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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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娘見了幾家的女眷,按規(guī)矩給長輩奉茶請安,和平輩的女眷們談笑了幾句,黎氏怕她累著就安排她下去休息,跟幾個長輩解釋她有了身子,不能勞累,如今溫家是皇帝的寵臣,黎氏貴為二品夫人,這些人自然奉承著,趕著說貞娘相貌好,一看就是宜男之像云云,哄得黎氏眉開眼笑。 貞娘回到自己的屋子,覺得腰酸背痛,忍冬急忙扶著她上炕,鋪上雪白的褥子,拿了喜鵲登枝的攢金絲枕頭讓她躺下,貞娘拜了一早上實(shí)在乏的不行,沾了枕頭不一會就睡了過去了。 醒過來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好像快掌燈了,她模模糊糊的聽見有人在外面說話,聲音很小,似乎聽不清楚。 她坐起來喊繡春,門外蹬蹬的腳步聲響,穿著水綠色單衣的繡春端了一只托盤進(jìn)來了。 貞娘隨手抿了抿頭發(fā),懶洋洋的問:“誰在外面說話呢?你手上拿著什么啊?” 繡春抿著嘴笑道:“是夫人派了滿月jiejie送來的,是蓮子百合湯,說天漸漸熱了,少奶奶有了身子不能喝綠豆水,特意讓人熬了蓮子百合給送來的,又問少奶奶今兒累著了沒有,有沒有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定要回一聲,好讓府里的大夫過來瞧瞧,萬不可耽擱了” 貞娘正好覺得口渴,拿過湯來喝了幾口,甜絲絲的有蓮子清香的味道,遂笑道:“哪就那么嬌貴了,說起來這孩子也是個貼心省事的,我懷了他四個月了,竟沒有一點(diǎn)惡心不舒服的感覺,就是早上有些胸口悶,別的倒沒什么了?!?/br> 繡春笑道:“少奶奶懷相好,那是您的福氣,我聽我娘說過,這女孩的懷相好多半像娘?!庇侄肆怂M(jìn)來伺候貞娘洗漱一番。 忍冬進(jìn)來回話:“大少爺讓小廝過來傳話,說今日老爺帶著他去宋閣老家做客,不能回來跟您用飯了,讓您不用給他留飯了,” 貞娘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穿了件家常藕荷色纏枝蓮花紋的小襖,吩咐道:“去將咱們做的奶酪紅棗糕拿一些,咱們得去給母親問安,伺候母親用飯了!” 繡春忍不住道:“夫人不是吩咐了不用您晨昏定省,讓您好好歇著嗎?” 貞娘正色道:“母親不讓我辛苦,那是疼愛我,可禮不可廢,咱們新到府里,多少雙眼睛盯著呢,我的行事必須謹(jǐn)慎,你們倆個也告訴巧兒和畫眉,這里不比咱們江南的家里,規(guī)矩多,人多眼雜,咱們初來乍到,不知多少人等著盼著看笑話呢,你們行事務(wù)必要謹(jǐn)慎小心,循規(guī)蹈矩,千萬不可失了分寸,知道嗎?” 繡春和忍冬對視一眼,眼睛中都多了些許惶恐,忙躬身答道:“奴婢知道!” 黎氏住的正房叫“初熹閣”,貞娘到的時候,幾個姨娘也剛剛到,幾個人給貞娘見了禮,貞娘也跟著寒暄了幾句,黎氏見到貞娘就歡喜,眉開眼笑的拉著貞娘到跟前,又看見貞娘給自己帶來的糕點(diǎn),樂的合不攏嘴:“這棗糕的味道跟咱們這邊的不大一樣,吃著有點(diǎn)奶香味啊,是誰做的?” “是媳婦做的,我在里面放了些乳酪,所以吃上去有些奶香?!?/br> 黎氏驚喜道:“哦?你自己做的,看不出你手藝還這么好?哦,我聽說你開了三家酒樓呢,很多菜式都是你自己出的,呵呵,沒想到,你這中饋廚藝這么了得,我和侯爺以后可有口福了!” 貞娘謙虛的一笑:“哪里說得上是什么手藝了,不過是為了生計罷了,母親喜歡,就是媳婦的榮幸了!” 黎氏高興,吩咐給姨娘們一人一塊嘗嘗,蘇姨娘等自然都是要夸獎一番。 過了一會幾位小姐和三少爺都進(jìn)來請安。 