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國求生手冊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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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覺得王上閑著沒事做,我才斗膽給?王上找點事情做嘛。敢問王上今天收獲不豐厚嗎?”江寧撇撇嘴小聲嘀咕,“要不是看?在我們兩個是至交,我才不敢這種?活呢。” 嬴政:“算是吧。開朝以后有得忙了?!?/br> 看?著嬴政意味深長的笑容,江寧忽然?生出了不祥的預感?。 有的時候,她的第六感?非常準確。這不一開朝她就被?抓來做防詐工作,美其名曰打響尚書令的名號。 江寧看?著召集李斯等人議事的嬴政心道,啊啊啊啊——都是套路,套路! “尚書令統(tǒng)管防詐之事,不知可有腹稿了?”嬴政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將?問題拋給?了。 江寧咬咬牙,深吸一口?氣?說了起來:“首先要摸清楚方士騙人的套路?,F(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姜黃紙捉鬼’和‘油鍋取銅板’等等。其次這些常見的套路整理起來,分發(fā)給?各郡縣告知黔首,最后要密切監(jiān)視方士實時更新?他的新?套路?!?/br> “這樣確實不錯。但黔首不識字,可能需要下放到?郡縣的農(nóng)人講解。但你我都知道私田里的人農(nóng)人已經(jīng)有急救手冊要說了,還要兼顧今年的農(nóng)事,未免有些太累了些。”李斯提出問題。 成蟜想了想:“這點李大人說得對。我在私田里常聽農(nóng)人說自己的任務(wù)有些多,不得不請求鄉(xiāng)老等人協(xié)助?!?/br> 江寧想了一下,問題確實在這。黔首不識字,很多東西都需要農(nóng)人去講解。這樣一來,農(nóng)人就多了許多不該他干的活。長此以往難免會有怨言,影響政策執(zhí)行。 “那,我們重新?明確一下鄉(xiāng)中各級負責的事務(wù)?” “鄉(xiāng)是由鄉(xiāng)老們負責的,還怎么明確?”成蟜疑惑。 “目前鄉(xiāng)的管理都是以宗族為核心的自治管理。鄉(xiāng)民以鄉(xiāng)長馬首是瞻,有些時候還能跟縣令一較高下?!苯瓕幙?向眾人,“我這么說沒錯吧?!?/br> 成蟜:“不能吧。好歹也?是一縣之長,怎么能被?下級壓著?!?/br> “未嘗不可能。在往年的各郡縣的稅收匯報中,有過類似情況?!敝嗡趦?nèi)使?夏騰說道,“說到?底鄉(xiāng)老是當?shù)氐赂咄氐娜?,與當?shù)氐那茁?lián)系最緊密。比起不常見面的縣令,想必鄉(xiāng)長說的話更有用些?!?/br> 是了,歷朝歷代都會面對的一個問題“天高皇帝遠”。由于通信不發(fā)達,以及各種?原因?,有時候中央會對地方失控。她瞄了一眼嬴政,他果然?已經(jīng)沉思?起來,想著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鄉(xiāng)老如果不能接受政策,政策就很難推行?!崩钏棺鲞^楚國的小官,對地方的彎彎繞繞也?很清楚。 “諸位打算怎么解決?”嬴政開口?。 江寧:“先一個一個問題解決吧。我們先回到?第一個問題,關(guān)于農(nóng)人任務(wù)過重的問題?!?/br> “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那就是只讓農(nóng)人負責農(nóng)事。將?急救手冊宣傳交給?各地醫(yī)坊來做。防詐應(yīng)該交給?鄉(xiāng)老解決,畢竟他們負責教化?