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蘇禧的小臉立即垮了下來,她連吃了好幾個月的鵝蛋,實在是太討厭鵝蛋了。 * 后日一早,衛(wèi)沨帶著蘇禧前往城外的大慈寺。 蘇禧許久沒起得這么早過,加之昨晚又沒睡好,坐在馬車里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睜開。 原本以為自己懷了身孕,便能逃過幾個月的房事。沒想到衛(wèi)世子手段多得很,又因為這陣兒憋得狠了,昨晚帶著她胡鬧到很晚,無論她怎么努力,他就是不出來。后來蘇禧腮幫子都酸了,舌根兒也疼,仰起頭,濕漉漉的杏眼可憐地望著他,用眼神央求他放過自己。 卻不知這樣無辜的眼神,最容易勾起男人的旖思。 衛(wèi)沨伸手壓在她的腦袋上,呼吸沉重,強忍著貫入她身體的沖動,啞著嗓音道:“幼幼,這樣還不夠。” 蘇禧只覺得口中又漲了幾分。這樣還不夠?那究竟要怎么樣? 后來蘇禧使出了渾身的解數(shù),連小時候吃冰糖葫蘆的方法都拿出來了,衛(wèi)世子才終于肯放過她。眼下她困耷耷地縮在衛(wèi)沨懷里,腦袋一點一點的,一副不知身在何處的模樣。 兩人一起到了大慈寺,拜了菩薩,又求了簽。 求簽的時候身旁一位穿粉色襦裙的姑娘不慎撞了她一下,簽筒里就掉出了兩支簽,一個是第四十五簽,一個是第八十九簽。那位姑娘趕緊朝她道歉,蘇禧看了她一眼,怔了怔,認出她來。 文淵閣大學(xué)士的女兒韓玉馥。 韓玉馥也瞧見了她,一時更加愧疚了,道:“不如晉王世子夫人再抽一簽吧?都是我不好,擾亂了您的佛緣?!彼竺娓鴥蓚€丫頭,還有一個梳花苞頭的小姑娘,正是她的小侄女韓素眉。 她剛才撞著蘇禧,是因為韓素眉淘氣地在后頭推了她一把。 蘇禧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兩支簽,擰著眉尖思忖片刻,搖搖頭道:“就這樣吧?!奔热粩S出了這樣的簽,就必定有它的原因,蘇禧還是更相信宿命一些。 于是她拿著那兩支簽去解簽,結(jié)果一支第八十九簽是上上簽,另一支是下下簽。 蘇禧看著手里的兩支簽,有些懵懵的。 這是什么意思?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男娃女娃? 衛(wèi)沨抽出她手里的簽,放到解簽的小沙彌跟前,握住她的小手便往殿外走去,道:“凡事只能信五成。你只需信上上簽?zāi)俏宄杉纯?,旁的事情都交給我?!?/br> 蘇禧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仍舊有些惴惴不安。 后頭韓玉馥提著裙襕追了上來,顯然聽見了解簽小沙彌的話。她叫了蘇禧一聲,停在兩人身后,面露歉意道:“世子夫人還是重新抽一支簽吧,方才都是我不好,那只簽應(yīng)當不作數(shù)的。您再求一簽,說不定便是上上簽了。” 她微微喘息,因常年臥病在床的緣故,皮膚比一般都白,眼下臉頰泛著緋紅,語氣柔和溫婉,無端端就叫人想起“弱柳扶風(fēng)”這四個字。 蘇禧想了一想,還是搖搖頭拒絕了。她沒有那個勇氣,萬一擲出來的是下下簽怎么辦?她寧愿這樣抱著一絲希冀。 蘇禧向韓玉馥告辭之后,便與衛(wèi)沨一塊離開了。 不知是不是蘇禧臉上落了香灰,就見衛(wèi)沨停了下來,用拇指輕輕拭了拭她的臉頰。蘇禧仰頭說了一句話,他薄唇微彎,眼里寵和愛幾乎要滿溢而出,手下卻微微使力,蘇禧捂著臉蛋痛呼一聲,嗔了他一眼。 兩人離去,韓玉馥才收回目光,轉(zhuǎn)身進了大雄寶殿。 * 春末最后幾日,陽光晴好,惠風(fēng)暢暢。 