黎氏吩咐擺飯,四個姨娘照例放了小桌在下首吃,黎氏帶著幾個孩子在大桌上吃。 溫家雖然位列侯爵,可飲食十分簡單,不過八個菜一個湯,一個小籃子里放了四樣餑餑,有蔥油餅、金銀小饅頭、花卷和rou末燒餅。 貞娘注意到四姑娘茜玥面色蒼白,吃飯時只顧著吃飯一口菜都沒吃過,似乎食不知味,神思恍惚。 茜柔似乎也注意到茜玥的不對勁,看了她幾眼,用罷了飯藉著用茶的功夫小聲問:“四meimei怎么了?不舒服嗎?” 茜玥惶恐的搖搖頭,聲如蚊吶:“沒有,沒有,我,我就是覺得屋里有些氣悶,待會回去走走就好!” 茜柔疑惑的看了看她,沒做聲。 貞娘伺候黎氏吃了茶,又跟著聊了幾句,黎氏怕她累著,催促她回去休息。 貞娘回到屋子里叫忍冬叫了黎氏派過來伺候的四個丫鬟和兩個mama進(jìn)來。 四個丫鬟都是十五六的年紀(jì),都穿著一水的水綠色掐月白牙子的比甲,石青色挑線裙,鶯聲燕語的給貞娘請安。 “奴婢鸚哥給大少奶奶請安。” “奴婢素景給大少奶奶請安。” “奴婢柳兒給大少奶奶請安?!?/br> “奴婢薔薇給大少奶奶請安?!?/br> 貞娘瞇著眼睛打量了一番,幾個丫鬟看著都很沉穩(wěn)干練,其中薔薇和鸚哥的容貌氣質(zhì)最為出色。 兩個mama年紀(jì)都在四十多歲左右,一個圓臉看著總是笑瞇瞇的,姓曹,一個榮長臉,眉目有些冷傲,姓張。 貞娘面色和藹,語氣輕柔,請了她們起身,緩緩的道:“我才來府里,母親憐惜,將你們撥到我這里來,本來早就應(yīng)該見見的,只是很多東西要安置,又要開祠堂祭祖,事情繁雜,才拖了幾日,讓你們久等了?!?/br> 幾個人忙躬身道:“少奶奶言重了,奴婢不敢當(dāng)!” “初次見面,也沒什么好東西給各位,這點(diǎn)東西就當(dāng)見面禮吧,以后我屋里的事情要讓大家費(fèi)心了!”貞娘揮揮手,忍冬托了一盤打成福星高照式樣的銀錁子給每人發(fā)了兩個。 幾個人接到手中,忙躬身道謝,幾個常受賞的一掂量就知道手上的銀錁子都是足量的,一個十兩重的,這兩個就是二十兩,她們每個月的月例銀子也不過一兩,這少奶奶一見面就給了二十兩,頂她們將近兩年的月例,六個人頓時覺得熱情高漲,本來被少奶奶冷落了幾日的怨氣頓時平復(fù)了。 貞娘又道:“你們幾個原先都是哪里做事的?” 那個曹mama是個機(jī)靈嘴快的,笑著道:“回大少奶奶的話,奴婢男人是跟著侯爺?shù)耐忾g管事,奴婢原先在夫人身邊伺候夫人飲食的,夫人生兩位小姐,都是奴婢和張mama伺候的月子,張mama男人是咱們府上的大夫,懂一些夫人懷孕進(jìn)補(bǔ)的事宜,因此夫人特意命奴婢兩人來伺候少奶奶!” 能在飲食上伺候的人基本都是信得過的人,貞娘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明白黎氏可能是對府里一些人不放心,特意放兩個自己人過來伺候她。 薔薇跟著說:“奴婢原先是伺候夫人梳頭的二等丫頭,鸚哥是伺候夫人衣衫鞋襪的一等丫頭,柳兒是外間伺候茶水的二等丫頭,素景是原先跟著劉嬤嬤的二等丫頭。” 貞娘一笑,看了素景一眼,看著是個眉眼清秀十分沉穩(wěn)的姑娘。 “我身邊有四個丫鬟,想必你們也見了的,繡春和忍冬是我身邊伺候久了的人,也是我的陪嫁丫鬟,畫眉和巧兒年紀(jì)都小,一些規(guī)矩還要你們點(diǎn)撥點(diǎn)撥?!必懩锖攘丝跓岵瑁Σ[瞇的讓幾個人都坐下,跟她們閑聊起來。 都是些家長里短,什么江南的風(fēng)土人情了,什么府里花園都種些什么花啊,夫人愛吃什么東西,侯爺愛吃什么酒啊,內(nèi)宅什么時間落鎖啊,京城里這幾年有什么新鮮事啊等等。 張mama垂著眼睛出身的聽著,心里卻暗暗心驚,這少奶奶看著嬌美恬靜,溫柔和藹,可聽她東拉西扯的說話,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讓幾個丫鬟都放下了防備的心思,府里的很多事情都說了個清清楚楚,甚至連西苑二少爺臥病這幾年侯爺去西苑的次數(shù)都知道了。 