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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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墨接過合同,黑紙白字,清楚的寫著陳歸人列出的條件。 “安先生還需要考慮的時間嗎?” 這是目前可以媲美外企的薪資和條件了,安墨想,就是干幾個月公司黃了也認了,起碼今天能去丈母娘家把老婆孩子接回來吧? 他咬咬牙,拿起筆在上面簽字。 岳沉婉微微一笑,站起身跟安墨握手:“歡迎加入四通八達公司,我叫岳沉婉,是公司的股東,還有三位股東今天沒來,他們有業(yè)務(wù)要跟進,改日咱們再見,今后公司就交給安經(jīng)理了,拜托您費心了!” 安墨一震,他畢竟在商場上混過幾年,岳沉婉這個名字他不陌生,是岳家大小姐??! 看來這個公司是岳家大小姐和陳家三少爺創(chuàng)辦的,安墨陡然生出一股喜悅來,有這樣兩個夠分量的老板撐著,這件公司的前景應(yīng)該不錯?。?/br> 他忽然生出了信心。 ☆、第327章 婉心第四十章 岳沉婉沒多逗留,她著急回家收拾東西,明天要飛往福建。 秦宵為了凸顯出丁家兄妹的氣派,在公司點了兩個機靈的工作人員隨性,加上她和岳沉婉四個人簇擁著丁家兄妹,頗有些明星出行的意思。 王家世代安居在這里,祖祖輩輩經(jīng)營茶園,在福建安溪包了一座一千多畝的茶園,每年出產(chǎn)近一千噸的茶葉,王家在泉州一帶是出名的茶王。 王老板名叫王金發(fā),妻子阮芬芳,兩口子都生的矮小精干,高額深目,一張口是地道的閩南話,岳沉婉等人事一句都聽不懂。只有秦宵原先在福建一帶做過傳銷,能聽懂一些。 阮芬芳看見王金發(fā)就哭了起來,嘰里呱啦的說孩子的狀況,王金發(fā)也急了,跟秦宵說:“我妻子說,我兒子女兒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有吃東西了,這兩天連水都不喝了,怎么辦?。靠熳尨髱熃o看看吧!” 秦宵跟丁朗和岳沉婉說了,幾個人忙跟著阮芬芳走進房間里。 屋里面擋著厚厚的窗簾,外面進來的人皺著眉好一會才適應(yīng)這樣昏暗的光線,房間里的椅子上綁著兩個孩子,都十歲左右的模樣。 因為很久沒有進食的關(guān)系皮膚顯得晦暗無光,可眼睛卻亮的嚇人,瞪著門外進來的人惡狠狠的。 公司來的兩個人跟著出過幾次差,比較有經(jīng)驗,壓根就沒進來,倒是秦宵被兩個孩子這樣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 男孩子兩只漂亮的眼睛基本看不到白眼仁,居然全是黑色的,閃動著詭異的光芒,女孩子則相反,全是眼白,看不到黑眼仁,兩個人都大張著嘴,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衣襟前面都是吐出來的黃色的水,整個屋子都彌漫著一種奇特的腥味。 丁朗和丁巧一進門就從口袋里拿出了母親留下的避魂符貼在自己身上,告訴秦宵:“這兒的東西很厲害,你先出去?!?/br> 秦宵看了一眼岳沉婉:“那阿婉呢?”她聲音發(fā)抖,這個場景實在太過詭異,她覺得后背直冒冷汗,腿肚子發(fā)顫。尤其那兩個孩子的眼珠子一轉(zhuǎn),讓人看了頭皮發(fā)麻,那粗重的喘息生根本不像人類,仿佛是一種野獸一般。 “阿婉是天授者,沒事!”丁朗小心的盯著兩個孩子,輕聲問:“阿婉,你看見什么臟東西沒有?” 岳沉婉搖搖頭:“什么也沒有,他們身上沒有什么,不過”她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兩個孩子的肚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隱隱發(fā)著亮光。 “他們倆個肚子里有圓形的東西在發(fā)著亮光,我看不出是什么!” 她向前走了兩步,兩個孩子的口中發(fā)出“赫赫”的聲音,身子拼命向前掙,似乎想要掙脫繩子的束縛。 岳沉婉蹙眉在兩個孩子周圍走了一圈,丁朗和丁巧取出一只古老的臉盆大小的鼓來,這只鼓是額樸納家世代傳承,鼓皮蒼青色,隱隱泛著玉質(zhì)的潤澤,鼓捶是同樣的蒼青色,兩頭都是圓形,看著像一根骨頭一般,泛著玉一般的色澤。這鼓皮是一種上古異獸——夔的皮所制,鼓槌也是夔的骨頭所制。 《山海經(jīng)大荒經(jīng)》上曾有記載:“東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獸,狀如牛,蒼身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風(fēng)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黃帝得之,以其皮為鼓,橛以雷獸之骨,聲聞五百里,以威天下。” 東海流波山上有一種叫夔的神獸,身體和頭像牛,沒有角,只有一條腿,夔能放出有如日月般的光芒和雷鳴般的叫聲,黃帝得到它,將它的皮做成鼓,骨頭做成錘,擊打這面鼓聲音可以穿出五百里。 夔是與天地同壽的神獸,至光至明,任何陰暗污穢的妖邪聽到夔鼓發(fā)出的聲音都要骨酥神散。 丁朗和丁巧聽到王老板說的經(jīng)過,覺得這次要見的東西可能不是鬼魂,可能是妖孽,特意將家傳的夔鼓戴在身上。 夔鼓一出,兩個孩子立刻恐慌了起來,瘋了一般掙扎嚎叫起來,那聲音如鬼哭神嚎,刺的人耳膜生疼。 聲嘶力竭的嘶吼讓門外的阮芬芳害怕起來,母子連心,她用力的推門想要進來,門外的秦霄知道情況不妙,忙攔住她,王金發(fā)也著急,想要進來,門外的兩個職員拉住他,一時間,門內(nèi)門外亂成了一團。 兩個孩子掙扎的劇烈,力氣也異于常人的大,眼看著手指粗的繩子居然被生生的掙斷了一根。丁朗見狀,怕傷到了岳沉婉忙伸手去拽她,岳沉婉卻搖頭,道:“小舅,先別敲鼓,我覺得兩個孩子似乎不對勁,他們不像要傷人,好像要急著去哪,咱們將繩子解開,看看他們要去哪里!” 丁巧看著兩個孩子瘋了一般,咬咬牙,點頭道“好,我到底要看看是什么玩意兒!” 三個人將繩子剛剛解開,孩子就小獸一般竄了出去,不是像人一樣的跑,而是像動物一樣四肢著地,弓著背,一竄一竄的向外跑。實木的門竟然生生的被兩個孩子撞出一個窟窿來,門外的幾個人都目瞪口呆,愣愣的看著兩個孩子竄了出去,岳沉婉和丁郎丁巧緊跟著跑出去,他們反應(yīng)過來也跟著在后面跑。 一群怪異的人就這么一前一后的在街上跑,路邊的人們都驚呆了。 兩個孩子速度極快的竄進了一棟老舊的別墅內(nèi),阮芬芳氣喘吁吁的哭道:“又是這個地方,林老牙這個混蛋呦,可坑死人了” 原來這個地方就是阮芬芳買的那棟別墅,因為買下這棟別墅,兩個孩子鬧了病,阮芬芳找到房主林老牙,誰知林老牙聽到消息,干脆沒了影蹤,阮芬芳怎么也找不到人,恨的牙根癢癢的。孩子出事后,阮芬芳知道這屋子不詳,讓人將屋子封了起來,一直空著。 兩個孩子進了別墅就沖地下室跑去,丁郎等人緊跟其后。這林家的別墅很大,客廳雖然是現(xiàn)代的裝修,可往里走就能看出原先老舊的痕跡,樓梯都是木制的,油漆剝落的地方能看出發(fā)白的木頭茬子。順著樓梯下去是一個地下室,這是過去有錢人家的儲藏室,放些舊物或儲存糧食用的。 兩個孩子在地下室的一個破柜子前面停下,女孩身手打開柜子,將里面一個破碗一轉(zhuǎn),地下室的墻面忽然轟隆隆的打開了一個一人高的小門,里面黑洞洞的散發(fā)著刺鼻的*氣味。 后面的人都嚇了一跳,這里有密室? 