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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笑春風(fēng)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第八十六章山洞骷髏(十)

    清酒灑落在地,在地上淋出一條濕漉漉的痕跡來。明月怔了片刻,有些不知所措。她稍稍退了一步,撞到身后的凳子,差點沒摔著。好在蘇云開眼疾手快,將她扶住,她才定下心神。

    蘇夫人也伸手將她的手握住,幾近落淚,“是我們錯了,不該將你留在那,哪怕你爺爺不愿隨我們蘇家走,我們也該將你留下,好好照顧你。你蘇伯伯那年被貶謫去了錦官城,被人監(jiān)視,又因路途遙遠,不便去探望你。等我們第二年回到江州,去找你們時,卻發(fā)現(xiàn)你們已經(jīng)搬走了。想必是你爺爺不想再留在那傷心之地,怕觸景生情,所以帶你去了別處?!?/br>
    蘇云開仍托著明月的腰身,他覺得明月是想起什么了,否則不會這么久都不問是怎么回事。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小時候爹娘常跟我提的恩人,就是明月的雙親么?”

    蘇夫人淚落面頰,顫聲,“對,當(dāng)年你父親被貶謫去錦官城任小吏,赴任途中遭土匪攔截,那些土匪為財索命,我們伺機逃走,卻遭他們追殺。逃到路上,恰好有對年輕夫婦路過,拼死相救,趕跑了劫匪。身受重傷的我們被過路的人送到鎮(zhèn)上,等我們醒來,大夫卻告訴我,那兩位恩人傷勢過重,已經(jīng)離世了?!?/br>
    蘇顧說道,“我們的傷好了一些好,打聽到那對夫妻的住處,帶了錢財東西去,見到了你爺爺和你??赡銧敔斒裁匆膊灰覀兿雽⒛銈儬攲O接走,日后待如親人,可你爺爺也不愿。后來因我要去赴任,不能違抗圣旨,因此打算在錦官城安定后,再去找你們??墒堑诙赀^去,你們卻搬走了。我尋人打聽,卻是大海撈針。”

    這件事明月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只是她不知道雙親是因救人而離世,以為就是被土匪所殺。后來爺爺帶她去了南樂縣,在那里定居,一住就是十三年,除了每年清明掃墓,平日都不會回去。

    爺爺不想,她也不想,只因那里是她的爹娘曾住過的地方,回去了,人卻不在那,又有什么可回的。

    她一直沒有出聲,淚落滿臉,有些站不住。蘇云開已經(jīng)完全站在她身后,給她借力站穩(wěn)。他沒有想到父母記掛了十四年的恩人,就是明月的爹娘。更沒有想到,第二年就隨爺爺搬家到南樂縣的明月,在他隨爹娘從江州去找明家時,就已經(jīng)碰見了。這個擦肩而過,足足錯過了十余年。

    原來十三年前不是他救了明月,而是明月的爹娘救了他的爹娘,才有當(dāng)年他們的相遇。

    明月淚落不止,面龐有袖拭淚,她微微抬頭,用淚眼看著旁邊男子,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蘇顧說完那些話,手中酒瓶已不留一滴清酒。他撩了衣擺便朝她跪下要叩首,驚得明月回神,伸手把他托住,“蘇伯伯,我爹娘要是知道我受了這一跪,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那劫匪被擒后,我曾托我舅舅去打聽過,那人無惡不作,手上已經(jīng)有多條人命,只是地方官不作為,所以導(dǎo)致劫匪逍遙法外多年。舅舅說如果不是后來有位姓蘇的大人幾次督促,那劫匪也不會落網(wǎng),地方官也不會大力整治,那幾年舅舅都說了,少了許多惡人,百姓的日子太平了。爹娘在天有靈,知道這些肯定會很高興的。我爹是仵作,雖然只是個仵作,可是他喜歡太平盛世。他曾說,哪怕有一日吃不了這碗飯,他也樂意?!?/br>
    往事重說,本就傷感的多,蘇顧和那對年輕夫婦并沒有深交,甚至只是萍水相逢,可是聽見最后幾句,卻覺如果當(dāng)初他們也活了下來,定能成為知己好友,而非在這里憶故人,惋惜、嘆息。

    蘇夫人也將丈夫扶住,說道,“你這一跪,日后讓她如何是好?”

