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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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的床上還放著她今天穿過的套裝,手機就在桌子上,漆黑的屏幕一閃不閃,像塊兒百無一用的磚頭。洗手間里還亮著燈,分明是回來過,或者是走的不遠。 何光熙關上門,依然有些放心不下。在客廳里轉(zhuǎn)悠了幾圈之后,屁股剛貼到沙發(fā),在一片燈光之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兩只手下車時剮蹭到車門,弄了一下子灰。 他邊打噴嚏邊往洗手間走。 安星之前立了規(guī)矩,不準在一樓洗澡,為此她還特意將第二道門鎖以及里面浴室的防滑墊等東西統(tǒng)統(tǒng)撤走。 所以,外面的門,只要輕輕一碰就隨著風自然打開。 何光熙第一眼就看到里面與以往大不相同的地方,收在一邊的白色暗花浴簾,墻紙一般在自己眼前鋪開。 以及,那個仰在地上,白的發(fā)光的姑娘。 不,更準確的說,是女人。 他趕緊轉(zhuǎn)過頭,躺在地上的安星,早在他進來之前就已經(jīng)雙眼緊閉,眉頭擰在一塊兒,仿佛死也不會再睜開。 “我……我去拿衣服?!?/br> 何光熙轉(zhuǎn)身的時候差點兒被自己打結的腳絆倒,還不忘拽著把手,將門關嚴。 就聽見樓上樓下急促的腳步,忙活的犀利轟隆。沒兩分鐘,他一手拿著浴巾,一手拿著運動服站在門口。 “我要進去了?!?/br> 明知道躺在那兒的人回不了話,卻還煞有介事的通報了一聲。他蹲下身,打開浴巾蓋在安星身上。一邊擦一邊念叨:“我?guī)е壅帜亍瓗е壅帜亍?/br> 但凡有一點兒發(fā)聲的可能,安星都想大喊一聲:“閉嘴!” 無奈,所有的尷尬只能在他炙熱的指尖和她guntang的肌膚之間游走。 在她僅剩的依然靈活的腦子里,安星所想的都是悔不當初。如果可以重來,她絕對保證即便是拖著一身的疲倦,也只會在樓下洗個臉。 這算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嗎? “別害怕。我?guī)闳メt(yī)院?!?/br> 安星像個任由擺布的木偶被綁在副駕駛座上,即便手腳已經(jīng)慢慢開始恢復知覺,她依舊咬緊牙關,不睜眼。 只聽得何光熙打電話給一個被他稱為“路叔叔”的人,細致的描述出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 醫(yī)院是個神奇的地方,即使這里每天都在經(jīng)歷生死,安星卻從來不覺得恐怖。慢慢靠近的時候,心里反而會涌起舊友重逢的感覺。熟悉的消毒水味,從門廳一直蔓延到外面,她不看也能感受到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護士忙作一團時的樣子。 人們常說久經(jīng)生死的職業(yè)會讓人變得麻木,沒有同情心。安星想,那一定是對他們的誤解。 她被人從擔架抱到病床上。 “不應該是急診嗎?怎么會這么安靜?!?/br> 在絲毫不緊迫的環(huán)境里,連抱她的人,她都猜得到是誰。 醫(yī)生問:“可以聽見我說話嗎?” 安星使勁兒擠了擠眼睛。 也不知道眼睛閉著的時候,醫(yī)生看不看得清。她只感覺眼前有個陰影迎面罩過來。兩根手指頭輕輕撥了一下自己的眼皮,她像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一樣,黏合的嚴嚴實實。 醫(yī)生忽然笑了,回頭對何光熙說:“你先去門口等著吧?!?/br> 沒過一會兒,安星聽到關門的聲音。 “現(xiàn)在可以睜開眼睛了吧?”說著,醫(yī)生又重復了遍剛才的動作。 安星的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 “沒什么問題?!?/br> 醫(yī)生喊來門口的護士,讓她帶著安星去拍片子。沒想到門一開,先進來的竟然是何光熙。 安星避之不及的合上眼睛。 “路叔叔,她怎么還這樣啊?” “有嗎?”穿著白大褂,梳著背頭的醫(yī)生回頭看了一眼輪椅上坐著的姑娘,和藹的笑著說:“那就要問你自己了?!?/br> “我怎么……” 路叔叔拍了拍他的背,讓他在病房里稍安勿躁。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護士推著安星回到這里,路叔叔緊隨其后。 “沒什么大礙?!?