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根子笑起來:“嘿……有嫂子就是不一樣,哥你以前可不這么說的。” 陸強掃他:“原先怎么說?” “原話我記不住,反正那意思就說干保安沒什么不好?!?/br> 陸強哼笑一聲,并沒搭茬。 大龍活躍起來,拿話臊根子:“用屁股想都知道,之前老大光棍一條,掙多掙少吃穿不愁,不得勁兒了就找個娘們給弄弄,沒什么好牽掛?,F(xiàn)在有了小嫂子,還是個柔的跟水似的妙人兒,咱老大哪兒舍得她跟著受委屈?!?/br> 他舔著臉:“嘿嘿,老大是不是?” 陸強給氣笑,點著他:“你他媽以后就壞這張嘴上?!?/br> 另兩人也跟著笑,大龍說:“這不嫂子不在嗎……強哥,那以后想干點兒什么?” 他尾指勾了勾額頭:“沒想好?!?/br> “咱們搞點買賣做?” 陸強抿唇不語,頓了頓,往洗手間方向看了眼,才想起她進去好一會兒沒出來。陸強往后錯開凳子,“我去放個水,你們喝。” 大堂往里走是條長長的走廊,兩邊幾間大小不同的包間,有的大敞四開,有的房門緊閉。陸強隨便瞟了眼,看見一個熟人,他目光沒停留,直接往前走。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旁邊有個凹進去的窗戶,他走過去,又退回來幾步。玻璃上映出他的影子,背對的人回頭看了他一眼。 陸強直接去里面放水,出來時手還在調整腰帶。 窗戶旁的人還在,仍舊背對著講電話。 走廊里人聲鼎沸,她開一扇窗,稍稍探出頭,消寂的夜色比里面安靜許多。 天氣已經(jīng)極冷,她鼻尖凍的通紅,夜里有風,輕輕吹起兩側的發(fā)梢。 陸強從身后環(huán)住她,低頭去嗅她發(fā)上的味道。她講的家鄉(xiāng)話,吳儂軟語,沒有幾句能聽懂,聲調卻特別細膩柔軟。陸強喝了酒,熏熏然的垂下眼,用鼻子拱了拱她。 盧茵沒好氣的白了眼。 陸強一笑,借由身高優(yōu)勢,下巴直接放她頭頂上,還需半弓著背。他閉上眼,貼她身后,也沒有催促的意思。 盧茵卻有些不自在,對著電話:“那先掛了舅舅?!?/br> 里面是個老態(tài)的男聲:“在外面自己注意身體,有空回來,掛了吧。” 盧茵應下,沒等掛斷,那邊舅媽的聲音悠悠傳出,關切道,“茵茵忙,沒事兒你也別讓她回來,這小屋子,怕她住不習慣……” 盧茵笑了笑,按斷電話。 陸強蹭她耳尖兒:“打給家里?” “嗯,”盧茵耳癢,躲了下:“舅舅剛才打過來的?!?/br> 他關了前面的窗,耳邊又充斥一片嘈雜。胳膊往前擋住,把她收在懷里,盧茵頓時覺得身體回暖。 他問:“聊了什么?” 盧茵說:“過幾天就是元旦,問我放不放假,想讓我回去待幾天?!?/br> 陸強睜眼:“你怎么說?” 她笑問:“你猜猜?” 眼睛復又闔上,陸強不咸不淡:“我吃飽撐的,你愛回不回?!彼吡寺?,他又道:“聽那意思,也就客道客道。” “我知道,”盧茵把頭稍稍靠在他胸膛:“舅媽容不下我,也養(yǎng)了我十幾年。家里地方小,弟弟meimei還讀書,我不會回去添麻煩,只是……有點兒想念舅舅?!?/br> “那過年回去?” 盧茵看著窗外:“嗯?!?