的確是個心思縝密的精明人兒??! “我瞧著,四姑娘有十三四歲了吧?”貞娘漫不經(jīng)心的提起茜玥。 素景想起劉嬤嬤的囑咐“要這侯府日后怕是要交到少奶奶手上的,你去了那,日后也有個好前程,我也算對得起你娘了” 一激靈,忙答道:“四姑娘今年十四歲了,轉(zhuǎn)過年就要及笄了?!?/br> “我還以為跟二姑娘差不多的歲數(shù)呢,可瞧著不如二姑娘活潑,性子很沉靜??!”貞娘笑道:“說起來前兒二姑娘還跟我說要學(xué)學(xué)做幾道江南菜呢,明兒若得空,讓二姑娘過來我做給她嘗嘗!” 素景納悶,大少奶奶怎么對四姑娘這么有興趣,也不好多問,只能順著話道:“咱們家二姑娘一向是活潑的,跟大姑娘的性子正好相反,夫人總說不放心二姑娘,請了兩個教導(dǎo)嬤嬤來,就想讓二姑娘的性子沉穩(wěn)些,那宮里出來的嬤嬤要求特別多,二姑娘被管的受不了,找夫人哭了好幾次了” 幾個丫鬟想起二姑娘哭喪著臉,撅著小嘴的模樣就都會心的笑了起來,兩個嫡出的小姐,截然不同的性子,二姑娘天真活潑,大姑娘深沉穩(wěn)重,可二姑娘這樣的性子實(shí)在少了幾分心機(jī),怕是嫁到婆家要吃虧的。 夫人不放心,派了身邊的大丫鬟蕉葉在二姑娘身邊。 幾個人直聊到掌燈時分,貞娘才讓她們下去,繡春和忍冬端了一盞溫?zé)岬男尤世襾?,貞娘吃了幾口道:“這是誰的手藝,絲滑爽口,真是不錯!” “是曹mama的手藝,早些時候就燉好了放在灶上溫著的,說是少奶奶懷著孩子,怕是過了飯點(diǎn)也會餓,預(yù)備著等什么時候您想吃了就端上來,還做了些核桃酥放著,少奶奶若想吃我就去拿來?” 貞娘搖搖頭:“吃了杏仁酪就好,也不那么餓,就是覺得嘴里沒什么味道,想吃點(diǎn)香香的東西,這杏仁酪就很好,這曹mama看著粗枝大葉,想不到心思卻細(xì)膩!”想起茜玥那神思恍惚的模樣,皺了皺眉頭道:“繡春,這幾日你打聽一下四姑娘的事情,我瞧著不大對頭,另外,新來的幾個丫鬟你們兩個多了解一下,那素景是劉嬤嬤派過來的,應(yīng)該在府上有些年頭了,跟她多了解一下府上的情況,咱們初來,多知道些事情,也知道個進(jìn)退規(guī)矩,不要不小心得罪了人也不知道才好!” ☆、249第一百章 繡春看著貞娘略顯疲態(tài)的坐在炕上,炕桌上的燈光打在她潔白瑩潤的面龐上,一向清澈明媚的眼睛里有了一絲憂慮,不免心疼起來:“若咱們還在江南,少奶奶也不用這么cao心,唉,若是少爺沒有遇到侯爺” 忍冬聽到她的嘟囔橫了她一眼,小聲道:“你瞎說什么?” 繡春自知失言,忙面紅耳赤的低下頭。 貞娘懶懶的靠在靠枕上,半瞇著眼睛看著桌上的油燈,黃銅琺瑯彩泛著橙色的光澤,上面罩了淺粉色的紗罩,燈光就顯得柔和朦朧起來,她長長的嘆了口氣,若是還在江南,這會怕是正熱的難受的時候,身上黏糊糊的總有汗,杜大壯就會使勁的嚷嚷抱怨著鬼天氣,然后帶著純哥和小廝劃著小船鉆道荷塘里挖幾根大大的蓮藕,讓她做藕夾給他們吃,杜石頭就會帶著她在院子里放了竹床,陪她賞月聊天,哄著她喝一盅上好的汾酒,看她酒意賞臉,粉面通紅的時候就得意的笑起來,拿了一根樹枝在月下舞劍給她看,她拍手叫好,他就得意的跟個孩子似的大笑起來。更多的時候,看到她有了醉意朦朧的春水一般的眼睛就忍不住一把將她抱進(jìn)屋里去,直接滾進(jìn)榻上上下其手起來,揉搓的她嬌聲欲泣般才算完可是,這世上那有那么多如果,若是? 萬般皆是命,半點(diǎn)不由人。 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放棄,想要自在,想要平靜安樂,可是若這一切中沒有他,那么她的自在中就少了喜樂,平靜中少了溫暖,安樂中沒了滋味,他知道她的恐懼知道她的隱忍,卻用決然到幾乎自戕的方式逼著她面對。 一個男人愿意以性命為誓言,以生死做賭注,只為證明他的一腔真情,她如何忍心辜負(fù)? 