一類的事情,教黔首防詐也?是他們職責的一部分。另外各郡縣也?要張貼騙子的畫像,防止有人再?被?騙?!?/br> “說起來農(nóng)人和醫(yī)坊的負責人也?一直沒有官職,不如趁此機會給?他們封個一官半職?!崩钏共焕⑹翘尜鲋\劃策的人,很快就將?江寧的計策進行延伸,“且農(nóng)人和醫(yī)師也?與黔首們長期接觸,他們應(yīng)該對鄉(xiāng)老的品性進行考察?!?/br> “為了防止農(nóng)人和醫(yī)師跟鄉(xiāng)老們勾結(jié),他們的官職要時常流動。至于調(diào)動間隔我們可以做商量?!崩钏顾?索后繼續(xù)說道,“但對于新?占的城池,恐怕不能讓當?shù)厝藫梧l(xiāng)中職位。東郡的事情是個教訓?!?/br> 夏騰:“是這樣。但也?可以從東郡那里汲取經(jīng)驗,安撫民心一定要做好。對于地方官員不能全部罷免,否則會人心惶惶。最好的辦法還是新?舊參半。我們這邊的官員一定要跟上?!?/br> “但我覺得這也?依舊不能安穩(wěn),總覺得差了點什么?!背上f捏著下頜思?索。 江寧琢磨了一下,官員有了,吃喝有了,大概還差——兵力。 “兵力。”嬴政點明安穩(wěn)最關(guān)鍵的一點,“城池的守衛(wèi)必須是秦兵?!?/br> 江寧點頭心道,沒錯,維持一個地區(qū)的穩(wěn)定除了政策經(jīng)濟以外,還有兵力。只要秦兵控制了城中要塞,政策和官員調(diào)動總能推行下去。她托著腮心道,沒想到?只是提一個基層改革,還牽扯到?了未來攻占城池的改革。 不過這也?不關(guān)她的事情,還是別?亂開口?了。 這邊熱火朝天的討論著該如何把地方握在自己的手里,那邊的蒲鶮因?為連續(xù)幾個晚上沒睡好,眼下已經(jīng)有了烏青。 他只要一閉眼睛就會想到?樊於期的話,沒錯,這對他們來說只是新?的開始。新?王無子,倘若出了意外,王弟一定會繼位。到?時候他們韓外戚便不會再?受窩囊氣?了!再?也?不會畏首畏尾地茍活在這朝堂上受盡白?眼! 蒲鶮搖咬了咬牙光心道,沒錯,既然?王上這么不待見王弟,隨便塞了個農(nóng)家搪塞王弟,他作為王弟的擁護者憑什么要看?著王弟受這份委屈! 樊於期說的沒錯,現(xiàn)在太后走了。唯一能關(guān)心王弟的人也?就只有被?圈禁的韓夫人了。她雖然?愚笨,但好歹是王弟的母親,若是能說服她聽從自己的計劃,王弟到?時候也?不得不聽他得。 等到?王弟功成名就的時候,他肯定會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而自己到?時候封侯拜相,呂不韋那個賤商能做到?的位置,他也?可以! 這么想著,蒲鶮便去請樊於期帶他去見韓夫人。他認為現(xiàn)在勢單力薄,所以暫時借住呂不韋那邊的力量。等到?他們壯大了,想要踹掉他們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這么想著,蒲鶮更加理所當然?了。 一進屋,他便跟樊於期說了許多好話,仿佛要在下一刻跟樊於期結(jié)八拜之交。 樊於期:“我還以為我出身低微,加上之前的那些誤會,蒲兄會對我的話置之不理呢” “是我的錯。”蒲鶮態(tài)度誠懇,“只求樊兄能不計前嫌,請相邦大人幫上一幫。來日飛黃騰達之時,必然?少不了諸位的好處?!?/br> “蒲兄說得那里的話。你我現(xiàn)在同仇敵愾,我當然?要幫忙了?!狈镀谒市Φ?,“你放心,我這就去安排。絕對不耽誤蒲兄的事?!?/br> “有勞有勞。那我便靜候佳音了。”蒲鶮滿心都是歡喜,絲毫沒有注意到?樊於期譏諷的目光。 看?著蒲鶮美滋滋的背影,樊於期對著身邊的人說道;“通知身邊的人,準備行動?!?/br> 那人抱拳后便離開了。 樹影斑駁,在光的映照下,竟然?透露出幾分可怖。遠處忽然?傳出響動,嚇得蒲鶮打了個激靈。他抬眼看?去,原來是不知名的鳥兒在樹梢撲騰,幾根羽毛順著月光落在了雪中。 蒲鶮在心里罵了一句死鳥。 “怎么了?”樊於期壓低聲音詢問。 