兩個孩子向里面一竄就沒了影兒,丁郎和丁巧在門外踟躕了一下,岳沉婉向后面的人吼道:“有沒有手電筒?” 阮芬芳趕忙跑到樓上的雜物堆中翻出一只大號手電筒,岳沉婉抄起手電向里面照,發(fā)現(xiàn)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有四十多平米,里面有一個通風(fēng)口,有呼呼的冷風(fēng)灌進來。房間內(nèi)橫七豎八的擺放著一些家具,都是些民國時期洛可可風(fēng)格的沙發(fā)、茶幾,衣帽架等。岳沉婉發(fā)現(xiàn)墻上居然有開關(guān),本能的按一下,密室的天棚上居然有燈光射出,眾人抬頭一看,屋頂是古老華麗的水晶吊燈。 “這里居然是通電的?”丁朗驚訝道。 在雪亮的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見密室的全貌。屋內(nèi)有沙發(fā)、茶幾等家具,還有梳妝臺、衣柜、留聲機和一張圓形大床,梳妝臺上還有一些化妝品的瓶瓶罐罐,茶幾上還有幾個水晶果盤,里面放著一些已經(jīng)風(fēng)干*的水果,可兩個孩子卻不見了。 “這里好像是女人住的地方啊!”岳沉婉四處觀察,回身對阮芬芳道:“你買這個別墅的時候,房主跟你說了有這么一間密室嗎?”阮芬芳一臉茫然的搖頭:“沒有,那個林老牙是出名的混人,賣這個宅子給我什么都沒提,就說是祖上留下來的!”她忽然驚恐的道:“這里是鬼屋吧?我的茂仔呢?我的阿慧呢?”她哇的大哭起來。 丁巧黑著臉,沒好氣的道:“咱們四處找找,總共就這么點地方,孩子進來總不能憑空消失了,我還不信了,什么東西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把人給變沒了” 幾個人剛要動手翻找,那部老式留聲機忽然動了起來,一個甜美清麗的女聲響起:“小親親不要你的銀,奴奴啊只要你的心”唱片帶出的沙沙聲讓曲調(diào)顯得悠揚頹靡,充滿了舊上海紙醉金迷的萬種風(fēng)情。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秦霄咽了口吐沫,聲音干澀發(fā)抖:“阿婉?這,這是怎么了?” 岳沉婉側(cè)身,盯著唱片機旁一個穿著旗袍的妖嬈美麗的女鬼,忽然笑道:“你是這屋子的主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鬼嘟著嘴,十分不滿的樣子,嬌滴滴的道:”儂這些人好生無禮,沒頭沒腦的闖進我的房間里來作甚?” 岳沉婉看見女鬼,反而放下心來,有個鬼總比什么都找不到一直抓瞎要好些,她回身跟秦霄道:“你們先出去,這里交給我們吧!” 跟來的那兩個職員好歹也見過幾次,比王老板夫妻倆還鎮(zhèn)靜些,可畢竟這是跟鬼神打交道,心里總是驚恐難安的,趕忙扶著兩腿發(fā)軟的王老板夫妻倆跟秦霄出去了。 丁巧見岳沉婉看到鬼魂了,心里那個氣啊,她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抓鬼了,可從來沒有這么丟人過,大白天跟著倆孩子滿街亂竄,跑的面紅耳赤,氣喘吁吁的,當即臉一沉,喝道:“不管你是什么孤魂野鬼,趕緊把孩子給我交出來,不然,夔鼓一響,你可就魂飛魄散了!” 女鬼瑟縮了一下,可她并不認識什么夔鼓,她只是眼含幽怨,不滿的看著岳沉婉,面前的女孩面容清秀,英姿颯爽,她心里驟然忐忑起來,這女孩和記憶中那個英偉瀟灑的男子是多么相配,她怒道:“儂是林亦寒叫來的?他勿要婉繡了?儂是哪個?是亦寒的新人?”女鬼說的一口清甜軟糯的江南話,發(fā)起脾氣來也有些撒嬌的味道。 