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等阮白到了京城之后,各方打探的人多了許多。一些重臣顯貴雖然不會將自己的女兒說給阮白,但是他們卻想著將自己家族的旁支姑娘們,或者是庶出的女兒說給他。另外還有一些清貴/窮官,品級不高的,也想著攀上阮白這門親事。 那時候他已經和阮白兩情相悅,在一起的時候也并沒有覺得什么,可是他后來先回了順陽,再又去了西京,明明一直在籌備婚事,日常往來書信不斷,偏偏心里面的惶恐越積越多,所以昨天他失控了。 不安得到釋放,占有欲得到滿足,內心渴望了那么久的人,終于完全的屬于他……像是餓了許久的人,忍不住一頓吃到撐死。 “你說你們兩個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昨天晚上會弄成這幅樣子?”平西王還在念叨,他完全想不明白啊。 楚昊下意識說道:“昨天晚上是第一次啊。” 平西王夫婦:“!” “等等,你們不是一直睡在一起嗎?” “嗯?!?/br> 平西王老臉一紅:“你們在一起睡了那么久,結果你告訴老子,昨天晚上是第一次?!” “嗯。” 平西王妃也坐不住了,站起來繞著小花廳轉了三圈,忍不住抽了楚昊后腦勺一巴掌:“臭小子,敢誤導你爹娘!要不是以為你們兩個已經……二郎的歲數(shù)還小,該再多留兩年,最起碼得到十八……”這婚禮也不至于辦得這么倉促。 更何況,以阮白的能耐,若是再給他兩年時間,必然能做出許多成績來。到時候他名滿天下,就算是和楚昊成親,也不會有人再看輕他,認為他是仗著平西王府的勢。那時候,兩個人的親事才算是水到渠成。 楚昊抿緊著嘴唇不說話。理智上他當然知道該怎么樣做才最好,可是感情上這種“最好”,他卻沒法接受。別說是兩年,就是籌備婚禮的這大半年時間,他也有些等不及。 平西王妃又抽了他一巴掌,氣得有些氣喘:“逆子!去祠堂跪著,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錯處。什么時候二郎醒了,什么時候再起來!” 楚昊一聲不吭,站起來就往祠堂走。他知道自己錯了,可是他不想改。 他認識阮白的時候,阮白才不到十五,現(xiàn)在也不過才剛過十六。一年多的時間,這個少年已經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甚至整個大周都在慢慢改變。 他嘴上不說,其實心底一直自傲,覺得整個大周的同輩人里,沒一個能比得上他的??墒撬麉s比不上阮白,遠遠的比不上阮白。他只能努力做阮白的后盾,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yōu)秀,或許他也在下意識里,努力地讓阮白的優(yōu)秀顯得不那么明顯。 如果真的像他的爹娘打算的那樣,再等上兩年時間,到時候的阮白會發(fā)出怎么樣燦爛的光芒?他到時候還能藏得住嗎?到時候一定會有人反對他和阮白成親。那些文人們一定會口誅筆伐,認為他仗勢欺人,欺壓國士良才…… 或許是他想多了,但是他真的等不起,也不敢等。 阮白完全沒想到楚昊九拐十八彎的心思,安安心心地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枕頭邊有個大紅包!里面好多錢!金燦燦的好多金葉子! 等等!他是不是忘記了什么事情? 床帳放了下來,略顯昏暗的屋內,只有他一個人,看看不太一樣的床,好像已經不是在阮宅了。 所以,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他張了張嘴想叫人,喉嚨卻啞得說不出一個字來,不禁皺了皺眉頭,試著動了動腿,牽動了身后cao勞過度的部位,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魂淡楚大狗,昨天干嘛那么激動,害他也跟著燃起來,結果今天弄得他這幅樣子,簡直要有心理陰影。 小忠推門進來,小聲問了一句:“二少爺,您醒了嗎?”他其實沒聽到里面有什么動靜,可是現(xiàn)在天都快黑了,他隔上一段時間就進來問一次,二少爺今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呢,餓壞了可不好。 阮白勉強自己哼了哼:“嗯。” 小忠掛起帳子,想扶著阮白坐起來,結果一低頭就看到阮白眼睛里泛著水霧,臉色帶了點小蒼白,不同以往的弱勢姿態(tài),讓他心頭猛地一跳,猛地往后跳了一步,結結巴巴地一邊往外面跑,一邊說道:“二少爺您先躺一會兒,小人去叫世子爺過來……啊!” “嘭!”