所以,她來了,哪怕明知道前方是萬丈溝壑,千般險阻,她都要陪他闖一闖。 她霍然睜開眼睛,道:“讓巧兒進(jìn)來一下?!?/br> 不一會,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圓嘟嘟的小臉紅撲撲的,滿是天真稚氣,眼睛中卻是伶俐聰慧。 “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貞娘笑著摸摸她的小腦袋,從桌子上拿了一盤子酸棗糕給她笑道:“你這幾日滿園子亂竄,都竄出什么了?” 巧兒直接坐在腳踏上,端著酸棗糕眼睛瞇成了月牙,幾乎要將酸棗糕直接放進(jìn)嘴巴里,那副饞嘴的樣子讓貞娘和繡春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瞧你饞的,快吃吧!” 繡春一邊收拾桌子一邊笑:“就說不讓你來吧,非要纏著少奶奶跟著,一進(jìn)門府里的人就議論,說少奶奶的丫鬟年紀(jì)也太小了,還沒留頭呢,偏你是個機(jī)靈鬼似的,小嘴甜的膩人,少奶奶又喜愛你,這會子問你,你倒只惦記著吃!” 巧兒吃了一塊點(diǎn)心拍了拍胸口才不滿的道:“我怎么就只惦記著吃了,我去西苑那邊跟看院子的候奶奶聊天,還給她送了些菱角糕,這會還沒吃飯,我當(dāng)然餓了!” 貞娘一愣:“西苑的?你可真行啊,怎么跑西苑去了?” 巧兒大模大樣的拍拍胸脯:“他們都瞧我小,是個小孩子嘛,就都想跟我打聽少奶奶的底子,個頂個的跟我笑瞇瞇的嘮嗑,我就跟她們瞎說唄,她們也不能光問我啊,我也跟他們打聽啊?!?/br> 繡春急忙問:“你都打聽出什么了?” “西苑的那個常夫人脾氣不怎么好,因為侯爺很少去,去了就跟她吵架,然后就走了,常夫人就發(fā)脾氣,打罵丫鬟是常事,還有丫鬟被打死過呢,那位少爺腿殘疾了很少出門,不過也有一些公子哥朋友上門找他,聽說他的字寫的非常好,是那個什么來的,反正挺繞嘴一個詞,他的夫人,二少奶奶也很少出門,聽說脾氣也很怪,至于怎么個怪法就沒說了,不過侯奶奶說那個二少奶奶挺嚇人的,讓我見著她一定躲遠(yuǎn)點(diǎn),千萬別走近了!” 貞娘一皺眉,二少奶奶?江氏,好像叫江紫熙吧?如果她沒記錯江紫熙應(yīng)該是平江伯江索望的三女兒,江家是大金國最古老的貴族世家,綿延至今已經(jīng)傳承了四百多年,曾經(jīng)出了兩個國公,一個皇后,四個皇妃,他們與皇家有血脈關(guān)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皇親國戚。 江家的大女兒江紫妍入宮承恩,現(xiàn)在被封為愨嬪,育有一個公主。江家的長子江懷秋曾經(jīng)是詹事府詹事,也就是太子的老師,如今任吏部右侍郎,官居三品。 這樣一個鐘鳴鼎食的世家小姐,很嚇人? 常氏不受寵她并不稀奇,那常氏一看就不是有城府的人,黎氏卻比她心思深沉多了。 玉郎溫非池也很奇怪,他曾經(jīng)是大金出名的四大美男子之首,據(jù)聞才華橫溢,驚采絕艷,即使腿廢了,可腦子還在,他的樣子也并非因為腿廢了就自慚形穢,頹唐荒疏的樣子,卻窩在府里哪里也不去,更奇怪的是溫紹卿,不算杜石頭,他只有溫非池一個嫡出兒子,即便常氏不受寵愛,可對這個如此出眾的兒子應(yīng)該是寵愛有加才對,可溫紹卿對他很淡漠,很客氣,遠(yuǎn)遠(yuǎn)不如他對杜石頭那樣親密疼愛。 ☆、250第一百零一章 貞娘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這溫家,還真是,很奇怪! 