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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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心意能被他珍重,眉畔一瞬間只覺得心口又甜又酸。 過了這條街,轉(zhuǎn)過去便都是賣衣裳首飾的攤子。在這西市的小攤上,自然沒什么好東西,然而尋常百姓之家,能買這里的東西,已經(jīng)是難得的奢侈了。所以照樣熙熙攘攘,熱鬧得很。 眉畔一望便知元子青是絕不會喜歡去的,便問青云,“再往前是什么地方?” “是賣些新巧玩意的。泥人,剪紙,竹編的動物,木雕的擺設(shè)之類。”青云道。 眉畔便笑道,“世子應(yīng)當喜歡,不如就去那里看看?” 元子青聞言瞥了她一眼,分明聽出了她言語中的調(diào)侃之意,卻也不甚在意,只是道,“今日既然是陪你出來的,自然以你為先。這里賣衣裳首飾的,也該去看看才是??v然不買,瞧瞧熱鬧也好。民間的東西未必有多好,勝在花樣又多又巧,回頭學了去自己做也可。” 眉畔不由心動。女子難免都喜歡這些漂亮的東西,她出來這一趟,當然也愿意增長見識,看看沒見過的東西。只是考慮到元子青的身體,不免便躊躇起來。 元子青心思細密,見她猶豫,稍稍一想便知端的,因道,“若是怕人多,咱們只在店鋪里看便是。” “也好。”眉畔這才展顏。 便如元子青所說,這邊賣的東西用料和做工都十分勉強,別說是眉畔,就是行云平日里穿戴,也比這個好些。難得的是樣子新巧,搭配大膽,有許多是眉畔從沒看見過的,因此倒也不覺得乏味,一路看了過去。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眉畔見一家店鋪門前擺了桌子,后面掛著幾件素色的衣裳,不免有些好奇,便走了過去。守在桌前的是個圓臉的小姑娘,一見眉畔便笑問,“姑娘要買衣裳么?” “你們這衣裳是怎么個賣法?”眉畔好奇的問道。 小姑娘說,“姑娘若是想買,就先到后面挑喜歡的顏色,然后我們東家會在衣服上作畫,不管姑娘想要什么樣的花樣都能畫出來。而且用的是不會掉色的顏料,姑娘也不必擔心洗壞了?!?/br> 眉畔這才注意到,桌子后面坐著個青衣的書生,十分拘謹?shù)哪?,始終垂著頭一動不動,即便那小姑娘說到他,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小姑娘似乎也覺得十分尷尬,連忙描補道,“姑娘請放心,我們東家雖然年輕,書畫卻是京中有名的,絕不會讓姑娘失望的。” 眉畔倒不是不相信她的話,只是自己是個女子,這書生卻是個陌生男子,自己買他作了畫的衣裳來穿,未免不妥。況且元子青還在旁邊呢。所以雖然十分好奇那書生作畫的手藝如何,卻也沒有松口。 未想元子青已經(jīng)在身后道,“煩勞挑一條白色的外袍。” 小姑娘眼睛一亮,“公子請稍等!” 眉畔轉(zhuǎn)頭去看元子青,見他也看著自己,想來是看破了自己的心思,所以主動上前,要買男子服飾。她心下一甜,低頭默然不語。 不一會兒小姑娘就捧著白色的袍子過來,小心的在桌面上鋪展開。那青衣書生這才站起身,小心的打開了自己帶來的盒子,那里頭裝著的,竟是各色顏料,一眼看去五彩斑斕。 而后書生抬頭朝他們的方向看來,“不知貴客想要什么花樣?” “要一叢綠竹。”眉畔和元子青異口同聲的道,說完之后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都有些詫異,又有些歡喜。 書生點點頭,而后便揮毫潑墨,動作快得仿佛根本不需要思量,轉(zhuǎn)眼停了筆,白色的袍子上已經(jīng)畫上了一從栩栩如生、青翠挺拔的綠竹。 眉畔情不自禁的贊了個“好”字,就連元子青也微微點頭。又等了一會兒,墨干了才讓青云上前將袍子小心收了。 付了錢正要走時,元子青腳步忽然一頓,轉(zhuǎn)頭問道,“兄臺,若我在你這里買了衣裳,想要自己作畫,未知可否?” 書生有些詫異,但仍點頭道,“自然可以?!?/br> 元子青便對眉畔道,“稍等?!比缓笥H自走過去,挑了一件素白的女子襦裙,而后同樣不假思索、揮毫潑墨,片刻間便在裙幅上勾勒出了一枝白梅。花枝幾折,將整個裙擺占據(jù),花色比衣裳的底色略深,不至于完全看不出,但也不會太顯眼。 眉畔看著這一枝梅花,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一句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無一字寫梅而梅自見。