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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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話結(jié)束后,有腳步聲向著床前走來。杭文治的腦袋無力轉(zhuǎn)動,他只能被動等待來客將身形移動到自己的視線之內(nèi)。 映入杭文治眼簾的是一個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此外還有一個窈窕的女子跟在男人身后,只是那女子處于他視線的邊界點上,難以看到全貌。杭文治只能瞇起眼睛,盡力去打量那個離自己較近的男人。 男子似乎知道杭文治的視力不好,便特意躬下身體,把自己的面龐送到對方眼前,然后他問了句:“你認(rèn)識我嗎?” 杭文治依稀想起些往事,他勉力張開嘴,氣若游絲般說道:“羅……羅警官?!?/br> 羅飛抬起一只手?jǐn)[了擺,說:“認(rèn)識我就行,你不用說話,先聽我說?!?/br> 杭文治緩緩眨了一下眼睛,用以代替點頭的動作。 羅飛心中略寬,這杭文治雖然傷重,但彼此間的交流尚不成問題,于是他立刻便切入正題道:“我們剛剛對你的個人履歷進行了詳細(xì)的調(diào)查。在十年前,你的父親得了癌癥,全省最好的腫瘤專家都聚集起來給你父親做了會診——以你當(dāng)時的家庭境況肯定無法調(diào)動這樣的資源。我詢問了幾個當(dāng)事人,他們都不否認(rèn)當(dāng)年是受到鄧驊的委托。我們還查看了你在監(jiān)獄期間的探訪記錄,發(fā)現(xiàn)你和夢鄉(xiāng)樓的經(jīng)理馬亮有過接觸,而馬亮是阿華手下的得力干將之一。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你和龍宇集團有著非常深的隱秘淵源。” 杭文治睜眼和羅飛對視著,既沒有否認(rèn),更不想掩飾什么。事以至此,掩飾還有什么意義? 這正是羅飛期待的態(tài)度,他可以毫無阻攔地將話題繼續(xù)深入下去:“我們還了解到,有人打點了監(jiān)獄內(nèi)勤,使你有選擇性地被分配到四二四監(jiān)舍,而你和監(jiān)舍中杜明強的關(guān)系非常好。我知道你是有意去接近他的,因為你想給鄧驊報仇,對嗎?” 杭文治又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他努力想說什么。 “杜……” 羅飛猜到對方關(guān)注的焦點,便直截了當(dāng)?shù)負(fù)尨鸬溃骸岸琶鲝娨呀?jīng)成功越獄了?!?/br> 杭文治閉起眼睛,顯得既無力又無奈。 “你不要想別的事情,只管回答我的問題?!绷_飛再次提醒對方,“你的回答或許能幫助我們盡快把杜明強捉拿歸案,你明白嗎?” 杭文治立刻睜開雙眼,同時用激昂的眼神表現(xiàn)出強烈的合作欲望。 羅飛正式提出第一個問題:“越獄的主意是誰先提出來的?” 杭文治的嘴唇動了動,聲音微弱但口型分明是個“我”字。 “你故意鼓動杜明強越獄,然后伺機報仇?” 杭文治認(rèn)同地眨著眼睛。 “杜明強一開始就同意越獄嗎?” 杭文治用氣聲吐出一個“不”字。 “那你是怎么說服他的?”羅飛終于把話題引入到了核心處,事實上這個問題也就等價于:杜明強究竟因為什么改變主意,最終參與越獄? 可杭文治的回答卻卡住了,他愣了一會才又開口:“不……不是我……” “不是你說服他的?”這讓羅飛有些意外,他連忙又追問,“那是誰?” 杭文治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呼吸有些加重,似乎在心中出現(xiàn)了猶豫和沖突。羅飛料想對方是不愿把其他同伴牽扯進來,他必須打消對方的顧慮。 “我對越獄這件事本身沒什么興趣,不管你們做了什么,那都是監(jiān)獄管理局的麻煩;我所關(guān)心的,只是怎樣抓住那個家伙。