京城的六月,雖然沒有江南的潮濕悶熱,卻也有些燥熱,風(fēng)吹過來都是熱乎乎的,貞娘懷孕已經(jīng)有四個多月了,有些顯懷了,好在她歲數(shù)小,看著還不算笨拙,黎氏對著第一個孫子十分看重,早早的就免了貞娘的晨昏定省,時不時反過來到凈言軒看望她,杜石頭,這會應(yīng)該叫溫櫟恒了,因為考中了武秀才,讓溫紹卿對他寄予了更大的希望,特意請了出名的先生教導(dǎo)他兵法和策論,準(zhǔn)備明年考武舉時一舉成為武舉人。 溫櫟恒對諸子百家興趣不大,對兵法到還喜歡,晚上用過晚膳,去給黎氏和溫紹請了安,就回凈言軒看書,不過他看書和人家那些挑燈苦讀的人不太一樣,必定是靠在迎枕上,摟著貞娘,一只手還摸著妻子略略凸起的小腹,搖頭晃腦的讀書。 “若法令不明,賞罰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進(jìn),雖有百萬,何益于用” 貞娘支起身子,嘟著嘴抱怨:“你好好的讀你的吳起兵法去,偏要我陪著做什么?人家躺了這半天,覺得累了” 溫櫟恒笑嘻嘻的放下書,干脆將貞娘抱在懷里,嗅著她周身的香氣道:“那兵法讀著太過枯燥,古人說讀書需有紅袖添香才好,有你在身邊,我就覺得安心,再說,我兒子這會就聽著我給他將兵法,將來定能成個大將軍。” 貞娘啐道:“讀了半晌的書,原來就學(xué)了紈绔子弟的德行,你若要紅袖添香,自個去找一個來添,我才沒空跟你瞎扯呢”話還沒說完,紅唇就被堵上了,溫櫟恒的嘴唇肆無忌憚的堵住她的紅唇,舌頭長驅(qū)直入的探了進(jìn)去,軟軟的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不住的逗弄起來,好半晌,貞娘才緩過勁來,紅著臉?gòu)舌恋溃骸熬椭滥銢]安好心,不好好讀書,凈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她白玉般的臉頰泛著嬌羞的紅暈,媚眼如絲,嬌柔明艷,溫櫟恒食指大動,手不由自主的就探進(jìn)了她的衣衫里,隔著薄薄的肚兜掬住她的一對粉嫩玉兔揉捏起來,貞娘的身子驟然火熱起來,聲音就帶了些春水般的柔膩:“好好的,怎么又做起怪來了”溫櫟恒的眼波閃爍,被□熏染的暗了下來,仿佛著了火一般,嘴唇緊貼著貞娘細(xì)滑的脖子和耳垂,呼出的熱氣撲在耳洞中,貞娘立刻就哆嗦了一下:“都三個月了,不是說過了四個月就能了嗎?好娘子,我想死了你,你那的香水兒,我饞死了” 轟的一聲,貞娘的臉紅的著了火一般,一巴掌拍在溫櫟恒的身上,掙扎著就要下炕,被溫櫟恒輕松的一帶就平躺在他身下了,貞娘掙扎起來:“小心些,孩子”溫櫟恒忙側(cè)過身,小心的避過貞娘的肚子,一手拽開了貞娘的夾衣,貞娘也知道避不開了,只好掙扎著叫:“燈”溫櫟恒大手一揮,一股勁風(fēng)一掃而過,桌上的燭火忽的就滅了,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一會,漆黑的屋內(nèi)就響起了咯吱咯吱的聲音,伴著這聲音的還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和女子嬌柔的呻】吟,零星的還能聽見幾句模糊的對話:“真香,好久沒聞到了”男子模糊的聲音,“你,你出來,我,不行了”女子的聲音中有些羞憤,然后是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就是男子得意的笑聲:“這個姿勢好不好,壓不到肚子,還得趣” 之后整個屋子里就彌漫了甜美清新的梔子花香,和纏綿火熱的嬌】喘聲門外,繡春的臉上掛著一絲溫柔滿意的微笑,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有些表情有些呆滯的鸚哥,輕聲道:“今兒你守夜,我就先回去了,辛苦你了!” 繡春已經(jīng)成了親,貞娘特意給她和杜鶴銘撥了宅子在后門外的胡同里,升了她做屋里的管事娘子,每晚不用值夜,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