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脫，爽快，享受……

    盧櫟心想，這種感覺，大概就是‘我欲乘風(fēng)歸去’吧。

    人類自己的力量，與大自然和諧共處的感覺……比現(xiàn)代坐飛機(jī)還要舒服。

    嗯，不計較距離的話。

    見他唇角帶笑，表情略神秘，趙杼抱著他的屁股顛了顛，“想什么呢？”

    “沒什么，”盧櫟看著離腳下很遠(yuǎn)的地面，“只是在想，咱們倆現(xiàn)在在別人眼里一定很好看?！?/br>
    人們抬頭看天空，月亮那么美，月光那么皎潔，突然兩個俊美身影出現(xiàn)，瀟灑的從明亮月盤中穿過……

    想象著以前看過的電視電影動畫效果，盧櫟就忍不住笑出聲。

    趙杼沒理解到盧櫟的腦洞，不過媳婦這話說的輕快，還笑的跟朵花似的……意思就是喜歡嘍！標(biāo)榜大夏最疼老婆漢子的平王立刻做了個決定：以后一定要經(jīng)常帶媳婦飛！

    至于現(xiàn)在么……當(dāng)然是先親一個再說！

    媳婦笑的那么開，清亮雙眸內(nèi)波光流轉(zhuǎn)，一看就是想要！

    “唔——”盧櫟很想推開趙杼，但大家都知道，飛行過程中安全很重要……平地上把趙杼狠拍一頓沒關(guān)系，反正他皮糙rou厚，可這是在空中，萬一把趙杼拍飛了怎么辦？自己不也得自由落體，享受一下摔成rou餅的快感……

    遂盧櫟一點也沒抵抗，就這么屈服了。

    趙杼一看媳婦這么乖……果然被猜中了，媳婦就是想要！于是繼續(xù)以十二萬的熱情對待。

    盧櫟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呼吸急促，大腦缺氧，無法呼吸。趙杼啃的也太激烈了！他忍不住腹誹，古代武功還能這么玩？不用專心致志運功，心思都跑到別處也掉不下去么！

    一吻畢，趙杼呼吸也有些急促，他戀戀不舍的看著盧櫟水潤的唇，低頭親了親他腦門，“乖啊，這會兒弄太危險，一會兒再滿足你?！?/br>
    你也知道危險啊！知道你還干！

    不，等等……盧櫟震驚的看著趙杼，什么叫‘弄’？弄什么？一會兒再滿足……他根本不想要??！

    趙杼見他小臉微紅，唇瓣水潤，眼睛里更是含了一汪水，迷離又誘人……“真拿你沒辦法?！?/br>
    他看了眼底下，落到一處偏僻巷角，把盧櫟壓到墻上就親。

    盧櫟：……

    求放過！

    趙杼不但沒放過盧櫟，還越親越來勁，甚至拉著盧櫟的手往下面按，他的手也悄悄鉆進(jìn)盧櫟衣服，在他腰臀間流連……

    盧櫟終于受不了了，腳一抬，踩住趙杼腳面，狠狠碾——

    這個動作還真不是打情罵俏，每當(dāng)他有這個動作，就證明他心情很不好，趙杼最好制止目前的行為。

    趙杼不滿的退開，“怎么了？”他捏著盧櫟小腰，“疼？”

    盧櫟氣的磨牙，“容、我、提、醒，我們今晚出來是干正事的好嗎！”

    “我現(xiàn)在干的不就是正事？”趙杼眉?xì)庑毙碧羝?，“每個成年人每天晚上都要做……很重要?！?/br>
    呸！小心腎虧啊你！

    盧櫟瞪他一眼，轉(zhuǎn)身欲走，“你不去我自己去！”

    “誒寶貝不氣啊，我陪你?！壁w杼大手一撈，再次把盧櫟摟在懷里，腳尖一點，又飛了起來。

    這一次他沒再鬧，直接抱著盧櫟來到高誠的死亡現(xiàn)場。

    ……

    落地后，盧櫟給了趙杼一個‘這還差不多’的眼神，開始溜邊站著，借著月光查看現(xiàn)場。

    巷子是小道，不像大街鋪著石板，它是土路，因被人們反復(fù)踩踏，地面也算平整堅硬。這樣的路滲血速度很快，當(dāng)日高誠的血染暗一大片土地，很快干透，雖沒有人刻意處理，幾天來風(fēng)吹日曬，這個痕跡更淡了。

