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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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起初進行得很順利,士兵都守在門外,顧朝歌給他號完脈后,要看老大夫留下的方子。這時候盛三借口說方子落在行李堆里一時找不著,然后帶走阿巖,讓阿巖跟他一起去找。 這時候書房里只剩伊崔和顧朝歌。 大蜘蛛伸出八條腿,蠢蠢欲動。 渾然不覺自己已經(jīng)成為獵物的顧朝歌,正蹲在那兒專心琢磨他的腿,這里捏捏那里扎扎,一會要求他把褲腿挽高一些,一會要求他感受一下某處有無痛覺。 她皺著眉頭絮絮叨叨:“你這兩年總算有按照我的要求去保養(yǎng),可是這條腿的情況還是繼續(xù)惡化,我會試著用那種秘術(shù)為你恢復(fù),可是具體能恢復(fù)到何種程度我也沒有把握。而且大巫沒有告訴我的一件事是,秘術(shù)的副作用如何克服,那些蟲子的分泌物有些微毒性,會根據(jù)情況產(chǎn)生不同的副作用,但是目前的這些我都能治好??墒悄愕纳眢w不好,恐怕要再調(diào)養(yǎng)一下才能實施,這次調(diào)養(yǎng)時間不會很久,我猜大概需要……” 她在很認(rèn)真地和病人討論治療方案,奈何病人根本心不在焉。左耳朵聽右耳朵出,眼睛一直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唇瓣,想著如何能立即把大夫騙到手。 “朝小歌?!币链藿K于忍不住打斷她的滔滔不絕。 “什么?”她抬頭。 伊崔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他招手:“你過來一下?!?/br> “我就在這里啊。” “我的意思是,你站起來,走近一點,”伊崔語塞片刻,撒謊補充道,“你臉上似乎沾了什么東西,我?guī)湍闳∽??!?/br> 一聽是臉上有東西,顧朝歌重視起來,她依言走近,問:“是臟東西嗎?” “嗯,一點點,你閉上眼,馬上就好?!毖垡婈幹\達(dá)成,大蜘蛛緩緩地,朝她伸出了邪惡的手。 但是,就在他馬上就要抓到她的手腕,成功實施他接下來的一系列舉措時,突然間外頭傳來一陣sao動,然后—— “小淚包!” “小淚包你在這兒吧,哈哈哈猜猜來的是誰!” “哈哈哈當(dāng)然是你師兄啊,還不快出來見我!” 褚、東、垣! 這、個、混、蛋! 伊崔的牙都要咬碎。他決定不理此人的大叫,想繼續(xù)去抓顧朝歌的手,可是顧朝歌卻猛地睜開眼睛,驚喜地跳了起來:“師兄,我?guī)熜忠瞾砹税?!”她胡亂在臉頰上抹了兩把,回頭問伊崔:“抹掉了吧?” 伊崔想回答“還沒有”,可是她已經(jīng)轉(zhuǎn)身跑出了書房,銀鈴般的笑聲隨風(fēng)灑落:“師兄,我在這兒呢!” ☆、第68章 如果要說伊崔最痛恨的人,那一定是害死他們?nèi)业拇缶赶然省?/br> 如果要說伊崔最討厭的人呢,那一定是褚東垣,沒有之一。 “這兩年都在哪兒呢,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知不知道外頭多危險?” “你是不是不掛記師兄啊,連封信都不寫,虧得師兄天天把你送的香包掛在身上。連副將都說我娘氣,我還是不舍得摘?!?/br> 伊崔聽得咬牙切齒,暗道你那香包又不難看,他腰上這個才是真打眼。這種荷包他都能戴兩年,褚東垣那個戴的時間還沒他的久,也好意思說。 