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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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貼著墻,正月里的墻,正月里第一天依然泛著寒氣的墻??伤⒉桓杏X冷,因為眼前有一團火,一個正在燃燒的,火一樣的男人,跟初次見面時一樣,架著雙臂站在面前。 他卻不像初見時那樣“安份”,慢慢低頭,鼻息間噴出的熱氣,一點點在安星臉上散開。 她感覺喉嚨干涸,不自覺的吞了下口水。 何光熙的唇就停在她圓鼓鼓的臉頰旁,只要再向前一點,會發(fā)生什么?當然,要留給成年男女各自想象。 安星只感覺差的那一點,迅速在自己心里燒了一下,就像剛熄滅的火柴頭碰到化纖衣料,燙出的洞,再也回不去了。 何光熙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壞笑著說:“想什么呢?” 安星趁機推開他的胳膊,故作鎮(zhèn)定的站直身體,回問:“你沖進來做什么?” 何光熙搖搖手里的衣服,“有垃圾桶嗎?” 安星下意識的看了眼墻角,說:“沒有?!?/br> “騙人?!?/br> 何光熙轉身向里面走了幾步,把襯衫扔了進去。 “你把我這當什么,垃圾處理站?” “不,是資源再生中心。扔掉舊的,迎接新生wyear!” 他停在安星面前,故意向前挺身似的將手插在口袋里,小聲問:“剛剛,你……”跟著咽了下口水,繼續(xù)道,“渴了?” 剛才發(fā)生在一瞬間里的所有事情足以讓安星撞死一千次,偏偏他還不放過的,來核實每一個細節(jié)。安星瞪著眼睛,卻不好意思再多看一下,眼珠子撥浪鼓似的亂轉。 他笑呵呵的直起腰,一只大手蓋在安星頭頂,撥浪著她的頭發(fā),說:“哎呦,聽哥哥的話,渴了就喝水。這有什么好害羞的。” 安星打掉他的手,吼道:“我沒渴!” “好好好,那是我渴了?!?/br> 何光熙剛走到門口,安星一把將他推了出去,“我沒害羞,憤怒的小鳥,知道嗎?天生就是大紅臉。懂嗎!” 隔著厚厚的門板,里面?zhèn)鞒鲆宦曅沟桌锏暮鸾?。站在外面的何光熙臉上露出愜意的笑,他像是在回味,又無比享受的靠在門上,直到呼吸均勻,才抬起垂著的手,輕輕敲了兩下門,小聲說:“該道歉的是我。把你一個人扔下,是我的錯。沒有說到做到,是我的錯。還有那件襯衫,雖然是個意外,但沒有保護好自己,也是我的錯。我想,我……” 他的聲音在越來越安靜的房子里顯得越來越大。何光熙轉過身,耳朵貼著木板門仔細的聽了會兒,里面沒有丁點兒動靜。 擰了一下門鎖,走進去一瞧。 安星睡著了。 想她剛才的樣子,也是累了。 何光熙輕手輕腳的掀起她蓋過頭頂?shù)谋蛔?,然后平整的掩到肩膀上。安星眼動的厲害,怕是又在做夢?/br> 她的夢究竟是什么模樣? 何光熙怔怔的看著,想起第一次聽到她在夢里哭著說:“你騙我!” 當時他站在門外,那三個字震得腦子嗡嗡的響,仿佛是一場大雨砸下的雷,重重的,讓人心有余悸。他不自主的推開門,那會兒,她的被子也蓋過了頭頂。 像個膽小的孩子,黑暗中將自己藏了起來。 在這兒的第一個凌晨,他悄悄的關掉了她手機上的鬧鐘。 何光熙轉眼一瞧,電話還是放在枕頭邊上。他順手拿起來,心里好一頓抱怨,關于這個壞習慣,還有某人身上不失可愛的小缺點。 鬧鐘關了,他又小心翼翼的把電話放回原處。安星緞子面似的長發(fā)散在腦后,她向里翻身,鋪在枕邊的頭發(fā)也跟著動了動。 滑溜溜的,不經(jīng)意拂過他掌心。 何光熙喜歡蕩在腦后的長發(fā),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他想,應該是十五歲。 忽然間好像有什么東西扎了他一下,舒展的手指立刻收了回來。 他像一個醉酒后突然清醒過來的人,懵懂而又陌生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然后,匆匆離開。 回到房間,他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卻怎么都睡不著。他想起洛媛,從五年前她戴著黑色圓頂禮帽,迷路撞到自己懷里開始,那會兒她是什么樣子?眼睛里明明藏著迷茫,慌張,無助……可她抬頭時,臉上滿是倔強的不讓步。 何光熙感覺自己好像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街頭撿到了一只剛被人遺棄的小狗,它明知道自己即將開始朝不保夕的生活,卻還執(zhí)拗的不肯低頭。 那一刻的不期而遇成就了潛藏在他心里的某種情愫,他決定幫助她,像個伺機等待了很久的英雄,挺身而出。 慢慢的,站在她身邊就成了一種奇怪的習慣。 他想這種習慣之所以會變得奇怪,應該是從遇見安星開始。 想到安星,他翻了個身,嘴角微微上揚。 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場面還真是尷尬。何光熙仔細回憶當時的每個細節(jié),他從浴室出來,同時又從外面闖進來個姑娘,他本可以更快的拿起東西遮擋。但是從那個距離看過去,那樣的輪廓,讓他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他哽在喉嚨里的話,在那個當下,顯得非常不合時宜。 