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青蛇完了，你走吧，你快走吧……”

    那只巨大的青蛇低頭看了一眼，眼神悲愴卻沒有回答，這漫天風(fēng)雨，還有無所不在的強(qiáng)大敵人，又能逃到哪里去？

    一萬年前，昔日天妖王庭覆滅之日，在那天鴻城的妖族帝宮前，那些面對著人族百萬大軍如潮水般涌來的妖族先祖?zhèn)?，是不是也有同樣的絕望感覺？

    青蛇不知道，她抬頭悲涼地咆哮，巨大的身軀橫掃過這片廢墟，一瞬間推倒打翻了無數(shù)殘?jiān)珨啾?，讓不少人族修士紛紛躲避，氣勢一時煊赫。然而沙飛石走中，那些人族修士卻幾乎沒有人受到太重的傷勢，他們只是讓開了巨獸青蛇的鋒芒，隨即很快地恢復(fù)了陣勢，看起來似乎想要對這只青蛇出手。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仿佛是有些不耐煩，從云霄之上突然傳來了一聲隆隆之聲，一個聲音從天穹上傳了下來，冷哼了一聲，道：“妖孽小丑，死到臨頭還妄想作怪么？”

    隨著這一聲如驚雷般的聲音，一道璀璨光華猛然亮起，從遠(yuǎn)端之上落了下來，所過之處，風(fēng)雨無不消散，甚至還能隱約看到無數(shù)裊裊白眼升騰而起，像是被那熾烈的溫度瞬間燒干。

    而在光華深處，可以隱約看到那是一柄吳鉤狀法寶神器。

    青蛇嘶吼一聲，滿懷悲憤，龐大的身軀奮然而起，然而那道光輝落下速度快得嚇人，一轉(zhuǎn)眼間便已射在青蛇闊大的蛇軀上。

    幾乎是在光華與蛇軀接觸的同一時刻，雨墟內(nèi)外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轟鳴聲，與此同時，只見那只青蛇巨獸仰天長嘶，一片白霧瞬間從她身上騰起，堅(jiān)韌無比的地妖身軀，在這道光華面前，竟是如紙遇到大火一般，在勉強(qiáng)抵擋了片刻后，便血rou銷蝕，如同烈火焚身，直接燒了進(jìn)去。

    然而傳承自古老天妖的血脈，當(dāng)然不可能如此輕易屈服，巨大的青蛇狂怒地嘶吼著，突然間，它像是完全忘記了身上的痛苦，仰天長嘯，然后整個龐大的身軀竟是騰空而起，向著云端之巔上的那些身影，不顧一切并兇猛無比地撞了過去。

    帶著絕望，仿佛已經(jīng)陷入了瘋狂。

    然而這個世上，從來沒有那種傳說中有足夠的勇氣就能改變世界改變命運(yùn)的事情，至少，在今天這個時候，在人族強(qiáng)大無比的實(shí)力面前，這種事情沒有絲毫的可能發(fā)生。

    毫無意外的，飛到半空幾乎已經(jīng)半瘋狂的青蛇巨獸，被一只從半空突然生出的巨掌直接一掌打中，就像是當(dāng)面摔了一記耳光，直接打了下去，翻滾著重重地摔在雨墟里，一下子壓垮了無數(shù)石臺石屋。然后，這只青蛇痛苦地蜷縮著，在一片可怕的白色煙氣里，她的身子不停地扭動，逐漸縮小，最后重新變回了那個柔弱美麗的女子，倒在那早已坑坑洼洼的地上，茫然而絕望地望著那片陰霾的天空。

    雙眼空洞，不再有任何的色彩。

    一旁有妖族人哭喊著撲了過來，然而更多的劍芒瞬間擋在了他們面前，縱橫馳騁殺氣凜冽的劍光，再度回蕩在這片雨中的廢墟里，叫喊聲驚呼聲，在雨林中遠(yuǎn)遠(yuǎn)地傳了開去。

    那一天，曾經(jīng)在古老妖族歷史中有過燦爛光輝歷史的天青蛇妖部族，就這樣消失在這片天地之間。

    ……

    當(dāng)哭喊聲尖叫聲逐漸平息下來的時候，天空中的人們也緩緩落下云端，來到了這座雨墟里。適才出手以強(qiáng)大無比的威力直接擊敗青蛇部族最強(qiáng)戰(zhàn)力玉霖的人，正是元始門門主元風(fēng)堂真人，所以此刻早有元始門弟子搶先過來，將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玉霖抓住，送到元風(fēng)堂真人身前。

