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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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點頭,卻加重語氣道:“若無意外的話。” 周瑛會意一笑,而后道:“單從履歷上看,徐大人這般為百姓做實事,他不升官,還有誰更有資格升官呢。父皇你瞧瞧,每日雞鳴則起,即至府衙辦公,深夜才返,尤其為官清廉,不貪財,不好利,不好書畫金石,不戀醇酒美人,一心全放在百姓身上。這樣的人,想必不是大忠,即是大jian吧?!?/br> 皇帝虛點了點周瑛,笑道:“膽子倒不小,這話也敢說出來?!?/br> 周瑛不在意道:“在自家父親跟前,我若說句話還藏著掖著,那還有什么意趣?” 皇帝心中一暖,無奈笑道:“你啊。”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眉宇間卻透著親昵。 周瑛見好就收,又道:“有一點可疑。泰安州這些年的民生吏治,所費可不少,除去戶部下?lián)艿囊徊糠?,還有一小部分缺額,都是由知州自掏腰包,或者征集而來?!?/br> 皇帝倒是一奇,接過卷宗來看,“竟還有此事?” 周瑛卻道:“雖然徐大人能有此行徑,實屬大公無私,不該質(zhì)疑,但我記得徐大人家境貧寒,妻族也不顯赫,只是小家之女。而徐大人清正自守,從不收受賄賂,他本人的俸祿也不過幾許,還要養(yǎng)家糊口。那我倒是奇怪了,他這每年一筆接著一筆的錢銀捐贈,所從何來?” 皇帝眉心皺了起來。 周瑛又補(bǔ)充道:“且這一筆筆的銀子,數(shù)目可著實不少,絕不是家中有幾十上百畝地,或者開一二家商鋪,就能賺得來的。更何況本朝有規(guī)矩,官員不能從商,其他人或許鉆空子,記在妻子心腹名下,但徐大人卻表現(xiàn)得再規(guī)矩自持不過,絕無此等情況。” 皇帝也不過稍有意外,沉吟之后,就考校周瑛道:“那你覺得,這銀子是從何而來?” 周瑛一壁整理思路,一壁解釋道:“不管這銀子如何得來,他總要人手去辦,這倒正合了馮安的證詞,恐怕獄中失蹤數(shù)百流民乞丐的事,還真跟徐大人脫不了關(guān)系?!?/br> 但現(xiàn)在畢竟沒有證據(jù),所以周瑛先預(yù)設(shè)了前提,“先假定徐大人是有罪的?!?/br> 而后反推道,“那么賺取大筆銀子,以作安置泰安州民生吏治的來源,這是動機(jī)。” “既然徐大人捐贈銀子一事,從五年前就已開始,那么這回的人犯失蹤恐怕不是第一次。把這些年泰安州囚犯的死亡率,與其他州縣做個比較,若確有出入,再重點查一查,多出的是不是一些舉目無親,或刑期長達(dá)幾十年,甚或終生囚禁的人。這是人手?!?/br> “此外,馮安對此事毫不知情,可見安置人犯一事,徐大人相當(dāng)謹(jǐn)慎。這么一大批人的安置,不可能無聲無息,除非兩種可能,一是隱于荒宅陋巷,二是藏于深山老林?!?/br> “徐大人不可能明著去封宅封山,要讓人不去靠近,倒是有一個簡單的主意——鬧鬼。所以著人查一查泰安州,有什么鬧鬼最兇之類的地方。這是地點?!?/br> “來錢快的無非鹽鐵二事,泰安州歷來無礦藏,但卻是本朝官鹽的一大來源?!?/br> “而本朝以役代刑,發(fā)配到邊關(guān)修長城,建防事,這些倒不必說,但在當(dāng)?shù)胤谝鄣模瑓s有種樹修路,耕種打鐵等諸多途徑。而泰安州的勞役,除去水利修路都是民生所需,唯有煎鹽一項,能創(chuàng)造一些額外價值。雖然勞役收歸國庫,但徐大人作為一州長官,想要了解煎鹽之法,再簡單不過,甚至從其中抽調(diào)一些老手,也未必不可能。這是手法?!?/br> “綜上所述,徐大人從監(jiān)獄中抽調(diào)人手,在偏僻、人跡罕至,且靠近咸水湖的地方,秘密設(shè)置鹽場,好賺取大筆銀兩。”說完,周瑛又補(bǔ)充了一句,“當(dāng)然,這是在徐大人有罪的前提下?!?