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國求生手冊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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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你的膽子未免太大了?!本訂势陂g除了年老體弱者以外,禁口欲,吃粗茶淡飯以表哀思。 “公子不揭發(fā),仆就沒事?!苯瓕幨蘸檬澈泻螅肫鹆嗽谠和庥龅匠上f的事情。擔心對方有所圖謀便告訴了嬴政,又把陶瓶交給了嬴政。 嬴政聞言并不驚訝,甚至還習以為常。江寧一看便知道成蟜動靜早就被嬴政留意了。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管了。她深諳生存第一要義,那就是不該問的別問。 盛夏炎熱,人也變得浮躁起來。 江寧在路過趙姬的別院后,聽到了砸東西的聲音心有疑惑,居喪期間禁喧鬧,要是被人抓到錯處肯定會影響日后冊封一事。趙姬不會這么不謹慎,她抓住了一個婢仆詢問緣由。 婢仆顯然也被嚇到了,磕磕絆絆地說清了事情原委。原來趙姬向夏姬問安,卻被拒之門外。走時又被從夏姬行宮里的韓姬羞辱。 江寧一聽心道,壞了,趙姬心性嬌蠻,受不得輕視呵斥。這半年來她每每向夏姬問安都會吃閉門羹心中早有怨言,如今又被韓姬刺激怕是早就氣昏了頭不管不顧了。 不遠處已經(jīng)傳來了一群人說笑的聲音,定睛一看竟然是嬴柱和夏姬,兩人身邊還有嬴異人和韓姬作陪。 在看到這四張臉后,她瞬間意識到今天發(fā)生在趙姬身上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拉下趙姬,我就說夏姬是敵非友! 江寧立刻狠下心威脅周圍的仆從:“今日誰敢在太子面前多嘴,當心性命難保。” 言罷,她提起裙擺跑進了院子里,攔住了要摔東西的趙姬,忙聲道:“夫人不可再摔了。太子夏夫人臨府,公子韓姬作陪,一群人正向這邊趕來。喪期喧鬧,驚擾先王之靈,乃大不孝。若是被太子知道,夫人日后恐難冊封?!?/br> 趙姬聞言頓時六神無主了起來,她只是藏在屋子里發(fā)脾氣,怎么偏偏遇上了這等事? “那,那怎么辦?” 江寧剛想開口,房門已經(jīng)被推開了。她想也不想地跪在趙姬面前,惶恐道:“夫人原諒仆這一次,仆再也不敢了。仆不是有意闖入驚擾夫人紀懷先王的?!?/br> 趙姬雖然沖動,但并不愚蠢。她立刻順著江寧的話向下編:“碰倒了香爐驚擾王靈,就算是我原諒你先王都不會原諒你。” “夫人恕罪,先王恕罪,仆并非有意驚擾?!苯瓕幇杨^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阿姊這倒是好大的動靜?!蹦吧呐曌钕软懫?,“竟也不來迎駕?!?/br> 趙姬如夢初醒,連忙行禮問安:“不知父親夫人臨舍有失遠迎,還請父親夫人恕罪?!?/br> “不礙事。只是這是怎么回事?”嬴柱語氣和藹地詢問。 趙姬聲有遲疑。江寧知道這個問題要是答不好,到手的太子婦之位就會飛走。 “是什么事情竟讓阿姊如此為難,莫不是……”韓姬話給了趙姬機會。 “姬娥?!毕募久即驍嗔隧n姬,“太子問話不得插嘴?!?/br> 可趙姬卻抓住了機會,將事情起始娓娓道來,語氣細軟柔和,仿佛一朵小白花,末了還懇求嬴柱:“父親,寧是跟著我們一路闖出來的,之前從未出錯,還請父親原諒她這一會吧?!?/br> 一直沒說話的嬴異人在這時出聲:“秦國以法治國,自當按照律例懲處,豈可徇私。不要讓父親為難了?!?/br> 嬴柱:“行了。只是小孩子毛手毛腳而已。先王大度也不會同她一個孩子計較?!?/br> “可是——”嬴異人還要說些什么,卻被嬴柱打斷了。 “你當年碰壞了你祖父的水晶杯,他不也沒懲罰你嗎?寬和些吧。還要去看政兒和成蟜,我們走吧?!?/br> 直到嬴柱離開房間,江寧飄出去的魂兒才回到身體里。她長舒一口氣,終于翻篇了,嚇死我了。 剛直起身子,額頭上的血順著面骨滑落。江寧看了一眼地面,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磕在了陶片上了。傷口傳來的疼痛讓她倒抽一口涼氣。 她心里清楚,現(xiàn)在的趙姬和嬴政是母子一體。一個出事另一個也別想好過,所以她現(xiàn)在救趙姬就是救嬴政,救嬴政就是在救自己安穩(wěn)的未來。 想用忤逆不孝的罪名讓趙姬與太子婦之位失之交臂,那她就來一個釜底抽薪,讓趙姬徹底坐實孝仁心善的人設(shè),從品德上證明趙姬是太子婦的不二人選。 