    蘇顧不解,蘇夫人輕嘆,將話挑明,“你倒忘了,她和云開有緣,是彼此良人,跟兒媳下跪,于理不合,感激記掛心中,不差這一膝頭的感恩?!?/br>
    蘇顧這才想起來,也就不堅持了。倒是明月被這么直白的默認為蘇家媳婦,有些不自在。只是蘇夫人說得沒錯,她和蘇云開是有緣的,蘇家跟明家也是有緣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那么多年,宿命早就將兩家人聯(lián)系在一起了。

    爹娘或許也沒有想到,十多年后,他們當(dāng)年救下的夫婦,會有一天,也成為他們的家人。

    這一頓飯吃了很久,蘇顧和蘇夫人對明月說了許多話,因早前打聽的時候已經(jīng)知道她獨自進京,在外面居住,言語之間已經(jīng)在催促兩人婚事。他們想將明月早點接到蘇家,不單是做蘇家的媳婦,還想更好的補償她。只是著急婚事,他們也不想委屈了明月,最后說道,“先將你爺爺接到開封來,與他說明,再一起擇個黃道吉日,然后好好置辦,要嫁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不能讓你受一點委屈。”

    等明月從蘇家出來,坐在馬車上和蘇云開說道,“其實……也不用太過風(fēng)光的,蘇家世代清廉,不要招搖?!?/br>
    蘇云開溫溫笑道,“蘇家歷年來得的賞賜不少,要熱熱鬧鬧的成親還不至于招人多舌?!彼澜裢砻髟滦闹凶涛抖ㄊ歉饔啃念^,可卻不能將她留在家中,日夜對著。他心中有愧,將她的手握在掌中,“明月……以后,就由我來照顧你吧。”

    明月看著眼前人,輕輕點頭,又道,“蘇哥哥,我不知道水水的事能不能跟你爹娘說,所以剛才沒有吭聲。只是我想等水水的事解決之后,再談婚論嫁?!?/br>
    “我明白,我也是這個想法?!碧K云開將她的身體輕攬,攬入自己的胸前,“我跟你說一些這兩天發(fā)生的事,免得到時候你聽見了什么風(fēng)聲自己慌了神?!?/br>
    明月頓了頓,示意車夫。蘇云開說道,“無妨。”

    明月明白過來,估摸那車夫是他的心腹,難怪剛才在蘇家特地喚了他來趕車,蘇夫人還念叨了一聲好好的車夫不用,非要個護院。不過又念護院武功好,這么晚了,身邊有個會趕車的護院倒也好,就沒阻攔了。

    蘇云開將平西侯私藏錢財、白水詐死的事和她一一說了,聽得明月的心七上八下,猶如聽了一場戲文般。他說的時候聲音低沉,明月都能聽出話里的壓抑和沉重來——畢竟,對方是權(quán)勢滔天的平西侯。

    “吁——”車夫拉住韁繩,將馬停下。

    蘇云開警惕地撩了簾子往外看,車夫手中緊握馬鞭,偏頭低聲,“有人在跟蹤我們。”

    “什么人?”

    “看不太清,武功很好,跟了很久?!避嚪蛳肓讼胍宦飞吓紶柲芸匆姷挠白?,說道,“個子應(yīng)該很嬌小。”

    蘇云開微頓,似想到了什么,說道,“你先走,走遠一些,能聽見一點動靜就好?!?/br>
    車夫沒有多言,就領(lǐng)命走了。蘇云開轉(zhuǎn)而朝車廂伸手,將明月接了下來,將她拉至陰暗巷中,這才往車夫剛才所指的方向看去。

    明月見他看著對面空蕩蕩的巷子,不知他在看什么,“蘇哥哥?”

    “應(yīng)該是故人。”

    兩人等了一會,才見那巷子中走出一個人來。那人的身材果然小巧,頭戴紗笠,看不見臉??擅髟逻€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人,剛聽完一場以死換生戲碼的她忙捂住嘴,沒喊出那喊過千萬回的名字。

    那人很是警惕,短短幾步路左右看了許多遍,才終于走到他們面前,“大人,明月?!?/br>
    明月上前將她抱住,真有種對方劫后余生的感慨,“水水?!?/br>
    她剛將她抱住,白水就忍不住擰眉,疼得輕輕吸了幾口冷氣。明月忙松開她,這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地方不平整,像是纏裹了很多紗布。她心一涼,“水水你受傷了?”

    白水朝她笑笑,少了血色的臉笑意蒼白,“對方那樣厲害,我只是受點傷,已經(jīng)很有福氣了。”

    蘇云開問道,“你到了山莊后,那里果真埋伏了人?”

