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可如今皇后有孕在身,自是不能再侍奉在皇上左右,而自己又正直妙齡,又頗有姿色,未必不能獲得皇上的寵愛,多數(shù)秀女心里都存了這心思。知曉皇帝每日必經(jīng)御花園到儲秀宮,這幾日御花園里愈發(fā)的花團(tuán)錦簇。 相對于心浮氣躁的秀女們,宮里的老人們可就乖覺多了,有這些跟腳淺的做馬前卒,倒是愈發(fā)的老實龜縮在各自宮內(nèi),看著不斷被遣送出宮的秀女,樂得自在。 云淑是個最愛看戲的,可是如今條件不允許,也不知事怎么回事,這次懷孕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靈力不斷流失,而用神識查探也未有異常,這令她只能不停運轉(zhuǎn)周天吸收靈氣。 容嬤嬤和四墨自從云淑懷孕以來,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旁,這讓讓云淑不能進(jìn)入空間補(bǔ)充靈力,只能利用假寐進(jìn)行靈力運轉(zhuǎn),好在她如今的修為已到出竅,不需要像一開始一樣五心向天的打坐,這也是造成云淑十分嗜睡的原因。 好在她‘醒來’的時候,了解自家主子喜好的四墨很是貼心,會把近來宮中的趣事一一說與云淑。不過眾人都十分統(tǒng)一的把有關(guān)云淑的傳聞都按下不提,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云淑是雙身子的人,王御醫(yī)也說了,不宜讓她過多傷神 第152章 “額娘,額娘,永璂來看弟弟了~”永璂一路小跑到云淑的身旁,扒在床沿上,一臉期待的看著云淑。 身后不遠(yuǎn)處,和瓏蓮步輕移,雖說比起永璂也沒慢多少,可行動間已現(xiàn)風(fēng)華,不似永璂這般一團(tuán)孩子氣。要說和瓏與永瑞同歲,也該是出閣的年紀(jì),可云淑與弘歷對她都是疼愛至極,哪里舍得讓她隨意嫁出去,拿云淑的話來說,怎么也要找個和她自己心意的,方能和美。 只可惜和瓏這丫頭是個心大的,不愿像大清的女子一輩子被束縛在后院中,彼時英吉利的見聞也已傳到國內(nèi),雖說那些衛(wèi)道士們都說什么牝雞司晨,可這為和瓏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讓她能看到更廣闊的天空。 對于自家寶貝女兒的意愿,只要不影響江山社稷,兩個傻阿瑪傻額娘自是沒有不應(yīng)允的,就連古板固執(zhí)的雍正爺,也因為眼界的開闊,沒有阻止。要不是云淑再次有孕,和瓏這時候說不得已經(jīng)在開往美洲大陸的航船上了。 摸了摸永璂的小腦袋,云淑臉上是化不開的柔情,“都這么大的人了,還這般跳脫,是該叫你永瑞哥哥多多教導(dǎo)你了?!?/br> 云淑話音剛落,就見永璂小臉由晴轉(zhuǎn)陰,可憐兮兮地扒著云淑的手道:“額娘,額娘最好了,永璂很乖很乖的~” 這小家伙都十歲的人了,還是撒嬌賣萌怎么又用怎么來,換做永瑞在這個年紀(jì)已是一派老練,云淑很是哭笑不得,這三個孩子的性子可說是南轅北轍,好在都從未失卻本心,這也讓云淑很欣慰。 “永璂既然不用哥哥教,那就讓jiejie我?guī)蛶湍?,你看可好?”和瓏就愛逗弄這個弟弟,誰讓自家哥哥那么厲害,她可不是對手。其他的阿哥格格和瓏也沒有那個心情去捉弄他們,所以可憐的永璂就只能躺槍了。 要是落在哥哥的手上,頂多是去一層皮,要是落在jiejie的手里,那可得脫胎換骨了,永璂皺著小臉,想象著未來暗無天日的可怕日子,不禁打了個寒顫。 “jiejie,jiejie,你最好了,就饒了永璂吧~”永璂趕緊跑到桌子旁,搬了個墩子放在云淑的床邊,扶著和瓏坐下,那小樣當(dāng)真叫人瞧著就想欺負(fù)兩下。 “你方才還說額娘最好,怎么轉(zhuǎn)眼就是jiejie最好了?”云淑看到自己的一對小兒女,心情格外的好,便也逗弄起永璂來。 永璂看了看笑得溫和的云淑,又瞄了一眼一臉燦爛的和瓏,想了會兒,為難道:“都最好!阿瑪最好,額娘最好,哥哥最好,jiejie也最好!~” 云淑聽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個壞小子?!?/br> 儲秀宮里是一片歡聲笑語,秀女們住的院子里,可就不平靜了。 “谷梵jiejie,我們不出去嗎?”瓜爾佳·紫妍拖著下巴,一臉我很無聊的神情。 兆佳·谷梵并不回答,反問道:“妍兒,你可想入宮?” 聽到谷梵的問題,紫妍皺起了秀眉,圓圓的小臉都鼓了起來,“jiejie怎么問起這個來了,是不是那個什么欣又來說什么了?”哼,她才不要入宮呢,要不是瑪嬤和伯娘從中作梗,說不得自己初選就能被刷下,也不用在這里熬日子了,還好有谷梵jiejie一起。那個索綽羅真是討厭,紫妍氣鼓鼓地想到,自從那日在御花園見到了她,就纏上了谷梵jiejie。 仔細(xì)看了看紫妍的神色,果然如自己所料,谷梵也松了口氣,她知曉妍兒的性子,最是個沒心機(jī)的,并不適合后宮的爾虞我詐。 “沒什么,只是來與我說道些有的沒的?!睂τ谶@個索綽羅家的嫡次女,她也很無奈,從小的經(jīng)歷讓谷梵能輕易地看出索綽羅·素欣交往中的敷衍,但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也不能輕易與人為難,畢竟還有紫妍需要她照顧,因而只能與其虛與委蛇。 “那我們?yōu)槭裁催@幾天都不出門了?”紫妍是個活潑好動的性子,這幾日一直悶在屋子里,實在讓她難受的緊。 “再過幾日復(fù)選過了,我們就能回家了。”這次選秀因著皇后的原因,延遲了些許時日,而自己這些秀女沒有帝后二人的旨意,也只能滯留在宮中。 這幾日秀女們心思浮動,起了歪心思的也不少,被遣送出宮的也多了起來,就這么被送回,想來也難尋到好人家,她可不能讓紫妍出了岔子,谷梵在心里盤算到。至于索綽羅氏攛掇她與紫妍一起到御花園游玩,谷梵只能敬謝不敏,之前去的人,可沒幾個能安然回來的,索綽羅氏安的什么心思,實在是太明顯了,還真以為其他人都是傻子呢。 再說那索綽羅·素欣,回憶起霸氣側(cè)漏的弘歷來,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很快。不過之前純妃突然召見,倒是讓素欣很是吃了一驚,好在并不是純妃想要見她,六阿哥雖然也是風(fēng)流倜儻,可比起乾隆帝來,還是差了不少的。想到之前那個人給她的東西,讓素欣愈發(fā)的確信她是唯一的女主角,什么純妃,什么皇后,都不過是她的墊腳石。 手里把玩著紅色的晶石,在陽光下晶瑩剔透閃爍著惑人的光芒,索綽羅·素欣定了定神,不過片刻就下了決心,她原就不是偏安一隅的人,既然有人想要助她一臂之力,不論是什么緣由,她總不能拒絕送上門的好意,不是嗎? 鐘粹宮內(nèi)。 “你好奇我為什么要幫她?”藺芪手里撥弄著的正是與索綽羅手中一模一樣的紅色晶石,眼里是化不開的戲謔。 要說這么長時間相處下來,純妃一點都不了解眼前這人,是不可能。正是因為這樣,純妃才感到吃驚,雖然這人不知為何對皇上有著前所未有的執(zhí)著,就連對自己這種不被皇上放在心上的人都懷著殺心,又如何會去幫一個毫無根基有覬覦著皇上的人? 