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國求生手冊 第3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最后一案、我成了愛豆室友[重生]、星光羅曼史(娛樂圈)、被全家讀心后,真千金擺爛成團(tuán)寵、相知緣、男主他重生了、情逢敵手、知青回城搞科研[八零]、藥師在民國、刑警羅飛系列全集:兇畫+鬼望坡+恐怖谷+死亡通知單
“你總是這么樂觀。”嬴政按了按太陽xue,“這次情?況比入蜀那次危險,我又不能派人跟著你,稍有不慎會——” “王上?說點(diǎn)好的吧。”江寧豎起手指,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不如祝我馬到成功吧。” 嬴政端詳她很久,才說道:“你變了很多?!?/br> “人總要?成長的嘛?!?/br> 敲定人選后?,接下來的事情?辦起來也就快了。翌日江寧便奉詔代嬴政安撫東郡平民。為?了不引人懷疑她此行的真?正目的,江寧沒有快馬加鞭趕去東郡,一路上?走走停停硬是在?啟程小半個月后?才到東郡。 她來了之后?也沒讓人去打聽消息,而是專心處理農(nóng)畜醫(yī)三司的事情?。因?yàn)?江寧很清楚,東郡的水很深,否則蒙家爺孫不至于發(fā)密函請求再派人暗中調(diào)查。 江寧現(xiàn)在?要?做的一顆沉入水中的石子,她才能看清局勢,與泥沙接觸她才能聽到不一樣的聲音。 在?路過?一處農(nóng)舍時,江寧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真?是像夢一樣啊。半個月前咱們還差點(diǎn)被里正殺了,現(xiàn)在?都在?商量今年?的菽粟長得怎么樣?!币粋€農(nóng)人坐在?家門口,跟鄰居嘮嗑。 “誰說不是?!蹦?輕人雙手搭在?鋤頭上?,感嘆,“大家全心全意信任他,沒想到他竟然要?殺了我們。還有那個縣丞見勢不妙卷著錢財跑了!” “哎?女子你怎么來了?”坐在?地上?的農(nóng)人眼尖,瞧見了路過?的江寧,站了起來,十分熱情?地打招呼。這幾?日江寧帶著侍從教本地平民種地養(yǎng)家禽,還幫人治病,在?眾人心里的地位直線上?升。 “在?找能做醫(yī)坊的地方?!苯瓕幮α诵Γ窒袷肿匀坏卮钤?,“你們剛才說的里正和縣丞是怎么回事?” “嗐,別提了。就是兩個小人,為?了點(diǎn)錢財就要?殺了我們這些?朝夕相?處的鄰里?!币娪腥嗽敢饴犓麄冊V苦,農(nóng)人把一肚子的委屈全都說了出來。 江寧面露驚訝:“朝廷命官竟做出這等事情?,當(dāng)真?是可惡!” “好在?張平仗義救了我們?!鞭r(nóng)人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就是他表叔。當(dāng)時可勇猛了,那么遠(yuǎn)的距離,他表叔一箭正中里正的后?心?!?/br> 年?輕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哪有那么厲害,宋叔你夸大了?!?/br> “我可一點(diǎn)都沒夸大,實(shí)話實(shí)說而已。你小子還害羞了,一點(diǎn)也不像張平。”農(nóng)人調(diào)侃了幾?句,又道,“對了,女子剛才是說要?找地方當(dāng)什么醫(yī)坊嗎?” 江寧頷首:“嗯。治病是大事,所以?想挑一處寬敞干凈,附近道路容易走的地方做醫(yī)坊?!?/br> 張武眼珠子一轉(zhuǎn):“里正的老宅怎么樣?那地方大,在?里中的位置是極好的,大家去看病也方便?!?/br> 江寧臉上?浮現(xiàn)出了笑意,聲音明快道:“好啊?!?/br> 里正的宅子在?里中算得上?是頂好的了。寬敞的院落,能容納十幾?人的屋宅,前后?院規(guī)制一下,也能容納不少?人。 江寧走在?屋子里,看看里面的陳設(shè)。