昭元帝唯一的子嗣衛(wèi)季常天生殘疾,不能繼承皇位,他在底下兩個兄弟豫王和晉王的宗室之間挑選新帝。昭元帝明中暗中觀察了多年,終于在季春最后一日,立了一道圣旨,將晉王嫡子衛(wèi)沨過繼到膝下,立為儲君。 130.兒女情長 圣旨下來之后,蘇禧與衛(wèi)沨去了宮中一趟,改了玉牒,又正式拜見了帝后二人。劉皇后送了蘇禧一對金鑲四龍戲珠的鐲子,言辭親切,平易近人,并無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興許是衛(wèi)季常尚未娶妻的緣故,皇后娘娘待她就像兒媳婦一般,拉著她的手道了許久的家常,直到暮色四合,方才放她回去。 那頭昭元帝也有事情交代衛(wèi)沨。 蘇禧從昭陽殿出來時,恰好衛(wèi)沨從御書房過來接她。蘇禧邁著小步子走過去,把手鉆進他袖子里牽住他的手,仰著小臉問:“陛下都跟你說了什么?” 衛(wèi)沨捏了捏她的手心,每次見她挺著大肚子走路都心驚膽顫?!氨菹聠栁沂欠褚徇M東宮?!闭f罷停了一下,看了身邊的姑娘一眼,見她眼巴巴地瞅著自己,便無聲地笑了笑,繼續(xù)道:“我說你懷著身孕,搬來搬去恐怕不大方便,便暫且推遲了?!?/br> 蘇禧默默地松了一口氣。宮里雖好,可總歸沒有外面自在,時間久了怪沒意思的。她今天只是陪皇后娘娘說了一會話,便覺得有些拘束了。幸好只是這么一小會兒,她可以忍受。 衛(wèi)沨見她這小模樣,如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刮了刮她挺翹小巧的鼻子,“這會就開始嫌棄了,日后當了皇后怎么辦?” 蘇禧微微一怔。她倒是忘了這一層,日后衛(wèi)沨當了皇帝,自己不是得天天住在宮里嗎?興許是一切都太理所當然,她竟然沒把自己算進去。不過很快回過神來,挽住衛(wèi)沨的手臂,抿著粉唇,“那不一樣?!?/br> 衛(wèi)沨不慌不忙地“哦”一聲,好整以暇地問:“哪里不一樣?” 蘇禧思忖片刻,悄悄松開了衛(wèi)沨的手,捂住自己的小臉,擔心他擰自己:“庭舟表哥聽過一句話嗎?” 衛(wèi)沨抬眉,“什么話?” 蘇禧眨巴眨巴眼,一本正經(jīng)地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呀?!?/br> 果不其然,衛(wèi)世子臉沉了沉,旋即又忍不住一笑,想教訓(xùn)這姑娘,招了招手,道:“幼幼,你過來?!?/br> 蘇禧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倒是學(xué)精明了,“不要?!?/br> 衛(wèi)沨問她:“你說誰是雞,誰是狗?” 蘇禧黑亮的眼珠子骨溜溜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沒有上鉤,替自己辯解道:“我的意思是,以后你在哪里,我就會在哪里的?!?/br> 情話倒是說得好聽。偏偏衛(wèi)世子就吃這一套,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帶到跟前,低頭,咬了一口她的鼻尖,語氣帶著一絲笑意,“不然你還想去哪?” 蘇禧推了推他的臉,嬌嗔道:“這里是皇宮呢?!?/br> 衛(wèi)世子不以為然,“皇宮就不能親自己的媳婦兒了嗎?” 他臉皮厚,蘇禧早就領(lǐng)教過的。這會也說不過他,好在已經(jīng)快出皇宮大門了,四周沒什么人,蘇禧白了衛(wèi)沨一眼,趕緊領(lǐng)著他往外頭走去,免得叫人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