/br> 兩人站窗前一時沒動,旁邊包間里走出個人,倒不是平素的利落打扮,黑發(fā)披肩,面畫淡妝,長款毛衣加一條皮褲,幾厘米高的皮鞋把身材托的修長。 她往身上套大衣,朝后面喊:“你們門口等我會兒,上趟洗手間?!?/br> 她小跑幾步,余光無意瞟向窗前,便是一頓。飯局喝了些酒,眼神不太靈光,見那方向背對站個大塊頭兒,臂膀寬闊,背脊挺拔,頭發(fā)剪的很短。只一眼,便認出這人是誰。 譚薇心中一喜,抬腿就要過來:“陸強?” 他聽見喊聲沒有動,抬起眼,從窗戶里看到她的影子,半刻轉回身,仍是抱著盧茵。 譚薇走近了,這才看見他前面還有個女人,五官精致淡雅,身材玲瓏,個頭才及他胸口,緊緊依偎著,姿態(tài)別提多親密。 譚薇尷尬的笑了笑。他身材魁梧,剛才擋著前面的人,她根本沒看見。目光不由再次轉向她,她散著發(fā),柔順貼在頰邊,頭頂?shù)陌l(fā)絲搓起一縷,些微凌亂的立著。一雙眼睛清澈明亮,鼻巧唇小,說不出的柔軟可人。 她便知道她是誰。 陸強先開腔:“譚警官,這么巧?!?/br> 譚薇回神,停在不遠處,她收起語調中的激動,刻意端正說:“看著像你。跟我?guī)煾负屯鲁鰜沓詡€飯。你有朋友在?” 她看一眼盧茵,盧茵有些不自在,拉開他手臂,在旁邊位置規(guī)矩站好。 陸強說:“也跟朋友吃飯?!?/br> “這位是?”她笑著:“不介紹介紹?” 陸強搭上旁邊人的肩膀:“這是盧茵?!辈挥枚嘧鼋忉專瑒幼髯隳茏C明一切。 盧茵笑著朝她點一下頭 譚薇主動伸手:“我叫譚薇,在宏華區(qū)公安局刑偵科?!彼Я颂掳?,介紹時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盧茵往前與她握了握手,臉上笑容恰到好處,“您好?!?/br> “你好,”譚薇說:“我和陸強也算老朋友,認識快有七八年,他曾經(jīng)在巢會時就打過交道,那會兒剛剛畢業(yè),老想著抓他把柄,還鬧出不少笑話。后來他進了小商河,我有公事常去那邊,也見過幾回,然后……”她忽然停頓,抽了口氣,連忙看向陸強:“……這能說吧!” 陸強看她半刻,哼笑了聲:“有什么不能說。這位譚警官在監(jiān)獄里還救過我,也算半個恩人。”后面話是沖盧茵說的。 盧茵聽后,善意的對她點點頭,心里卻想著另外一件事,從話里便能判斷兩人之前關系,陸強逗她是舊相好,她還耿耿于懷了一陣子,現(xiàn)在看來,并非所想。 盧茵看向陸強,不由抿唇笑了笑。 譚薇卻是一愣。她全部知情,是她沒有料到的,只好僵硬的說:“這是我的工作,換誰都一樣?!?/br> 陸強道:“說明你是個好警察?!?/br> 對這夸獎她并沒覺得多開心,看面前的兩人,男的高大魁梧,女的小鳥依人,明明沒有多親密,卻透一股無法言明的曖昧牽連,那般理所應當。越看越無比般配。 氣氛尷尬一瞬,她手放進口袋,緊緊繃住唇。 沒什么說的,陸強道:“不打擾譚警官,我們先走了?!?/br> “……再見?!弊T薇后知后覺。 陸強沒看她,已帶盧茵往外走,大掌罩了下她頭頂,隨后滑下來虛扶她的后背,兩人說著什么,很快消失在轉角。 回到飯桌又吃了幾口,時間不早,道別后各自散了。 