簡單的軟塌,似乎沒有什么異常。她隨手掀起被褥。一片瓷器碎片滾落在?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撿起沾著血的瓷片心道,即便她不清楚魏國的階級規(guī)定,也知道像瓷器這種在?此時的稀罕物,不是一個里正能擁有之物。 她寧摩挲著下頜心道,而且落在?地上?的碎片雖然略帶瑕疵,但?也是算得上?精品,為?六國中上?流階級推崇。 秦國的燒瓷技術(shù)處于頂峰,精品無數(shù),秦國的中上?流階層自然看不上?這些?略帶瑕疵的瓷器,自然也能大方地賞給別人。 結(jié)合張武所說的里正為?財殺人,則可以?完全確定秦國確實(shí)有拎不清的糊涂蛋。 江寧收起瓷片打算看看還有什么,結(jié)果被突如起來的響聲嚇了一跳。被子撞在?壞掉的欄桿上?發(fā)出撕拉一聲。 陽光落在?掛在?欄桿上?的布條上?,讓布條變得透亮。江寧卻是心頭一緊。 “女子怎么了?”張武緊張道。 江寧攥緊被子,在?整理過?情?緒后?,轉(zhuǎn)過?頭用著尷尬的語氣?道:“我一不小心把被子劃破了?!?/br> “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呢。沒事,反正沒用了。”張武安慰道。 江寧笑了笑,反客為?主:“找我有什么事?” “啊,我是想問女子這里怎么樣?可以?做醫(yī)坊嗎?” 江寧將被子丟回軟榻上?,不動聲色地取走了掛在?欄桿上?的布條,笑了笑:“可以?。我一會兒便同?縣令說此事?!?/br> 夜里,江寧喚來了當(dāng)年?被許青收留的滇國少?女阿珠。阿珠機(jī)靈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有要?事托付:“阿婭你說,我能辦的,一定拼了命去做?!?/br> 江寧將裝有瓷片布條還有一紙書信的信封交給了阿珠,鄭重囑咐:“明日你去郡守府調(diào)取物資,會在?興隆遇到同?去調(diào)取物資的蒙恬。你要?悄悄地把信封交給他。記住一定不要?讓任何?人察覺。” 阿珠知道事情?重大,目光堅定道:“阿婭放心,我一定送到!” 江寧握住阿珠的手:“辛苦你了?!毕肓艘粫河终f道,“一會兒把卜姊叫來吧,我有事囑咐?!?/br> 第50章 (一更) 夏末的清晨很?是清爽, 露水從?枝葉滾落,撞擊在纖細(xì)的草莖,使之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馬匹的響鼻聲驚醒了沉睡的街道。吆喝聲漸漸響起, 車輪聲和馬蹄聲交錯其中, 讓街道變得鮮活起來。 清脆的鈴鐺聲在這一片嘈雜聲中格外的突兀,只見?一個?少女從?門口處跳出, 腰間的銀鈴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 發(fā)出悅耳的聲響。 “當(dāng)點(diǎn)心, 小?心摔了。”江寧見狀跨過?門檻,細(xì)眉一展,眸中劃過?一絲無奈。 阿珠笑嘻嘻道:“阿婭放心, 小?小?門檻還絆不倒我?!?/br> “你呀。”江寧親昵地捏了捏阿珠的臉蛋。 “哎呀,阿婭不要再掐了, 我的臉都腫了?!卑⒅檫吶嘀?臉邊嘟著?嘴嚷嚷著?。 江寧細(xì)眉上揚(yáng), 伸出手敲了敲阿珠的額頭:“你還嫌棄上我了?!?/br> 阿珠吐了吐舌頭撒嬌賣萌。 江寧微微一笑心道, 真該讓阿珠跟成蟜認(rèn)識認(rèn)識, 這兩個?都是撒嬌賣萌的一把好手。 “兩位的感?情真好啊?!?/br> 這聲音橫插進(jìn)嬉鬧聲中, 讓歡快戛然而止。江寧斂去笑意,瞧了過?去只見?本地縣令信步而來。農(nóng)人?們見?狀也散了,各自去忙著?手里的事?情了。感?受到?熱鬧的氣氛蕩然無存后,阿珠撇撇嘴小?聲嘀咕:“真是掃興?!?/br> 江寧道誰說不是呢。要說東郡之中哪位縣令給江寧的印象最深刻, 非這位陳縣令莫屬。頻頻大獻(xiàn)殷勤, 偏偏因?yàn)槿?情世故她還不能推脫, 真是讓人?