不過她也算走運,若是出了差錯,她大概會小命不保。但老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這件事下來,自己會獲得更多的信任。 江寧捏了捏鼻梁心道,只要趙姬一天未正式冊封,太子婦的爭奪就不會停。怕是越臨近冊封,對面越要作妖。 第22章 是夜,江寧坐在案前扶著受傷的額頭心道,嘶,真疼啊。 “老師說得不錯,你要是不管不顧起來能做出驚人之舉?!辟穆曇魪膶γ骘h了過來,分辨不出喜怒。 “啊,”江寧抬眸看向嬴政,用手指著自己,“先生提過仆?” “老師說你才思敏捷,讓我好好對你?!辟а劭聪蚪瓕?,“如今看來老師確實慧眼如炬?!?/br> 瑩潤的火光流轉(zhuǎn)在如墨玉色的眼眸中,讓人總有一種秘密發(fā)現(xiàn)的感覺。江寧覺得有些不舒服,想要轉(zhuǎn)移話題。 不料,是嬴政先移開視線,低著頭從懷里拿出一個漆木制的瓶子放在案上:“給你的,治傷用?!?/br> 江寧拿過小木瓶,不禁感嘆王孫貴族用的東西就是精巧,小木瓶上竟然還雕著花紋。 “看到碎陶片了還往上磕,”嬴政一手托腮,一手敲著案面,挖苦道,“你是覺得自己的頭是鐵做的?” 江寧:“……還不是時間太急促了,仆來不及看嘛。” 嬴政眉頭高高地挑起,話中有挖苦之意:“也是。你能記得摘除阿母的嫌疑,也實屬不易,不能太難為你?!?/br> 江寧:“……”我感覺我的自尊受到了傷害。為什么沒有史書記載嬴政這么伶牙俐齒? “公子,仆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沒有經(jīng)驗,”她試圖給自己找補。 嬴政又問:“你還想多遇到幾次?” “不!”我才不要再從生死走一遭呢! 江寧猛地直起腰板,嚇到了起身的嬴政。只見對方手一抖腳一滑,啪的一下坐在了地上,摔了個屁墩。 江寧:“……” 嬴政:“……” 江寧:“公子仆錯了!”滑跪之快令人嘆為觀止。 變化之突然,把嬴政都氣笑了。最后他擺了擺手:“行了,少在那裝瘋賣傻哄我開心了?!?/br> 看見小陛下笑了,江寧才放下心。小陛下過早地了解到了人心險惡,所以他會格外珍惜從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人。今日之事兇險至極,若有一點偏差她都沒法全須全尾。 而小陛下在得知這件事情后,他會害怕作為友人的她像唐平那樣沒辦法陪他到最后,也會生她將自己置于險境的氣,還會愧疚自己拖累他們。這種壓抑的心情必須紓/解,否則會把人憋壞的。 但她又不是什么心理學家,只能用些搞怪的事情逗小孩兒笑一笑了。 笑過之后,嬴政的臉色沒有之前那么陰沉了。他起身拍了拍衣袍囑咐:“你這段時間不用侍奉在我們身邊,好好養(yǎng)傷吧。” “謝公子,仆最近一定夾著尾巴做人,絕對不讓人尋到錯處。”江寧拍胸脯保證。 目送嬴政遠去,江寧嘆了口氣。王者注定孤獨,自己這個玩伴只能努力陪他走得遠一點。 第二天一早,江寧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把推開窗戶。陽光落在室內(nèi),襯得屋子里亮堂堂的。風游走在室內(nèi),留下一抹淡淡的花香。她猜應(yīng)該是生長在咸陽的紫薇花散發(fā)的香味。 萬星之主,中天帝北。人之王者,紫薇長存。老嬴家要是拿著這一套忽悠人,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上當。 江寧笑了一下,之后帶著束好頭發(fā),便去庖廚拿朝食。回來路過一座院落的時候,她聽到了仆從說話的聲音。 “唉,你說姬夫人怎么不常去拜見太子婦了?以前幾乎天天都去的。” “夏夫人都出來了,又頗得太子寵愛,姬夫人何必放著親表姑母不巴結(jié),反而跑去巴結(jié)外人呢?” “咦?既然夏夫人如此受寵,那為何會被軟禁?” “不知道,只是聽老人們說,是夏夫人出言不遜才被軟禁?!?/br> “這樣啊……” 等到兩人的身影走遠后,江寧才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了。她摩挲著下頜心道,看來夏姬和華陽的聯(lián)盟也不是那么穩(wěn)定。但是,她不明白夏姬為什么要這么做,從目前來看與華陽撕破臉對她沒有任何好處,甚至還會影響自己兒子的前程。 除非——除非她有能力支撐嬴異人登上秦王的寶座!江寧如醍醐灌頂一般想通了很多事情。比如說嬴柱放夏姬出來是為了瓦解韓楚外戚聯(lián)盟,重新建立朝廷平衡。 打壓楚外戚的老秦王去世,楚外戚勢力沒了壓制開始肆無忌憚起來,甚至刺殺秦國宗室。