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國求生手冊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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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幾個逃出來?的家仆嘴里得知,應(yīng)該是天氣干燥,老鼠碰到了油燈,所以才著了起來?。下官已經(jīng)極力救援,但火勢太大,實?在難以控制?!?/br> 江寧看了一眼風(fēng)向,有些擔(dān)心火星落在平民的屋舍中又引起火災(zāi),她問:“咸陽令可通知城中黔首,讓他們當(dāng)心火星飛到自己家中?” “王后放心已經(jīng)去?了?!?/br> 聽到這里,江寧才松了口氣。她環(huán)顧四周,看著腳下的青石板,突然靈光乍現(xiàn):“咸陽令這里是不是有一塊用來?清洗街道?的水閘?” 當(dāng)年?她在做城市清潔的時候,參考了以前去?過的旅游景點,利用地勢高低,讓人做了一套清洗地面的裝置,只需要移開對應(yīng)的石塊,河水就?會蔓延到街道?沖走?污垢。 “有一塊!”咸陽令眼睛一亮,“王后睿智。臣這就?叫人開水閘,拆門檻!” 開閘放水,拆了門檻后,涌出的河水慢慢地流進(jìn)了火災(zāi)現(xiàn)場,熄滅了院子中央的火。不過要熄滅燃燒在建筑上的火勢還需要人力,但對比剛才的手無足措,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很多。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嬴政,正欲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對方抿著嘴似乎有些不安。 “怎么了?” “你覺得,油燈會引起這么大的火嗎?” 被嬴政這么一問,江寧也察覺到了蹊蹺之處。油燈著火,也不至于燒成這副樣子吧。難道?是——有人刻意為?之! 還未等?她說話?,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嬴政向她撲來?,一只手推著她的肩膀,一只手護(hù)著她的腰,帶著她一起摔在地上。一時間水花四濺。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刺客,她才從變故中回過神。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嬴政護(hù)緊緊地護(hù)在懷里。抬眸間,是彼此愣怔的模樣。 她的目光落在了嬴政受傷的手臂上。 “為?什么?”為?王者,不是應(yīng)該保證自己的安全嗎? 嬴政像是聽到了自己的畫外音,望著她,一字一句地回答:“我不知道?。只是第一時間想到了,就?那樣做了?!?/br> 在長久的凝視后,她好?像聽到了盒子裂開的聲響。 第114章 月光慢慢地爬上了屋檐, 沿著窗戶的?縫隙溜進(jìn)室內(nèi),被燭光熏烤成暖色。然而室內(nèi)壓抑的氣氛并沒有因為這一束光而發(fā)生改變,華陽太后坐在主位, 一張臉陰沉得可怖。 而仆從?一個個寒蟬若禁, 恨不得踮起腳走?路,生怕華陽太后的怒火落在他們的?身上。 “愚蠢!糊涂!” 華陽太后將剛剛擺放好的茶水掃落在地, 茶杯登時摔得粉身碎骨, 碎裂的?茶盞飛到了江寧的?腳邊, 飛濺的?茶水打濕了她的裙擺。而她只是垂下眼眸,輕聲說著太后息怒。 “息怒?你讓我怎么息怒!”華陽太后鋒利的?目光落在身上,仿佛要從?她的?剜下一塊血rou一般,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兇險?倘若王上出了意外,秦國要怎么辦!” 她低著頭接受華陽太后的?訓(xùn)斥。 “王上無子嗣, 倘若真的?有三長兩短, 你我還能坐在這里說話嗎?”華陽太后恨鐵不成鋼, “我原以為你是一個聰明的?, 沒想到也是愚蠢糊涂!那你要知道我們的?底氣是楚系給你的?, 若是沒了他們,你我就?是他人手中隨意拿捏的?稻草!” “太后教訓(xùn)的?是,孫媳記下了。” 華陽太后冷冰冰地說道:“若是再有下次,這個王后你還是退位讓賢吧。不要以為我們非你不可, 楚系中有的?是人想要王后這個位置!” 她再次恭順地附和華陽太后的?話。 華陽太后嘆了口氣, 在打個巴掌后, 又?給了她一顆甜棗:“你是王上喜歡的?, 我也不愿意惹得王上惱怒, 所以你要好?