不甚煩憂。 她提醒了阿珠慎言后, 又上前一步行禮:“陳縣令。” “女子正是折煞下官了。下官怎敢讓你行禮。女子快快請起?!标惪h令連忙扶起江寧, 諂媚的語調(diào)惹得江寧渾身不自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江寧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 拉開了自己與陳縣令的距離。然而臉上的笑容卻不減退,眼中浮現(xiàn)出恰到?好處的疑惑:“縣令事?務(wù)繁多,怎么到?我這了?可是有何?吩咐?” 陳縣令:“豈敢勞煩女子。下官是聽聞阿珠女子即將啟程去往濮陽城調(diào)取物資,便趁著?有空閑的時間前來送行。還希望兩位不要覺得下官唐突。” 阿珠雖然討厭陳縣令的虛偽,但還是客套地答謝對方送行之情。 三人?寒暄了一會兒?,陳縣令忽然問起了醫(yī)坊的事?情:“不知女子的人?手可夠,若不夠下官可以增派人?手。” 江寧眸中劃過?一絲情緒,但轉(zhuǎn)瞬即逝。轉(zhuǎn)過?頭后臉上依舊是一片笑意:“縣令放心,忙起來后一定會去找你幫忙的。到?時候可別嫌我煩啊。” 陳縣令笑著?說:“哪里哪里,能幫上女子是下官的榮幸。” “對了,我聽說這個?魏惡是個?里正,想必認(rèn)識很?多人?吧。他的那些親朋好友沒有阻撓過?縣令辦案?”江寧隨口一問。 陳縣令捋了捋胡子:“怎么可能?這人?六親不認(rèn)還有誰能給他求情。要我說他也就是死得早,要不然肯定要五馬分尸。” 江寧附和了一聲,隨后問道:“說起來大人?可是叫陳喜?” “正事?,女子為何?問起這個??” 江寧頗為不好意思:“說來有愧,我不善記人?。前些日?子聽到?縣尉叫了縣令的名?諱,隱約覺得耳熟,便想來找縣令確認(rèn)一下。免得以后鬧笑話?!?/br> “原來如此。下官——” “女子!你快來!”遠(yuǎn)處傳來的喊聲打斷了陳縣令接下來的話。 江寧應(yīng)了一聲,頗為為難地看著?陳縣令。陳縣令自然善解人?意,讓江寧去忙他也會府衙辦公了。在確定陳縣令徹底離開后,江寧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一雙眸子浮現(xiàn)出令人?看不懂的情緒。 阿珠沖著?剛才喊話的農(nóng)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干得好,而后壓低聲音對江寧說:“阿婭,看來我們沒猜錯?!?/br> 江寧自然知道阿珠話中意思。若說之前她還在懷疑布條上的陳喜是同名?同姓,但當(dāng)縣令終于沉不住氣過?來試探的那一刻,她便肯定,對方一定參與進(jìn)了鼓動流亡事?件中了。 那天江寧不小?心劃破了里正的被子,發(fā)現(xiàn)了里正被子從?外面看是粗布,里面卻有一層綢緞。她本以為這是對方藏財?shù)氖侄危?dāng)她無意間瞥見?掛在欄桿上的綢條時,卻發(fā)現(xiàn)白綢上有暗紋。在陽光下的照射下,那暗紋竟然是陳喜兩個?字。 江寧移動著?被子,讓陽光落進(jìn)被子里,只見?被子里的白綢上寫滿了名?字。她幾乎在一瞬間便明白,里正擔(dān)心自己會被滅口,所以留下了這份名?單以備不時之需。但里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連開口的機(jī)會都沒有,便被人?一箭穿心。 要不是她無意撕破了被子,這份名?單恐怕一輩子都不能見?天日?。當(dāng)時她還在想自己真是歐皇附體,蒙驁蒙恬找了大半個?月都找不到?線索。結(jié)果自己隨便這么一翻,東西全到?手了。 但她也知道東郡魚龍混雜,若是將整床被子都拿走定會引人?注意。故而她先將帶著?縣令姓名?的綢條拿走,借著?調(diào)配物資的由頭讓阿珠出縣,再以“巧遇”作為掩蓋,偷偷地將證物交給蒙恬。 