    盧櫟走到血跡跟前，四下走了走，看了看，又想了好一陣，招手讓趙杼過來，“來，比如你是高誠，我要殺你?！?/br>
    趙杼非常配合的走過來。

    盧櫟隨手拿了根小樹棍，沖著趙杼比劃，“高誠傷在左側(cè)腹腔，脾臟出血，所以我應(yīng)該站在這里刺你……”

    小樹棍抵在趙杼肋前，盧櫟問他，“你現(xiàn)在有什么想法？”

    趙杼看著盧櫟。他仰著臉，沐著月光，眸子里似落入了漫天星斗，熠熠生輝……

    趙杼喉頭滾動，聲音暗啞，“我想親你?！?/br>
    “你想……滾！”盧櫟反應(yīng)過來，憤憤瞪他，“辦正事呢！”

    “是你問我想什么的?！壁w杼委屈。

    盧櫟干脆不理他，看向自己的手?？粗粗?，他突然眼睛睜大，聲音震驚，“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

    他若準(zhǔn)確刺中趙杼脾的位置，手得抬高角度，而且角度很大，所以——

    “死者傷痕角度略平直，斜度很小，且自上而下，所以兇手一定比死者高！”

    他怎么就忘了這一點！

    不過高也高不到哪里去，差距應(yīng)該在三到七公分之間，肯定不是盧櫟與趙杼這樣的身高差。

    高誠的身高，照盧櫟記憶，不足一米七，屬于略矮的男人身高，比他高的人很多，不說大部分男子，稍微個頭高一點女子都也能長到這個個子。

    盧櫟回憶了下侯府人群……這樣身高的還挺多。侯府下人素質(zhì)參差不齊，男女都有這樣身高的；宴安是南方人，雖然謙謙君子風(fēng)儀無兩，卻也不太高，看起來大概一米七多點；崔治雖然剛滿十五，個子已經(jīng)躥上來了，一米七肯定是有了，兒子長的不錯，當(dāng)媽的肯定也不是小個子，張氏應(yīng)該有一米六八六九的樣子。

    連瞎折騰的龐氏，個子都與張氏差不多……

    盧櫟有些沮喪，根本不能排除多少人！

    他長嘆一聲，將小木棍塞給趙杼，“我是高誠，你來殺我。”說完他立正站好，等著趙杼行動。

    小木棍在趙杼手中仿佛有了靈氣，順著他手指擺動轉(zhuǎn)的流暢又漂亮。

    可惜拿著木棍的手伸過來，又放下了。

    盧櫟：……

    “你干什么！來?。　?/br>
    趙杼眼梢微垂，“我不想殺你?！?/br>
    盧櫟差點翻白眼，趙杼要真想殺他，他還不干呢！但是——“這只是模擬！假的好嗎！”

    趙杼傲嬌轉(zhuǎn)頭，“假的我也不愿意，我舍不得?！?/br>
    盧櫟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似的，愣住了。

    雖然這話很讓人感動，但考慮到說出這話是身高腿長，一身腱子rou，威武不凡，冷漠霸道的平王趙杼……盧櫟就覺得腦補(bǔ)無能。

    這真的是趙杼嗎？不是吃了什么臟東西被誰附身了吧！

    盧櫟搶過他手中木棍扔了，讓他手握成拳，抵在自己肋下，“這樣行了吧！”

    “還是用了拳頭……”趙杼把手伸開，改推摸著盧櫟，“這樣勉強(qiáng)還行?！?/br>
    這還像殺人嗎！誰家殺人是情意綿綿的摸著啊！接下來是要推倒床戲嗎！

    不過好歹趙杼沒走……就也將就了。

    盧櫟想象著高誠的樣子。

    被刺中脾臟，一定是非常非常疼的，疼痛之下站不住，必得找靠的地方。巷子比較寬，站在正中不靠墻……所以，他就得靠著兇手嘍？

    盧櫟抱住了趙杼肩膀。

    地上血跡很統(tǒng)一，是整片血泊，所以死者沒有被兇手推開。

    可高誠又不是啞巴，為什么不喊人？

    盧櫟問出聲，趙杼眉頭微壓，“會不會是兇手說了什么？”比如足以威脅到高誠，讓他不敢開口求救的話。

    “那這話得相當(dāng)有份量才行?！北R櫟眨眨眼，“莫非這高誠身上，真有了不得的秘密？”