倒退著走路的結果,就是被門檻絆倒。 小忠這一跤摔得扎扎實實,好懸沒摔傻,剛才的旖旎心思也摔了個一干二凈,爬起來瘸著一條腿,飛快地去叫人。 楚昊這會兒還在祠堂跪著呢,被小忠叫起來的時候,愣是一點都沒跪麻,健步如飛地回到房里,看到可憐巴巴躺在床上的阮白,下意識就露出了一個笑容:“二弟。” 什么不安和各種叵測的心思,在見到這個人的時候,統(tǒng)統(tǒng)遠離。把小忠趕走,他親自服侍著阮白洗漱,時不時偷親一口,然后會得到回應的蹭蹭和親親。 喝完一碗清淡濃稠的粥,阮白才算能說兩個字:“敬茶?” “敬過了,別擔心。” 阮白再怎么努力回憶,都沒有一絲敬茶的記憶。他到現(xiàn)在都還站不穩(wěn),當時的情形肯定很……那啥。愛面子的阮二狗紅了紅臉:“爹娘……” “放心,他們不介意?!笔聦嵣?,他爹娘只會抽他,對二狗維護得厲害,“爹娘給的紅包我放枕頭邊了,看到了?” “嗯!”愛錢的阮白笑彎了眼睛。 “自己就有那么多錢,這么點小錢還讓你這么高興?” 阮白瞪眼。他就是賺再多的錢,也擺脫不了小農思想腫么樣?來咬他??! 懷里的少年眉目間還有未退的情欲,誘人到讓人心頭一顫下腹一緊。楚昊吞了吞口水,嗓音有點沙?。骸岸堋钡皖^親了過去。嘴唇貼著嘴唇,舌尖挑開他的唇齒,舌頭鉆過去,舔舐他的每一顆牙齒,勾著他的舌頭和自己一起纏綿。 阮白也是全情投入,突然楚昊的手掌按上了他酸軟的后腰,讓他頓時悶哼一聲,像一只龍蝦一樣弓起了背:“疼~” 那帶著鼻音的哼哼,讓楚昊險些把持不住,抱著阮白重新躺回床上,找了一點百里坊和蝶戀花還沒上市的按摩精油,倒在掌心捂熱了,才給人推拿按摩。 武學宗師氣血旺盛,認xue準確,對力度的掌控更是妙到毫顛。阮白很快就舒服得昏昏欲睡。 這時候的楚昊倒是沒別的心思了。愛人白皙的肌膚上,各種印子疊著印子,看上去有些慘不忍睹。他心里面只剩下心疼和自責:“二弟,昨天是哥不對,對不住?!?/br> 阮白耳根一紅,從枕頭上扭過頭看他:“昨天……是我們兩個人都……激動了。不用說對不起。” 滾床單嘛,雙方都有責任。楚昊很熱情,他的配合度也很高,當時各種激動,只是沒想到后果會這么嚴重。 想了想,他又努力嚴肅臉說道:“以后,不要這樣了?!币挥X醒來,整個人都渾身酸軟的感覺忒酸爽。 愛人如此善解人意,而且話中透著對自己昨天晚上表現(xiàn)的滿意,楚昊高興地咧了咧嘴:“嗯。那以后,一晚上三次?!弊蛱焖麕缀跏裁炊紱]顧慮到,都沒算做了多少次,只是從熱情中醒過來的時候,天都亮了。 “嘶——”阮白倒抽一口氣,作為一個還算有點常識的前任魔法師,一晚上三次什么的完全不合理! “太多了嗎?”楚昊微微皺了皺眉,“那兩次?不能再少了。反正晚上也沒事情做。” 阮白:親,你不是每天晚上都要讀書的嗎?親,你不是每天晚上都會處理各種事務的嗎?親,你難道沒想著安排一個周休嗎? “今天晚上不行?!敝劣谝院笫裁吹模y道這種事情還有定時定量的說法嗎?呵呵。 楚昊抗議:“為什么?”從昨天阮白的表現(xiàn)來看,明明對他很滿意! “疼?!?/br> “對不住?!背陨弦活D飽的,會餓上一頓,看來以后吃起來得悠著點,爭取做到頓頓有rou吃。 “毛毛今天沒找我?” “不知道,我沒見到他?!彼惶於荚陟籼霉蛑坝欣咸锟粗鴽]事?!?/br> 阮白一想也是:“嗯?!?/br> 被方毛毛看著的老田,死魚眼半癱地趴在床上,內心已經趨近于崩潰。馬蛋,這叫什么個事啊摔! 作者有話要說: 雪雪(⊙_⊙)?:窩狗爹呢? 雪雪(⊙_⊙)?:窩今天的零食呢? 雪雪(⊙_⊙)?:窩的磨牙棒呢? 雪雪(⊙_⊙)?:狗窩被窩咬爛了,沒人給換個新的么? 柿子娘(⊙v⊙):雪雪,過來。 雪雪o(≧口≦)o:嗷~雪雪去看大門! 柿子娘(⊙_⊙)?:怎么了這是? 掃了兩天墓~終于肥來啦~(≧▽≦)/~交通管制被攔在家門口進不去啥的(ノへ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下行走 平西王夫婦要給阮白的紅包,當然不會只有一些對阮白來說可有可無的金葉子那么小氣。 等第二天阮白緩過來,很快就被叫到了跟前,平西王妃從丫鬟手上拿過厚厚一沓契紙,遞給他:“這些是娘給你的私房,好好收著?!?/br> 平西王府手握重權多年,積累的身家當然不是阮白一個土豪能比的。他只是隨意一掃,就看到了兩個寶石礦。在大周,金屬礦全都是國有,私人不準開采,更加不準冶煉。寶石礦倒是能夠私人擁有。 “還有你爹有一些人要交給你,你和大郎商量一下,什么時候有空去看看。要是不夠,別跟你爹客氣,再問他要。” 阮白眼前一亮。