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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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府之前為了抬眉畔的身份做了不少事,絕不會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掉鏈子的。除非元子青突然發(fā)病,否則一定會來。 眉畔也好張氏也好,她們的打算都是在這個基礎上來進行的。 姑爺送了節(jié)禮過來,若是岳家體恤兩位新人,往往就會創(chuàng)造機會,讓兩人見個面?;蚴亲屌畠憾瞬璧顾蚴菐鲇瓮婊▓@,總有碰巧就遇見的時候。而既然遇見了,就少不得打個招呼,說幾句話,將禮節(jié)做全了。這樣一來,技能讓孩子們見見面,增加了解,也不算是逾矩。 說破了天去,也最多不過是長輩對晚輩的愛護縱容,過了明路,跟私相授受是截然不同的。 果然,這日眉畔一大早起身梳洗打扮,堪堪弄好,張氏那邊就派人來喚她了。 張氏見元子青的地方,是在正院的廳堂內。這也算是對元子青的看重,否則直接在前頭理事的花廳見了就是。原本按照眉畔的意思,自然是讓元子青到花園來,做一出巧遇。但張氏打定主意要在一旁聽著眉畔開口,便直接找了個借口將她叫出去。 眉畔來到廳堂,她便含笑道,“前兒你問我的那個花樣子,可巧方才翻東西的時候找出來了。我本來要著人給你送去,不過今兒剛好量衣裳尺寸做秋天的衣裳,索性就讓你過來了。 “這是應該的?!泵寂系溃氨驹搧斫o二嬸問安,只是想著前頭事忙,怕耽擱了您?!?/br> 張氏這才輕輕拍了拍額頭,指著坐在一旁的元子青道,“瞧我,這是福王府的世子,來咱們家送節(jié)禮的。都不是外人,你過來見一見吧?!?/br> 元子青這才抬起頭來,看向眉畔。 雙目一觸即分。兩人都害怕看得久了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讓張氏看出不對來。他們的感情不需要讓其他任何人明白。 眉畔吸了一口氣,福身行禮,元子青急忙起身拱手還禮。廝見過后,三人再次坐下。張氏又說了幾句廢話,才以目示意眉畔,讓她開口。 眉畔這才微微抬頭看向元子青,“世子殿下……恕小女唐突,想要向殿下請教一件事情,不知是否方便?” “關姑娘有話直說便是?!痹忧噙B忙道。 這樣子客客氣氣的說話,兩人都覺得有些奇怪,又同時有些新奇。就像是兩人都變作了另一個身份,偏偏又還彼此認得,故意在人前裝模作樣,敷衍旁人。 連元子青那一腔迫切想要見到眉畔,同她說說話,親近她的念頭都跟著淡了。 眉畔便將二叔的事略提了幾句?!俺醮我娒妗?,總不好問得太多,問得太露骨。即便是張氏,也說不出什么。 然而元子青聽到這番話,臉色卻冷了下來,“若是這事,我是知道一點的。只是,”他抬起頭,沒看眉畔,反而看向張氏,“我有一句話要勸夫人,與其想著如今怎么把人弄出來,少受些罪,不如將這力氣留著,等個一年半載再使。” 張氏原本要生氣,又陡然頓住,一臉驚疑的看向元子青,“世子的意思是說……” 她不是蠢人,腦子很快就轉回來了。如今把人弄出來,無非就是少受點罪,將來皇帝要清算,難道還能跑得了你?況且到時候皇帝一看,哦,原來這一年你在家里舒舒服服過來的,說不定一生氣,就把刑罰加重了呢。反之,若是在牢里吃吃苦頭,到時候形容慘淡,皇帝一看你受了教訓,說不得皇恩浩蕩,就輕輕放過了。 