/br> 周瑛合上卷宗,向前一推,“真相如何,還要靠丁統(tǒng)領(lǐng)調(diào)查?!?/br> 皇帝眼神含笑,雖沒出口稱贊,卻直接吩咐丁唐道:“就按照七公主的思路去調(diào)查?!?/br> 丁唐應(yīng)諾,接過喬公公遞過來的卷宗。雖然丁唐對周瑛這一連串的推測將信將疑,但一個藏于深宮的公主,能有這般清晰獨特的思路,到底難得,不由好奇看了周瑛一眼。 周瑛回之一笑。 翌日一早,丁唐的調(diào)查就有了結(jié)果。泰安州城外十幾里外,有一處荒山叫西山,西山腳下有一個咸水湖,名叫月亮湖。據(jù)說千年前,黃河流入泰安,經(jīng)此地流往濟(jì)南,后來黃河改道,這一處河水?dāng)嗔鳎纬梢惶幒?,又因水質(zhì)澄澈,呈淡青色,形似新月,而被稱為月亮湖。 在這座月亮湖旁,丁唐查到了一家私設(shè)的鹽場。不過,有一點跟周瑛的推測有出入,月亮湖一帶確實鮮有人至,卻非是因為鬧鬼,而是因一個美艷卻食人的湖妖。 據(jù)說這湖妖一身白紗,卻偏偏美艷至極。樵夫漁民凡有誤入,皆會被湖妖勾引去,享一夜春宵極樂,而后在天明時,被活生生挖出腦髓,眼睜睜看著湖妖吃凈最后一口,才會死去。 至于被吃掉的人,是怎么把湖妖吃人的消息傳出去的,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確實有人以此死狀出現(xiàn)在月亮湖附近,而官府也遲遲不能破案,才至于流言愈來愈甚。一開始還有膽大的肖想艷遇,來月亮湖撞大運,但無一人生還,漸漸的,這一帶也就成了談之色變的禁地了。 如果流言是人為放出,那故事中被湖妖弄死的人,恐怕也是被人所害。這些年代久遠(yuǎn)的案子,不好去查,丁唐關(guān)注的是另一樁事。鹽場中空無一人,準(zhǔn)確的說,是活人。 丁唐先解釋道:“泰安州產(chǎn)鹽,是沿用煎鹽古法,由草木灰將湖水多次濃縮,成為鹵水,再引入鍋爐房處理,在鐵鍋中數(shù)次蒸煮,最后加入鹽母,凝成湖鹽?!?/br> 丁唐瞥了周瑛一眼,見她沒有退縮的意思,遂道:“就在那些鍋爐中,臣發(fā)現(xiàn)一些牙齒?!?/br> 周瑛后背竄起一陣寒意,“是人的牙齒嗎?” 丁唐點頭,“初步統(tǒng)計,死者有上百人?!?/br> 這顯然是殺人滅口?;实鄄淮笈?,正待發(fā)火,卻見周瑛臉蛋煞白,怔怔坐著,儼然被嚇到的樣子,不由心疼極了。他面色緩和下來,心里卻更恨這猖狂、目無法紀(jì)的狂徒。 但此刻皇帝不急著發(fā)怒,拉過周瑛的手握著,只覺觸手一片冰涼,頓覺更加心疼,放軟了聲調(diào),安慰她道:“小七別怕,父皇在這兒呢。父皇給你保證,這些人絕對不會枉死?!?/br> 蔡三英等人販的死,還能說是罪有應(yīng)得,那這些人呢?周瑛忽然有了一絲不確定,喃喃道:“父皇,如果我不曾追究此案,這些人或許過得苦些累些,但卻不至于死……” 皇帝握緊周瑛的手,打斷了她的話,“不,他們依舊會死。” 皇帝看過來的眼神溫暖,充滿父愛,說出的話卻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酷漠然,“徐繼年既然把他們弄出來,就不會再放回去,平白走漏風(fēng)聲。一旦他們體力耗盡,再干不了活兒,死期也就到了。你不過是讓他們早解脫了幾日?!?/br> 周瑛閉了閉眼,良久道:“好,我聽父皇的?!痹捯粢宦洌茜睦锓路鹂樟艘粔K什么。 皇帝揉了揉周瑛的頭發(fā),微笑道:“這才是朕的好女兒。” 死者已矣,但總要還他們一個公道,可是……周瑛不適地揉了揉心口,只皺眉道:“這些人全都死了,證據(jù)也毀了,還怎么證明徐繼年有罪?” 皇帝卻笑了,“小七你記住,這世上朕要他有罪,哪怕他清白無辜堪比圣人,他也只能有罪?!?/br> ☆、第65章 指鹿為馬 周瑛見皇帝下定決心,不管證據(jù)確不確鑿,都要問罪徐繼年,不由心中一動,玩笑一般向皇帝請纓,“父皇,我長這么大,還沒試過以權(quán)壓人的威風(fēng)呢,不如讓我來試試?” 皇帝看了周瑛一眼,大笑著稱好。 周瑛如此這般吩咐一番,丁唐領(lǐng)命而去。 