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國求生手冊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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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算是歪打正著,成了幼年嬴政的玩伴。 “寧——寧——” 脆脆的童聲在耳畔響起,讓她想起了自己在臥室里掛著的風鈴,無論是怎樣的風聲路過它的身邊,總會輕觸一下,令其發(fā)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江寧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小臉紅撲撲的小陛下,鼻翼兩側(cè)還帶著細密的汗珠。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游蕩著愉悅的情緒,襯得一雙眼睛亮亮的,好似清晨的露珠。 她不禁感嘆,不愧是老祖宗。光是幼兒時期,就領先其他人類幼崽一大步。嘖嘖,自己大概算是賺了。幼崽時期的始皇帝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江寧抽出帕子替嬴政擦了擦臉上的薄汗,又笑著詢問:“何事令小公子如此歡喜,竟不顧著炎炎烈日也來尋小人?!?/br> 待自己替他擦完汗后,小陛下才歡歡喜喜地說道:“明日太子丹要來家里。到時候我們就能一起玩了。” 太子丹,該不會是那個荊軻刺秦的發(fā)起人吧。江寧不禁感嘆,沒想到啊,這兩人幼年時期還有交情啊。 “寧你在想什么?”小陛下嘟著嘴似乎有些不滿意江寧的走神。 江寧笑了笑,初見覺得小陛下老沉穩(wěn)重遠非常人??墒窍嗵幭聛聿虐l(fā)現(xiàn),就算再穩(wěn)重的孩子也有到底是個孩子,在親近的人面前總是不穩(wěn)重。她眼珠子一轉(zhuǎn),逗道:“只是在想小公子這次有沒有挨手板而已?!?/br> 誰能想到始皇帝會因為背不出《無衣》被親爹打了一頓手板。當真是無論古今中外,誰逃不掉來自父母的制裁。 小陛下臉皮薄,冷不丁被人提起丟人的事情,紅霞順著脖子爬滿了整個臉頰,就連耳朵都紅了。整個人像是熟透的番茄一樣,紅彤彤的。 “呀——寧!我不理你了。”說著就要氣鼓鼓地跑開。 “錯了,我錯了。請小公子寬恕小人的無禮?!苯瓕庍B忙伸手去拉人,她心里清楚,逗歸逗,但不能都狠了。否則小陛下一哭,她就得被掃地出門。 “真的知錯了?”小陛下故作嚴肅。 “真的知錯了。還請小公子饒了小人這一次。”江寧眨著大眼睛,十分真誠地說道。 “那,那就原諒你這一次?!毙”菹绿Я颂掳?,擺出教訓人的樣子,“下不為例。” “是是是,小人知道了?!苯瓕幙粗鴮Ψ叫〈笕说哪?,只覺得有趣極了。 教訓完人后,下陛下又湊了過來,拉著她的袖子問道:“寧,上次講的故事還沒講完呢。快告訴我黃帝是怎么打敗蚩尤的?” “就講就講,不要著急嘛,小公子。” 江寧哄孩子是有一手的,剛到府宅的幾天后,就靠著神話故事將小陛下收編了。她不禁感慨,幸好穿在始皇帝天真無邪的時候,否則她還真不知道怎么抱一個用人三分疑的帝王的大腿。這大概就是福禍相依吧。 為了迎接好友的到來,小陛下起得比往日早了些,江寧一邊跟在身后一邊說道:“小公子慢一點?!?/br> 小陛下滿心歡喜地跑出迎接友人的到來,卻在看到某個不速之客后,臉拉得老長。 江寧離得近瞧得仔細,嬴政就差把“你怎么來”的寫在臉上了,滿滿的都是嫌棄。她在心里緩緩地打出個問號,來人是誰啊,怎么這么招小陛下煩? 嬴異人與訪客寒暄著,從對話中江寧知道了此人乃戰(zhàn)國四公子之一平原君,不過還是嬴政和燕丹的悄悄話更吸引她。 “你怎么跟趙偃他們來了?”小陛下拉著燕丹的袖子,憋著嘴不滿道。 燕丹尷尬地說道:“路上遇到了?!?/br> 沒想到始皇帝還有這么一面,自己算是賺到了。江寧偷笑。 “我們這些大人在這,他們這些孩子不自在,不如我們進屋聊吧?!逼皆嶙h。 嬴異人欣然應允,并囑咐道:“寧,要好好照看公子?!?/br> 江寧頷首領命,心里卻在琢磨著,嬴異人以前從來不特別囑咐她照看小陛下,今天突然說了顯得尤為奇怪了。 她不留痕跡地瞄了一眼平原君和小孩兒,心里悶悶的,總覺得要出事。 