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他叫來了李鴻,道:“去將軍府打探一下,近日發(fā)生了什么?!?/br> 眼下宮宴尚未結(jié)束,李鴻不確定道:“世子爺,現(xiàn)在就去?” 衛(wèi)沨掀眸看了他一眼,烏目幽深,什么都沒說,但卻讓李鴻莫名的背脊一寒。 李鴻見自家世子爺心情不好,立即改口道:“是,小人這就去?!?/br> * 這廂,太液池旁,不知不覺過去了一早上。賞花宴結(jié)束后,各家都準(zhǔn)備離去,殷氏也向皇后娘娘告了辭。 只不過衛(wèi)德音卻舍不得蘇柏羽走,依依不舍地拉著他的手,道:“柏羽哥哥,你下回還會入宮找我玩嗎?” 說實話,蘇柏羽是不太想來了,宮里一點也不好玩,人又多,規(guī)矩也多,這不許那不許,做什么都沒意思。而且面前的小丫頭話也很多,剛才他去了她屋里,她的嘴巴從頭到尾就沒有停過,蘇柏羽最怕吵鬧,強(qiáng)忍著才沒有說出那句“聒噪”。好不容易要回家了,他看著一臉期待的衛(wèi)德音,半響沒回應(yīng),用沉默表達(dá)了自己的拒絕。 衛(wèi)德音眼里的希冀一點點黯下來,抓著蘇柏羽的小手也慢慢松了,耷拉著頭,很失望的模樣。 蘇柏羽瞧著她的模樣,糾結(jié)了一會,不太情愿地“嗯”了一聲。 衛(wèi)德音重新抬起頭來,眼睛亮了亮,“嗯是答應(yīng)的意思嗎?” 蘇柏羽點點頭。 將軍府的馬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蘇柏羽不得不走了,衛(wèi)德音這才笑容璨璨、心滿意足地跟他道別。 * 回去的路上,蘇禧坐在馬車?yán)?,垂著眸子,若有所思地捏著手里的玉佩?/br> 聽雁道:“姑娘,這玉佩真好看,以前怎么沒見您戴過?” 蘇禧慢吞吞地“唔”一聲,道:“這是唐jiejie送給我的,聽雁jiejie真有眼光,這塊玉佩是用羊脂玉打磨的,聽說價值千金呢。” 對面的蘇凌蕓抬了抬頭。 聽雁驚嘆道:“這么值錢,唐姑娘出手真大方?!?/br> 蘇禧抿唇笑了笑,沒有接話。唐晚的父親是兩淮鹽運(yùn)使,唐家家底殷氏,唐晚也一向出手闊綽,花起錢來大手大腳的,但是這個玉佩卻并非唐晚送的,是蘇禧有一回上街時相中的,因為喜歡這塊玉的玉色,所以不惜花大價錢買了下來。今日出門時蘇禧把這塊玉佩放進(jìn)了荷包里,此時才拿了出來。 蘇凌蕓看了一眼蘇禧手里的玉佩,玉色瑩潤,細(xì)膩光滑,委實是難求的好玉。 蘇凌蕓心里惱著蘇禧今日在眾人面前說出那番話,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向她借了首飾,所以一直沒跟她搭話。眼下見蘇禧隨手就拿出了一塊價值千金的好玉,忍不住又想起了蘇禧那個擺滿首飾的五層亮哥柜子,心里又酸又妒,捏了捏裙襕。 蘇禧與聽雁說完話后,就把玉佩放到了一旁,自然而然地談?wù)撈鹆肆硪粋€話題。 馬車很快到了將軍府門口,蘇禧扶著聽雁的手下了馬車,全然不覺自己落了什么。 馬車?yán)?,蘇凌蕓看向蘇禧遺忘在馬車?yán)锏难蛑裼衽?,玉佩靜靜地躺在那兒,顯得很不起眼。過了一會兒,她掀開簾子看了看,蘇禧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她的丫鬟在外頭道:“六姑娘,您不回府嗎?” 蘇凌蕓眼神閃爍,一言不發(fā)地放下了簾子,很快又從馬車?yán)锍鰜?,道:“走吧?!?