徐繼年看起來三十如許,樣貌清俊,面白微須,身量修長,一派文人氣度。 被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突然提來面見皇帝,徐繼年臉上卻絲毫不見慌亂。就連見禮的普通動作,由徐繼年做來也比旁人多幾分風(fēng)儀。讓見慣了皇上身邊花白胡子老臣的周瑛,不由眼前一亮。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徐繼年做下的勾當(dāng),周瑛就再沒有一點欣賞下去的心情了。 徐繼年見禮,卻未被叫起,周瑛只道:“徐繼年,你可知罪?” 徐繼年顯然對周瑛主持問話并不意外,只面作不解,“請恕臣魯鈍,不知臣何罪之有?” 周瑛徑直道:“你勾連外族,意圖謀反,如今證據(jù)確鑿,你還敢狡辯嗎?” 這回徐繼年臉上的驚訝,絕對是貨真價實的了。 徐繼年很快冷靜下來,陳情道:“殿下容稟,臣能從一個家徒四壁的窮小子,變成今日執(zhí)掌一州吏治的長官,都是朝廷栽培了臣。臣就算說不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但也是一片忠心,時刻不敢忘本,又怎會行如此忘恩負(fù)義之事,意圖謀反呢?” 周瑛冷笑道:“若非如此,你偷渡犯人,私設(shè)鹽場,賺取大筆錢銀,又是所為者何?” 徐繼年一臉困惑,“什么鹽場?” 周瑛搖頭嘖嘖道:“都到了這般地步,你又何必嘴硬呢?你那好管家,可是已經(jīng)都招了。” 徐繼年一驚,“可是田管家……”徐繼年慢慢閉上嘴,在心中道,可是田管家并不知情。這是最壞的一種可能。徐繼年心中一沉,顯然皇帝是下定決定,要拿他定罪了。 周瑛又把幾封信扔到徐繼年膝蓋上,“你跟突厥西可汗來往的信上,可是說了拿鹽換取突厥的鐵器馬匹。你私自結(jié)交外族,換取輜重,這般狼子野心,還敢說自己不曾有謀反之意嗎?” 徐繼年拆開信一看,沉聲道:“這信中不是臣的筆跡,臣是被冤枉的?!?/br> 周瑛卻笑了,“這可是丁統(tǒng)領(lǐng)特地請了幾位老大人一起鑒定過的,你在說他們一起說謊嗎?” 徐繼年視線從周瑛移開,落到皇帝身上,怎會不知周瑛如此指鹿為馬,是有皇帝默認(rèn),頓時四肢百骸一陣發(fā)寒??吹叫炖^年終于不復(fù)淡定,周瑛才慢條斯理道,“謀反之事非同小可,徐大人,你可想好了再說?!?/br> 現(xiàn)在擺在徐繼年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是拒不認(rèn)罪,但事涉謀反,就算不認(rèn)罪,他也逃不了滿門抄斬、遺臭萬年的下場,二是認(rèn)罪,承認(rèn)自己私開鹽場,但卻是為了民生大義,就算依舊是死,但好歹能有個毀譽(yù)參半的名聲。 徐繼年慢慢摘下頭頂烏紗帽,端正擺在地上,兩邊帽翅輕輕顫抖,“大陳三十九個鹽場,產(chǎn)鹽量泰安州名列前茅,然而百姓民生卻是倒數(shù)。無非是泰安州煎鹽勞力皆取自監(jiān)獄,所得利益皆收歸國庫,然而泰安州有所求請,卻不能得一二寬待,戶部只按照州縣貧富程度下?lián)苠X銀?!?/br> 徐繼年輕聲道:“臣就在想,朝廷遠(yuǎn)在京城,顧不上區(qū)區(qū)一個泰安州,但臣就在這兒,為什么不能想想辦法,幫一幫這些祖祖輩輩在這兒吃苦的窮苦百姓呢?” 徐繼年輕拂長袖,叩首道:“臣私設(shè)鹽場,截取國利,其罪當(dāng)誅,但臣百死而不悔?!?/br> ☆、第66章 定罪判刑 瞧徐繼年這為民請命的模樣,周瑛差點以為自己是那個迫害忠良的惡人了。 周瑛出聲道:“徐大人,就算你為這一州百姓牟利,也不是你殺死那數(shù)百人的借口。你可別跟我說,那些被你偷運去鹽場煎鹽的囚犯,都是自己跳進(jìn)鍋爐里燒死的?!?/br> 徐繼年淡然道:“為大義,此等小節(jié)不得不舍?!?/br> 周瑛冷笑,“若說先前你拿販私鹽得來的錢,都用在百姓身上,還勉強(qiáng)能說你一句,雖然手段下作,但本意是好的??珊髞砟銡⒘四敲炊酂o辜人,分明是你怕事情敗露,才殺人滅口?!?