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半晌,他伸出食指,在那露出的半圓上觸了下,感覺手都麻了。 那女的卻無知無覺,睡得比豬還香。 陸強往她腰上狠狠擰了把,啐一聲:“先留你個囫圇個兒……”他起身,一把扯過被子扔她頭上,咬著牙,惡狠狠說:“等以后,老子吃你骨頭不剩?!?/br> 第15章 第二天, 微風(fēng)輕啟紗帳時,盧茵睡醒。 清醒后,并沒多少宿醉癥狀,只頭皮微微發(fā)脹,昨天的記憶斷了片兒,停留在陸強坐對面,一直給她添酒上,至于兩人聊了什么,一丁點兒印象都沒有。 盧茵拍了拍額,在床上躺了幾分鐘,直到肚子抗議,才下床找吃的。 赤足挨著地面,站起來,她動作一頓,地板冰涼的觸感從腳心一直竄到后腦。余光里,地上扔一攤衣服,白色背心、短褲和黑外套,都是她的。 盧茵腳一軟,又跌坐回去,猛的低頭,她身上只穿著最貼身衣物,白.裸的皮.rou在光下近乎透明,兩塊布料只遮住最要緊部位,聊勝于無。 盧茵驚訝張著口,心狂跳不止,兩手緊緊攥住床單,過了足有五分鐘,才稍微冷靜下來。 她試著動了下身體,一切正常,并沒感到不適和異樣。盧茵狠狠照大腿擰了把,后悔昨天放松警惕,被他灌了酒。那男人惡劣成性,能懷什么好心思,即便沒發(fā)生任何事,她這身裝扮,能好到哪里去? 又呆坐片刻,她弓身撿起地上衣服,翻到下面,還是潮的??粗臒徊F了團,直接扔進洗衣機里。 客廳的餐桌已經(jīng)收拾干凈,上面只有一個玻璃杯,盧茵聞了聞,是清水。 她拿著放廚房水槽里,瞟到新?lián)Q的水閥,銀亮表面把她照的扭曲變形,不禁又想到,那男人昨天站這兒修水閥的樣子,簡單汗衫下,背脊如山,臂膀剛勁挺拔,個頭很高,看他的眼睛,需要抬頭仰望…… 盧茵出神許久,才發(fā)現(xiàn)手里還攥著那杯子,她咬了下唇,在心里狠狠鄙視自己。本來打算找些剩飯,熱熱來吃,卻只看到半盤兒花生米,昨天的菜被他吃光,瓷盤干干凈凈碼在架子上。 她在廚房站了一陣,才換了衣服去外面找吃的。 …… 時間已進入九月,天氣不似之前悶熱,陽光還是明晃晃,但偶爾吹來的風(fēng)是涼爽的。 盧茵出了門洞,下意識抬手遮太陽,沒走兩步,一眼瞧見那男人。陸強蹲在花壇上,正抽煙,他腳跟沒踩實,手肘撐著膝蓋,肩膀微聳,目光已投向這邊。 盧茵有一瞬的無措,掩飾性挺了挺背,裝沒看見,繞著花壇走。那匆匆一瞥,她覺得他今天有些特別,太慌忙,又一時分辨不出來。 陸強眼神一直追著她,她走過去,他沒動,又狠勁吸幾口手上的煙,把煙蒂碾在水泥面上。 她已走出十幾米,陸強才從上面跨下來,幾步就追上她。 他側(cè)頭:“昨晚睡得行嗎?” 盧茵沒理。 他笑著:“怕你感冒,幫你把濕衣服都脫了?!?/br> 盧茵呼吸一滯,突然停下,他多走出一步,也停下,回頭看她。 陸強一臉無辜:“走啊?!?/br> “你……” “我怎么?” 盧茵臉頰已經(jīng)漲紅了,氣咻咻瞪著面前的人,“……你做了什么?” 陸強成心逗她,放肆地往她身上使勁兒掃:“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br> 過了幾秒:“……你撒謊。” 陸強說:“騙你這個沒用。你都那德行,我不干點啥,還是老爺們兒?” 盧茵的臉由紅轉(zhuǎn)白,雙睫顫動,半天說不出話。 陸強見她表情,“信了?” 盧茵眼神動了下。 “不識逗?”他把她往前推了把:“要真干了,你今天能好好站這兒嗎?” “你……” “屁事兒沒有,就把衣服給脫了,頂多看兩眼。” 盧茵耳根燒起來,大太陽下,輕飄飄有些眩暈。她暗自咬了會兒唇,對他多少還有忌憚,負(fù)氣不說話。 這男人成功刷新她的下線,不止粗魯兇悍,有時還無恥不要臉。口無遮攔,什么都能說,更不知哪句真話哪句假話。 陸強跟著她往外走:“上哪兒去?” 盧茵低著頭,余光看見旁邊的大腳,穿一雙素色的平板鞋,不禁側(cè)頭瞅了他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他今天的不同。 