離住處沒多遠,車停著,散步回去。盧茵心情很好,沿途是一條人工水渠,旁邊結了細碎的冰,中間仍舊隨波蕩漾,對岸的燈紅酒綠在水面形成倒影,風吹過,碎了一地的五顏六色。 他把身上外套脫了,把她整個裹住,在河邊站了會兒,才往小區(qū)方向走。 陸強是晚班,給她送回去,接替老李。這一晚他睡在崗亭,轉天回住處補眠,快到中午的時候,被盧茵的電話吵醒,她在附近買了許多菜,讓他出門來接一下。 盧茵第一次來陸強住處,位置偏不太好找,只獨一棟的簡體板磚樓,外檐破舊,路上隨處都是垃圾,淌著鼻涕的小孩在外打鬧。 盧茵跟著他進去,住的一樓,進門就是廚房和衛(wèi)生間,走廊里擺著桌椅,房間不大,靠墻放一張單人床和老式寫字臺,寫字臺前方是一扇窗,正對進來時的路口。 到底是單身男人住處,這基本變成他偶爾過夜的地方,盧茵那兒他多少還講究在意,可這里完全另一番景象。 盧茵頭疼,放下菜,先去收墻角的衣服,家里沒有洗衣機,他從浴室遞出個臉盆。 陸強洗澡出來,只穿一條松垮的牛仔褲,上面扣子沒系,向兩邊自由翻開,腹下的毛露了大半,胯骨兩條向內(nèi)的凹陷,一直延伸到褲腰里。他光.裸上身擦頭發(fā),剛洗過澡,渾身上下還冒著熱氣。 盧茵整理雜物,走到桌子前,偷偷瞟他一眼,小聲說:“也不把褲子系好?!?/br> 陸強不為所動,“讓你免費看,沒收錢呢?!?/br> 她一咬牙,頂回去:“值多少我付給你?!?/br> 陸強潦草擦幾把,毛巾扔到椅背上:“憑老子一身本領,也是無價。” “不害臊。” “我說什么了,就不害臊?”陸強走過去,捧著她臉親了會兒,呼吸微喘才放下。 盧茵扶了下寫字臺,稍稍穩(wěn)了穩(wěn)身體,見他手往胯.下揉,裝沒看見的收回目光。 誰都不再說話,開始共同整理寫字臺。上面全是垃圾,揉皺的衛(wèi)生紙、快餐盒,還有速食品袋子,她一股腦都扔地上,待會兒一起掃走。 桌子和窗臺夾縫露出藍色一角,她彎腰夾出來,是個快遞紙袋。前后翻了翻,正面的郵寄信息已經(jīng)淡化,隱約見收件欄里一個名字:錢媛清。 盧茵問:“這是你的?” 陸強眼神一頓,嗯了聲。 她不免多看一眼:“那還有沒有用?” “扔了吧,”陸強接過去,把里面那張支票抽出來遞給她,紙袋扔地上:“沒用?!?/br> 盧茵微微怔忡,看了眼手中的東西:“這支票……” “你收好,留著以后用?!?/br> 她抿了下唇,捏著手上薄薄的紙片,試探問:“錢媛清……是誰呢?” 陸強又拿起椅背的毛巾,頭發(fā)已經(jīng)干了,他還是抹了幾下。 沉默很久,盧茵以為不會得到答案,卻聽他說了句:“我老娘?!?/br> 她動作微滯,不由捏緊手中的紙,張了張口,陸強已拎菜去了廚房。 盧茵目光下沉,盯著地上的紙袋,久久,才小心翼翼的拾起來。 第29章 盧茵有輕微強迫癥,忙活起來顧不上做飯,分門別類清理完,垃圾收了兩三兜,都靠墻邊兒,等他一同扔出去。 陸強套上t恤,也沒穿大衣,一手拎一兜,扔到小區(qū)外面的垃圾桶。 回來時盧茵在拖地。 陸強看了眼,要從她手上接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