蒲鶮擺擺手示意沒事,催促著樊於期快帶路。他們兩個擅自接近圈禁嬪妃的地方,實在算不得什么體面的事情,被?人發(fā)現(xiàn)更是要殺頭。他可不想栽在這件小事上。 一路磕磕絆絆避開了諸多巡邏,兩個人終于潛入了關(guān)押韓姬的行宮。守在外面的內(nèi)侍是自己人,見到?他和樊於期后立刻迎了上來。 “兩位可算來了,仆都急死了?!蹦撬氯撕苁蔷o張。 樊於期沒有接話,問清了換值時間后,就讓蒲鶮趕緊進去,他在外面守著,萬一出了事情他好隨機應(yīng)變。 蒲鶮一聽有替死鬼心中一喜,但他又有所顧忌。樊於期是這么寬宏大量的人嗎? 見他遲疑,樊於期詢問:“蒲兄怎么了?” 算了,管他有什么危險,先去見了韓夫人再?說。若真是設(shè)計他,他開口?叫冤,王弟不會不管他的?,F(xiàn)在王上還需要王弟,不會做得下不來臺面。設(shè)計我,倒不知道是誰倒霉呢。 有了底氣?后,蒲鶮說了兩句客套話便進去了。 行宮中冷冷清清,蕭索的模樣,完全不像一個嬪妃公主該住的地方。蒲鶮不免為韓姬鳴不平,好歹也?是王弟的生母,竟然?如此苛待。如此薄情寡義之人,怎么能讓人放心把王弟托付給?他。 王弟,太后真是糊涂了!蒲鶮捶胸頓足。 “誰在外面?” 女人聲音幽幽,回蕩在院落中,讓這夜色變得格外滲人。蒲鶮拍了拍胸口?,又壯了壯膽子對著里面的人回復:“夫人是我,蒲鶮?!?/br> “蒲郎中!”韓夫人連忙推開了門激動道,“你來了,是成蟜說服王上放我出去了?” 韓姬頭發(fā)披散,素衣薄紗,言語卑微的樣子讓人完全想不到?那個囂張跋扈的韓國公主。 想到?這里蒲鶮才是信了樊於期的話,時間真的會打磨一個人。既然?是這樣,那他控制韓夫人就方便得多了。 只聽他言語悲切道:“夫人,臣是私自前來求你救救王弟的!” 韓夫人緊張至極;“是要害我兒,蒲郎中你說清楚!” 他觀韓夫人的緊張不作假,便確定韓夫人在意王弟,如此一來他說服韓夫人變能事半功倍。于是他把這些年王弟是如何遭到?王上苛待的事情一一講來,說到?激動處還紅了眼睛。 “王弟年幼無知,被?那賤婦之子蒙蔽。在小恩小惠之下,漸漸忘記了是誰將?他害到?了如此地步。如今的王上刻薄寡恩,臣敢肯定,王上親政之后,必將?對我們趕盡殺絕!”蒲鶮再?拜,“夫人危急存亡之際,還請你主持大局!” “可是——” “沒有時間猶豫了?!逼漾K勸道,“他明明才是最能接替王位之人,先王卻被?那賤商和賤婦所迷惑,選了如今的王上。你難道不想奪回屬于自己的位置嗎?” 韓姬沉默。 蒲鶮見韓姬被?說動了,繼續(xù)勸道:“你就真的甘心被?趙姬那個賤商之女踩在腳下嗎?” 韓姬像是被?戳到?了逆鱗一樣怒道:“夠了!” “夫人——” 韓姬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覺得怎么辦?” “聯(lián)系不滿王上的人,我們細細商量如何——”蒲鶮伸出手做出抹脖子的動作。 韓姬:“我被?圈禁恐怕有心無力。你就替我聯(lián)系吧。” 蒲鶮接了命令喜氣?洋洋的離開了。 看?著蒲鶮離開的方向,韓姬對著躲在簾子后的宮人說道:“你這次辦的不錯,我很滿意?!?/br> 宮人:“還是夫人做得好,不然?我們怎么能這么快準備呢?” 韓姬很是滿意宮人的恭維,撇撇嘴:“你的嘴倒是甜。比蒲鶮那個蠢貨強多了?!?/br> “他以為他能控制我?笑話!我將?來可是要做太后的,整個秦國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誰敢命令我!” 第79章 春末夏初, 溫度正好。綢緞似的陽光落在紙張上,柔軟的筆刷留下金燦燦的痕跡。黑色的筆桿上是一只素白的手,向上看去?, 只見江寧正聚精會神地撰寫文本。 在秦時尚書令掌文書發(fā)啟以及呈送帝王。前些日子的基層改動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贊同?, 她這個尚書令便要開?始草擬旨意,明?晰各項條例, 書寫完后呈給嬴政過目。