大人們離開后,那個叫趙偃的小孩兒牽著狗走了過來??吹劫螅弥唤?jīng)心的語氣說道:“之前這個畜生自己跑了過去,不小心傷了你,你可不要放在心上?!?/br> 語氣傲慢無禮,細聽內(nèi)容,她便知道是這個叫趙偃的,縱犬行兇,差點傷了小陛下。而且時隔這么久才來道歉,定是來者不善。 難怪嬴異人要她看著點小陛下,江寧心道。 “對了,這幾日怎么不見你出來?”趙偃抬了抬下巴,態(tài)度囂張跋扈,“怎么打了我的狗就躲起來了?你們秦人還真是膽小如鼠?!?/br> 小陛下雖是生氣,但吃了年紀小的虧,半天找不到反駁的話。還是燕丹出言打斷了趙偃。 江寧知道這人是來找不痛快的,一計不成必會再出手。連嬴異人和燕丹都惹不起的人,估計是趙國的公子。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1],她道:“小公子,此刻已到了吃藥的時候,我們走吧?!?/br> 還未等小陛下作出回應,一旁的趙偃就先開腔:“你算什么東西?我們在這里說話,豈容你一個女奴在這里說三道四?!?/br> 他沖著跟班使了個眼色,跟班們立刻上前要將江寧拖了出去。她驚呆了,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2]! “滾開,寧是我的隨從,用不著你管!”嬴政推開趙偃的跟班。 趙偃嗤笑:“果然是未經(jīng)開化的地方,一股子的野蠻味兒。衣服穿在你們身上不過是野獸套上了一層皮,可笑至極。” “不許侮辱我秦國!”嬴政自然受不了母國被接二連三的羞辱。一氣之下竟然跟趙偃打了起來。而趙偃卻早有準備,立刻叫著跟班們迎戰(zhàn)。江寧和燕丹一看這哪行,連忙上去拉架。 幾個人撕扯之間,趙偃帶來的狗好似受了驚,竟然掙脫了繩子向幾人撲來。 不知誰哎呦一聲,幾人就像是下餃子嘩啦啦地跌入水中。 好在江寧手疾眼快,在嬴政落水的下一秒撲在岸邊抓住他的手。 燕丹在落水后立刻游上岸幫著她把人拉上岸。 “小公子你沒事吧?”江寧伸出手撩開了嬴政濕漉漉的頭發(fā),只見他小臉慘白,手腳也是冰冰涼的,看樣子是嚇壞了。 遠處傳來咚咚的腳步聲,江寧眼珠子一轉(zhuǎn)。她頗為歉意地看了一眼嬴政:“失禮了公子,你可一定要原諒小人。” 只見江寧在燕丹難以置信地目光下掐住了嬴政的臉頰。小孩子控制不好眼淚,不一會兒眼圈就紅了,配上這副落了水的樣子,當真是可憐無比。 贏異人:“政兒你怎么了?” 江寧立刻跪在地上,趕在趙偃開口嚎之前,抽噎道:“公子,小人無能。沒能保護好小公子,讓小公子白白地受了傷……”說著說著眼就落了下來。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嬴異人在趙國地位尷尬,鬧到最后說不定是她被推出去祭天。為了活命,她得讓自己和嬴異人占據(jù)道德制高點。 嬴異人瞧見了兒子臉上的紅印子,蹙起了眉頭,聲音也冷了:“怎么回事?” 江寧立刻添枝加葉講了遍事情經(jīng)過,末了,還泣不成聲道:“若非燕國太子出手相救,只怕小公子就……” “我竟不知趙國如此待客?!辟惾吮饍鹤?,神色寡淡讓人看不出喜怒。 此話一出,事情的性質(zhì)就變了。趙國公子公開侮辱他國又迫害他國公子,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傳出去,秦國完全可以借題發(fā)揮劍指邯鄲。 “就這么看待你們怎么了?等到——”趙偃正欲大放厥詞。 “放肆!竟敢如此無禮!”平原君大聲呵斥,截住了趙偃的話。他又轉(zhuǎn)過身后,又拱手對著嬴異人和燕丹說道:“小子無禮,還請二位海涵?!?/br> “叔大父——” “還不道歉!” “我錯了,還請二位海涵?!?/br> 看著趙偃啞巴吃黃蓮的樣子,江寧沒覺得爽快反倒覺得不對勁。平原君為何要急慌慌地打斷趙偃的話呢? 第3章 趙偃被打斷的話是什么呢?直覺告訴江寧事情并不簡單,可惜她對政治一竅不通,只能感到違和卻說不出究竟哪里不對。 “寧,你可知公子現(xiàn)在何處?”溫和儒雅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江寧一轉(zhuǎn)身便瞧見了呂不韋,一想到這人的光輝歷史,她連忙行禮問安,生怕自己在哪里得罪他,將來被穿小鞋。 “公子現(xiàn)在后院敦促小公子功課?!苯瓕幋鬼?,瞧著自己的鞋尖。 