有任何的生靈可以生存，比鴻蒙一百零八界中所有最可怕的界土最惡劣的環(huán)境都要更加恐怖。那里終年彌漫著陰煞之氣，稍微沾染一點便要蝕骨爛膚，直至血rou無存。

    一切生靈，無論是動物野獸乃至于植物野草，都無法在這樣的地方生存下去。

    那個地方原本是一個平靜而美麗的界土，名叫飛虹界。

    聽名字就知道，這里也曾是一個好地方，但是如今的情形已變成對它名字最大的諷刺。

    凌春泥緩步走進了面前這片廢墟，明亮的天光下，廢墟里一片寂靜。與沈石當(dāng)初在問天秘境里經(jīng)歷過的那些廢墟不同，這里的廢墟特別是房屋，只是一片荒涼，但大部分還保持完好。只是人去樓空，破敗的氣息終究還是掩飾不住了。

    其實早在萬年以前，這里也曾興盛一時，甚至在人妖大戰(zhàn)落幕后，雖然傳送法陣對面的飛虹界被妖族自爆陰冥塔給變成了一片死地，但在人族這頭的上古傳送法陣邊，人族依然是嚴(yán)陣以待。

    有很多年的時間里，在這個上古傳送法陣的周圍，都被布置了相當(dāng)強大的人族修士力量，嚴(yán)密而謹(jǐn)慎地看守著這個入口，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座傳送法陣其實就是人族與逃到妖界的妖族余孽們，唯一的連通點了。

    若是有朝一日，妖族意圖反攻鴻蒙世界的話，那么這里便必定會是大戰(zhàn)最早發(fā)生的地方。

    只是誰也沒想到，甚至是包括那六位人族圣人在內(nèi)也沒想到的是，妖族的神器陰冥塔的威力，竟是如此可怕。在自毀之后，一代絕世天妖銀狐自然是為之殉葬，但是整個飛虹界也瞬間淪為恐怖的陰煞地獄，再也沒有任何生靈可以進入。

    人族不行，妖族也同樣不行。

    大戰(zhàn)之后，人族在這里仍然還堅守了多年，但是隨著漫長的時間逐漸流逝，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都漸漸對這片陰煞之海絕望，要知道飛虹界里的陰煞之氣是如此可怕，甚至就連人族修士中的元丹真人和妖族中的天妖進入飛虹界，也無法支撐太久就會隕落，更不要說道行更低的人了。

    一旦進入，便是死路一條。

    所以時至今日，萬年之后，這里已經(jīng)變成了無人問津的廢墟，再也無人注意這也曾吸引了天底下所有目光的地方。對絕大數(shù)如今還活在世間的人來說，這一片上古傳送法陣之外的地域，只不過是記憶深處一個根本毫不起眼的微弱記憶而已。

    千百年上萬年都這樣過去了，未來一定還會這樣繼續(xù)下去的吧。

    直到今日，一個女子走過廢墟，走過那一間間空空蕩蕩的屋子，來到了這座廢城的中央，站在了那上古傳送法陣的前邊。

    有風(fēng)吹過，她的衣襟獵獵飛舞。

    金色的光輝忽然從天而降，古老而蒼莽的氣息席卷而來，凌春泥在風(fēng)中笑了起來，深深呼吸了一下，雖然風(fēng)中并沒有任何其他的氣息，但是她嘴角邊卻仿佛泛起迷醉而向往的神色。

    然后她一步踏上了上古傳送法陣。

    金光轟然落下，瞬間她的身影便已不見，偌大的城池里，廢墟寂靜如昔，然而片刻之后，忽然有詭異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幽幽響起，在那些荒涼的空屋內(nèi)外，就在這晴朗天光之下，詭異而可怕的幽火從四面八方亮起，無數(shù)的鬼物影影綽綽從每個角落搖曳而出，這一座廢墟，陡然間變成為了一座鬼城。

    尖利呼嚎，猛地響起，那一刻不知有多少鬼物在狂吼嚎叫，嘶喊著仿佛要宣泄什么。

    ……

    天鴻城，青山客棧之外。

    沈石走回了客棧，神色輕松，在幾天沒有收獲之后，今天他在閑逛中終于是在一家小商鋪里找到了一塊“藍蛙石”，這是一種十分稀少珍貴的靈材，但外表通常有一層厚厚石皮包裹，只有核心才有著奇異透明的美麗藍光，十分難以分辨。

    那家小商鋪的老板便是看走眼的倒霉蛋，將這枚藍蛙石當(dāng)做下腳料不值錢的東西，隨意丟在一邊，然后便便宜了沈石。

    當(dāng)然了，以沈石如今的身家，那滿滿幾袋子的龍血龍rou，如果真要能換成靈晶的話，這塊不大的藍蛙石其實也不算什么。不過這淘寶看的是眼力，得到寶物后還是令人很歡喜的。

    所以沈石的心情相當(dāng)不錯，以至于在街頭上看到聽到的那些散修議論紛紛竊竊私語時他都沒有在意。本來么，宗門長輩長老們都不在意的事，他一個小小的年輕弟子難道還要去湊什么熱鬧么？

    “要不要就在這天鴻城里找一家巧手工匠，將這藍蛙石取出來，然后雕成一個漂亮的首飾，回去送給春泥呢？”沈石心中這般想著，自從早上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朋友中幾乎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后，他對凌春泥忽然間又多了幾分親近感，對她的思念也越發(fā)深了。

    孫恒都能想辦法去搞到桑落酒送給賀小梅討她歡心，沈石又不是傻子，這種事當(dāng)然也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