    只是元風(fēng)堂看都不看那個蛇妖一眼，反倒是饒有興趣地向四周張望了一下，此刻天青蛇妖部族的抵抗早已潰敗，只是妖族向來桀驁不馴，哪怕面臨絕境也有不少人拼死抵抗，而這樣的后果便是一片血色，染紅了這片廢墟的地面。

    殘存的還活著的青蛇部族人已經(jīng)不多了，看過去似乎僅剩不足十人，分別被四正名門分別捉住。除了最重要的玉霖落在元始門手中外，青蛇部族的第二號人物玉瓏，則是被凌霄宗的弟子抓住了。

    當(dāng)那個半蛇半人的女妖族人被拖到懷遠(yuǎn)真人面前時，她已是遍體鱗傷，撲倒于地幾乎不能站起，低聲不停地喘息著。一眾凌霄宗門人，有些年輕的弟子還略帶著驚奇之色，看著躺倒在地上陷入絕境的那個蛇女，以至于他們沒有注意到懷遠(yuǎn)真人沉默而略顯凝重的神情。

    過了一會后，懷遠(yuǎn)真人忽然開口，對站在遠(yuǎn)處神色間似乎有些心神不寧的杜鐵劍招了招手，道：

    “鐵劍，你過來一下?！?/br>
    杜鐵劍向來敬重恩師，連忙走了過來，道：“師父，你有什么事？”

    懷遠(yuǎn)真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過了片刻，平和地道：“這妖孽乃是我人族死敵，適才戰(zhàn)斗中同樣不停地咒我人族，多有殺戮惡毒之語。這樣吧，你過去給她個痛快，也算做了一件善事?！?/br>
    杜鐵劍呆了一下，抬頭看向師父，嘴巴張了張，又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喘息的玉瓏，臉上卻是遲疑了片刻，竟是一時間像是忘了答應(yīng)師父的話。

    懷遠(yuǎn)真人安靜地站著，臉色同樣很是平靜，看起來正是耐心十足地等待著自己這個徒弟的回答。只是一直站在他身邊的沈石，卻是忽然看到，懷遠(yuǎn)真人背負(fù)在身后的那兩只手掌里，已經(jīng)慢慢地握成了拳頭。

    很用力，很用力。

    “咳咳……”就在杜鐵劍有些奇怪地仍然沒有開口說話并答應(yīng)恩師的吩咐，以至于讓這里的氣氛突然顯得有些古怪僵冷的時候，沈石卻是踏上一步，站在了杜鐵劍的身前，低聲對懷遠(yuǎn)真人道：

    “掌門師伯，杜師兄乃是人中龍鳳，豈可做這種臟了他的手？正好這妖女與我有仇，不如就讓我為師兄代勞了罷。”

    懷遠(yuǎn)真人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半晌之后長出了一口氣，忽然輕聲嘆道：“他當(dāng)初果然沒有白救你了?！闭f著搖搖頭，轉(zhuǎn)過身去，卻像是默許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中斷的詛咒

    杜鐵劍眉頭一皺，看了沈石一眼，似乎有話欲說，只是忽然卻看到沈石對他輕輕搖頭，以眼色望來，于是默然片刻后，走到了一旁。

    這時雨墟中的戰(zhàn)斗基本都已結(jié)束，在人族如此強(qiáng)大的碾壓實(shí)力下，天青蛇妖部族幾乎毫無還手之力就已經(jīng)被迅速擊潰，同時因?yàn)楸娝苤脑?，這一路風(fēng)雨一路血，青蛇部族中已經(jīng)幾乎沒有多少活口。僅存的還茍延殘喘的一些妖族族人，也都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戰(zhàn)力，被四正名門的弟子們所俘虜抓獲。