呂不韋頷首便信步離開,垂于身側(cè)的組玉佩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江寧瞧著那人的背影,身姿挺拔一襲青衣套在他的身上,襯得他更像一棵挺拔的松柏。 她默默地想道,該說不愧是姜子牙的世孫嗎?這一身貴族氣質(zhì)著實是常人難以模仿的。不過,江寧立在長廊望著呂不韋消失的轉(zhuǎn)角心道,她大概知道違和感從哪里來了。 呂不韋來尋嬴異人的次數(shù)多了。她入嬴異人的府邸快有兩個月了,前一個月只是遠遠地瞧見了呂不韋一次。而自打平原君過府之后,呂不韋便三天兩頭地往這里跑。 能讓兩只政治狐貍不顧閑言碎語地頻頻相見,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江寧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嬴異人的拋妻棄子。 發(fā)現(xiàn)這點后,她也就漸漸品味出了其中變化。呂不韋的門客們以一種隱秘的速度慢慢減少,一個月前還能見到二三十人,如今只有十幾人。那些人又去哪里呢? 當然不只是江寧有這種疑惑,燕丹也有這種疑惑,作為年長又經(jīng)歷頗多的一方,他對于這種事情很敏感,便問道:“阿政,你知道呂不韋的門客們都去哪了嗎?” “先生說其余的人去外地收貨了?!蹦暧椎馁荒樇冋娴鼗卮穑奥犝f好像遇到了麻煩,所以先生就多派了些人手?!?/br> 江寧心道,一聽就是哄小孩子的話。她抿了抿嘴心道,看來呂不韋和嬴異人是已經(jīng)開始籌謀離開邯鄲了。可是既然是早有圖謀,為什么不帶著妻兒一起走? 她看向與燕丹玩得開心的小陛下,金色的水花下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一張笑臉上洋溢著笑容,那種歡樂極具感染力,讓人忍不住地跟著笑。 “寧!我們?nèi)コ詵|西吧。我餓了?!毙”菹抡驹诎哆厸_著自己歡快地招手。 江寧回過神,沖著小陛下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算了不想那些事情了,她一個現(xiàn)代人怎么可能理解得到古人的腦回路。 入了傳舍,燕丹挑了個好位置又叫了好酒好菜。雖說古人對于喝酒的年紀沒有限制,但看著一個快十歲的孩子帶著一個三歲的孩子一起喝酒,她總有一種別扭的感覺。 眼看著嬴政端起酒杯要喝酒打算一飲而盡的時候,江寧一把摁住了他的手。 嬴政疑惑地看向她,問道:“怎么了?寧。” 江寧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最后蹦出了一句:“夫人不喜酒氣,若是知道您吃了酒,您會被訓斥,我會被打的?!?/br> “嗯,阿母不喜酒氣?”小陛下滿臉不解,“我怎么不知道?” 江寧心道,你當然不知道,這是我胡編的。我總不能說未成年不許喝酒吧。她咳了咳說道:“小人在路過夫人的房間時,聽到夫人抱怨公子酒喝得多?!?/br> “這樣啊?!毖嗟ご笫忠粨]讓小二扯撤下了酒水。江寧在邊上看著,不禁感嘆對方的動作讓她想起了電視劇里快意恩仇的少俠。 “唔,”小陛下嘟著嘴,“我大秦男兒生下來就會喝酒,我現(xiàn)在都沒嘗過酒是什么滋味?!?/br> 江寧:“……”這是個夸張的比喻。 燕丹拍了拍嬴政的后背:“沒事,等你將來去燕國,我請你喝個夠?!?/br> “真的?”嬴政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當然,我說話算話?!毖嗟づ男馗WC。 竹簾卷起,純正的陽光像是蒲公英的種子,隨著微風落在兩人的身上。光蝶翕動著羽翼,停留在兩人的臉上,襯得那笑容更加明亮。 “說起來,你上次回去沒有罰寧吧?”燕丹撐著雙手撐在身后,雙腿自然舒展。江寧猜測,大約是今天穿的是胡服,所以燕丹才敢坐姿狂放一點。 “我才不會罰寧呢。”小陛下一臉信任地說,“我知道寧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br> 燕丹挑眉:“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嬴政說道,“從前與趙偃爭執(zhí),我總是被阿父呵斥,捏著鼻子跟趙偃道歉??汕皫兹毡粚幠罅四樇t了眼圈,我非但沒有挨罵,反而還出了一口氣。這么一看,寧掐我不就是在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