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就算她名聲再怎么大,在戰(zhàn)爭中扮演的,也只能是旁觀者,而不是參與者。對于他們來說,她連個大玩家都算不上。這個時候,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實力。所以,他們最為關(guān)注的,也只會是他們的對手本身。若是能打倒對方,要什么沒有?若是不能打倒對方,只知道揪住一些旁枝末節(jié)的東西又有什么用? 顧舒晗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看著窗外的天氣,心中暗笑,這陰雨天,讓自己也變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一場大雨,斷斷續(xù)續(xù)地下了三天,逼仄的空氣,簡直要讓人發(fā)瘋。待天氣放晴,顧家人終于松了口氣,囡囡瞇眼看著頭頂?shù)奶?,小臉上也有了笑容?/br> 屋外,敲門聲響起,小燕趕忙去開門,隨即,屋里的人就聽見小燕憤怒而嫌棄的聲音:“怎么是你?你來我們家做什么,去去去,快給我滾出去!我們家小姐和夫人是絕對不會見你的,你聽到?jīng)]有?識相點兒趕緊給我走啊,不然,我讓高壯放狗咬你了!” 小燕一直是個知禮的丫頭,在顧舒晗與顧母的印象中,她還從來沒有對人這樣不客氣過。 顧母與顧舒晗起身往屋外走,邊走邊問:“小燕,是誰來了?” 門口那人眼前一亮,激動地道:“夫人,小姐,我是小福啊,王小福!” 在場諸人,除了高壯撓著腦袋什么都不知道以外,其他的幾個人,都是認識眼前此人的。 顧母在看到王小福的那一瞬,面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噢,是小福啊,你來找我們做什么?” 王小福撲通一聲跪在顧母與顧舒晗的面前,帶著哭腔道:“夫人,小姐,求你們?nèi)タ纯蠢蠣敯?。老爺他快不行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章寫得好卡,難道窩要進入卡文期了咩?(__)b ☆、第65章 理由 顧母的眉頭動了動,顧舒晗知道,顧母對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還是有一些感情的。少年結(jié)發(fā),相伴走過近二十年。哪怕末了,因為被顧政鴻背叛而對他心生怨恨,這段記憶,到底也是難以抹去的。 可是最終,顧母沉淀下了所有的心緒,平靜地看著跪在自己腿邊,怎么拉都拉不起來的王小福,說道:“我已經(jīng)和顧政鴻離婚了,跟他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F(xiàn)在,顧政鴻有了新的妻子,又有了新的孩子,他病了,自然有人在床前侍奉照顧,你不該來找我?!?/br> 當初對顧政鴻有多愛,在顧政鴻不顧夫妻情誼,不顧父女之情背叛她和舒晗的時候,顧母對他就有多恨。后來,見識到了顧政鴻掩藏在皮囊之下的自私自利、精明市儈的嘴臉,顧母對他更是好感欠奉。再后來,顧政鴻為了一己之私,幫著洋人傳播對女兒不利的言論,顧母對他,除了憎惡之外,已經(jīng)沒有多少感覺了。 顧政鴻的所作所為,一步步地,將曾經(jīng)的情分淡化,將他在顧母心目中的地位抹去。 現(xiàn)在,即使聽到顧政鴻這個名字,顧母也只是心中有種淡淡的悵然,卻再也找不回當初對這個人的愛情和親情。 這樣一個人,如今,顧母是決計不會讓他再有機會來打擾自己和女兒的生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女兒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這一步,有多么的不容易,明里暗里,又遭了多少人的惦記。 從顧政鴻做出那件傷害女兒的事開始,顧母對顧政鴻,就再沒有信任和期盼可言。如果說從前她還相信顧政鴻的話,相信即使她和顧政鴻離了婚,顧舒晗也總是他的親女兒;相信無論如何,顧政鴻總會做顧舒晗的依靠,那么如今,曾今的一切在她看來都是個笑話,是一種諷刺。 顧母閉上了眼,對王小福說道:“好了,你起來,然后離開吧。以后,不要再來找我們。” “夫人,求您去看看老爺吧。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找您的!新夫人……不,那個女人在老爺病后,卷走了家里賬面上幾乎所有的錢財跑了,根本不管老爺?shù)乃阑?!現(xiàn)在家里沒錢,外邊兒又亂,請不到醫(yī)生給老爺治病……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王小福說著說著,便開始抹起了眼淚,他看向顧母的眼中,滿滿都是懇求。