    沉寂了千百年的雨墟，此刻看去儼然已經(jīng)化作一片酷烈的戰(zhàn)場，當(dāng)隨著玉霖所化身的那只巨獸青蛇也敗在元始門掌門元風(fēng)堂真人手下后，這一場戰(zhàn)斗便終于來到了尾聲。除了還有少數(shù)人巡視雨墟檢查那些尸首外，大部分的四正名門弟子都開始回歸本隊(duì)。

    凌霄宗這里也是如此，在風(fēng)雨中不久前還在廝殺的年輕弟子們都漸漸走了回來，其中便有最為出色的那幾位，孫友、甘澤、鐘青竹等都在，而他們也很快看到了沈石與杜鐵劍這邊的情形。

    因?yàn)閼堰h(yuǎn)真人就站在一旁不遠(yuǎn)處，臉色漠然卻隱有不怒而威之勢，這一種年輕的弟子們都不敢靠近，只是走回到本宗門隊(duì)伍中，然后不停地向沈石這里看來，似乎也察覺到這里有些不太對勁的樣子。

    沈石在心中嘆息了一聲，如果可以的話，他確實(shí)是不太愿意在自己這些朋友面前動手殺人的，只是這其中的曲折很難對旁人明言，無論如何，杜師兄這些年來一直都對自己有恩，于情于理，沈石都覺得自己不能坐視。

    他緩緩走了過去，來到躺倒在地看起來已然毫無氣力、只能用憤恨地目光望著自己的玉瓏，看著那張?jiān)谟洃浿腥匀皇煜さ哪?，哪怕如沈石這般堅(jiān)硬的心，也忍不住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輕輕低頭，感覺到在這個時候有許多道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些目光眼神里有種種復(fù)雜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似擔(dān)憂似疑惑，但是沈石并沒有回頭去仔細(xì)觀望，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后，伸手從如意袋中取出了寒光四射的傾雪劍。

    劍光如雪，在亮起的那一剎那，仿佛便倒映出了兩個人的臉龐，一個是他，一個是玉瓏。

    玉瓏臉上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畏懼之色，她只是狠狠地盯著沈石，然后口中罵了一句，道：“牲畜！”

    沈石面無表情，手上的傾雪劍則是緩緩轉(zhuǎn)動，鋒利的劍尖對準(zhǔn)了玉瓏的胸口，如水般冷冽的劍光亮起。只是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他身邊不遠(yuǎn)處的杜鐵劍忽然皺了皺眉，道：“沈師弟，我等大好男兒，與敵人力戰(zhàn)辣手無情也沒什么，可是這樣一個已無還手之力的女子，殺之何益，不如……”

    “杜師兄！”沈石忽然沉聲喝了一句，打斷了杜鐵劍的話。

    杜鐵劍神色一怔，看向沈石，沈石默然片刻后，對杜鐵劍道：“師兄，你英雄蓋世，豪邁慷慨，這份氣度卓然不群，我是自愧不如的。只是在此事上，我想師兄你或許還有一二疏漏之處沒有想到。”

    杜鐵劍皺眉道：“什么？”

    沈石道：“你聽到這女子剛才所罵的那句話了么？”

    “聽到了，好像是‘牲畜’二字？”

    “正是。”沈石淡淡地道，“古籍史書記載，昔日天妖王庭之時，妖族強(qiáng)盛奴役人族，肆意欺辱不以為人，但逢祭祀、喪葬、典禮等事，動輒屠戮殉葬大量人奴，每每以萬人計(jì)數(shù)。數(shù)萬年間，冤死者無可計(jì)數(shù)，至今挖掘到妖族大墓時，仍可見白骨森森如淵如海。而其時，妖族蔑視我族人者，不呼人而只蔑稱牲畜也?！?/br>
    杜鐵劍臉色微變，沈石頓了一下后，深深地看著他，輕聲道：“杜師兄，你信我一句話，對妖族的了解我遠(yuǎn)比你更深。有些事，你一時忘記了，但妖族中人，卻是從來都沒有忘記的。”

    杜鐵劍臉色看去似乎突然有些蒼白，片刻后輕嘆一聲，向后退了兩步。沈石轉(zhuǎn)過頭來，在玉瓏的身前蹲下，傾雪劍寒光四射的冰冷劍尖，已經(jīng)靠近玉瓏白皙豐滿的胸口，眼看著再一用力，便要穿過她的心口洞穿心臟。

