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梁俏在外面跟男人胡搞,被派出所抓了,男的是有公職的,事情鬧大了……他要我們一家三口滾,否則要我們的命。” “哪致于要命?。∧愀嬖V我那男人是哪個單位的,我去找他們領(lǐng)導(dǎo)去!” “他已經(jīng)被停職了!很有可能被辭退,你覺得他會怕單位領(lǐng)導(dǎo)嗎?” “那也不能這么欺負人?。∥艺夷愕艿?!”在劉荷花眼里,余策就是神一樣的存在,雖然他“狠心”地把余笠送到了精神病院,又要拋棄余笠,在劉荷花心中依然是全家的守護神。 余策又一次在上班時間被家里人匆匆叫回來,看鐘點就算是到家就回公司公司也到了下班時間了,只能算是早退,他冷著臉丟了一句我去見客戶,就離開了辦公室,沒瞧見他走之后員工彈冠相慶,余扒皮總算早退了,他們也能按時下班了。 老總下班前想到了“工作積極”,“員工主動加班”成風的業(yè)務(wù)部,遛達過來卻見員工笑瞇瞇地收拾東西下班,臉再次黑了,查了一下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余策竟然提前一個小時離開了,他想到了上次余策“錯發(fā)”給他的短信,再發(fā)散思維了一下他離婚的事,唉……可惜了一個好苗子,竟然這么年輕就沉迷于女色,被女人勾引的不肯好好工作,對余策的評價又下降了一個量級。 所謂的上眼藥就是如此,輕輕地上了一次,對方自然的會有自己的看法,最可怕的是你完全沒有辯解的機會,毫不知情地在別人心中評價一降再降。 就算余策知道了一切,辯解說自己從來沒有發(fā)錯過短信,外面也沒有小三,先入為主的老總也只會認為他在狡辯。 這些余策是不知情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又灰暗了些,還認為自己是很有升職希望的成功人士呢,回到自己家里,看見了家里的亂像和大嫂身上的傷,大聲斥罵道,“你們在家里胡搞些什么?能不能讓我安靜的上班了?” “阿策……”劉荷花心虛地看著兒子,全然沒有了拽著老伴不讓老伴拉架,看著長子打老婆時的得意勁兒,“沒有大事媽也不能找你啊……”她把余明的事說了一遍,“都怪梁俏這個賤貨!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吧?” 怎么辦?涼拌!余策恨恨地看了不守婦道的大嫂跟窩囊的大哥一眼,“大哥,我早就警告過你,大嫂不老實讓你看緊點,你卻不聽,現(xiàn)在怎么辦?” “阿策……看在傲然的份上……” “我沒辦法?!庇嗖叩?,他又不是什么大官,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僅僅只是外企的高管罷了,苗虎雖然只是個“小小”的股長,跟他也是兩個世界的人。 “阿策,你什么意思?” “我管不了?!?/br> “你就不能找人求求情……” “我連苗虎是誰都不知道,求什么情?。俊?/br> “你不是大經(jīng)理嗎?怎么會……” “a市這么大,經(jīng)理多了,你以為是咱們老家嗎?誰和誰互相都認識都有屯親?”余策煩燥地說道,“我只能找人問問,這個苗虎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能量。”多半是真有,否則也不會出手也不會放話。 他打了幾個電話,提起苗虎都說他是個人物,也有把苗虎的桃色緋聞跟余策分享的,當然了,都是加工過的版本,什么警察破門而入的時候女的忽然痙攣了,夾著高虎松不開,被捉j(luò)ian的時候兩人還連在一起之類的話都說了。 余策嗯啊地答應(yīng)著,也跟著笑了兩聲,瞧著梁俏時眼神十分不善。 放下電話他只有一句話,“大哥,你跟大嫂帶著孩子先回老家躲幾天吧?!?/br> 惹不起,不止惹不起苗虎,更惹不起他老婆跟岳父。 “兒子!不走!咱不走!a市還沒有王法了呢!不走!”劉荷花大聲說道。 她的這種大膽,在第二天發(fā)現(xiàn)有人把三只死老鼠釘在自家門口的時候,嚇得灰飛煙滅。 余明只得帶著還在養(yǎng)傷的梁俏跟余傲然,悄悄離開了a市。 梁俏傷剛好些,就在高鐵停車路過某車站的時候偷偷下了車走了,從此再無蹤跡。 余明帶著兒子也沒有回到老家的農(nóng)村,而是在老家縣城租了間房暫住,他想著風聲過了……還是要帶傲然回a市上學的,在大城市呆慣了,別說是老家,就是縣城對他來講都難已忍受,他不知道的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110.第十一章 爭子風波(十) 劉荷花是個農(nóng)村婦女,還是在農(nóng)村婦女內(nèi)部劃分的三六九等里最被瞧不起的山里婆,農(nóng)村人都笑話他們不開化,沒文化,不講衛(wèi)生,愚昧,她又是在山里婆中被全村人鄙視的,懶、饞、刁、壞,年輕的時候跟婆婆打架打得整個村子都知道她早晨起來不洗臉不洗手就給全家做飯,孩子拉了尿了可地撇,尿布從來都不洗,不收拾屋子不洗衣服,作飯難吃得狗都不吃!這些都是她婆婆當年當著全村人的面罵出來的,劉荷花為這事兒提著菜刀追著婆婆要砍婆婆,被公公一個窩心腳給踢飛了,要不是看在她頭胎就生了個兒子的份上,早就把她休回劉家了。 