直到某次契機來臨,他才說出等了許久的問題。 “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這個世上從來不缺無緣無故的愛,卻絕不存在無緣無故的好。父母待你好,是因為你們血脈相連;朋友待你好,是因為彼此肝膽相照…… “洛媛呢?我為什么對她好?明知道她連說話都是別有用心?!?/br> 何光熙又翻了個身,忍不住問自己。 “那安星呢?” 時間在他反反復復的拷問中過去,其實答案,一早就在他心里。只是此去經(jīng)年,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第040章 誰怕誰的驚喜 正月初一是個大晴天,清晨的陽光齊刷刷的照在地上,映得外頭一片雪白,鏡子面似的反著光。農歷新年的第一天,整個世界閃亮的都跟新的一樣,是個走親訪友的好日子。 可惜,地處遠郊的這棟房子里,只聽得見屋檐下半尺冰凌化了的聲音,稀溜溜的冰水沿著板縫淌出一條小水溝,汩汩的流進某些人的夢里。 到底是,好花不常開,好夢不常在。樓下果決有力的敲門聲,同時震開了上面兩扇門。 何光熙打了個哈欠,問:“誰???” 安星揉揉眼睛,回:“我怎么知道?!?/br> 兩個人一塊兒下了樓,何光熙邊走邊嘲笑安星的黑眼圈,安星伸出兩根手指,比劃著自己眼角的地方,毫不客氣的說:“總比眼屎好。” 不知道為什么,近來她總是能在與何光熙的唇槍舌戰(zhàn)中享受到勝利的喜悅,那一點點的上風饒是讓人回味無窮。 她正準備去開門,何光熙突然擋到前面,賭氣似的偏要在安星的眼巴前把自己整理干凈。 安星自然不想看到那樣的畫面,端著胳膊扭頭走到旁邊,從狹窄的縫隙中將門緩緩拉開。 “新年……” “嘭”的一下,除了她被風吹動的裙角,一切都戛然而止。 安星忍不住抬手打在何光熙身上,質問道:“你干嘛把拜年的人擋在外面?” 何光熙皺起眉頭,抓住她的肩膀,推著她轉了個身,沖著面前的樓梯,揚起下巴,說:“去樓上換件衣服?!?/br> 安星穿的是條白色家居棉布裙。 雖然不是什么百貨公司櫥窗里的高檔貨,但好歹也是文藝女青年鐘愛款,她自認為還不至于到見不得人的程度。只是低頭一瞧,才發(fā)現(xiàn)——最里面的貼身內衣隱隱的透了出來。 朦朧的白色根本掩不住讓人羞臊的荷花粉。 她手忙腳亂的一通遮擋,最后只剩下唯一的選擇——捂著臉,氣急敗壞的跑上樓。 倒是站在她背后的那個人,看著她倉皇逃跑的樣子,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神氣。 直到樓上關了門,他才照顧到等在外面的客人。打開門,嬉皮笑臉的說:“新年快樂,恭喜發(fā)財?!比缓鬅o恥的勾勾手指,跟著那句,“紅包拿來?!?/br> 門開的一剎那,屋子里的情況已經(jīng)全部在曲柏琛的掌握中。不出所料的田園風格,沒有一絲多余的擺設,從落地窗灑進來的大片陽光成了最耀眼的點綴。 一切簡單的讓人不容忘記。 他掏出紅包,交到何光熙手上,說:“等你室友下來,還有她的一份?!?/br> 何光熙點點頭,“應該的,你們早就認識了,不是嗎?” “她說的?” “視覺敏銳,可不是退役特.警的專利。” 何光熙攬過曲柏琛的肩膀,帶他走去客廳。 “喝點什么?”他問,卻不等別人回答,便自己做了決定,“啤酒吧?!?/br> 何光熙轉身去廚房,剛拉開冰箱,就聽見樓上開門的聲音。 安星扶著樓梯向下看,驚訝道:“曲先生?” 曲柏琛站起身正準備打招呼,何光熙竄出來,搶先介紹說:“我哥!”然后把打開的啤酒遞了過去,曲柏琛無需多言,只好朝樓上下來的人點點頭。 安星記得何光熙跟自己提到過他哥哥,哪怕只是短短兩個字,單從神情想來就并非是眼前這個人。 如果沒記錯,眼前的這位曲先生,她之前見過三次。就算最后那次,他已經(jīng)將車開到了家門口,也只字未提跟何光熙的關系。安星轉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此刻登門造訪,必然是沖著稱兄道弟的人而來。 “……我想以后還有機會。” 他一早就知道何光熙住在這兒,卻不說破。 看來這位遠方來的客人跟何光熙之間有著不能說穿的秘密。 “曲先生,新年快樂?!卑残亲呦聛碚f。 “新年快樂?!鼻罔≌酒饋恚怀鍪掷锏臇|西,“我說過以后還有機會?!?/br> 安星想起上次見面時自己心里令人鄙夷的態(tài)度,還有彼此的萍水相逢,一時間涌上來許多拒絕的理由,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一氣呵成的,“不不不……” 何光熙拿過盒子,說:“客氣什么。每年比他小的都有!而且我哥窮的就只剩下錢了?!?/br> 安星看了他一眼,羊絨衫的衣角被褲子兜里的紅包撐得變了形。可是他們之間,再不濟也有親緣之名,自己算什么呢?充其量就是人家兄弟的室友而已。 正在她猶豫的時候,何光熙仗義的一把攬過她的脖子,把東西塞到她手里,說:“拿著,咱們這叫劫富濟貧。” 正巧外面又響起敲門聲,安星借口去開門,將東西放在了茶幾上。 “你好,請問何光熙在嗎?” 安星看著這個容貌標致,身材高挑,說話溫柔的女人,不覺眼前一亮。心里倒是想起一個名字,只是在這樣私下的場合見面直呼其名反而會讓彼此陷入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