    便在這時，忽然玉瓏目光一閃，盯著沈石，像是猛然記起了什么，道：“原來是你！”

    沈石眉頭微挑，倒是有幾分訝異，道：“怎么，你jiejie居然沒跟你說？”不過隨后他笑了笑，道，“也是啊，她大概覺得一個死人，也沒必要對你說了吧。”

    玉瓏慘笑起來，幾點(diǎn)血沫從她嘴角泛出，然后狠狠地盯著沈石，突然一口啐他，叫道：“無恥小人！”

    沈石頭一偏，讓了過去，淡淡地道：“我不欠你們天青蛇妖任何東西。”

    玉瓏越發(fā)激動起來，嘶聲叫了一聲，猛地豎起上身似乎要喊著什么，但就在這時，突然間她只覺得胸口一涼，愕然低頭看去，只見傾雪劍沒柄而入，插入了她的胸膛。

    她的身軀似乎突然僵住了，怔怔地看著胸口的那柄劍，似乎還不能相信自己的生命即將結(jié)束，然后她有些艱難地抬起頭來，看著沈石。沈石沒有走開，也沒有躲避這個女子那絕望而略帶瘋狂的目光，看過去他仿佛堅(jiān)硬冷酷的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安靜地站在她的身前。

    他的影子蓋住了玉瓏的眼神，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唯一能看見的就只有這個男子。

    玉瓏慘笑起來，然后拼盡了身體內(nèi)最后一絲氣力，用有些含糊不清卻異常凄厲的聲音，指著沈石，嘶聲道：

    “我詛咒你！以古老天妖的血脈，詛咒你一生……”

    話音未落，忽然一只手從旁邊伸了過來，牢牢地蓋住了她的嘴巴，將她剩下的所有言詞都壓了回去。玉瓏的身軀瘋狂地想要扭動起來，發(fā)出嗚嗚的聲音想要掙扎，但是那只手掌是如此的堅(jiān)硬而沉重，她根本擺脫不了，而與此同時，身體的氣力卻像是流水一般迅速地遠(yuǎn)離了她，就連眼前的景物都開始模糊起來。

    她只是隱約地聽到，那個男子在她身邊，輕聲說道：

    “我又不是傻瓜?！?/br>
    片刻之后，這個天青蛇妖一族嫡系血裔的蛇女，所有的動作都慢了下來，漸漸僵硬不動，終于停止了呼吸。

    沈石等了片刻，然后松開手掌站了起來，回過身時，卻只見遠(yuǎn)近各處，多有人以異樣目光望著這里，包括他昔日的那幾位好友，也是如此。

    沈石默然不語，目光掃過，在杜鐵劍身上略微停留片刻后，便轉(zhuǎn)向旁邊另一處。

    在那邊，懷遠(yuǎn)真人負(fù)手而立，目視于他，過了一會之后，緩緩點(diǎn)頭，臉色溫和，眼中卻是帶了一絲欣慰與贊賞之色。

    “做得好?！睉堰h(yuǎn)真人這樣說道。

    第三百八十八章 鬧鬼

    沈石對著懷遠(yuǎn)真人微微低頭，然后默不作聲地收起已經(jīng)染血卻依然寒光四射的傾雪劍，目光掃過躺在地上已經(jīng)沒有呼吸卻仍然面帶憤怒之色、以致于那張精致美麗的臉孔都有些扭曲的玉瓏，隨后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走開，重新走到了懷遠(yuǎn)真人的身旁。

    懷遠(yuǎn)真人的目光看去十分溫和，平靜地說了一句，道：“去吧?！?/br>
    沈石抬眼向懷遠(yuǎn)真人望去，似乎像是想向他確認(rèn)什么一樣，但隨后便看見懷遠(yuǎn)真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微微頷首，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即也笑了起來，道：“多謝師伯。”

    說完，他轉(zhuǎn)身邁步走去，這一次，卻是走向了在遠(yuǎn)處的凌霄宗弟子行列。這一路上過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沈石一直都被懷遠(yuǎn)真人帶在身旁，幾乎沒什么機(jī)會和這些同門舊友們接觸和說話，此番看著戰(zhàn)局初定，沈石突然走了過來，頓時讓這邊的凌霄宗弟子人群中有些許的sao動。