如今,顧母已儼然成為了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平時是諂媚,是喜歡討好自己主子,以得到一些額外的賞賜,但他對顧政鴻的忠誠,也不是假的。 當初顧政鴻背棄顧母,在外頭與許儷平好上的時候,王小福心中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到底還是聽從了顧政鴻的意愿,替他把關(guān),幫他瞞著顧母,直到紙再也保不住火的一天。 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如今,王小福是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成了讓許儷平進門的幫兇。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插足進來,硬生生拆散了顧家,老爺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如果此時在老爺身邊的還是夫人,她一定不會像許儷平一樣,拋下重病的丈夫和幼子,自己一個人出逃。許儷平就是個禍家之源?。∵@等無情無義的婦人,根本不能和賢惠的夫人相比! 可是,現(xiàn)在才意識到這些,會不會已經(jīng)太晚了? 夫人會不會怨恨老爺當初的所作所為,不愿意去救老爺? 見顧母久久不說話,王小福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的暗淡了下去。 忽然,顧舒晗開口道:“去吧,媽?!?/br>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顧母看著顧舒晗,遲疑道:“舒晗,你……” 顧舒晗點了點頭:“我明白您的心情,所以,不用顧忌我。” 她知道,雖然歷經(jīng)了生活帶來的種種磨難,但顧母本質(zhì)上,還是一個良善的婦人。她或許曾經(jīng)很恨顧政鴻,恨不得他去死,但是,她終究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顧政鴻去死。 …… 時隔一年半,顧母與顧舒晗又踏進了顧府,她們的身后,還跟著王小福及一名醫(yī)生。 此時的顧府,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著一股**的氣息,與她們離開時的繁華截然不同。 久病的顧政鴻無力轄制底下人,再說,如今顧家的錢財被許儷平卷走之事人盡皆知,雖說顧家還沒有辭退底下的仆人們,但是,面對連工資都不知道發(fā)不發(fā)得出來的主家,仆人們又怎么能不生出些別的心思來? 有些有門路的,早就找好了下一家,便是那些暫時沒有找到下家的,心思也浮動了起來,早就。 顧母等人一進大門,入目的盡是庭院中一片七倒八歪的花卉,那些花卉因近日沒有人打理,蔫嗒嗒的,沒有精神。雜草的生命力最是強盛,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躥了老高,囂張地占據(jù)了花壇的半壁江山。 花壇的盡頭處,通往里屋的走道上,兩個女仆正在高聲說笑,其中一人手中端著的,赫然是要送去給顧政鴻的湯藥。許是因為站的時間久了,手麻了,那人手臂一顫,將湯藥打翻在了地上。 “呀,老爺?shù)臏帪⒘?,這可怎么辦?”與她聊天的人雖然嘴上說著擔心的話,語氣中卻是輕描淡寫,完全不當回事兒。 那名端藥的女仆不耐煩地看了一眼腳邊被摔碎的碗:“還能怎么辦?讓人重新去做一碗唄!那老頭子病了,連個醫(yī)生都請不起,還說是什么世家呢!我當初是聽人說這家的工資給的高,才進來的,誰能想到,才干了沒幾個月,這家就不行了?” “聽說這家的小姐是個厲害的角色,在外面名頭也是響當當?shù)?,就是顧氏工廠的主人,我就不明白了,這老爺子便是沒錢了,難道不會問他女兒要嗎?真是讓人好生不解!” 顯然,這女仆也是新來的,且進入顧府的時間,比端藥的女子還短。因此,她對于主人們的恩怨,還不是很了解。 端藥的女子當下嗤笑了一聲:“這老頭子早就與他的女兒鬧僵了。你還不知道吧,顧家小姐是老頭子原配夫人的女兒,而那些卷走了老頭子錢財跑路的,是老頭子后娶的繼妻,也是原先老頭子養(yǎng)在外面的小情兒。老頭子為了把這個女人和她生的兒子接回來,和原配夫人離婚了。前不久,他又為了捧洋工廠的臭腳而造自己女兒的謠,和顧小姐也鬧僵了。要我說,老頭子也活該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識人不清,把個女表子當成寶,反倒是真正有本事的,有良心的,被他親手推遠了。