此舉一來是為了不驚動眼線巧妙地完成信息傳遞;二來萬一有什么變故,也還能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 “他們開始起疑了,你這一路要小?心行事??!苯瓕幣牧伺陌⒅榈氖?。 “應(yīng)該是我對你說要小?心?!卑⒅槠财沧?。 江寧揉了揉小?姑娘的頭:“放心吧。我有應(yīng)對之策,你顧好自己便可?!?/br> “好吧好吧。老師都說你聰明,我這個?小?笨蛋就不摻和你的事?情了?!卑⒅槁柤?,接著?將腰間的銀鈴送給江寧:“這是乜乜送我鈴鐺,她跟我說戴上鈴鐺的人?能夠逢兇化吉,送給你了?!?/br> 江寧知道這是阿珠的家人?留給她唯一的念想,她搖頭說自己不能要。 阿珠眼珠子一轉(zhuǎn),換了個?方式說:“那我借給你。等我回來了你再還給我?!?/br> 見?對方如此執(zhí)著?,江寧也不好拂了對方的美意,于是接過?了鈴鐺笑道:“那我暫時保管,等你回來就還給你?!?/br> “那一言為定了!” 阿珠聞言頓時喜笑顏開,整個?人?初春的迎春花一樣明艷動人?。讓日?夜疲憊的靈魂得到?短暫的放松,江寧揮舞手臂目送阿珠離開。 信送出去了,她只要拖延時間等蒙恬神?兵天降就好了。畢竟她手無縛雞之力,萬一冒險遭遇意外,她的小?命可就要交代在這了。 不過?,江寧眼珠子一轉(zhuǎn)心道,還是想辦法把名?單偷出來吧。萬一那群家伙狗急跳墻燒房子,她豈不是還要繼續(xù)費(fèi)力調(diào)查?她這個?人?最怕麻煩了,還是把這種可能摁死在萌芽中吧。 但是——要怎么偷龍轉(zhuǎn)鳳呢? 第二天一早,江寧一邊監(jiān)工一邊思考,走著?走著?,布帛撕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抬眼看去只見?醫(yī)師正在給病人?包扎傷口。她眉頭上揚(yáng)心道,有辦法了。 臨近哺食,江寧放下剪刀活動著?酸痛的脖子:“辛苦諸位了。我看今天的布料也是裁不完,我哪里也放不下,真頭疼啊。” “女子要是不嫌棄,我們幫你收著?,等著?裁好了我們再給你送去?!币晃粙D人?熱情地說道。 江寧雙手合十,一張小?嘴像是抹了蜜一樣哄得婦人?們開懷大笑??粗?滿載而歸的婦人?們,她松了口氣,好了東西算是運(yùn)出去了。這些我可以在蒙恬來之前徹底躺平了。 心情順暢,江寧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往傳舍走。可惜她體質(zhì)實(shí)?在奇怪,往往以為自己可以當(dāng)咸魚的時候,事?情偏偏就來了。 啪的一聲響起,一片碎瓷飛到?了江寧腳前。白凈的瓷片上攏著?橘紅色的光,瑩潤光澤使得瓷片上的瑕疵成了神?來之筆。若是放到?平時她一定贊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然而現(xiàn)在她卻沒那個?心思了。 酸棗縣明明不算富裕,卻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xiàn)在瓷器?若說里正屋子里的瓷片是旁人?賞給他的,那這片瓷片又是怎么回事??它?又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 烏鴉的嘶鳴聲引起了她的注意,江寧抬頭看去,便瞧見?一個?鳥巢。烏鴉從?鳥巢里探出頭,十分不甘心地盯著?她腳邊的瓷片。 哦,原來是從?烏鴉窩里掉出來的。江寧觀察了一下,這只烏鴉的窩里有不少瓷片。她不禁疑惑,烏鴉是從?哪里找到?這么多瓷片裝飾巢xue的? 一人?一鳥就這么相視而對,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烏鴉終于熬不住了,在沖著?江寧忿忿地叫了一聲后飛走了。江寧猜這家伙應(yīng)該去找瓷片了,畢竟對于它?來說,求偶布置巢xue是它?目前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