我必須知道促成他越獄的原因,這樣我才能提前掌握他下一步的行動?!?/br> 羅飛的誠懇言辭終于讓杭文治下定了決心,他鼓足一口氣力,清晰地吐出四個字來:“去問阿華?!?/br> 羅飛心念一動,立刻轉(zhuǎn)身說了句:“走!” 一直站在羅飛身后的女子自然就是慕劍云了。她感覺有些突然,停在原地問:“這就走?”在她看來,對杭文治的詢問似乎還沒完全展開呢。 羅飛卻非常果斷地邁開了步伐,同時略帶著自責(zé)說道:“我們已經(jīng)晚了呢。我應(yīng)該早一點想到阿華的!” 慕劍云只好跟上羅飛的腳步,而在行進的過程中,她也逐漸悟出了頭緒:不錯,在設(shè)計杜明強的計劃中,杭文治和阿華必然是一對同謀。既然杭文治沒能在獄中說服杜明強越獄,那阿華一定會在監(jiān)獄外施加某些影響,而這種影響即便是杭文治也并不了解。事情調(diào)查到這一步,必須盡快從阿華嘴里獲得些東西才行! 中午十二點零三分。 省城看守所。 阿華被帶進了提審室,作為故意殺人的重犯,他帶著沉重的手銬腳鐐,行動頗為不便。在他身上有好幾個地方都纏著繃帶和紗布,裹護著或輕或重的外科燒傷。 雖然如此,這個男子卻絲毫沒有顯出狼狽或者虛弱的感覺,他一步一步地挪進提審室內(nèi),緩慢的動作中反而透出一種沉穩(wěn)的力道。然后他停下來掃了一眼屋內(nèi)的情形:在鐵柵欄的外面坐著一男一女,這兩人阿華都不陌生——一個是刑警隊長羅飛,一個是心理學(xué)者慕劍云。 “你怎么又來了?”阿華看著羅飛,一邊說一邊自顧自地坐到了審訊椅上,“我不是都交待清楚了嗎?你只要在結(jié)案陳詞里寫上‘供認(rèn)不諱’這四個字就行了?!闭f完這話,他抬起手臂察看著那里的傷勢,那傲然的表情卻像是一個勇士在炫耀自己的勛章。 他的確有炫耀的理由。在龍宇大廈的那場大火中,他憑借一己之力燒死了包括高德森在內(nèi)的三個敵人。雖然他現(xiàn)在面臨著法律的嚴(yán)懲,但即使是走向地獄,他也將保持著一個勝利者的榮耀姿態(tài)。 “我這次來不是為了你的案子。”羅飛擺出一副不緊不慢的態(tài)度。他知道阿華遠非杭文治可比,想從對方嘴里得到實話,得像釣大魚一樣,先要消磨掉他的銳氣,然后才能收線。 阿華翻了翻眼皮,掃視著羅飛和慕劍云:“那你們來干什么?” 羅飛沉默了一小會,然后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杜明強越獄了!” 阿華的目光本已回到自己的手臂上,聽見這話驀地又彈起來,直挺挺地向羅飛看去。而羅飛也做好了準(zhǔn)備,他與阿華對視著,眼神里像帶著鉤子一樣,讓對方的視線一旦接觸過來,就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杜明強越獄了——”羅飛把剛才的話加重語氣重復(fù)了一遍,并且又補充說,“他還對同監(jiān)舍的三個獄友下了殺手,包括一個半年前入獄的新人——杭文治?!?/br> 阿華的眼角抽動了一下,他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強忍著要用手銬去砸椅子的沖動。在幾次沉重的呼吸之后,他略略平靜了一些,沉著聲音問道:“那三個人都死了?” 羅飛直接點明了對方的心機:“你關(guān)心的是杭文治吧?他沒死——他的喉管被切開,但好在沒傷到主動脈。” 阿華長出一口氣,他閉起眼睛,把身體往后仰靠著椅背,不知在想些什么。 羅飛能感受到對方情緒的起伏,這正是他有意去營造的效果——那條驕傲的大魚已漸漸被疲憊和慌亂包圍。 羅飛卻還要繼續(xù)打擊對方。 “你敗了。你的計劃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被杜明強所利用。”他譏諷似地問道,“你根本不是那家伙的對手,何必要來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