他心中不滿,卻又聽見褚東垣在外頭繼續(xù)道:“聞聞,香味都沒了,改天再給我做一個?!?/br> 然后,伊崔聽見顧朝歌乖乖應(yīng)“好”,他心中立時無名火起,想這褚東垣的臉皮怎么如此之厚,有一個就該滿足了,竟然大言不慚還要! “嘿嘿,我就知道師妹對我最好了,”褚東垣的笑聲很得意,“我的軍隊路過補給,打算擠進這刺史府住兩天,正好我們師兄妹好好敘話?!?/br> 敘什么話,她根本不住這里,伊崔冷笑。 “什么,你住客棧?為什么啊,刺史府不好嗎,我看石威手下的官都挺能刮油水的,這刺史府建得很不錯啊,你搬進來吧,反正我在這里可以照應(yīng)你?!?/br> 然后,伊崔又聽見顧朝歌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好”,這一次他簡直要氣得頭頂冒煙。 憑什么? 憑什么褚東垣輕輕松松一句話,她便順從地搬入。而他昨日說了半天,又許給她印章又要給她簽任職令的,她卻不稀罕? 伊崔妒火中燒。 再看看自己腰間那個丑得可以的蜘蛛荷包,還有被獨自扔在書房的他本人,大蜘蛛深深體會到什么叫做差別待遇。 為什么? 她喜歡的不是自己嗎? 為什么對褚東垣那么好,卻對自己這樣糟糕? 難道,難道她真的打算不再喜歡自己了? 初戰(zhàn)失利,再戰(zhàn)又?jǐn)。夥陝艛常怯嫲俪龅拇笾┲虢K于慌了,他內(nèi)心頹然,一籌莫展。 勝利的褚?guī)熜指吒吲d興帶著自家?guī)熋萌肓藭?,和伊崔見過,聊了聊近日他的水軍停靠補給的事情。盛三和阿巖送來藥方,顧朝歌看過后,先給伊崔重新開了方子,然后欲和他細(xì)聊治腿的事情,褚東垣卻聽得不耐,道橫豎他要先調(diào)理一陣才能用秘術(shù),何不到時候再說。他的意思很明顯,自己過些日子就要離開,她該把時間和精力都重點放在他身上,而不是伊崔身上才對。 “我身上還有幾處舊傷呢,一到陰雨天就隱隱作痛,師妹你給我瞅瞅。”褚東垣此話一出,顧朝歌立即重視起來,和伊崔告別,帶著阿巖隨褚東垣去了。 “這是你新收的小徒弟,哈哈,不錯啊?!瘪覗|垣摸著阿巖的腦袋,和顧朝歌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三個人的背影真是無比和諧。 大蜘蛛陰郁地盯著褚東垣越走越遠(yuǎn)的背影,恨不得用目光把他燒出一個洞來,盛三在旁邊小小聲開口:“公子,褚將過些日子就走。”您還有機會。 “哼,”伊崔冷笑一聲,“你怎么知道他不會把她也帶走?”褚東垣的挑釁是赤果果的,他相信這種釜底抽薪的無恥之事他絕對做得出。 盛三默然,他覺得自家公子明明一手好牌,卻打得很爛。 伊崔盯著前方早已沒人的空氣,神經(jīng)質(zhì)地按壓自己的指節(jié),咔嚓咔嚓作響,就像他想把褚東垣碎尸萬段的那種聲音。 “你以為我會怕?”他在心底冷笑,暗道既然褚東垣想挑釁,就讓這廝瞧瞧,在顧朝歌心里到底誰更重要。 * 因為褚東垣的緣故,今天的刺史府格外熱鬧。他帶著手下士兵陪顧朝歌一同回客棧搬東西,其實顧朝歌的行李并不多,即使她、阿巖和老吳三個人的東西加起來,頂多兩個士兵便能搞定。但是也有麻煩的地方,那就是她養(yǎng)蟲子的盒子。 “啊,不能打開,它們要避光!”眼見士兵好奇地想打開黑木匣子瞧瞧,顧朝歌急忙阻止??墒且呀?jīng)晚了,士兵開匣,看見里頭黑壓壓的一片蟲子爭前恐后往黑暗的地方鉆,如黑色的潮水一般可怕,嚇得急忙合蓋,不過還是讓一些小蟲子跑了出來。 “朝歌姑娘,那、那是什么?。俊卑⒉窈退膸讉€同袍是伊崔派來的,說是要跟著保護顧朝歌,搬東西的都是褚東垣的士兵,阿柴站在旁邊看,被那黑乎乎的一大片蟲子給嚇到:“你養(yǎng)蟲子做什么?” “它們就是秘術(shù),”顧朝歌指了指匣子的下方一個暗格,“這些分泌物是治好伊大人的腿的藥引。”