岳沉婉仔細的看看她,是個十分美麗的女子,死的時候也很年輕,大概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瓜子臉,柳眉杏眼,梳著民國時代十分時髦的卷發(fā),穿著半袖的旗袍,身段妖嬈,曲線玲瓏,眉宇間風(fēng)情明媚,生前定是個極為嬌媚的尤物。 “你叫婉繡?林亦寒是誰?是在這里的主人嗎?” “林亦寒就是這里的主人啊,是十八師的上尉啊!”提到這個男人,女鬼似乎有些感觸,唇角上揚,含羞帶笑一般,聽到岳沉婉根本不認識林亦寒,她的表情立刻好了起來:“我叫羅婉繡啊,我,我是他的情人” “林亦寒上尉?羅婉繡?”岳沉婉想了想,估計這個林亦寒就是林老牙的祖上了,那個國民黨的軍官?這個羅婉繡可能是他安置在老宅子的情人,可是她為什么會死在這里呢? “你怎么會在這里?還有,那兩個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進了這個屋子就不見了?羅,嗯,我叫你羅小姐吧,行嗎?羅小姐可以告訴我們嗎?”岳沉婉做過鬼,對跟鬼魂溝通覺得很自然,沒有一絲恐懼,反而有一份熱心,地府的日子是寂寞沉寂的,傾訴是所有鬼魂的愿望,他們總是一遍遍的向其他的鬼魂追憶生前的往事,翻來覆去的重復(fù)生前生活中的點滴。 羅婉繡目露迷惘,剛剛這伙人沖進來的時候,她本能的抗拒這些外人進入她的閨房,她想嚇走他們,可這會兒,她忽然發(fā)覺不對勁的地方,面前的兩女一男穿著打扮很怪異,口音聽得出是北方人,可他們說話的方式很怪,他們不認識林亦寒,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茫然的指著大衣柜道:“孩子在里面,他們沖進來就鉆進去了” 丁朗拉開衣柜,兩個孩子果然蜷縮在里面,雙目緊閉,居然是在呼呼大睡,可表情十分平靜,似乎是找到了他們覺得安全的地方。 丁郎和丁巧將兩個孩子抱出來放在床上,岳沉婉仔細的觀察了一遍跟丁巧說:“小姨,這倆孩子不太對勁啊,好像是被什么東西迷住似的,這個地方有什么東西吧?” 岳沉婉抬頭問羅婉繡:“這兩個孩子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嗎?” 羅婉繡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指著門旁的一個半米高的箱子道:“我想起來了,好長時間以前,這兩個孩子來過一次,好像打開了那個箱子,那里面,那里面”她面露恐懼,有些瑟縮,不敢再說下去了。 ☆、第328章 婉心第四十一章 岳沉婉幾步走過去,仔細看,那只箱子放在門背后,因為是在光線射不到的暗處,沒有留意到,箱子大概有半米高,一米長,紫黑色,不知是什么木質(zhì)做的,通體散發(fā)著一股沉郁的香氣,箱子外面的鎖是赤金所制,看上去十分華貴,箱子上面不知用什么畫了一道符,因為被人打開過,那符咒已經(jīng)殘缺,看來是兩個孩子不小心打開了箱子,破壞了這道符。 “阿婉,小心”丁朗提醒岳沉婉,按理應(yīng)該是他這個舅舅上前去,kiev岳沉婉身為天授者,對妖邪鬼魅有特殊的免疫力,所以只能由岳沉婉去開箱。 岳沉婉深吸了一口氣,迅速的將箱子打開,里面一股紅色的煙噴了出來,那煙噴到門上,門居然被腐蝕出了一個碩大的窟窿。 岳沉婉早有準備,雙腿用力一蹬,迅捷的向后翻滾,一只手將鼻子掩住,那道紅煙盤旋了幾下,形成了一條面目猙獰張牙舞爪的巨蛇,伴隨著巨大的血盆大口,還有滿屋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嘔,三個人被這味道熏的腦袋發(fā)暈,羅婉繡尖叫一聲一下子鉆到了桌子下面。 岳沉婉大叫一聲:“快躲起來”羅婉綉也算機靈,馬上化成青煙消失了。 