況且……那時說不定眉畔都已經嫁過去了,福王世子這話音里頭,未嘗沒有暗示到時候會開口幫忙的意思。 若是這樣的話,倒的確比如今沒頭蒼蠅一般轉來轉去強得多。 張氏心下打定主意,臉上便露出了幾分,只是還有些不放心的道,“可那大牢里的情形,聽人說起來十分駭人……也不知到底熬不熬得過?!?/br> “又不是什么重罪,不會上刑,夫人不必擔憂?!?/br> 眉畔便趁機問道,“不知方不方便往里頭送些飽暖衣物和吃食?” 元子青看了她一眼,道,“只要打點得宜,想來無妨。不過吃食就不必送了,就是送了,也到不了他的手里。倒是衣物棉被可以多送?!?/br> 說到這里,他就停了下來,即便張氏再問,也絕不多說一句。 張氏心里就有了數(shù)。見元子青一直不著痕跡的偷瞧眉畔,眉畔卻只是低著頭一語不發(fā),似乎根本沒發(fā)現(xiàn)這個情形,她心下便有了計較,就要開口起身,將地方讓給兩人說幾句體己話。 卻不妨忽然一個人從外頭撞進門里來,一進屋就嚷嚷道,“娘你究竟在做什么?怎么黃mama不讓我進——” 話說到一半,關玉柔已經看見了在座的眉畔和元子青。眉畔她是熟悉的,也是不屑的,掃了一眼便掠過了。 倒是元子青,君子如玉,挺拔如竹,容貌俊美,氣度高華,一下子便吸引住了小姑娘的視線,黏在他身上幾乎收不回來。 [ 第54章 同去西京] “冒冒失失,在貴客面前也如此莽撞,成何體統(tǒng)?”張氏先看了一眼元子青,而后開口斥責道。 自從上次出事之后,張氏對女兒頗為失望,又好生教導了一番,但如今看來,卻是沒有多少進境。一方面對女兒不滿,另一方面又生怕她沖撞了元子青,惹惱他,不肯對關勉文的事施以援手,因此斥責時聲色俱厲,竟是絲毫不偏袒的模樣。 倒讓眉畔有些微的驚訝。不過瞧著關玉柔臉上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心頭卻十分解氣。 ——任是誰發(fā)現(xiàn)別的女人一出現(xiàn)就目光赤裸的黏在自己的未婚夫身上,恐怕都高興不起來。何況她對關玉柔,本來就夠不喜歡的了。 關玉柔也總算是回過頭來,意識到了自己的冒失。大約是因為元子青在場,難得的羞紅了臉,斂衽行禮,倒有幾分淑女風范,可惜屋里三個人誰也不會相信。 行過了禮,她碎步靠近母親張氏,低聲問道,“娘,今兒有客人要來,我怎么不知道?您若是早提醒,我必定不會這樣冒失了?!?/br> 張氏皺眉道,“這是你未來的妹夫,福王府的世子,今日上咱們家來送節(jié)禮的?!边@樣的身份,關玉柔其實是要避嫌的,并不方便來見。況且張氏還要跟元子青商量正事,自然不會讓女兒來攪局。不曾想千妨萬妨,到底還是讓她闖進來了。 元子青方才雖然也沒笑,但語氣溫和,誰都看得出來。此刻卻沉了臉,顯然很不高興。 張氏立刻下定決心,轉頭對眉畔含笑道,“我這里還有事,眉畔你代我送世子殿下出去?!?/br> “娘,我也去……”關玉柔立刻站起身。 眉畔卻仍舊好整以暇的坐著,元子青則低頭喝茶,兩人仿佛都根本沒聽到她的話。 張氏已經急急起身拉住了她,“你跟我來,娘有事情要交代你?!比缓蟛坏汝P玉柔再開口,就直接把人拉走了。 礙事的人走了,眉畔才起身,彎了彎唇,朝元子青躬身,“世子殿下,請吧?!?/br> “有勞。”元子青也客客氣氣的回了一句,然后才邁步走在了前面。 不過,才出了正院,他就立刻放緩了腳步,讓眉畔追上來,同自己并肩而行。雖然男子應該走在前面,彰顯自己的夫主地位,但元子青自己并不在意。他想多看看眉畔,多同她親近。 太過親密的動作,那是只能在暗室之中才可以做的?,F(xiàn)在青天白日,還是在關家,即便他再心焦,再激動,也都只能死死按捺住親近眉畔的念頭,擺出彬彬有禮的姿態(tài)。