瞧著純妃想問又不敢開口的樣子,藺芪笑了笑,道:“你可別小看了她,如果我沒算錯的話,她可與你們的皇后娘娘頗有淵源呢?!?/br> 頗有淵源?純妃倒有些糊涂了,仔細(xì)回想了下烏拉那拉與索綽羅的家世,絕對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去的,不過她也知道藺芪的手段,既然她這么說了,自然是不會有錯的?,F(xiàn)下她所要擔(dān)心的就是等藺芪的謀劃成功后,自己會不會被狡兔死走狗烹了,而且隨著對藺芪的愈發(fā)了解,純妃看清楚了這個女人的瘋狂,她相信這世上沒有什么是藺芪做不出來的。 卻說復(fù)選當(dāng)日,索綽羅·素欣并沒有她自己所想的那樣大出風(fēng)頭,因為她們那一組要展示的是繡工,好在她有所準(zhǔn)備,用一幅十字繡糊弄過去了,弘歷也未對其有任何的關(guān)注。西林覺羅氏的表現(xiàn)則更出色些,弄得純妃時不時地看兩眼云淑,就怕她把自己看上的媳婦給搶走。 對于純妃的擔(dān)憂,云淑并不在意,她倒是更關(guān)注兆佳·谷梵,此女容貌在這屆秀女中說不上頂尖,但勝在端莊溫婉,都說賢妻美妾,未來的國母總不能過于輕佻妖嬈了。且兆佳氏的性子平和,不好高騖遠(yuǎn),做事深諳中庸之道,卻又不失強(qiáng)硬之處,是老怡親王福晉的侄孫女,家世既不出挑也不算差,可說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既然關(guān)注了兆佳氏的一舉一動,瓜爾佳·紫妍這個時常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小丫頭云淑自然也仔細(xì)觀察過的,甚至比起兆佳氏,云淑更喜歡這個瓜爾佳氏的姑娘,可惜性子太單純,并不適合后宮的爾虞我詐。不過配給老七也許會是個不錯的選擇,云淑如是想到。 相比這些如花似玉的秀女,妃嬪更多的注意力都被慶嬪給吸引了,源頭就是她發(fā)髻上那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端的是璀璨奪目,就連一向是宮里透明人的婉妃也有些許艷羨,畢竟珠寶的魅力幾乎所有女人都難以抗拒。 要不是見云淑的精神不是特別好,皇上在一旁陪著,眾人都想開口嘲諷上一兩句了。 慶嬪看著幾個高位的妃子難得露出的艷羨神態(tài),心里別提有多美了,只可惜她原是想要帶著來吸引皇上注意的,可因為皇后的原因,皇上自始至終都照看這皇后,別說是她們這些老人了,就連那些花骨朵們,也沒能得到皇帝的一個眼神。 看著慶嬪自得的樣子,純妃頗覺好笑,沒想到第一個中招的竟會是她。好笑之余想到藺芪帶著笑意說出的話,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次選秀就如眾人猜想的那般,宮里并未添任何新人,那些留牌子的,大多都是弘歷要配與適齡宗親的,而他的幾個兒子,也到了知人事的年紀(jì),也要留下幾個給他們做嫡側(cè)福晉。 而這次選秀最大的黑馬,非兆佳·谷梵莫屬,任誰也沒想到太子妃的榮耀會落在這個從二品官員嫡女的身上,在京城里不說什么王爺貝勒,就是一品大員也多不勝數(shù),況且兆佳亦非大族,偏偏帝后二人誰都沒瞧上,就選了這位各方面都說不上的十分出挑的兆佳氏。 第153章 就連谷梵自己都還在云里霧里,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雀屏中選,成為大清第二位太子妃。雖然前一位太子妃的結(jié)局并不好,可現(xiàn)今情況與當(dāng)時可不同,太子的生母如今風(fēng)頭極盛,又深得圣寵,當(dāng)今幾個阿哥也不比康熙朝的阿哥們的文韜武略,可說太子之位極其穩(wěn)固。 