/br> “那她為什么還動不了?” “身體的應激反應,再加上頭部碰撞會引發(fā)輕微腦震蕩。不過,這么年輕,休息兩天就恢復了。而且,她現(xiàn)在除了頸部有點兒僵直以外,身體其他部位都可以動?!?/br> “那……” 何光熙的話,被路叔叔抬起的手打斷。 他彎著腰,跟安星耳語了些什么。沒想到,她立刻瞪大眼睛,目光急切的尋找有何光熙在的地方。 路叔叔示意護士跟自己離開。 安星看到站在窗邊的那個人,麻木已久的臉上終于露出笑容,且不是那種蜻蜓點水的微笑。 在那樣的捧腹大笑中,何光熙終于緩過神。 “你沒事吧?” 他走到安星面前,蹲在輪椅旁邊,關心地問。 “醫(yī)生都說我沒問題啊。” 安星拍拍扶手,猛地從上面站起來,抬腳就已出了門。 因為是公共場所,她料定何光熙不會聲張,更不會做出與自己身份有礙的事情,所以剛恢復過來的兩條腿,像是上了發(fā)條的鐵皮玩具,噠噠的走在前面。 何光熙看她健步如飛的樣子,緊繃的神態(tài)漸漸舒展。 “安星?!?/br> 她耳邊略過近處一高一平的鳴笛聲,也聽得到臨街的馬路上川流不息的嘶吼,可唯獨這兩字讓她跟著起伏。 他攬著她,在他的懷里,別無二處。 安星聽見來自那片胸膛之下的心跳,跟自己,別無二致。 一樣的激動,一樣的熱烈。 “我喜歡你?!?/br> 他說:“我喜歡你。我……” 漸漸高亢的聲音,引得過路護士的側目,安星連忙拂手堵上他的嘴。 “你電話響了!” 她順手拉低何光熙的帽檐,輕巧脫身。 “哥,這么晚了,什么事?” 曲柏琛聽出他的急躁,只問:“你現(xiàn)在說話方便嗎?” “不方便?!?/br> “那我長話短說,關于你之前讓我找的人……” “……不重要了?!焙喂馕蹩粗残堑哪?,笑著說:“在知道不能失去她的那一刻,我就明白,真正的喜歡是不可替代。無關我的過去和未來,只要她站在那兒,就是最好的安排。” 曲柏琛說:“看來你現(xiàn)在很幸福。” “幸福就在對面,我正準備不顧一切去追求?!闭f這話的時候,何光熙熱忱的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電話里傳來淺笑,突然話家常的問他:“你知道我最喜歡的電影是哪一部嗎?” “聽何光辰提起過,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也不知道吃到的下一顆是什么味道?!?/br> “我更喜歡說得簡單些,人生處處是驚喜。去追求你的幸福吧!” 對于何光熙來說,安星是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從她推開門闖進他生活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他的光要為眼前那顆星而亮。 人生處處是驚喜。 何光熙湊到安星身邊,跟她一起坐在花壇邊上,起伏的胸膛里好像藏了許多要說的話,可一開口還是那句:“我喜歡你。” 明明還是春寒料峭的時候,安星的臉已經(jīng)像入夏的櫻桃一般,紅成了絳色。 她抬起一直垂著的頭,顧不上許多,只問:“你看到了,對吧?” “什么?”何光熙眼光一轉(zhuǎn),輕笑著點點頭。 “這種時候,不應該搖頭嗎?” 何光熙搖搖頭,說:“我可是個非常值得依靠的人,怎么能滿嘴謊話?” 安星氣得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展開兩只手,比劃著說:“這個世界上的謊言分兩種:一種是需要道德抵制的欺騙;另一種是在恰當?shù)臅r刻,化解尷尬的善意。” “有什么區(qū)別?我永遠不想對你說謊。而且,我在表白好嗎?” 反應過來立場的何光熙,跟著站起身。 他自上而來的目光,讓安星無法再躲避,她下意識的后退,也頗為理直氣壯的回說:“為什么是現(xiàn)在?” 何光熙恍然大悟,“你不會是以為我僅僅是出于‘負責’的態(tài)度才說的吧?我是真的……” 安星感受到從旁邊照過來的車燈時,已然來不及走開。而且剛剛恢復的中樞神經(jīng),似乎又陷入僵直狀態(tài)。 一瞬間,發(fā)白的燈光照進空蕩蕩的腦子里,她只后悔剛剛沒有好好回答眼前人的話。 大仲馬曾在《三個□□手》里寫到,“誰若是有一剎那的膽怯,也許就放走了幸運在這一剎那間對他伸出來的香餌?!?/br> 朝她駛來的車子開得飛快。 安星還有不顧一切奔向他的機會嗎? ☆、第052章 尖銳的喇叭嘶吼著向前,安星眼前一黑,身邊卷起的風,吹動她厚重的衣角。一瞬間安靜下來的世界,只有揣著的心一抽一抽的攪動著。 她從拘謹?shù)膽牙飹暝撋?,怔怔的看著何光熙,煞白的嘴唇慢慢抖出血色,聲音沙啞著說:“你瘋了嗎?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