丁巧較小的身子敏捷的上前一步,一手將岳沉婉拉到身后,一只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巧的竹管,她微微用力將舌尖咬破,含在嘴里,順著竹管奮力向那紅蛇一噴,生人的血有足夠的陽氣,雖然不能傷及妖物,但可以阻擋一下,那紅煙形成的蛇被丁巧的血一噴,撲向眾人的形態(tài)稍微一滯,隨即又凝成巨蛇撲了過來,就在此時,丁朗手捏一個決,嘴中喃喃的念起祖?zhèn)鞯闹湔Z,手中的鼓槌發(fā)出幽深的光芒,對著夔鼓一敲,一聲巨響,猶如晴天霹雷,虎嘯龍吟,風(fēng)云翻涌,天地變色,整個宅子都震動了起來,那條巨蛇立刻退后在空中翻滾,似乎是痛苦的掙扎起來,隨即散了開來,箱子在地上滾了一圈,啪嗒一聲,里面居然掉出了一條手腕粗細的蛇來,這條蛇遍體雪白,蛇頭上有一個紅色的凸起,看上去如同王冠一般,蛇身邊放著一個小小的錦囊。 丁朗不愿意讓外甥女冒險,搶先將那條蛇掐著七寸的部位拎起來,蛇已經(jīng)死去多年,蛇身僵硬,可蛇身下面赫然有五六個白色的藥丸大小的蛋,岳沉婉恍然大悟:“那兩個孩子肚子里面的應(yīng)該是蛇卵。我說這兩個孩子怎么拼命的掙扎要回到這里來呢,一定是這母蛇在召喚他們??!” 丁巧蹙眉道:“這蛇好像是娘提到過的蠱蛇啊!”岳沉婉好奇:“什么是蠱蛇?” “蠱蛇是南洋一帶的蠱師喂養(yǎng)的蛇,這種蛇要從小喂養(yǎng),喂的卻不是普通的食物,而是冤死的人rou,據(jù)說越是身負奇冤,死的慘不忍睹的人越好,這蛇要喂很多年,蛇的身體原本是黑色的,吃的人rou越多,身體的顏色就越淺,一直到喂成純白色,頭上有紅冠,這叫王蠱才算大功告成,用這樣的蠱蛇可以施展最為深奧的巫蠱之術(shù),不過這只有一流的蠱師才能做到。” 岳沉婉看著那條通體雪白的蛇,忽然隱隱作嘔。 丁朗撿起那個小小的錦囊,紅色絲綢因為年代久遠顏色暗淡,上面用金色絲線繡了奇怪的圖案,看上去像一道符咒,錦囊內(nèi)由一些紅色的粉末和一束黑色頭發(fā),丁朗目光炯炯,掃了一圈屋子,道:“我明白了,你們看”他指著屋子的一角,地磚上有隱隱的黑色圖案,他們在屋子內(nèi)走了一圈,發(fā)覺每個角落都有這樣的圖案。 “這就是娘說過的那個鎖魂陣吧!”額樸納年輕時也曾走南闖北,見識過各種江湖術(shù)士的各類手段,她不識字,不能寫下來,只好將這些見聞當成故事講給兒女聽。 “娘說過,茅山一派分成許多流派,其中有一些人將南洋的蠱術(shù)跟茅山術(shù)結(jié)合在一起,練成了鎖魂陣,這種陣法可以將死去的鬼魂永遠困在陣中,陷于混沌之中,不知歲月,為了讓這陣法久遠,有人用蠱蛇做鎮(zhèn)眼,蠱蛇食怨鬼之rou本身具有極大的怨念,壽命極長,能活百年,蛇死后怨靈不散,亦能保持陣眼不散,看來這屋子被人用做鎖魂陣了,真是的,也不知那女鬼跟什么人有這樣的深仇大恨,殺了她還不算,還要將她的靈魂永遠鎖在這里,不讓她出去” 羅婉繡的鬼魂仍然在桌子下面,剛才的夔鼓聲不僅散了蠱蛇的魂魄,也傷及了她,她的魂魄看上去十分虛弱,可丁朗的這番話她卻聽懂了,她掙扎著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滿臉震驚,不敢置信的問:“我,已經(jīng)死了是嗎?” “是”岳沉婉嘆口氣,點頭:“現(xiàn)在距離你活著的年代已經(jīng)差不多一百年了。” “百年?”羅婉繡目光恍惚,癡癡的看著遠處,她面孔雪白,杏眼無神,匍匐在地,看上去楚楚可憐。 “上百年?那,我的亦寒呢?去哪里了?我,是怎么死的?”她努力的回想,鎖魂陣的云霧散去,那些破碎的畫面一點點的拼湊起來,形成了書寫她一生短暫華麗片段的畫卷。 民國十九年,百樂門夜總會,十八歲的歌女羅婉繡第一次見到身穿軍裝的軍官林亦寒,當時,金價飛漲,通貨膨脹嚴重,民怨極大,國民黨政府為了調(diào)停貨幣問題,派了蔣經(jīng)國赴上海,林亦寒在隨行隊伍中。