如今,顧家已經(jīng)成了這么個樣子,就算有兒子傳宗接代,又怎么樣呢?將來他還能指望誰?那個女人的兒子嗎?” 就像她家父親和祖母,看不起身為女子的她又怎么樣呢?總有一天,她要站在令他們仰望的地方,讓他們統(tǒng)統(tǒng)為曾經(jīng)對她的輕視和怠慢而后悔! “我原本還有些同情這家老爺呢,沒想到,竟是自作自受?!蹦桥蛽u了搖頭:“如今病成了這樣,哎,要我說,竟是早死早超生呢?!?/br> 王小福聽得再也忍不住,赤紅著雙目走上前:“你們兩個給我滾,顧家用不起你們這樣的傭人!” “走就走,你當我們稀罕留在這兒呢。不過,在走之前,你得先把這個月的工錢給我們結(jié)了!” “你們?nèi)绱说÷蠣?,竟還想著要工錢!”王小福怒不可遏。 “哎,你不是想要賴掉我們的工錢吧?”那女仆也是個潑辣的,聽了這話,頓時柳眉倒豎,大聲喝道:“大家都出來看看啊,顧家已經(jīng)窮的快揭不開鍋了,連仆人的工錢都給不起了??!趕明兒說不準我們就要在街上看到王管家去乞討了……” 顧母見鬧得越來越不像,皺了皺眉:“你的工錢是多少?我來給?!?/br> “你是誰?”兩名女仆見家里驟然來了女客,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顧母與顧舒晗,因見她們氣度不凡,一時間又吃不準她們的身份,并不敢太過造次。 “我是誰,你們不用管,拿了工錢,就趕緊離開吧?!?/br> 打發(fā)掉那兩名女仆后,王小福滿臉都是尷尬之色:“讓夫人見笑了?!?/br> “無妨?!鳖櫮敢琅f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將這些當回事兒。 “夫人……”王小福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老爺他,這些日子,也很是不容易。他已經(jīng)后悔了……” 他再說下去,但顯然是希望顧母能放下前嫌。若是連顧母和顧舒晗都不管顧政鴻了,顧政鴻日后,可就真的無依無靠了。 “他不容易,所以我就該諒解他,為他找理由,然后說他沒有錯?我體諒了他,誰來體諒我,體諒舒晗?”顧母哂笑,對于王小福的語中之意心知肚明,卻不打算如他所愿:“雖然那兩名女仆說話難聽了些,但是她們說得難道有錯?好了,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先讓醫(yī)生去給顧政鴻問診吧?!?/br> 房間中,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藥味兒。 一個骨瘦如柴的人躺在床上,氣息奄奄,唯有胸口那微弱的起伏,告訴人們,他還活著。 顧政鴻的確是老了,滿頭華發(fā),一條條的褶皺不知何時爬滿了他的臉。如果不是他的五官和輪廊中尚能找到昔日的一些影子,怕是連顧母都要認不出他了。 顧母看著虛弱如斯,狼狽如斯的顧政鴻,唇畔劃過一絲喟嘆。 不知何時,床上的老人睜開了眼睛,在看到顧母后,眼中迸發(fā)出一陣光芒,顫巍巍地向顧母申出干枯的手:“你……來了?” “是,我來了?!泵鎸υ?jīng)的丈夫,顧母的心中,再也興不起一絲波瀾。 “你……原諒……我了?” 對王小福乞求的目光視而不見,顧母道:“不,我沒有原諒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床上之人開始劇烈地咳喘起來,那模樣,讓人不由擔心他下一刻是否會咳得背過氣去。 “那…你為、為什、什么,要、要來?”他艱難地從唇齒間擠出這么幾個字。 “因為,我不會像你一樣,喪失做人的底線。我來救你,僅僅是因為,你好歹也是一條人命?!?/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愚人節(jié)快樂,么么扎~ ☆、第66章 負擔 顧政鴻眼中才剛亮起的些許光芒悉數(shù)散去,緊接著,耳畔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喘。 形銷骨立的老人躺在床上,面上滿是灰敗之色。 “這位先生,請您不要激動,放松,放松。”顧母和顧舒晗帶來的醫(yī)生遵循著職業(yè)道德,來到顧政鴻的身邊,不斷地勸導著他,幫助他減輕身上的痛苦。 “無論如何,身子總歸是你自己的,好好治療吧?!?/br> 顧母的神色依舊淡漠,話語中卻、帶著一絲淺淺的關(guān)懷之意。這份關(guān)懷,與醫(yī)生的關(guān)懷如出一轍,是出于人道主義的關(guān)懷,無關(guān)其他。 