/br> 傍晚,蘇禧去了秋堂居,把自己丟了一塊玉佩的事跟殷氏說了。 殷氏便問了她在哪里丟的,蘇禧如實回答了。 殷氏遣身邊的魯嬤嬤去后院問了問看管馬車的人,那人把馬車?yán)镎伊艘槐?,不見蘇禧的玉佩。今日坐過那輛馬車的只有蘇禧和蘇凌蕓兩人,魯嬤嬤去了二房,到蘇凌蕓屋里找了一遍,果真在抽屜里找到了蘇禧的羊脂玉玉佩。 魯嬤嬤就將這事跟殷氏說了。 本來丟了一塊玉佩算不上什么大事,不過蘇凌蕓明知道那是蘇禧的玉佩,卻在拾了玉佩之后非但沒有還給蘇禧,反而自己藏了起來,這便是品德修養(yǎng)有問題了。 殷氏為此把二夫人郭氏叫到了跟前,針對她沒有管教好子女一事數(shù)落了一通,并罰了二房兩個月的月例,還讓郭氏每日抄寫一遍經(jīng)書反省。 郭氏本來就不待見蘇凌蕓,如今因為蘇凌蕓被殷氏莫名其妙地罰了一頓,心里自然不痛快。一回到二房就把蘇凌蕓叫到了堂屋,不由分說地打了她一個耳光,罵道:“不知羞恥的東西,不是你的東西你也好意思拿?我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平日里念的書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什么身份,配得上那玉佩嗎?還有那幾樣首飾,我怎么不知道府里發(fā)過那樣的簪子?是不是也是你偷的?” 蘇凌蕓捂著臉頰,眼里蓄了淚,搖頭道:“不是……那是禧姐兒送給我的?!?/br> 郭氏冷哼一聲,“平白無故的,她為什么送你東西?大房的人都沒安什么好心,劉嬤嬤,你去她屋里,把她那幾樣首飾找出來,都給我扔了。” 劉嬤嬤是郭氏的陪嫁嬤嬤。 劉嬤嬤應(yīng)了一聲是,領(lǐng)著兩個丫鬟去了蘇凌蕓的屋里。 蘇凌蕓忙要阻止,著急道:“不要,太太……” 郭氏哪里會聽她的懇求,等劉嬤嬤把那幾樣簪子、耳墜找出來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扔進(jìn)了廚房燒火的爐子里。回身見蘇凌蕓心疼得臉色慘白,心里總算好受了一些,嘴上卻道:“大夫人說我沒教好你,才縱容了你的貪欲。明日起你和楊氏屋里的東西一切從簡,每日去佛堂罰抄三遍經(jīng)書,抄完了拿給我看,不抄完不許吃飯。” 楊氏是蘇凌蕓的生母。 殷氏罰了整個二房的月例,日后兩個月二房都得緊著過了,這一切又都是蘇凌蕓惹出來的,郭氏自然要從蘇凌蕓這里下刀子。至于抄經(jīng)書,郭氏自己都得抄,又怎么會少得了蘇凌蕓呢? * 當(dāng)晚,蘇禧從聽雁那里聽說了二房的經(jīng)過,扁了扁嘴,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 聽雁一邊給她手指頭長泡的地方抹藥,一邊氣哼哼道:“六姑娘這是活該……姑娘好心好意給她送簪子,她還故意扔您的荷包。奴婢瞧著都快氣死了,也就您好脾氣,還忍了她那么長時間。換做是奴婢,當(dāng)時擼袖子就跟六姑娘打起來了?!?/br> 蘇禧被她的語氣逗笑了,小臉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聽雁嘆了一口氣,道:“若不是這次姑娘您丟了玉佩,還不能讓六姑娘受到教訓(xùn)呢?!?/br> 蘇禧眨眨眼,她沒告訴聽雁,自己是故意把玉佩落在馬車上的。 蘇凌蕓既然能不問自取地拿走她的荷包,想必也不會放過一塊價值千金的玉佩。 事實上,蘇凌蕓果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