    趙杼修長雙眸瞇起，月下有種讓人滲冷汗的冷暴，“這就要看看武安侯府傳來的線索了?！?/br>
    盧櫟背著手，面色沉吟。

    短短的侯府之行里，得到的信息不多，但也不算少。

    這高誠年過三十，尚未成親生子，是個會辦事的人，卻因為好酒讓大家不喜歡。他搬到偏僻小院，樂的清靜，怎么鬧也不會有人管。所以在侯府里，與他稱兄道弟的人不少，真正交心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他聰明又有能力，若真有什么秘密，會告訴別人？還是不那么親近的人？

    而且什么秘密那么重要，他寧愿選擇死，也不能這個秘密暴露？

    難道……“是那個消失了的剔紅漆器？”

    趙杼卻搖搖頭，不甚同意，“漆器并不貴重?！?/br>
    貴重之物，比如萬里無一的世間至寶，或者象征性非常強(qiáng)的東西，例如傳國玉璽，是見了就能要人命的東西?？杀境崞鞅姸啵谱鞴に噺?fù)雜了點，但想買一個卻并非難事，民間偶爾咬咬牙也能置的起，這樣的東西會讓人喪命？

    趙杼解釋完，看到盧櫟寫滿‘反對，不同意’的臉，換了個方式，“我不是說非貴重物品一定不能使人喪命，漆器里也有特別華美精致價格昂貴的，也許內(nèi)里刻有暗格藏有它物……只是東西的價值再高，遠(yuǎn)遠(yuǎn)不如人們自身性命重要。”

    盧櫟這就明白了。

    古代制度不同，下人對主子有種獨特的忠誠，但真正肯為主子付出性命的忠仆，還是不多的。下人也是人，也有家，也有牽掛，你施的恩不足以讓他們感激到一程度，你的家族不能給他們來帶來獨特的地位財富及榮譽(yù)，想讓下人們不顧性命忠心于你，也是很難的。

    不是盧櫟看不上高誠的忠心，其一，崔洛雖然姓崔，卻并非是崔姓嫡枝，幼時成長環(huán)境不怎么樣，為人風(fēng)儀禮儀更是不消提，從上京嫡枝崔家轉(zhuǎn)到給崔洛當(dāng)下人，高誠是否真的樂意？崔家名門，世仆身上多少也會沾些世族風(fēng)骨，到底怎么看崔洛，很難說。

    其二，高誠聰明，會辦事，卻好酒。他要真看得上崔洛，甚至愿意為他去死，怎么會不上進(jìn)，沉在酒里呢？一個人若將生死置之度外，戒酒應(yīng)該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其三，高誠是孤家寡人，自己沒娶妻生子，娘老子也早已去世，俗話說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樣的人牽掛最少，想施恩難度很高，想讓他死心塌地效忠，就更難了。

    莫非他效忠的對象不是崔洛，不是武安侯府？

    腦中剛劃過這個想法，盧櫟就搖了搖頭，不是沒這個可能，但高誠是崔家世仆，連崔家都能背叛，新主子當(dāng)然也能背叛，什么都沒命重要么。

    意志不堅定的人，甭管知道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一上大刑，全都能招，高誠面對生死危機(jī)，還能不叫出來，這個威脅肯定比忠心更重要……

    “什么比忠心更重要？”趙杼重復(fù)著盧櫟問題，突然緩緩一笑。

    他拉盧櫟過來，摟住他的腰，挑起他的下巴，在他唇間印下一吻，“你嘍。”嘗過情愛滋味的人都知道，就算用江山來換，摟住愛人的手都很難松開。

    盧櫟目光微動。是啊……只要是人，總會有牽掛。沒有家人朋友，沒有妻子兒女，不證明他不會愛人……

    “高誠……喜歡誰？”

    趙杼深深吻住他，“誰知道呢……”

    ……

    盧櫟今夜只是熱的心里悶不想睡，便來現(xiàn)場逛逛，能找到新線索最好，找不到也沒關(guān)系，沒想到結(jié)果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