顧政鴻對于顧母最為了解,見顧母刻意與他保持著距離,他們之中,不知何時,就像橫起了一道怎么也跨不過去的屏障一般,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錦…錦萱,咳咳,我……”顧政鴻朝著顧母伸出手,顧母卻將頭轉(zhuǎn)向另一邊:“你安心治病吧,醫(yī)療費我已經(jīng)付過了。待你好些了,我再來看你。”說著,便欲與顧舒晗一道離開。 她并非不知道,此刻的顧政鴻最需要的,不是來自一個陌生人的同情和關(guān)懷,而是來自親人的安慰和鼓勵,來自妻子和女兒的支持與幫助。可是,他要的,她和舒晗,都給不起,也不想給了。在情分一次次的被消磨掉之后,她們能夠給予顧政鴻的,就只剩下這么多。她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病死,也僅此而已。 顧政鴻可憐嗎?當然可憐,只是,她們看到了他如今的可憐,他可曾看到過她們當初的無助?難道因為顧政鴻可憐,她們就該心無芥蒂地原諒他的所作所為,重新回到他的身邊,接納他,照顧他?顧母自認做不到。 況且,他會有今日,又有多少是咎由自??? “你…就沒有…沒有…咳咳,沒有…想跟…跟我…說……”顧政鴻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這個幾個字,似乎極傷心的樣子,令人聽了都心生不忍。 顧母腳下的步伐頓了頓:“該說的,我剛才已經(jīng)全都與你說了,好自為之吧,顧先生?!?/br> b市的天,漸漸涼了下來,b市的街道,也如同這驟然降低的溫度一般,比往日蕭條了許多。 怕受到戰(zhàn)亂的影響,各家各戶都把大門牢牢地關(guān)了起來。往日街道上還能夠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沿街叫賣的報童和商人小販,如今,卻是冷冷清清,只有幾個稀稀拉拉的人影。除此之外,最常見的,便是市內(nèi)負責維護治安的警隊了。 從“喜鵲”處,已經(jīng)傳回了韓江和張勛充處的情報。雖說顧氏工廠生產(chǎn)出來的三只“喜鵲”已經(jīng)全部賣給了b市政府,但接受情報還是需要依靠信號接收器,而信號接收器的cao作由顧氏派去的專員協(xié)助b市政府完成。因此,雖然不知道北方和西北處傳回的具體情報,一旦他們有了動靜,顧舒晗還是能夠得知一二。 顧舒晗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想起她最后一次見柏煜時,柏煜對她說過:“我們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不由暗自皺了皺眉,在那時,她就已經(jīng)從柏煜不同尋常的神色中察覺到了一些東西。 她心知b市政府不會輕舉妄動,此番大動干戈,必然是做好了準備??墒?,這么久都得不到柏煜的音信,她竟有些擔心那個人的安危。想起家中女兒偶爾問及柏煜時,自己回答她的話,在擔心之余,顧舒晗心間,又升起了點點煩躁之意。她引以為豪的自制力,似乎有了點失控的傾向。她甚至覺得,她開始變得有些不像她自己了。 將這些紛雜的思緒從腦海中趕出,顧舒晗努力地將心思都集中在工作上。這個時候,正是最容易出岔子的時期,萬不能掉以輕心。 平時看不出來,在這個時候,顧舒晗親自挑選的各廠工廠主的作用就發(fā)揮了出來。各大工廠主們不僅具備一定的專業(yè)素養(yǎng),且大都很有能力,有他們在上頭鎮(zhèn)著,偌大的顧氏工廠,愣是沒有出一個亂子,這一點讓顧舒晗頗為欣慰。 與顧氏工廠恰恰相反,顧政鴻手下本就已經(jīng)不太景氣、在走下坡路的那些店鋪、廠子,撐過了前段時間的危機,卻怎么也撐不過這一次的考驗,除了糧鋪之外,其余的,全都倒閉了。 可即便是碩果僅存的糧鋪,也因為近期收不到糧食,只出不進,而陷入了破產(chǎn)邊緣。若有周轉(zhuǎn)資金,或許還可撐一段時間,可偏偏糧鋪的賬面上已經(jīng)欠下了好一筆帳款,顧府拿來救濟的錢財又全部被許儷平拿走,一時之間,王小福當真是一籌莫展。 銀行不愿意向他們發(fā)放貸款,顧家的世交現(xiàn)在聞顧政鴻之名而色變,沒有一個愿意出手相助。按理說,這些事本該全部告訴顧政鴻,由他來拿主意,可顧政鴻現(xiàn)在中了風,需得靜養(yǎng),醫(yī)生也說過不能再讓他情緒大起大落,王小福又哪里敢把這些事告訴他? 最后,王小福只得再度找上了顧母和顧舒晗。 “你請回吧,這件事,恕我無能為力?!鳖櫮笇χ跣「#y得強硬地說道。 上一回,顧政鴻病了,生病垂危,不愿自己心中不安,她管了此事??蛇@并不代表,接下來,她還要幫顧政鴻管他的生意,管他的鋪子,管他留下的一堆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