便如這裙擺上的梅枝,安靜、素雅,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好畫!”那書生低聲贊嘆了一句,然后看向元子青的視線便有些復雜起來。眉畔想起方才那小姑娘說他的書畫在京中有名,想來應(yīng)該是極為自衿的,即便是售賣東西,也端著文人的架子。想來是被元子青打擊到了。 她心中不由覺得十分好笑。 還有元子青,他不該是那么愛出風頭的人,竟會做出這樣的事。 莫非是因為自己方才贊了個好字,所以就非要將場子找回來么?還有這條裙子,應(yīng)當是要送給自己的罷?所以才挑了白色,又畫了不起眼的梅花。只因自己守孝,不能著顯眼的顏色。 雖然知道可能是自己多想,但眉畔仍是忍不住暗自高興,一顆心仿佛都泡在了蜜里,每一寸肌膚都泛著甜意。 她的世子啊…… [ 第33章 有事商量] 墨干了之后,元子青親自將裙子收好,用小姑娘遞來的布裹了,才交給行云拿著,又讓青云去付錢。 等離開了那家店,他才對眉畔道,“禮尚往來。” 眉畔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之前送了他串子,所以回贈自己這件衣裳。不過相較而言,他的這份禮物要用心太多,自己的無論如何比不上了。 好在來日方長,所以眉畔也不喪氣??傆心軓浹a回來的時候。 買了東西,眉畔便也不打算繼續(xù)逛了。雖然他們只在店里,但是出來進去,難免會碰到街上的行人,元子青的不自在她早就看在眼里。于是極力贊成去看旁邊的新巧玩意。 元子青無可無不可,于是一行人往那邊走。 不過看過之后,眉畔卻只覺得大失所望。大部分攤子上出售的東西都大同小異,真正能引起他們興趣的卻一樣也沒有。 難怪這里的生意不好,看來不光是因為這些東西不是日用必須,也是因為實在是沒什么拿得出手的。 就連青云也嫌棄道,“我瞧這些東西還不如世子平日里自己琢磨的那些,沒什么意思。” 眉畔十分感興趣的轉(zhuǎn)頭去看元子青,“世子平日里都做的什么?” “胡亂琢磨而已?!痹忧嗨坪跤行鋈?,想要避開這個話題。眉畔卻不肯放過他,“不知我是否有榮幸一觀?” 元子青喉頭一動,“現(xiàn)在怕是不方便,下次我?guī)┏鰜硭湍??!?/br> 非但許下了承諾,順便還定下了下一次見面。說完之后,他便看著眉畔,等她的回答。 眉畔并沒有多想,含笑道,“好啊?!?/br> 她一邊說,一邊轉(zhuǎn)頭四顧,忽然道,“這條街上似乎店鋪很少?!?/br> 青云道,“三姑娘有所不知,這些小玩意兒不占地方,價錢也不貴,擺攤便盡夠了。若是開了店鋪,還要付租金,店面也需裝飾,掙3的錢怕是還不夠付這些的。姑娘瞧見的那幾家店鋪,也不單是賣這些小東西。占大頭的反而是那些材料貴重的擺件,還有大件的東西。” “那店鋪開在這里,有人來買么?”眉畔有些好奇。 她知道真正富貴之家,是不會用外頭這些東西的,不管什么都是請了人來自己做。除非是那種極為難得的珍品或是古物,或是以手工取勝的東西。不過那些東西多是有主的,也不會流到市面上來。至于能工巧匠,都是朝廷登記的匠戶,普天下手藝勝過他們的幾乎沒有。 所以外頭賣的這些東西,其實是沒什么競爭力的。 青云笑道,“姑娘眼界高,能瞧入眼的,必然都是顯貴人家。這等人家自然不會買這些東西。只是那些沒什么地位的商戶豪紳之家,多喜歡花大價錢買這些東西來充門面?!?/br> 眉畔聞言頗有些不好意思。論理她也是過過苦日子的,不該連這些都忘記了。只是實在沒有跟這些人接觸過,即便是最潦倒狼狽的時候,也維持著官家的架子,所以的確沒什么了解。 不過,青云怎么會知道這么多?眉畔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頭去看元子青。還有他,似乎聽見青云說的這些,也絲毫不覺得奇怪。 有時眉畔心中覺得,元子青根本不像是個幽居多年纏綿病榻的人。因為按理說,這樣的人應(yīng)該跟眉畔自己差不多,因為不能出門,所以許多事情都不明白。然而元子青所知道的東西卻完全超過眉畔的預料,甚至超過了大部分能在外正常行走的男子們。 她心中再次感嘆,若非是身體拖累了他,不知他如今能走到哪一步? 這樣想著,她心下不由一動。之前自己心里一直琢磨著的那件事,若是能夠跟元子青商量,想來能找到萬全的應(yīng)對之法。然而這樣的事,她該如何開口,他又是否會相信? 這么想著,眉畔不由有些出神。行云叫了她好幾聲,才回過神來,便見元子青一臉關(guān)切的看著她,問道,“在想什么?” 眉畔微微猶豫,道,“我只是在想,世子既然平日里喜歡研究這些東西,不如自己開個店。