說著她便上前將匣子緊緊扣上,檢查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抱進懷里,對剛剛不甚打開匣子的士兵笑笑:“謝謝,這個匣子比較緊要,我自己來便好。” 褚東垣看她那么寶貝那個匣子,心里頭不是滋味,腳下有幾只走脫的小黑蟲,他抬腳上前毫不猶豫碾死它們。 “肯定很重吧,我?guī)湍??!彼锨跋虢舆^顧朝歌懷里的東西。同時,一瞬間,心里掠過一個陰暗的想法,假裝失手把匣子摔掉,讓這些蟲子都跑出來,她沒法治伊崔的腿,就會跟他走了吧。當(dāng)然,只是想想而已,以褚東垣的性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做這樣坑害別人的事情,即使那個人是討嫌的伊崔。 但是令褚東垣不悅的是,顧朝歌也拒絕了他的幫助:“謝謝師兄,這個很輕,我自己來就好?!彼钦娴暮軐氊愡@個匣子里的東西,要知道這種蟲子非常難尋,她和阿巖在山林里找了七八天才發(fā)現(xiàn)一小窩。 眼見褚東垣好像有點失落,顧朝歌連忙指向桌上放著的竹箱籠:“師兄不介意的話,幫我背箱籠好不好?” 好吧,她還是很在意他的感受的,褚東垣又高興了起來。 然后,他帶著一群士兵,拎著東西,陪著顧朝歌招搖過市,很是吸引眼球。老吳一臉淡然,阿巖被圍觀的百姓們看得很不好意思,他悄悄扯了扯顧朝歌的衣袖:“jiejie,我感覺我們有點神氣誒,你怎么認(rèn)識這么多漢人的大官、大將軍啊?” 望著星星眼的阿巖,顧朝歌想告訴他,這些人不是大官和大將軍,他們是造反的大反賊,大靖官府恨不得剔起骨啖其rou的大反賊…… 不等她說話,褚東垣已經(jīng)一個巴掌拍上阿巖的背脊:“叫什么jiejie,要叫她師父!你可是妙襄公門下第二代大弟子,挺直背,目視前方,不許拉你師父的衣袖,膽子大一點!” 軍旅之人的力氣,怎能不大,阿巖被他拍得生疼,卻也下意識松手,學(xué)著士兵們的方式走路。褚東垣哈哈一笑:“沒錯,就是這樣!記住了,不能給你師祖妙襄公跌份,要有氣勢!以后要叫她師父,叫我?guī)煵懒藛???/br> “知道了,師伯!”阿巖很認(rèn)真地大聲回答。 褚東垣哈哈大笑。 顧朝歌囧囧地低下了頭,她覺得阿巖被師兄騙了,師兄只是在享受小輩叫他“師伯”的滿足感而已。什么妙襄公門下第二代大弟子啊,師父一共就收了她和師兄兩個徒弟,大的那個醫(yī)術(shù)還不靠譜,總之就是根本沒有名氣好不好…… “師兄不許坑他,”顧朝歌用手肘撞一下褚東垣的腰,小聲警告他,“阿巖是個好孩子?!?/br> 褚東垣哈哈笑著摸她的腦袋:“我知道啊,但你會收很多很多的徒弟,把師父的醫(yī)術(shù)傳承下去,發(fā)揚光大,對吧?”頓了頓,他惡劣地一笑:“氣死文家那幫老頑固!讓他們趕師父走!” 顧朝歌禁不住被他逗笑了。 “還有,妙襄公札記,”褚東垣一手抱著箱籠,另一只手從懷里摸出那本印刷精美的札記,“我買著了,你完善得真棒!蜀中還沒有吧,我已經(jīng)差人想辦法去和鄭氏書局聯(lián)絡(luò),我出錢讓他們多印一些,賣到蜀中來。”他嘿嘿地笑:“這札記里后半部分的內(nèi)容,驚世駭俗,保準(zhǔn)看得文家人心慌氣短、四肢抽搐!” 顧朝歌咬唇忍住,可還是想笑:“師兄又亂說話?!?/br> 褚東垣收起札記,又去摸她的腦袋:“我是認(rèn)真的,師兄從來不開玩笑。”說娶你的那件事,也是認(rèn)真的啊。 