在這樣的情況下,能肩并肩走一段路,也是好的。 等到走出去一段距離,元子青才發(fā)現(xiàn)眉畔的過分沉默。他低聲問道,“我方才說的話不合你心意么?我還以為你是這么打算的,便這么對你嬸娘說了。莫非說錯了?” 元子青說著,聲音里已經帶了幾分笑意。他篤信自己對眉畔是了解的,即便是沒有任何交流,多少也能猜出她的心思來。方才那一番話,就更不可能不合眉畔的心意了。否則她當時也不會沉默。 眉畔知道他是調侃自己,便也玩笑道,“若是錯了,你待如何?” “不如何?!痹忧嗪Φ?,“我反正不過是隨口胡說罷了,準不準還是兩說。畢竟天心難測?!?/br> 眉畔真想問他,你這樣編排皇帝陛下,就不怕他知道了生氣么? 不過想想還真是沒準的事。元子青跟皇帝的關系,應該是非常特殊的?;蛘哒f,皇帝對他是含有愧疚的,說不定真的不會介意呢? 她微微一笑,將話題轉到了另一件事上,“你方才看見我那位堂姐了,如何?” “不知所謂?!痹忧嗟哪樕亮讼聛?,“我看你二嬸也不是糊涂人,怎么教出來的女兒卻是這般?” 若不是張氏當時就拉走了關玉柔,元子青是一定會當面下她的臉,給她個教訓的。眉畔當初在關家時,顯然受過委屈,他可一直都沒機會找補回來呢! 雖說眉畔自己也能解決,但那豈不是顯得自己這個未婚夫太過沒用了? 眉畔道,“你若問我,我也不知道?!边@世上多的是父母精明能干,子女反而稀里糊涂,根本扶不起的人家,卻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再細細想來,可能就是因為做長輩的太能干太強勢,所以反而很難教好孩子。——你不能一邊希望孩子對你言聽計從,另一邊又期待他能獨立自主吧? 元子青便決定結束這個話題,“往后她若是再如此,你也不必太客氣。記著還有我呢。”頓了頓,又道,“罷了,你現(xiàn)在還住在這里,若是鬧得太過,怕不好看。不如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眉畔無可無不可的應了,從她重生以來,從未曾將關玉柔放在心上。反正要抓她的問題,那時到處都是,太費神反而是抬舉她了。 眼下她要跟元子青商量的,是另一件事:“世子,朝廷對西邊的戰(zhàn)事,已經定下來了?” 元子青點頭,“是。西邊這些年來其實沒有停過戰(zhàn)事,不管是軍隊還是將領都是弓馬嫻熟的,朝廷這里,除了派遣將領、備足糧草之外,其實能做的也寥寥。說不準現(xiàn)在那邊已經打起來了?!?/br> 大楚朝的軍隊分為三部分,一部分是邊軍,驍勇善戰(zhàn),乃國之基石。另一部分是地方駐軍,數(shù)量不多,只負責地方上日常武備。還有便是皇城守備軍。其中邊軍數(shù)量最多,守備軍數(shù)量最少,為了避免出現(xiàn)枝強干弱的局面,朝廷對邊軍采取將領輪換制度。 所有的將領平日里都常駐京城,只有輪到自己駐防時才會去邊疆。這段時間通常是三年。 但如果有大戰(zhàn),一個將領顯然是不夠的,京城這邊自然要派遣更多將領前往,同時還要定下指揮人選,其他人則都作為輔助。 這樣做的好處是,戰(zhàn)事來臨時邊疆便可自行備戰(zhàn),而將領們沒有大軍拖累,大可星夜兼程,十幾日功夫就能趕到邊境,也不至于貽誤戰(zhàn)機。 眉畔對此有些憂心忡忡——她擔憂的倒不是戰(zhàn)事,因為她很清楚,大楚最后一定是勝利的。她擔憂的是,一旦打起仗來,從京城往西這一路,恐怕都不會太平。 “若是現(xiàn)在要去西邊,是否會有麻煩?”