不圖能賺多少錢,說不定能找到同好之人呢?” 青云聞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三姑娘有所不知,前頭那家石瑯軒,就是我們世子開的?!?/br> 眉畔面色微紅,“是我唐突了?!?/br> “你這么說,也是替我考慮。我心里很是歡喜?!霸忧嗟?,“可要過去看看?” 來都來了,既然知道那是他的店鋪,自然要去看看的。 大抵是因為主子是元子青,石瑯軒的門臉十分大氣,看樣子是將兩三個鋪面打通了,又在上面建了二層,裝飾精美,大氣磅礴。門口兩只石獅子瞧著都十分威嚴。 看起來跟這條街道格格不入,眉畔看了十分擔心,這店里真的會有生意嗎? 大概她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元子青低聲道,“放心,不會虧本的?;仡^拿賬本給你瞧。” “不用了。”眉畔連忙紅著臉拒絕。雖然她自認為遲早會跟元子青是一家人,但現(xiàn)在畢竟還不是,看賬本這樣的事,自然也不合適。 青云先進去打點,不一時迎出來,將兩人帶到了二樓,這里有三個雅間,是供那些有些身份,又附庸風雅的顧客挑選東西的。他們占據(jù)了一間,青云說是出去上茶,順便將行云拖走了。 元子青這才對眉畔道,“現(xiàn)在沒人了,說罷,你方才走神的時候,在想什么呢?” 眉畔心下微驚,沒想到自己的掩飾竟如此拙劣,輕易就被人看穿。只是那人是元子青,也實在是讓他提不起抵抗的意志。況且她之前就有找他商量的打算,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罷了。 所以這會兒她只是略微有些緊張,斟酌片刻道,“這件事說來你可能不信,但是……京城很快會發(fā)生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元子青見她如臨大敵的模樣,心下不由好笑,溫聲問道。 眉畔的表情卻十分嚴肅,“國庫被盜?!?/br> “你說什么?!”元子青一瞬間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 第34章 難言之隱] 國庫,顧名思義,就是存放國家財產(chǎn)的地方。其實這是一個比較籠統(tǒng)的稱呼,到地點的話,就要分是什么庫了。每年從全國各地繳納上來的稅銀、絹帛和米糧,都分門別類的存放于其中。錢糧是立國之本,存放的地方自然也是重兵把守,守衛(wèi)森嚴。 至少大楚立國百年來,國庫沒有出過任何紕漏。而此前的歷朝歷代,也沒有聽說出現(xiàn)過這樣的事。 所以元子青聽到眉畔的話,才覺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否則怎么可能聽到這么荒謬的話。 然而他的耳朵沒有問題,眉畔一臉肅穆的樣子,也絕不像是開玩笑。這時元子青倒是有些明白她之前說“說來你可能不相信”的意思了。 任是誰聽到,恐怕都覺得難以置信。 但元子青很快穩(wěn)住了心緒。他相信眉畔不是一個信口開河之人,更不可能會用這種近乎荒誕偏偏又事關(guān)重大的消息來說笑。 他看著眉畔,盤桓在心頭的一個問題幾乎沖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只是幾乎。元子青很快冷靜下來。他意識到眉畔覺得這件事很難說出口的緣故,應(yīng)該就在于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所以他不能問,這是屬于元子青的體貼。 于是他看著眉畔,有些遲疑。雖然他很想問問“你是不是弄錯了”“消息來源是否可靠”之類的問題,但既然前一個不能問,那這兩個當然也就不能問了。 所以思量過后,他能問的就是,“是哪一庫?” “全部。”眉畔緊抿著唇,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 “不可能!”元子青雖然很想相信眉畔的話,但她的說法實在是太荒謬了,讓他實在難以相信,也……不敢相信。 如果所有的國庫都被盜,那會是多么嚴重的一件事,又會造成多嚴重的后果,元子青心里很清楚。就因為清楚,所以他才不能相信。 眉畔低頭道,“我知道你不信。”見元子青要辯解,她擺擺手,“事有輕重,我空口白話這樣說,你不信也是應(yīng)當?shù)?。等你聽完我的解釋,便不會這么驚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