    在人群的最前方，除了杜鐵劍不在外，王亙和甘文晴并肩而立，目視沈石走來。兩個人的神情都有幾分復(fù)雜，目光看著那個年輕的師弟，眼中光芒閃爍；而在他們身后，孫友第一個迎了上來，臉上泛起歡喜笑容，盯著沈石看了兩眼后，忽然間哈哈一笑，卻是一下子張開雙臂，猛地給了沈石一個熊抱。

    “臭小子！你總算回來了！”他在沈石的耳邊這樣笑著說道，只是那聲音里，似乎隱約有一絲激動的顫抖，沈石感受著孫友那有力雙臂的力量，心中也是有些感動，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一下，道：

    “你還認(rèn)我是兄弟么？”

    “廢話！”孫友怪眼一翻，錘了他一拳，然后哈哈大笑，隨后一把拉著他往后走去，同時口中道，“你這家伙，就是心思太多，好好的呆在咱們宗門里，有我們這些兄弟朋友在，我就不信這天下有什么事能難道咱們了！”

    沈石想了想，目光向前望去，只見人群之中，甘澤與鐘青竹也走了過來，便微笑著道：“你說得對。”

    孫友爽朗大笑聲中，甘澤與鐘青竹走到跟前。甘澤首先對沈石微笑道：“你沒受傷吧？”

    沈石搖搖頭，笑道：“還好?！?/br>
    “嗯?！备蕽傻?，“那就好，回來就好了?！?/br>
    而站在一旁的鐘青竹看起來似乎有些沉默，在甘澤與沈石說話的時候，她就安靜地站在一旁望著沈石，目光深處隱隱有幾分復(fù)雜難明的光芒掠過，待看到沈石看向她時，她才輕聲道：

    “石頭，以后有事就和我們商量，別一個人走掉了。”

    沈石應(yīng)了一聲，道：“知道了，不會啦?！闭f著頓了一下，他向周圍又看了一眼，略感意外地道，“咦，青露呢？”

    孫友在旁邊開口道：“青露這次沒有跟來，留在金虹山上了，因?yàn)樵颇迬熓辶钏]關(guān)煉制一爐高品仙丹，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

    “哦，原來如此?！鄙蚴c(diǎn)了點(diǎn)頭，心想難怪這一路上都沒看到鐘青露的身影。

    ……

    幾個人在這里說了一會話，忽然便聽到遠(yuǎn)處猛地傳來一聲凄厲叫喊，似帶了幾分癲狂痛苦，聽起來都不像是人聲，仿佛更似臨死的野獸一般絕望吼叫著。

    眾人紛紛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那聲音是從其他幾處名門大派聚集處傳過來的，仔細(xì)分辨了一下后，似乎更像是元始門和天劍宮那邊，鎮(zhèn)龍殿一堆光頭和尚那里，倒是一直很安靜。

    那叫聲實(shí)在有些慘烈，讓人為之動容皺眉，凌霄宗內(nèi)不少人都往那邊張望，隨后隱約看到那邊人群之中，不知何時搭起了一座帳篷，然后包括玉霖在內(nèi)還殘存的幾個妖族俘虜，都被那兩個門派押在了那里。

    沒過多久，忽然又是一聲尖利叫聲傳來，同樣的凄厲痛苦，同樣的令人毛骨悚然。凌霄宗這里年輕的弟子們對望了一眼，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沈石忽然看到前頭杜鐵劍走了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輕聲道：“師父叫你過去?！?/br>
    沈石點(diǎn)點(diǎn)頭，快步走向前來到懷遠(yuǎn)真人的身邊，此刻在懷遠(yuǎn)真人身畔的還站了其他三人，正是凌霄宗內(nèi)權(quán)勢最大道行最高的那三位真人長老，孫明陽、云霓和蒲司懿。

    沈石對他們一一見禮，最后走到蒲老頭身邊，深吸了一口氣，嘴唇輕輕顫抖了一下后，輕聲叫了一聲，道：

    “師父?！?/br>
    蒲老頭看著沈石，笑了笑，點(diǎn)點(diǎn)頭，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忽然手臂一抬，卻是丟了個東西過來。沈石一把接住，正疑惑時低頭一看，忽然怔了一下，只見在自己掌心中躺著的，正是一塊云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