好?聽話才是。” “是,孫媳記下了。” 華陽太后仿佛慈愛的?長輩一樣, 囑咐:“你們也要抓緊時間了,一個國家不能沒有繼承人?!?/br> 對方明明只是輕輕地拍在她的?小腹,她卻?被激出了一身冷汗。華陽太后的?話聽似正常,但在細(xì)細(xì)揣測后,其深意令人不寒而栗。 “太后,王后安。王上有請?!?/br> 寺人的?聲音打破了詭異的?氣氛。見華陽太后的?注意力被寺人吸引,江寧才松了口氣。 一進(jìn)寢宮便?能嗅到藥草和血腥味,雖然不重,但她心情依舊沉重。倘若嬴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恐怕是不能夠原諒自己的?。 她的?目光越過華陽太后落在嬴政身上,對方神色平靜,仿佛從?來沒經(jīng)歷剛才的?刺殺一樣。在太醫(yī)檢查傷口之余,還能同華陽太后分析這次變故。 紗布上沾著血跡,在燭火下紅得透亮,讓人觸目驚心。那些冰冷,濡濕的?記憶又?一次浮現(xiàn)在腦海中。 月光慘白,襯得釘在地上的?匕首寒光冷冽。若非躲得及時,那把?匕首就?會?刺穿她脖頸,她后怕地?fù)嵘献约翰鳖i,腦子里滿是自己鮮血飛濺的?模樣。地上的?積水打濕了裙擺,被風(fēng)一吹,讓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你沒事吧?” 熟悉的?嗓音,喚回了她游離在外的?魂魄。抬眸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嬴政護(hù)在懷中。另一人的?溫度驅(qū)散了直面死亡的?恐懼,讓失溫的?軀體漸漸回暖。 月光下,紅艷艷的?血格外顯眼。一滴滴地落下,好?像落在了地上,又?好?像落在了自己的?心里。江寧忽然覺得自己的?嗓子發(fā)緊,一句話要掙扎好?久才能說出口。 “為什么?” 王的?安危關(guān)乎社稷穩(wěn)定,秦國正在關(guān)鍵時刻,更不能出任何差錯??赡銥槭裁匆半U救我?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嬴政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的?眼中的?情緒,過了好?久,如風(fēng)一般清淡的?聲音才緩緩響在她的?耳畔。 “我不知道。只是第一時間想到,也就?那樣做了。” 一剎那,長風(fēng)過境,揉碎了水中的?月。她的?心好?像被某種情緒占據(jù),厚重而又?沉重,讓她無力招架。 “寧?!?/br> 一聲呼喚,讓她抬眸看向?嬴政所在的?方向?,華陽太后和太醫(yī)都已經(jīng)離開了。那人坐在床上看著她,燭光跳躍在他的?臉上,讓拂去他周身的?清冷感。 “祖母為難你了?” “沒有?!彼龘u了搖頭,“太后說得都對,是我沒有盡到分內(nèi)的?責(zé)任,才出了這件事情。若是匕首傷到了王上的?要害,或是涂了毒,我恐怕萬死難辭。” 嬴政沒說話。 “抱歉,我沒能及時推測出他逃走?的?時間,也沒能想到這是他逃跑時的?手段,我……”她苦笑,“其實當(dāng)?時間線錯亂起來,我好?像就?沒有什么用了……我真的?很?抱歉……” “你不必自責(zé)?!辟鋈徽f道,“你跟我說過,深入此局,自己也成了棋盤上的?一員,是沒有辦法再站在觀棋人的?角度總攬全局。雖然結(jié)果不會?變,但你的?到來會?改變事情的?經(jīng)過,這是不可避免的?情況。我尚且都沒辦法算無遺策,又?怎么會?要求你呢?” 這讓她的?心里更加沉重了。 “況且,我要做的?事情,任何人也無法阻攔。就?算你開口了,非但改變不了今晚發(fā)生的?事情,或許還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辟?目光落在她的?頸部,輕聲道,“你我都活著,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她苦笑了一下:“這下該我說王上樂觀了。” “大抵就?是你說的?近墨者黑?!辟_著她招了招手,“過來休息吧,你難道想站一個晚上?” “也不是不可以。懲罰我,我的?心里也好?受一些?!苯瓕幍沽吮f給嬴政,“今晚上我睡在外面吧,王上有事喚我便?是?!?/br> “只是傷了胳膊而已,何必大驚小怪?!?/br> “王上大抵是不知道四肢傷到了的?話,活動起來會?有多?麻煩?!?/br> “你知道?” “我當(dāng)?然知道了。當(dāng)?初被韓夫人傷到手,吃飯都變得麻煩起來?!彼?目光落在嬴政受傷的?右臂上,悶悶道,“等明天王上就?知道了?!?/br> 說話間,王賁走?