出身大家的林亦寒英俊威武,在一眾生意人諂媚的笑容中淡定從容,雍容磊落,羅婉繡對他一見鐘情。羅婉繡的父母都是小商人,因為經(jīng)營不善破產(chǎn),讀了幾年女校的羅婉繡不得已下海做了歌女,她年輕美麗,身姿妖嬈,性格也溫柔婉順,林亦寒很喜歡她,可他家中已有妻子,當時新式的婚姻已經(jīng)在全國鋪開,身為軍人,他更不可能納妾,只好將羅婉繡當外室養(yǎng)在暗處。 時值中原大戰(zhàn)在即,林亦寒要回部隊,不放心羅婉繡一個人在外獨居,將她安置在了自家老宅的密室內(nèi),這間老宅院是林家的祖屋,離林家不遠,每年祭祖時林家人才回來,只有幾個老家人在這里看守,林亦寒將這里改建成了別墅,將羅婉繡托付給了幾個老家人照看。 羅婉繡生性柔順,知道情郎此去兇險,日日在宗祠內(nèi)為他祈禱,林亦寒走后兩個多月,忽一日,一個五六歲俏麗的小姑娘不知怎么跑了進來,羅婉繡不知道她是誰,見她天真可喜,還跟她閑談了幾句,才知道這小姑娘是林亦寒的長女林安妮,因為跟小伙伴出來玩,迷路跑進了老宅子。 她心里有些惶恐,林家是福建一帶有名的大戶人家,書香門第,自雍正朝就有人為官,最高的做過吏部尚書。林家人非常看重門第,林亦寒的妻子也是大家閨秀,曾經(jīng)在英國留學(xué)過的。林家人若知道有她這么個女人存在,必然會不滿,甚至?xí)⑺龜f出去,她倒不怕流落街頭,可恐從此再也見不到情郎一面。 果然沒幾日,一個穿著西裝套裙的女子就找到這里來,打量了羅婉繡一番,冷笑了幾聲,道:“果然是個天生的狐媚子,我道他這一年總是心不在焉的,原來是有你這么個女人在?。『?,好,很好!”林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顯然恨到了極處。 羅婉繡被嚇得面孔雪白,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只瑟瑟發(fā)抖。林夫人倒沒打罵她,只冷笑了幾聲拂袖而去。又過了幾日,羅婉繡實在擔(dān)憂寫了一封信讓人給林亦寒捎去,告訴他林夫人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存在了,問他可有對策??闪忠嗪疀]有回信,如此過了三個多月,一日羅婉繡喝了碗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再醒來就人事全非了。 “一覺醒來,倏忽百年,人事全非,我居然已經(jīng)死了”羅婉繡勉強爬起來,目光凄迷,滿臉茫然。 按照現(xiàn)代的理念,羅婉繡只是個小三,明知對方有家室還一直追隨著他,可在那個年代,亂世紛紜,杰出如趙四小姐都甘愿沒名沒份的做小三了,對羅婉繡這樣柔弱的女孩還能要求什么呢?誠然她出身卑微,混跡風(fēng)塵,可她對林亦寒一往情深是真實的,為了這份感情,她放棄了紙醉金迷的生活,放棄了家人,甚至放棄了尊嚴和自由,將如花韶華困在這不見天日的密室內(nèi),只為等情郎偶然一顧,這樣的癡情,讓人覺得可悲又可憐。 丁巧聽了羅婉繡的話,十分同情,嘆了口氣,道:“行了,我估計,你的尸骨應(yīng)該就在這密室之內(nèi),明兒我們找人將這里好好掘地三尺的找一遍,一定能找到你的尸骨,我和我哥給你超度一下,送你去地府就是了,下輩子找個好人家托生吧!” “托生?”羅婉繡茫然的怔忡半晌,才道:“是誰,殺了我?亦寒呢?我總要弄明白??!” 誰殺了你?這還用問嗎?三個人面面相覷,傻子都能猜到,肯定是林夫人因妒成恨殺了羅婉繡??!至于林亦寒,估計早就死了,八成都轉(zhuǎn)世投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