他那身隨性裝束終于換掉,穿了條黑色運動收腿褲,腿太長,踝骨在外露著。身上的舊汗衫也換了,是一件質(zhì)地柔軟的圓領(lǐng)t恤,裹著上身,手臂肌rou突展,胸肌發(fā)達,腰勁瘦。 他剛剛剪過頭發(fā),短短一層,貼著頭皮,看上去精神又利落。 盧茵只看一眼,迅速收回目光。 陸強:“問你呢?” “……吃飯?!?/br> 他說:“那正好,一起吧,昨晚也沒吃飽。” “……” 兩人吃了頓早飯,十分鐘不到就完事兒。 陸強問:“你回家?” 盧茵‘嗯’了聲,往小區(qū)門口走,走了幾步,見他還跟著,盧茵回頭:“你是去上班?” “晚上的班?!?/br> 她張了張口,“那這是……” 陸強說:“你跟我去個地方?!?/br> 盧茵指自己:“我?” 他沒看她,隨意“嗯”了聲。剛巧路過公交站臺,有車駛來又陸續(xù)開走。 陸強站邊兒上看站牌,盧茵想溜,被他抓住腕子拎回來。 盧茵一扯,“我不……”話沒說全,他扶住她腰側(cè),一把提上剛進站的長途中巴。 車身寫著,“新力客運站——齊羅山”,而他們的方向是往齊羅山。 盧茵扭開他,折身想下去,被陸強一擋。 她小聲抗議:“我不去?!?/br> 陸強皺眉,柔聲呵斥:“老實待一會兒?!?/br> 車上人不多,交了錢,坐到后面位子上。 盧茵不情愿:“那地方半個人影都沒有,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想去。” “誰說沒有人。”陸強嗤笑一聲,開了她那側(cè)的窗,車子啟動,帶著微風(fēng)送來清淡的香。 “……我要下去?!?/br> 陸強擋在外面,抱著手臂,閉上眼,半點兒理她的意思都沒有。 盧茵氣急,推了他一把,外面的人紋絲不動,眼都沒睜一下。 盧茵怒目而視,得不到回應(yīng),最后泄氣般攤回椅背上。 這時,晨間陽光正好,一縷縷,穿過樓宇,穿過樹梢,穿過透明玻璃,灑在兩個人的身上。 陸強閉著眼,勾了下唇角。細(xì)碎的光落在他的臉上,那過分硬朗的五官竟也柔和起來。 *** 齊羅山是終點站,在這兒下車的并不多。 一個鐘頭的顛簸,終于在山腳停下。 這是漳州和洪陽的交界,盧茵沒來過,只前年去洪陽出差,從這兒經(jīng)過。這山不算高,卻跌宕起伏面積巨大,長滿茂密的綠色植被,空氣潮濕,連陽光到這里都很稀薄。 陸強走前面,看著周圍,沉默好一會兒。 盧茵跟上幾步:“我們來齊羅山到底干什么?” “散散心?!?/br> “這兒有什么好散的?” 陸強告訴她:“蹦極?!?/br> 盧茵一驚,腳步頓了下。陸強問,“跳樓機玩兒過嗎?跟那個意思差不多?!?/br> “玩兒過,”盧茵說:“可跳樓機只有十幾米?!?/br> “這個也不高,山體垂直高度也就二十來米,待會兒你試試。” 盧茵不相信:“蹦極不都五十米以上?” “聽誰說的,”陸強及不屑的瞟她一眼:“這個低?!?/br> “你來過?” 隔了會兒,他說:“年輕時候來過?!?/br> 兩人又走了幾百米,繞過一個小山丘,果然看到上山的纜車。這里有蹦極,她以前只聽過,由于興起時間早,地處偏僻,平時很少有人來,都去七百里新建的瞭望塔。 他們很快上去,路程也不過兩分鐘,如他所說,這山并不高。盧茵有些動心,想試一試。 還在猶豫掙扎中,卻經(jīng)不起他一再慫恿。一時沖動,當(dāng)綁好彈跳繩和裝備帶,站在塔架上,她抓著欄桿不動了。 齊羅山一面是山,另一面卻是懸崖,塔架建在山頂,朝懸崖橫向伸出,距離地平面20米,懸底要70米。懸崖下一方碧水,被環(huán)山緊緊擁簇,波紋微蕩,平息而安寧。 盧茵抓著欄桿不放手,腳下是無盡深淵,那汪碧水像個漩渦,分秒中將人吞噬干凈。 身后工作人員細(xì)細(xì)講解動作要領(lǐng),盧茵卻像耳鳴,什么也聽不清。 那人輕輕拍了她一下,盧茵回過身,抓住身后的人:“我不跳了,太高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