對于家里人的恭賀恭維谷梵也只是淡然處之,只有帶著西圖魯氏擔(dān)憂絮叨才能讓她露出真心的笑臉。看著西圖魯氏慈愛的容顏,谷梵放下了所有負(fù)擔(dān),也許今后的生活會離自己期望中的平淡截然相反,但只要維持本心不變,任憑爾東南西北風(fēng),我自巋然不動。與其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和額娘好好度過這段分別前的時光呢,谷梵心里想到。 相比于風(fēng)光無限的兆佳府,索綽羅家可就沒什么喜氣了。原本被索綽羅大人寄予厚望的索綽羅·素欣,雖然沒有被撂牌子,可也沒能如他所想嫁入皇家,真是白白生了張好面皮。 知道了自己只被配給普通宗親的索綽羅·素欣,對著嫡母的怨懟,姨娘們的冷嘲熱諷,幾個庶妹的嘲笑,恨恨地在閨房里發(fā)了一通脾氣,絲毫沒有了往日的氣度。想到之前幾位姨娘以及她們女兒的哂笑,素欣的眼里閃過一道冷芒。 這屆的選秀就在眾人的紛擾中落下了帷幕,宮里似乎又回到了當(dāng)初的風(fēng)平浪靜。 啟祥宮內(nèi)。 “紫菀jiejie,我害怕——”新來的小宮女秋月顫顫巍巍地對著慶嬪身邊的大宮女求饒道。 看著小宮女青黑的眼圈,毫無血色的雙唇,紫菀不禁想起自己宮外的小妹,也是這花一樣的年紀(jì),不由得心軟了些許,摸了摸秋月的發(fā)頂,道:“娘娘這幾日精神不濟(jì)喜靜,你們幾個小丫頭毛毛躁躁的,不是摔了茶盞就是砸了碗碟,要是傷到了娘娘,我可擔(dān)不起,還得我和紫萍進(jìn)去照看娘娘才安心?!?/br> 見秋月如獲大赦般倉皇離開,紫菀好笑地?fù)u搖頭,果然還是小丫頭,這點陣仗就膽怯了。 “紫菀jiejie就是太好心了,這些小宮女一個兩個的都來央著你,都該讓宋嬤嬤好好調(diào)理一番?!弊掀紱]好氣地說到,不過今日本來就輪到她值夜,要是帶著個混不吝的小丫頭也頭疼,有娘娘身邊的得意大宮女紫菀陪著也好,畢竟近來娘娘愈發(fā)的讓人難以捉摸了,直叫人慎得慌。 “紫菀來啦,幫本宮看看,今兒個氣色如何?”慶嬪對著西洋鏡照著如嬌花般的容貌,心里歡喜的很,自從從索綽羅氏那里得了孝敬,她的精神是越發(fā)好了,就連容貌也幾乎是一天一變,身姿越發(fā)輕盈,肌膚白皙瑩潤,嬌嫩的都能掐出水來,這讓已經(jīng)歇了爭寵心思的慶嬪,重新燃起了希望。 哪個男人不愛嬌,更何況是富有天下的皇上,現(xiàn)在皇后有孕不能伺候,宮里也未添新人,那些妃嬪也各個泥塑似的,叫人看了就膩味,也只有自己這般貌美如花,才當(dāng)?shù)闷鸹噬系膶檺?,慶嬪在心里自得地想到。 紫萍看著自家娘娘慘白凹陷的臉頰,青黑的眼圈,通紅的雙眼,泛青干裂的雙唇,絲毫沒有了昔日江南女子的溫婉柔美,仿佛是無間煉獄里爬出的惡鬼,對著自己放出兇光。 “娘娘的氣色這幾日是愈發(fā)好了,”紫菀見紫萍愣神便知不妙,趕忙走上前來回話,“要說往日里娘娘就已是天姿國色,這些時日更是天人之姿,叫紫萍瞧了都不知該如何回話了。” 這幾日來,慶嬪喜怒不定的脾性叫啟祥宮里的宮女太監(jiān)都狠狠捏了把汗,好在能來到主子身邊的都不是愚笨的,方才安撫下慶嬪來,要不然就讓慶嬪這般出了宮門,若是沖撞了皇上和主子娘娘,他們這些下人都得不了好。 作為慶嬪的貼身宮女,從宮外一直隨著主子到宮內(nèi)的大宮女,紫菀無疑是極其忠心的,可近來慶嬪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就連最了解慶嬪的宋嬤嬤都有些難以置信,簡直就和中邪了一樣,這讓紫菀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先順著慶嬪的心思來。 “是啊,娘娘,奴婢還在想呢,要是皇上見了我們娘娘,還不得迷得神魂顛倒。”話才剛出口,紫萍就恨不能打自己兩個大嘴巴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宋嬤嬤和紫菀jiejie昨個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了娘娘,不立時出現(xiàn)在皇上面前,好讓她再‘調(diào)養(yǎng)’兩日,達(dá)到‘最完美’的狀態(tài)。 聽了紫萍的話,慶嬪的雙眼亮得仿佛能透出光來,“皇上,是啊,皇上一定會喜歡本宮現(xiàn)在的模樣的,”說話間慶嬪又對著鏡子仔細(xì)照了照,“快把本宮那件云紋菱紗衣裳拿來,皇上最喜歡嬪妾穿這件衣裳了?!?/br> 紫菀、紫萍無奈地對視了一眼,要說從前娘娘穿著那一身的確是風(fēng)韻惑人,可如今娘娘已是骨瘦如柴,面無血色,如何能襯得起那身衣衫來。這大半夜的出了門,還不得嚇壞了別人。 “娘娘,如今夜已深了,皇上白日里為國事cao勞,想來此刻必已就寢了,娘娘最是在意皇上的,自不能去打擾皇上休憩的,娘娘您看奴婢說得對嗎?”紫菀可不能讓慶嬪就這么出去了,在沒有弄清慶嬪為何會變得如此的之前,她絕對要在宋嬤嬤未歸時,守護(hù)好自家娘娘。 “是啊,我可是皇上的解語花,如何能這么不知事呢?”慶嬪贊賞地看了紫菀一眼,卻沒有注意到額間的紅寶石閃過一道亮芒“那就先服侍本宮就寢吧?!?/br> 卻說來日。 云淑方從入定中醒來,就察覺到今日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不免皺起了秀眉。 容嬤嬤見自家主子醒來,忙上前把云淑扶了起身,從墨梅手里拿過軟墊,抵在云淑身后。 “嬤嬤,今日是怎么了?可是宮里出了什么事?”云淑問道。 作為云淑的奶嬤嬤,容嬤嬤自是知道自家主子自幼五感極強(qiáng),想來是宮中氣氛有異,被她察覺了。雖說覺得那事不宜說與有孕在身的云淑聽,可事分輕重緩急,娘娘畢竟是后宮之主,若是出了這么大的事不回稟,確是不該。 想了片刻,容嬤嬤方道:“娘娘,是啟祥宮的慶嬪娘娘出事了?!?/br> 察覺到了容嬤嬤話語間的忌諱,云淑道:“嬤嬤直說無妨,我與孩子都好著呢?!?/br> “慶嬪娘娘歿了?!比輯邒哒f完示意墨梅上前細(xì)說,畢竟她不比墨梅手里掌著暗線。 “……今早慶嬪娘娘身邊的紫菀叫起時,不見慶嬪娘娘應(yīng)聲,只覺得奇怪,原以為是慶嬪娘娘昨夜累著了,好在主子您已免了請安,紫菀就守在一旁,沒再打擾慶嬪娘娘歇息,誰想一晃便過了晌午,紫菀見慶嬪娘娘帳里依舊無有聲響,便覺得不對頭,大著膽子撩開幔帳,”說到這里墨梅也不禁皺眉,這一切實在是太過于詭異了,“卻只見慶嬪娘娘已無了生息?!?/br> “后來皇上派太醫(yī)去驗過,說是人昨夜就沒了,至于緣由還待確認(rèn)。”墨梅接著道,“不過據(jù)啟祥宮的小春子回稟,說是慶嬪娘娘人已是瘦的脫了形,就是熟人見了,一時也難以認(rèn)出?!?/br> “我記得選秀那日慶嬪也到場了,”云淑撫了撫額角道,“那日瞧著還是一切正常,怎么才過了幾日就出事了?”云淑直覺這事不簡單,可如今腹中的胎兒極耗她的靈力,就連幾個基本的法術(shù)也難以施展,一切仿佛都超出了她的預(yù)計。要說修士生子的確是會影響修行,甚至?xí)剐逓榈雇?,可她如今已是出竅大修士,體內(nèi)的靈力就是同時御使幾件靈寶也不會脫力,但如今卻有查不出絲毫問題,當(dāng)真是怪事。