低頭看著她燦爛的笑,褚東垣有那么一瞬間的晃神,直到他感受到一道冰棱般鋒利又充滿敵意的視線。 抬頭,刺史府前,伊崔坐在木輪椅上,橫在道中央,朝褚東垣微微一笑:“褚兄好興致啊,軍隊??坎恍枰D一下么,倒有心情帶著兵在城中擾民?!?/br> “我已派副將去整頓,無須伊兄cao心,幫自己師妹搬個東西,又何談擾民?”褚東垣回以微笑:“倒是伊兄很閑么?君上派伊兄來蜀中坐鎮(zhèn),是為整頓政務(wù),可不是坐在大門口曬太陽的。” 最后這句話說得很沖,伊崔的臉色頓時一變,表情忽而冷下來,褚東垣自知失言,心中懊悔。他和伊崔雖然私下因為顧朝歌而有矛盾,但是公務(wù)上的事情從來都是公事公辦,伊崔絕不會短他一根糧草,或是遲一日送達(dá)。如今在刺史府前公開打嘴仗,擺明了文武不合,讓有心人看去又是一件麻煩事。 褚東垣正想著如何挽救的時候,顧朝歌軟軟的聲音響起:“師兄又在開玩笑了,是我讓伊大人多曬曬太陽的,這樣有助他調(diào)養(yǎng)身體,日后右腿恢復(fù)起來才更快呢。等伊大人行動便捷,于君上更是如虎添翼,師兄,你說對不對?” “我是在開玩笑嘛,這個道理我當(dāng)然明白,”褚東垣有了臺階下,長舒一口氣,將箱籠遞給旁邊士兵,主動上前去扶住伊崔的木椅,哈哈道,“走,我陪伊兄散散步,順便談?wù)勡娭械氖聝?!?/br> 伊崔此時正看著顧朝歌,他有些意外她的開口解圍,但是又覺得很順理成章,因為她一直這樣為人著想。不知道她有沒有感覺到他的心意,自己之所以會橫在刺史府前,只是因為想等她回來而已。 在她面前,他總不愿意輸給褚東垣太多。 伊崔抬頭,深深看了一眼笑容滿面的褚東垣,溫文爾雅地微微一笑,頜首道:“那便有勞褚兄陪我聊聊了?!?/br> “哈哈,求之不得!”褚東垣哈哈道,隨即推著伊崔往府里去了,兩個人只要不涉及顧朝歌,聊起公務(wù)來還是可以和諧共處的。顧朝歌抱著匣子慢慢走進府中,看著兩個人走遠(yuǎn)的背影,她輕輕嘆了口氣,感覺有點頭大。 “jiejie,你怎么了?”阿巖轉(zhuǎn)頭又忘記了“師伯”的囑咐,見顧朝歌眉頭微蹙,一副為難的樣子,他感到不解。 顧朝歌唉了一聲,愁眉苦臉地看著她的小徒弟:“阿巖,我覺得不該回來的,回來之后的麻煩好多啊?!?/br> ☆、第69章 顧朝歌入住刺史府后,伊崔的境遇并未得到任何改善,反而每況愈下。 她將換藥的事情完全交給阿巖,給他開過藥方之后便不再過問,連他的地盤都很少踏足。若不是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搗鼓那些奇怪的黑蟲子,便是帶著阿巖一同出門義診,褚東垣也常常陪她一起去。至于剩下來的空余時間,依然沒有半點分給伊崔,全數(shù)給了褚東垣。 比如昨日,伊崔本想邀她一同去馬幫行會見識一下,會頭有意贈馬為禮,他想讓顧朝歌挑選一匹她喜歡的。然而顧朝歌卻搖了搖頭,抱歉地告訴他:“師兄邀我去看他的船呢,好不容易在此??繋兹?,我不能不去的?!?/br> 既然無時間隨他出門,那么同在一府,一起用膳總是可以的吧??墒穷櫝栌终f:“師兄想帶我出去逛逛,他說有家食肆的味道很好,老板的手藝地道,用料精細(xì),非帶我去嘗嘗不可。” 連用膳也不行,那阿巖幫他換藥五日,她不需要來看看傷口長勢如何嗎? 這回顧朝歌笑了:“別看阿巖年紀(jì)小,常年在山林打獵,處理外傷很有經(jīng)驗。你并未發(fā)熱,身體也無其他異狀,不需要我查看什么?!?/br> 一來二去,伊崔嗅出點異樣的味道來。 顧朝歌在躲他。 這個結(jié)論讓大蜘蛛很不開心,非常非常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