嬴柱不想像父親一樣前半生為外戚牽制,所以他想到了頗有手段的夏姬。 沒錯,在推測出夏姬手中也有一股不容小覷的外戚力量后,她便認定夏姬被軟禁的原因絕不是出言不遜冒犯了誰,而是在政治斗爭中失利了。再推測下去,夏姬跟華陽聯(lián)合是建立在夏姬一輩子不能離開禁足地上成立的。 這也是嬴柱放出夏姬的原因。他要撕碎韓楚聯(lián)盟,要先用厚此薄彼的態(tài)度離間兩人,逐漸壯大夏姬的勢力。他清楚夏姬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壯大之后一定會與華陽撕破臉。而到那個時候朝局會變成楚韓宗室三方牽制的狀況。 如果說兩個妻子是平衡朝堂棋子,那嬴異人一家對于這位君王來說是什么呢?繼承人,棋子又或者二者皆有呢? 江寧撇撇嘴,怎么說呢?仁慈的君王也是君王,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他的權(quán)力,所有人也都可以被犧牲。這就是時代的底色,無論想不想都要直視“吃人”二字。 她打了個冷戰(zhàn),搓了搓胳膊,拎著食盒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也許是臨近登基大典,秦國上下都在籌備相關(guān)事宜,所以各派暫時休戰(zhàn)。 這讓江寧松了口氣。在被夏姬設(shè)計后,趙姬猶如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便疑神疑鬼起來,連帶著她也被折騰的心力憔悴。 “這么多人還是你的挽的發(fā)髻最合我意?!壁w姬欣賞著鏡子中的自己。 江寧謙虛地回了一句夫人過獎了。 門外傳來了富有樂律的響動,好似初春時節(jié),泉水沖擊薄冰發(fā)出來的聲音,美妙悅耳。回眸望去,便瞧見呂不韋衣冠楚楚地站在門口,如玉的面龐因為上挑的眼尾,少了幾分書生氣而多了幾分精明的氣質(zhì)。 趙姬甫一見來人,多情的桃花眼彎了起來:“原是呂先生來了,有失遠迎,還望見諒?!?/br> “夫人說笑了。豈有主迎臣之禮……” 江寧見狀識趣地退出房門,呂不韋不會無緣無故地來找趙姬。應(yīng)該是商量要事,她可不想聽。生存要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了段距離,江寧見沒人,便沒有形象地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秦王登基無論是宗室親族還是列國都會送上一份禮物,她是不是應(yīng)該幫嬴異人準備一份特別的賀禮,用來鞏固他的太子地位? 四大發(fā)明,指南針、火藥、印刷術(shù)還有造紙。紙張已經(jīng)有了,指南針火藥暫時用不上,那就活字印刷了。一會兒去—— “寧?!?/br> 被人在身后突然叫住名字,江寧受驚過度,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腰給閃了。她欲哭無淚地看向罪魁禍首,語氣哀怨:“公子下次能不要突然在身后叫仆的名字嗎?” 嬴政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摸了摸臉頰詢問:“你沒事吧?” 江寧扶著腰,仿佛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一樣,語氣滄桑:“剛剛聽到了嘎嘣的一聲,大概有事?!?/br> 嬴政咳了一下,有些尷尬:“要不我叫王將軍幫你找個軍醫(yī)看看?” “沒事。緩幾天就好了。”江寧撐著一旁的樹木,問道,“公子找仆有事?” 嬴政搖搖頭,解釋:“我只是看到有人影在這里,想看看是誰而已?!?/br> 聽完嬴政的解釋,江寧差點嘔出一口老血。我今天事不宜出門嗎?這簡直是無妄之災(zāi)! “那個,我?guī)慊厝グ??!辟眯牡厣斐鍪帧?/br> 江寧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按照自己現(xiàn)在的速度,三四個時辰都做不回去。于是果斷選擇讓嬴政送她回去。送上門的大腿,不用白不用。 因為要避人耳目,所以兩人走的地方都很偏僻。茂密的野草中橫著幾根腐爛的木頭,詭異的寂靜,讓江寧想起了鬼怪傳說。正想到精彩的地方,一陣細微的哭聲從遠處飄來。 建國后不能成精,但沒說過建國前不能成精吧……霎時間,江寧的汗毛倒立起來,后脊梁骨冒出了絲絲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