她問道。 元子青微微一愣,“你要去西邊?” 眉畔咬唇道,“我想……去給父母上墳掃墓?!?/br> 眉畔的父母是在西京病歿的。父親死后,母親纏綿病榻期間,仍舊堅持為兩人挑選了日后埋骨之處。她說自己在西京住了幾十年,所有的幸福時光都是在此處度過,早已將這里當做第二個家,因此不愿意歸葬祖墳,而是希望能夠與丈夫長眠于此。 之前關家人幾乎不管眉畔,也正是為此。當時他們的人去了西京,眉畔卻拒絕扶柩回京,反而要將雙親葬在西京,自己留在那邊守孝,為此惹惱了族人。所以后來她回到京城,族人也都只當不知道。若非如今身份不同,恐怕她就連進宗祠祭拜都不能。 元子青聽到她這樣說,自然就不能拒絕了。他其實對自家岳父岳母也非常好奇,究竟是怎么樣的家庭,才能教養(yǎng)出眉畔這樣的女兒呢? 他想了想,道,“若只是去西京,倒是無妨?!彪m然也在西邊,但距離打仗的地方還遠著呢,根本不可能打到這里來。就是路上不太平,多帶些人也就是了。不過他也有條件,“我同你一起去,否則我不放心?!?/br> 眉畔要的就是他跟自己一起去,他若是不去,反而麻煩了呢。 那位曲神醫(yī)就在西京,眉畔自從得知這個消息,就一直在想該如何處理。對方不肯來,那肯定只能讓元子青過去。但若是告訴福王府,大張旗鼓,恐怕對方反而會躲起來。 而且自己肯定也是要去的,但要用什么樣的名義,才能跟元子青同路呢? 她想來想去,最后想出了這么一個辦法。自己若要回西京,元子青說不定就會跟著去。因為他必定不放心她單身上路,至于從族人之中選人護送,那還不如他自己去呢。 果然,元子青的反應也沒有出乎她的預料。眉畔便道,“你若要去,腿長在你自己身上,我還能攔著不成?只是你的身子……” “不妨,只是坐在馬車上,不會有事的?!痹忧嗔⒖痰馈?/br> 他見眉畔仍然面帶擔憂,便忍不住逗她,“且不說護送你是應當?shù)?,就是去給未來的岳父岳母上一炷香,也十分應當。我若是不去,他們怎么知道自家女兒挑了個什么樣的夫婿?” 一句話說得眉畔雙靨緋紅,星光一般的眸子瞪著她,片刻后自己卻撐不住笑了。 [ 第55章 這就是命]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二門。眉畔不便再往前送,便停住了腳步。 元子青轉過頭來看著她,道,“你什么時候安排好了,著人通知我一聲便是。若是不方便去福王府,便去石瑯軒?!?/br> “知道了。”眉畔也瞧著他,眼底存了幾分依依不舍之情。 雖然再過一段時間就又能見著了,但畢竟是要分別。才見了面沒多久,讓人如何能舍得? 靜靜的對視片刻,元子青才低聲道,“你回去吧。如今天氣轉涼了,別在外頭凍著。” 說到這個,眉畔也忽然想到了一點,他們也要趕在冬日之前到達西京,留下做準備的時間不多了。便低聲道,“我這里其實很簡單,倒是你那里,要提前同王爺和王妃商量好吧?” 據(jù)她所知,元子青之前一直都是在京城休養(yǎng),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城外的東山寺。這一下子要跑到西京去,福王和王妃能同意嗎?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元子青終是忍不住,借著寬大的袍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放心,我會解決的。” “那……那你走吧。”眉畔站在原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