就是這樣還是早早的就分了家,把他們一家趕出去單過。 劉荷花最愛跟兒女們憶苦思甜的就是當初被趕出來,渾身上下只有兩卷鋪蓋兩只碗,半口袋苞米面,一家人在廢磚窖里住了三天,還是生產(chǎn)隊可憐他家,把一個去世了的五保戶留下的兩間破草房分給了他家。 兒女們因為這事兒,都仇視爺爺奶奶家的人,走在路上看見了不叫人不說,還當面吐吐沫。 劉荷花自認是委屈了半輩子的人,直到兒子余策考上了大學,又要娶有錢的城里媳婦,她終于看見了曙光,果斷帶著全家來投奔,這一舉措被她反復(fù)提了十年,以老余家的功臣自居。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太久遠的事已經(jīng)不可考,但是全家來a市投奔余策這一招就相當不高明。 也就是典思涵被感情蒙住了眼睛,換個清醒點的姑娘,厲害點的家長,婚事九成會當場黃掉,余策當時在a市毫無基礎(chǔ),沒有了婚事作后盾扎根a市,能不能混成現(xiàn)在這樣在兩可之間,要知道十年前的大學生雖然比現(xiàn)在的大學生值點錢,可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想要在陌生的城市打拼出一片天地何其難。 更不用說糟心的大兒子一家和更糟心的小女兒一家了,當初余明在村上也算是個“知識份子”,在村上唯一的小學當老師,據(jù)說他走第二年小學就被撤并了,留在學校的另一個老師兼校長被特批了編制,調(diào)到了鄉(xiāng)里的中學,余明要是留下,情形也差不離,有了編制,再加上這幾年教師的農(nóng)村教師的工資一路看漲,他是能過上相對體面的生活的,最重要的是這一切都是來自于余明自己,而不是別人的“施舍”,余明絕對不會是像在這副倒霉窩囊的樣子。 這些是余明在縣城里偶爾遇見當年的校長,現(xiàn)在縣城一所中學的教導(dǎo)主任之后苦思了一夜想到的。 教導(dǎo)主任現(xiàn)在一個月的工資五千多不到六千,妻子在中學附近開了一間小飯店,兒子已經(jīng)上了高中,馬上就要考大學了,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在縣城里稱不上豪富,可也是體體面面的小康人家。 他呢?帶著兒子租房住,為了生計重新做回在a市的老本行給人送快遞,可是收入遠遠不如在a市的時候,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兒子余傲然經(jīng)過一系列打擊之后,一夜之間懂事了不少,學習不再需要他cao心了,也不再迷戀網(wǎng)絡(luò)愛玩游戲了。 余明數(shù)著剛拿到手里的工資,手機在他的身邊不停地抖動著,他按下了拒聽鍵,劉荷花越來越瘋狂了,每天打電話給他,不是斥罵梁俏太不是人,就是罵長子太窩囊,電話里還告訴了他最新的進展,自家的房子看來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每天都有人來看房子,那對一看就是黑社會的小夫妻已經(jīng)來過三次了,還有幾個不是善茬的人也在看,聽鄰居說那些人私下里說要只要典家肯再降降價,他們不嫌余家麻煩,余家的人在他們眼里就像是普通的裝修垃圾一樣,隨手扔出去就行了。 煩惱恐懼讓劉荷花的來電越來越頻密了,對余策的抱怨也越來越多了,她抱怨余策不會處事連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抱怨余策不夠有錢,不能像別人的兒子一樣給她買大房子住,抱怨小妹太自私,家里的境況這么不好也不肯賣房子替余笠治病,抱怨醫(yī)院太黑心,錢扔進去像扔進無底洞一樣,抱怨……偶爾她還會問一問老家那邊的情形如何,余明有沒有在縣城站住腳…… 這也是余明不接電話的原因,他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倒霉孤苦做烏龜王八的根由,那就是老媽劉荷花,怎么可能如她的意呢。 他數(shù)完工資,單獨把要交的房租、水電費拿出來,算了一下基本的開銷,這點工資剛剛夠溫飽,一點結(jié)余也沒有啊。 他嘆了口氣,摸了摸口袋,煙已經(jīng)沒有了,他開門下樓到樓下的小超市買了一包八塊錢的煙,拿出一根抽了一口……他知道如果沒有別的進項的話,他可能連煙都要數(shù)著抽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的身邊,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抱住了他……“大哥!” “小妹!”他扭過頭……余小妹怎么會在老家縣城?她怎么找到自己的……是了,他一開始回到縣城的時候把自己的地址告訴了老媽,讓她寄些衣物和余傲然來不及帶走的學習資料過來,余明不由得有些后悔,那幾件衣服值什么錢呢?就是那些學習資料也完全可以重新買,小妹的性格跟老媽如出一輒,又懶又刁。 “哥!哥你得救我?。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