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還聽什么!西照九城全都要拿下?大莊好大的口氣啊,當(dāng)年是你們將西照九城送到我族手上,你們只是贏了一場,哪兒來的自信,敢將西照九城全都要回去!” “哦, 可我們贏了, 勝者為王, 不是嗎?” “西照九城住著的全是我蠻族子民,大莊要回去, 那我族子民怎么辦?你們大莊就不怕吞下去太多被噎死?” “我們贏了,勝者有權(quán)利提出任何要求?!?/br> “從古至今,從未有勝者一口氣要九座城池!” “以前沒有,現(xiàn)在我們贏了,就有了。” 無論顏坤如何崩潰,沈灼灼的回答都是一句話,我們贏了。 將大莊是勝者的概念,牢牢刻在顏坤的腦海中,這一句句我們贏了,刺激著顏坤的神經(jīng),不光是顏坤,只見蠻族那邊五大三粗的幾個使者,全都紅了臉,氣得呼哧呼哧喘粗氣,好幾個已經(jīng)攥緊了拳頭,武慎在旁邊看著,不禁坐直了。 要是對方有異動,他立刻就會沖上去。 顏坤死死盯著沈灼灼那張微笑著的臉,恨不得直接一拳頭砸上去,他就沒被人這么氣過,太囂張了,這個沈灼灼也太囂張了! “你們只是贏了一場!” 顏坤一字一句說著,沈灼灼甚至聽到了磨牙的聲音,顯然,為了抑制自己打人的沖動,這位左親王快把自己的牙給咬碎了。 沈灼灼笑容增多了許多,嘲諷意味卻更足了,“左親王閣下,若是不服,可以接著打?!?/br> 一句話,讓顏坤的憤怒之火,被瞬間撲滅。 蠻族內(nèi)部到底有多不穩(wěn)定,他身為左親王,比誰都清楚。 本來蠻族就是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自身并沒有太多的資源,一旦無法從戰(zhàn)爭中獲取利益,他們脆弱的經(jīng)濟(jì)就會雪上加霜,餓死的人比戰(zhàn)死在沙場喪的兵要多得多。 貴族們想要奴隸為他們放牧,為他們開礦,那是他們享受一切的基礎(chǔ),死的人太多,各部落的貴族都會很不滿,那么一定會威脅到中央王庭的統(tǒng)治權(quán)。 現(xiàn)在他父親蠻王還活著,那些部落的首領(lǐng)不敢折騰,但父王總有老去的一天,到那一天,他將會承擔(dān)今日的苦果。 所以仗,是肯定不能再打起來了。 在顏坤沉默的時候,沈灼灼向后靠在椅背上,神態(tài)更為自然,她抬眸看了一眼那個被呵斥,一臉無措的蠻族人,“接著念?!?/br> 那蠻族人下意識念了起來,等他念了兩句,發(fā)現(xiàn)其他蠻族的大人都在瞪他的時候,他才反應(yīng)過來。 為什么他要聽一個莊人的話!完蛋了! 深感小命不保的蠻人,此刻聲音顫抖,滿頭大汗,看文書的眼睛已經(jīng)被懼怕的淚水糊上,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有一句沒一句。 蠻族坐在邊上的使臣感覺很是丟臉,他一把搶過文書,照著念了起來,順便有蠻族士兵上前,將那個被嚇得快要癱在地上的翻譯拉走了。 坐在沈灼灼身邊的幾位大人沒忍住,發(fā)出兩聲嗤笑,笑得對面蠻族使臣的臉色更難看了。 接下來還有更難看的,當(dāng)他們聽完整篇文書的內(nèi)容,被氣得話都說不上來了。 “稱臣納貢,每年要送上歲貢,還要補(bǔ)償大軍開拔之資?你們大莊的皇帝知道這文書嗎?你們是故意不想和談,在這兒激怒我們吧!” 有個蠻族使臣怒極,拍案而起,要不是身上沒有武器,高低他要拔刀出來,給沈灼灼一刀,一泄心頭之恨。 “使臣何必如此火大,快快,快給蠻國的各位大人上些清茶來?!?/br> 坐在沈灼灼左手邊的曾大人笑著,吩咐人上茶,這說明要進(jìn)入正式的商談時間了。 那個怒極的蠻使臣看了看左親王,顏坤搖搖頭,示意他坐下,此刻顏坤反倒是所有蠻國使臣中,表現(xiàn)最冷靜的一個。 等茶香味飄在整間屋子里時,所有人都已經(jīng)恢復(fù)了最初的冷靜。 顏坤直接說道:“沈大人,還有別的盟書嗎?” 像這種談判,不可能只有一個方案,顏坤想要看看第二條方案。 見他如此堅決,沈灼灼就知道,將西照九城全拿回來之事,是不可能靠談判桌了。 大莊此次贏是贏了,但并沒有將蠻國打痛,蠻國還沒有完全明白,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他們沒有向大莊真正的臣服。 這就是那句話,戰(zhàn)場上拿不到的東西,外交上也絕不可能拿到,反之亦然。 這場外交戰(zhàn)爭最后的結(jié)果,靠得不是沈灼灼個人的嘴皮子,靠得是大莊將士在戰(zhàn)場上的一場場廝殺。 沈灼灼歪了下頭,后頭的小官立馬送上了第二份盟書,她的目光一直在顏坤身上,她要對付的僅僅是顏坤一人罷了。 剛剛念盟書的蠻國使臣,這次接著念,他的語速比之前那個翻譯要快許多,顯然對于大莊的文字,他更加熟悉。 這次念到城池割據(jù)的時候,顏坤沒有出言打斷,大莊要西照九城中的五座城池,聽上去比原本一座沒有要過分許多,但實際上,對比大莊開國時的情況,五座并不多。 和之前大莊張嘴就要十座城池比起來,這五座更是謙遜。 可接下來的話,就讓顏坤的拳頭再次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