了進(jìn)來??粗鴮Ψ揭粺o所獲的?模樣,江寧便?猜他應(yīng)該是沒有抓到燕丹。 “臣無能,請王上恕罪?!?/br> 嬴政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查到了什么?” 王賁將所查到的?線索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半月前?,有兩個燕人來咸陽賣藝,燕太子聽到了擊筑的?聲音思念家鄉(xiāng),于是便?讓那兩人住進(jìn)了府邸。而今日?行刺之人便?是那兩個中的?一人。不過那人身手靈活,竟甩開了層層重兵,逃出了咸陽城。 江寧心里咯噔一聲,擊筑?難道是高漸離和荊軻? “王上可要封鎖邊境?”王賁詢問。 嬴政:“沒用的?。燕丹早就?逃走?了。他這個人最擅長聲東擊西,看似是今天出逃,其實早在幾?天前?逃了出去??峙乱呀?jīng)接近邊境,來不及封鎖了?!?/br> 這話說得不錯,當(dāng)?年在邯鄲的?時候,燕丹便?是捉迷藏的?佼佼者,每次都找不到他。人只會?越來越長進(jìn),所以在他逃出咸陽城的?那一刻,他們便?不可能找到他了。江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是她沒想到對方會?不顧往日?情誼對她下此重手。 “就?這樣放任他離開嗎?” “不?!辟淅涞?,“傳信給燕王喜,他的?好?太子在咸陽惹了這么大的?亂子,他這個做父親的?,總要給秦國一個說法?!?/br> “是。臣這就?去辦。” 看著王賁的?背影,江寧心道,這次恐怕燕丹回去燕國日?子也不會?好?過了。而且為了防止燕丹阻礙秦國的?步伐,嬴政應(yīng)該會?加快吞下韓趙兩國的?步伐了。但是嬴政打算用什么辦法拿下李牧這塊硬骨頭呢? “你剛剛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嬴政的?聲音傳來,一轉(zhuǎn)頭,她便?看到嬴政在看她。 她點頭:“是。我記得在秦國吞并燕國之前?,燕國派出刺客荊軻刺殺王上。而荊軻有一好?友,名喚高漸離善擊筑。所以我猜來咸陽的?那兩個人是此二人?!?/br> “刺殺我?”嬴政嘴角微微勾起,“倒也是有幾?分膽氣。” “王上看起來好?像不生氣?!?/br> “列國中想要刺殺我的?人多?得去了,都要生氣怕是要氣死了?!辟肓讼胝f道,“不過你說的?這個荊軻我倒是有所耳聞?!?/br> “嗯?”江寧愣了一下,嬴政聽過荊軻的?名字?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見她一臉疑惑,嬴政眉頭揚了起來,眸中閃過一絲玩味:“原來還有你不知道?!?/br> “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當(dāng)?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王上別賣關(guān)子了,我太好?奇了?!?/br> 她坐在床榻上,一臉期待地看著嬴政。 “我看你才像小孩子?!辟吭诖差^上,繼續(xù)說,“在與公?子非論?法時,他在點評俠者的?時候,提到了劍術(shù)大師蓋聶跟荊軻的?一段往事?!?/br> 她頓了頓,蓋聶?是她知道的?那個蓋聶嗎? “二人論?劍術(shù),不過兩人意見不合。在對視后,荊軻被蓋聶瞪走?了。再派人去請,才發(fā)現(xiàn)荊軻已經(jīng)蓋聶所在的?鄉(xiāng)里。” “僅僅是被瞪了一眼就?離開了?” 她有些驚訝,好?歹是能夠在大庭廣眾刺殺秦王的?人,怎么被人家瞪一眼就?走?了? “想來是在眼神過招后,荊軻戰(zhàn)敗,便?離開了?!辟忉?,“他們這些人大概是有自己的?交流方式?!?/br> 江寧大為震驚,所以說武俠小說里說的?眼神比試是真的?了! “我倒是沒想到你對這些逸聞趣事感興趣,改天讓人給你收集幾?本冊子,省得你無聊?!辟u了搖頭,又?說道,“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見嬴政面帶倦色,她才意識到對方一直強撐著精神同自己說話。 就?像這些年來,她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做的?那樣,陪伴著,傾聽著,轉(zhuǎn)移注意力,讓她不再去在意那些憂傷…… 她在感動之余,又?覺得有些惶恐。她總覺得一些難以控制的?事情要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