確定無誤后, 下發(fā)到各郡縣。到那個時候, 基層變動便徹底開?始了。 江寧放下筆甩了甩手腕心道,政令發(fā)行的過程漫長,尤其現(xiàn)在通訊還不方便。她猜, 大概得到秋天的時候才能看到效果。胸口的組玉隨著她的動作微微,被陽光浸泡的玉石發(fā)出瑩潤的光澤。 門外傳來?了組玉富有節(jié)律的響聲, 隨著門扉開?啟, 一個高大的影子落在了地板上。江寧不用抬頭?就知道是嬴政來?了, 還沒等她說話, 嬴政身后的寺人們便將一摞折子交給了她。 看著折子又壘半尺高, 江寧再次認識到了秦國公務(wù)員的一天是多磨充實,以及有一個卷王老板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寺人們退出了宮室后,嬴政上前坐在了她的書案前。神?色平靜,讓人看不出喜怒。但這么多年的交情了, 她還是能感受到嬴政此刻在惱火之余又有些委屈。 江寧取過一旁的茶壺和杯子, 給嬴政倒了杯花茶:“這是去?年曬的秋菊, 清熱去?火, 正適合現(xiàn)在的你?!?/br> 嬴政憤懣的原因?也好猜, 趙姬又將他拒之于門外了。自打上次用嫪毐逼著趙姬不再與呂不韋聯(lián)系,這對母子便徹底回?不去?了。趙姬雖然?會在奏章上蓋上自己的太?后印, 但鐵了心地不見嬴政。 算算時間,嬴政已經(jīng)差不多有小一年沒見過母親了。江寧想?不明?白,趙姬為何?如此糊涂。 孝順的兒子和野心勃勃的親人怎么選都應(yīng)該選孝順的兒子,可她偏偏有一種“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小說女主勁兒,非要選擇不靠譜的嫪毐。難道在呂不韋和嬴異人身上栽的跟頭?還不夠嗎?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魔力?江寧撇撇嘴,戀愛降智還真不是開?玩笑的。不過回?顧史料記載,她覺得趙姬也許是另類的“恃寵而驕”,仗著自己是母親所以為所欲為,踩著嬴政的底線胡作非為。 而嬴政的放縱,讓她更加放肆,引發(fā)了之后的蘄年宮之亂。慣子如殺子,反回?來?應(yīng)用到子女對愛父母上恐怕也是如此。 江寧嘆了口氣,誰遇到這樣的父母大概都會頭?疼吧。但話又說回?來?,趙姬身邊還有嫪毐這個禍害。如果不把他除掉,蘄年宮之亂說不定會上演??墒翘I年宮之亂也跟成蟜之亂一樣令人摸不著頭?腦。 有人說嫪毐是想?讓自己的孩子登上秦王寶座。至于為什么那么肯定自己的孩子能坐上寶座,是因?為他的孩子跟公子扶蘇同?歲,他們想?魚目混珠。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不應(yīng)該在咸陽宮發(fā)難,而是應(yīng)該在雍城蘄年宮中?對嬴政下手。所以她對這個猜測不太?認同?。而且現(xiàn)在趙姬和嬴政誰都沒有孩子,因?為這個理由發(fā)作也不太?可能。 還有人說嫪毐不滿呂不韋跟自己平起平坐,故而嫪毐以清君側(cè)的名義誅殺呂不韋。而這一切正好是嬴政同?華陽太?后設(shè)計好的圈套,借著這次叛亂把嫪毐和呂不韋一起鏟除。 這個觀點江寧比較贊同?。從正史上看,在夏太?后去?世后,秦國內(nèi)部就出現(xiàn)各種問題,先是成蟜之亂,后是嫪毐獲封長信侯,沒過多久蘄年宮之亂,最后嫪毐和呂不韋一起被打包丟出秦國政局。很難不去?想?其中?是否有聯(lián)系。 江寧拖著下頜看著正在喝茶的嬴政。他坐得板正,眉眼中?的情緒隨著茶水一起流進了肚子里?。陽光游走在他的發(fā)冠上,仿佛喚醒了鐫刻其上的圖騰。 即便她參與其中?,甚至感覺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跟正史中?的不太?一樣,但她依舊覺得嬴政深不可測。他會潛伏會隱忍,然?后突然?發(fā)起進攻清理掉眼前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