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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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今天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的。 顧重陽再可憐,也沒有賀家上上下下眾人的安危重要。 眼下絕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若因為他行錯半步,致使賀家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他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還有什么話,你一起說了吧!” 顧重陽淚流滿面,怔怔道:“不用再遮遮掩掩了?!?/br> “重陽?!辟R潤年說著,突然撩起袍子跪在了她的面前:“求你救救賀家上下人等的性命?!?/br> “你說什么?”顧重陽抬起頭,淚眼迷蒙中見賀潤年臉色緊繃,難過中帶著幾分壯士斷腕的決絕。 “重陽,我知道這個時候這樣做不厚道,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了?!辟R潤年垂了眼皮,不敢與顧重陽對視:“所有跟偽帝有關(guān)的人都受到的牽連,我們賀家也不例外。重陽,求求你,求求你……” 賀潤年說著話,身子已經(jīng)深深地伏下去,前所未有的謙恭。 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天地君親師,再不能跪旁人。 顧重陽看著賀潤年的此番舉動,心中漸漸清明起來。 “賀潤年,你要我死?你居然要我死!” 她抹去眼淚,死死地盯著那個跪在地上的身影。這個穿著天青色衣服的男人,她的丈夫,她仰慕了整個青春歲月的男子。 不由自主地,她整個人就如篩糠一般抖了起來。 她冷,前所未有的冷。 她深深愛慕著的男人,滿心滿意地嫁給他。從一開始他的避之不及冷眼相對,到后來他親自上門提親。她是多么歡喜,以為從此以后花長好,月常圓。 縱然因柴惜月的出現(xiàn),消磨了他們之間的恩愛,可她卻相信,一日夫妻百日恩。沒有了愛情,她還是賀府的當(dāng)家主母。為了睿哥兒,他也要維持她的體面,至少會讓她活著。就像現(xiàn)在,避在莊子上。 可眼前的事實卻打碎了她的念想。 不、她不能死! 她還沒有看到睿哥兒長大,還沒有看兒子娶妻生子。她虧欠了睿哥兒的,還沒有補償。她不能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死了。 賀潤年抬起頭來,眼圈已經(jīng)紅了:“重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縱是鐵石心腸,也舍不得你去死??墒虑榈搅诉@一步,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若我有一分一毫的辦法,也絕不會讓你受此大苦?!?/br> 他的聲音已經(jīng)哽咽:“重陽,這是我欠你的,是賀家上下人等欠你的。若有來生,我這條命償還給你……” “來生?”顧重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流出了眼淚。 “憑什么?憑什么你一句來生償還就要了結(jié)我今生的性命?”她望著跪在自己腳邊的丈夫道:“你給我滾,我不會讓你如愿的!你想我死,好扶了柴惜月做正房,讓她鳩占鵲巢,讓睿哥兒喊她做母親……我告訴你,賀潤年,你休想!” “重陽!”賀潤年抬起頭來,定定地望著她:“泰安伯府被滿門抄斬了,上上下下八十多口,沒有一個活命,連泰安伯才兩歲的幼孫也未能幸免……” 顧重陽聞言臉色白得像紙,她死死地咬住下唇,一抹嫣紅的血洇了出來。 賀潤年見她如此,心中的底氣足了很多,聲音越發(fā)的悲戚哀痛:“你不死,泰安伯的今日就是賀府的明天。為著你一個,賀府上下老小就全要身首異處。我死不足惜,可睿哥兒還小,你難道忍心看睿哥兒死與劊子手的刀下嗎?重陽,做人不能這么自私。睿哥兒可是你親生的兒子。” 是啊,睿哥兒,睿哥兒也是賀家的人。 顧重陽絕望地閉上了雙眸,睿哥兒的小臉卻在眼前搖來晃去。胖嘟嘟的臉,明亮的大眼睛,是那么可愛…… 一想到兒子身首異處,顧重陽感覺到萬箭鉆心般的疼。 她不能這么自私…… 見她閉上了眼睛,賀潤年氣急敗壞地控訴:“顧重陽,你可真是鐵石心腸!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不顧念別人,連自己親生的兒子都不放過……” “夠了!”顧重陽冷喝一聲,睜開眼睛,雙眸如劍一般瞪像賀潤年:“你要好好待睿哥兒,不要讓他受委屈。否則,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br> 聽她如此說,賀潤年心里又是傷心又是松了一口氣,他毫不猶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紅了眼眶,聲音哽咽道:“你放心,以后我親自交睿哥兒識文讀字,教他為人處世的道理,定讓他成為青年才俊。等他長大了,我再好好為他挑一門親事,讓他娶妻生子,開枝散葉。等我百年歸老,不、等他能撐起一方了,我就將延恩侯府親手交到他的手中?!?/br> 顧重陽聞言,神色十分激動:“賀潤年,你此言當(dāng)真?便是你以后再娶,再生了嫡子也不會動搖睿哥兒的地位?” “那是自然?!辟R潤年信誓旦旦道:“不為別的,就為著你今日大義赴死,我也不能虧待了睿哥兒,否則我還算是個人嗎?” “那你回去就立馬上書立睿哥兒為世子!” 她命不久矣,能為兒子爭取一分就是一分,今天她多要求一分,日后睿哥兒的日子就好過一分。 “好!”賀潤年答應(yīng)道:“我今天回去就寫折子,明天就上書?!?/br> 顧重陽聞言,臉上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來。 她終于為睿哥兒做了一件母親應(yīng)該做的事情。 這笑容是如此的哀艷,就像雨打的梨花,風(fēng)中的蝴蝶,天邊晚霞的余暉……美則美矣,卻挽留不住。 賀潤年見了,也不由落下淚來:“重陽,你放心去吧,我絕不會虧待了睿哥兒一分一厘。重陽,你的大恩大德,我賀潤年畢生也不敢相忘。你……自己多保重。” 顧重陽沒有說話,臉上盡是哀痛。精致的五官,旖旎的臉龐都染了悲色。 賀潤年看在眼中,覺得有一種鳳凰泣血般地美艷。 她可真美! 賀潤年用自己都沒有覺察的溫柔與留戀道:“重陽,咱們今生夫妻緣分已了,來生再續(xù)吧。你的身后事,我定會安排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絕不會讓你受半分的委屈。” 說完這番話,他狠心別過頭,撩了簾子出門。 查嬤嬤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