平西王妃所說的人,肯定不是像之前那種讓他想辦法安排出路的,而是真正能立刻上手各種具體事務的人才。從他開始擴張商業(yè)版圖開始,他的人手就一直很不夠用,想盡了辦法東拼西湊。如果不是背后有楚昊和曹煦支持,他早就已經捉襟見肘。 饒是如此,都不用等他的各個產業(yè)徹底鋪開,就是現(xiàn)在的產業(yè)再往前進一步,他的人手就徹底不夠用了。 這年頭也沒什么人才市場,信息也相對閉塞,光是靠他一個人,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足夠多足夠好的專業(yè)人才。老丈人的“紅包”簡直是雪中送炭! 老丈人,好人! 于是,霸王龍老丈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收到了一張好人卡。 這邊丈母娘女婿/婆媳,相談甚歡。 那邊的書房里,平西王父子也在進行嚴肅的交流。 “你將來的打算,到底考慮好了沒有?”平西王很少有發(fā)揮嚴父形象的時候,現(xiàn)在的樣子卻比當初他吊打兒子的時候,更加慎重,“你在順陽關待的時間太短,根本就沒站穩(wěn)跟腳,也就是一兩百個人能用。西京這里更是一個大攤子,你什么時候接手都不算早。你若是想兩頭兼顧……兒子,你想得太簡單。” 楚昊沒有意外他爹會看出他的打算。他是有過兩頭兼顧的想法,而且還計劃了不短的時間,甚至人員安排都已經提上了日程。但現(xiàn)實就跟他爹所說的那樣,他還太嫩了! 順陽關的勢力,算是他白手起家一點點發(fā)展起來的,付出的心血并不比他在西京付出的少,讓他就這么放棄,顯然舍不得。 但是如果為了順陽關的那么一點根本還沒成型的小小權利,而放棄掉西京的,那根本就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只是下定決心還是太難。他突然站起來,對平西王磕了個頭:“爹,恕兒子不孝。我想去順陽關?!?/br> 誠然,作為平西王世子的身份,他在兩年時間內在順陽關取得的成績,已經足夠拿得出手。但是他決定去順陽關,和他本身的勢力發(fā)展卻顯得有些本末倒置。 “起來說話?!逼轿魍躏@然也已經明白了楚昊的選擇,并沒有意外,“小二在順陽關發(fā)展,確實比在西京要強一些。可是你呢?” 就和皇帝在京城要推行政令,會受到諸多掣肘一樣;他在西京的局面其實也簡單不了多少。他唯一比皇帝要強上一點的是,西京比京城要有錢。 不像順陽關,人不少,但是作為一座邊塞,高度的軍事化管理,讓順陽關幾乎能夠令行禁止。幾乎阮白的任何想法,都能得到曹煦的全力支持。 而對于楚昊來說,他就算在順陽關做到了曹煦的位置,又能怎么樣呢? 楚昊站起來,抬眼看著他爹,說道:“爹,我從二弟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其中最重要的一樣就是,為什么要把眼光局限在順陽關一地呢?”他看著平西王驀然睜大的眼睛,自信一笑,“現(xiàn)在的順陽關并不一定就是未來的順陽關啊。” 阮白在順陽關的時候,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驛丞,也對整個大周做出了無數(shù)的改變,在對抗匈人的戰(zhàn)爭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他好歹比阮白多活了兩年,論身份地位,論見識學識,都要超出阮白不止一籌。雖然成績不能以這些為條件,但是有這些條件的他,理應比字還沒認全的阮白,更加能夠做出成績來才對。 沒錯,他現(xiàn)在是還比不上阮白,也不夠好;但是他會努力一點點變好,變得更強,變得……不再任由自己的軟弱影響甚至是驅使自己的行為。 他不愿意讓阮白成為自己的附庸,浪費了阮白的才華。同樣的,他也不愿意成為阮白的附庸,拖了阮白的后腿。他們的將來必然是互相補足,攜手共進的。 平西王有點被自己兒子給驚到了。有一個天賦異稟才華出眾的兒子,他早就已經習慣,因為兒子時不時做出的各種成績,而吃驚驚嘆。但是沒有一次和這一次一樣,讓他感到哪怕現(xiàn)在將王位直接傳給楚昊,也沒有什么關系了。 他的兒子,平西王世子,楚昊的格局已經完全跳脫出了原本的框架,變得更加高遠。哪怕他將來必定會有彎路要走,但是已經注定了楚昊將來會到達的終點,一定比他更加遠,也更加完滿。 作為一個當?shù)娜耍睦镞€有什么比得上這種兒子青出于藍的欣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