而慶嬪之事又緊接而來,總讓云淑覺得有一張無形的巨網(wǎng)在向她罩來。 “墨菊,等皇上下朝后,去養(yǎng)心殿與皇上說我有事與他商量。”云淑摸摸還未凸起的肚子道。 得了云淑的話,弘歷下了朝直往儲秀宮而來。 揮退了眾人,弘歷坐在榻邊問道:“云兒,可是出了什么事?”弘歷十分了解自家夫人,白日里沒有什么重要的事,云淑是絕不會勞師動眾把自己叫來儲秀宮的。 “慶嬪那兒,皇上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云淑沒有回答弘歷的問題,反而先問了慶嬪的事。 弘歷皺眉,他原不想拿這些事打擾云淑休養(yǎng),雖然已是下了封口令,可卻忘記了墨梅的本事了,“云兒何須為他人勞神,如今最重要的是照顧好你自己和孩子?!?/br> 抬手阻止了弘歷接下來的話,云淑把自己靠在弘歷的懷里,道:“弘歷,許是我多心了,可我最近總有些不安,覺得近來定會出什么事?!?/br> 把手緊緊地?fù)г谠剖绲募珙^,弘歷想到之前針對云淑的傳聞,再聯(lián)想到慶嬪之事,雖然兩者并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可他卻越想越不安,似乎是從云淑有孕開始,自己與云淑的身后就有一雙看不見的黑手,在籌謀著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不過……看著面色蒼白的云淑,弘歷安撫道:“云兒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安心養(yǎng)胎,外面的事都交給我?!?/br> 第154章 “這就是你說的那顆奇石?”穎嬪問道。 “是的,娘娘,要不是奴婢與啟祥宮的秋云是同鄉(xiāng)至交,也不會知道啟祥宮里藏著這樣的寶貝呢?!迸犞f嬪的語氣,知道自己這次的事是辦對了,以后那引香就別想撼動自己娘娘面前第一得意人的位置。 聽到弄蝶提到啟祥宮,穎嬪略有不愉,畢竟宮里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慶嬪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沒了,自然大家都好奇的很,不過都被皇上壓下了,只是聽說邪門的很,雖然穎嬪對手上的藍(lán)色寶石很是見獵心喜,可也不想沾上什么晦氣。 “娘娘請放心,奴婢已打聽過了,這條項鏈?zhǔn)莾?nèi)務(wù)府新進(jìn)的,原是要送往儲秀宮的,陸家在里面使了力才到了啟祥宮,但也從未被使用過。”弄蝶作為穎嬪的心腹,自然對主子的習(xí)慣十分了解,此時見穎嬪面色不愉,在肚子里打個滾,也大約明了了。 穎嬪點點頭,想來是慶嬪那賤人沒那個福分用上。要說穎嬪與慶嬪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倒是沒有的,只是穎嬪乃蒙古貴女,自是比不得身為漢人的慶嬪柔美,兩人進(jìn)宮時間差不多,所受寵愛卻是不同,再說穎嬪平素就看不上漢女的做派,自然就慢慢交惡下來。 “真有額娘說的那般神奇?”穎嬪撥弄著手里的藍(lán)色寶石,對于自家額娘完顏氏遞來的話,還是有所懷疑,倒不是不信任她完顏氏,只是怕完顏氏被人蒙蔽了。 “福晉已派人查探過了,雖不知這種奇石是從哪里流出,但得了它的人都先后有了身孕。”弄蝶把完顏氏的交代一一道出,“福晉說了,只要娘娘時刻帶著它,必會心想事成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