/br> 徐繼年袖手不再說話,輕飄飄瞥了周瑛一眼,儼然在說她婦人之仁。 周瑛先是一氣,待要再脫口駁斥,但兩人一坐一跪的態(tài)勢,很快讓她清醒了過來。傳徐繼年來審問,不就是讓他招供,好讓無辜枉死者沉冤昭雪,讓罪魁禍?zhǔn)變斆鼏幔啃炖^年都已經(jīng)招了,她又何必跟一個注定會死的人浪費口舌呢。 所以周瑛也不再理會徐繼年,轉(zhuǎn)頭對丁唐道:“丁統(tǒng)領(lǐng),卷宗可在?既然徐大人已經(jīng)認(rèn)罪,那就讓他簽字畫押吧?!?/br> 丁唐取出卷宗,鋪在徐繼年面前地上,喬榮還配合地取來毛筆硯臺。 徐繼年執(zhí)起筆,蘸了墨,見皇帝沒有阻止的意思,終于死了心,落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皇帝終于開了口,“偷囚犯出獄,私設(shè)鹽場,截取國利,甚至還殺人滅口,死者達(dá)數(shù)百之眾……這些罪名,哪怕只有一個,也夠人上斷頭臺了,徐卿,你這膽量幾可翻天啊?!?/br> 這話中的意味深長,讓徐繼年手指不由一顫,筆跌落在紙上,留下一塊墨團(tuán),“微臣不敢。” “帶下去吧。”皇帝卻淡了眉眼,端過茶杯,掀起茶蓋撥了撥茶沫,喝了一口茶,“如今天下太平,卻是容不得你這一番雄心抱負(fù)。若你下輩子有幸投生亂世,再圖做梟雄吧?!?/br> 徐繼年身子一僵,慢慢叩首,“微臣領(lǐng)旨?!?/br> 丁唐收了徐繼年畫押的卷宗,帶著徐繼年退下。丁唐好歹給徐繼年留了臉面,沒上枷押犯人一樣押著他走。徐繼年雖然被親口御言定了死罪,神態(tài)有些恍惚,但離開時依舊風(fēng)度如儀。 喬榮也借著收拾筆墨,識趣地退出門外,把地方留給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一對父女。 皇帝拍了拍周瑛的肩膀,喚回她的心神,說道:“別想了,徐繼年這種人野心勃勃,就算今日不除,待日后坐大了,也早晚是個禍害。別質(zhì)疑自己,你做得是對的?!?/br> 周瑛并沒有皇帝想的那么脆弱,但她之前已經(jīng)鋒芒畢露,這會兒裝個柔弱,讓皇帝以為自家女兒并沒那么兇殘,也是好的,于是聽話點頭,“父皇,我明白了。” 皇帝只當(dāng)自己開導(dǎo)得好,滿意笑道:“好了,你幫父皇辦成這么大一樁事,有什么想要的嗎?” 周瑛遲疑了一下,心知自己想要的不好直接開口,于是繞了個彎子,問道:“父皇,三jiejie十月份就要及笄了,她到時候也要離開皇宮,去她的公主府了嗎?” 皇帝三月份才把二公主周珂送出宮開府,對三公主開府的日子自然也記得清楚。 出宮開府的可不止二公主,大皇子和二皇子可都已經(jīng)是開府娶妻的人了。 皇帝一想到自家這么多兒女,一個個都要長大成人離開皇宮了,不由有種自己已經(jīng)老了的感覺,一時間心情有些復(fù)雜,“是啊,你三jiejie的歲數(shù)也快到了?!?/br> 周瑛抿了抿嘴唇,“可我舍不得三jiejie啊,父皇。” 皇帝心中一軟,摸了摸周瑛柔軟的頭發(fā),“朕也知道你跟你三jiejie關(guān)系最好,但她長大了,總歸要出宮開府。你也莫急,等再過兩年你長大了,也就能出宮跟你三jiejie作伴了?!?/br> 周瑛拉住皇帝的袖子,央求道:“可是我不想等,我想現(xiàn)在就跟三jiejie作伴?!?/br> 一聽到最知心的小女兒也想走,皇帝心情更復(fù)雜了,語氣有點發(fā)酸,“小七,宮里頭還有你父皇母妃,還有你最疼的小玨,你不舍得你三jiejie,就舍得我們嗎?” 周瑛垂下頭,有點小委屈,“現(xiàn)在是在南巡,我才能不時跟父皇見面,等一回了宮,父皇日理萬機(jī)的,除了偶爾來御書房考校我們學(xué)問,我哪還有機(jī)會見父皇啊?!?/br> 皇帝聽了也有點心虛,一回宮,他除了前朝議事,閑下來當(dāng)然是去后妃宮里了,哪會特地去乾西四所看女兒去,他忙道:“你可以去你母妃那兒啊,在明熹宮不就能見到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