    “是,我差點死在他手里,可是我不能死?!卑姿f這話時連明月都察覺到了里面的決絕和血腥味,“山莊火勢很大,我等了一天,燒得差不多了,才進去,但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只是找到了這個,或許是線索,又或許不是。”

    聲音里是自認無用的落寞和自責(zé),蘇云開聽在耳邊,拍拍她的肩頭,“你做得很好了,白水?!?/br>
    他將東西接過,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塊木板。

    這塊木頭是塊梨花木,因結(jié)實美觀,多用來做桌椅。從形狀來看,倒不像。

    許是因為山莊和平西侯有關(guān),一瞬想起許多與他相連的事,這一想,倒是想起一件他不太肯定的事,“明月,當(dāng)初黃金貪污案的時候,那運輸花瓶的箱子,是什么木頭做的?”

    明月想了許久,說道,“好像是梨花木。”

    蘇云開眉頭又鎖,白水已將那塊木板翻了個面,指著上面的點點凹處,說道,“大人,我奇怪的是這些東西,不知道到底是什么?!?/br>
    ☆、第87章 山洞骷髏(十一)

    第八十七章山洞骷髏(十一)

    那塊堅實的榆木上,不知被什么東西嵌入,像是被溫度極高的熔漿燒進了深處,所以才留下點點凹痕。而每個凹痕里,都殘留一些東西,卻不知道是什么。

    蘇云開捻了一些在手指上摩挲,有些硌人。細看之下,手指微黑,這才猛然回神,“鐵銹?!?/br>
    “可這些也是鐵銹嗎?”明月指指旁邊的銀白色,也捻了一些,“好像是白銀。”

    鐵和白銀?蘇云開將這梨花木翻看了幾回,問道,“白水,這塊木板是從哪里找到的?”

    白水答道,“那山莊后面。當(dāng)時火勢還沒有完全停,山莊已經(jīng)被燒得差不多了,我就過去,可是我發(fā)現(xiàn)山莊后面還在不斷著火,就爬高了些看,然后就看見有人在那燒山。他見了我并不立刻過來,而是繼續(xù)放火,等我沖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像是峭壁的地方,下面竟然還有一條通道?!?/br>
    去過一回鼓山,但因第一天去就發(fā)生了命案而一直在破案無瑕去觀賞山景的蘇云開一頓,“還有一條通道?”

    白水點頭,“對,我上前和他交手,將他生擒,誰料他竟然藥毒自盡了。我當(dāng)時好奇通道通往何處,就順著那里走去,結(jié)果竟然發(fā)現(xiàn)了山腰一帶,搭建了許多木架子,那些架子已毀,不知道原來是什么。大概的樣子,或許是在淬煉什么東西。我尋了一遍,找到這塊木板,也不知有沒有用,就拿了回來?!?/br>
    蘇云開沉思片刻,說道,“先前斷橋被毀,密道被堵,山莊被燒的時候我就奇怪,難道兇手一人能做那么多事,后來我猜想有同黨,可為何同黨下山卻沒任何人看見,原來是另有通道?!?/br>
    “還有,大人?!卑姿畯腻X袋里倒出一些黑色東西,“這是不是生鐵?我在那后山轉(zhuǎn)的時候,發(fā)現(xiàn)鼓山腹地,竟然被人鑿了個大洞,洞高十丈,寬有十二三丈,四面烏黑,我在最里面找到了這些東西,還有一些散落的鋤頭用具?!?/br>
    蘇云開忽然明白那是什么地方了,他看著手中那塊被鐵銹白銀燙出點點凹痕的木板,腦中凌亂的思緒開始漸漸明了,一個一個死結(jié)如花綻放,擊破了他心中疑慮,理順了這幾日發(fā)生的所有事,甚至是更遙遠的事,遙遠至他突然被調(diào)任回京,遙遠至白影因何被殺。

    他緊握這那塊梨花木,問道,“那后山搭建的架子,是不是都是梨花木?那后山生長最多的樹木,是不是也是黃花梨?”

    “對,那里幾乎漫山都是?!?/br>
    蘇云開輕輕點頭,“我先送明月去李家,你等會隨我回蘇家休養(yǎng)吧。”

    白水一頓,“大人,我的傷沒事,你如果有事要吩咐,只管……”

    “不,你要好好休息?!碧K云開正色看她,“你以前辦事從來都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可今天我的車夫卻發(fā)現(xiàn)了你,你受的傷并不輕?!?/br>
    白水蒼白的臉上滿是不甘,“我還沒有抓到兇手?!?/br>
    “不,你已經(jīng)抓到了?!碧K云開說道,“如果不是你,這個案子我如今還想不通,有了這些線索,我已經(jīng)知道兇手是誰,缺的,是證據(jù),這些證據(jù),以你的人脈是找不到的,只能我出面。所以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養(yǎng)好身體?!?/br>
    白水聽見他知道兇手是誰,干涸的眼里終于有了淚,顫聲,“大人,兇手是誰?”

    蘇云開看著她說道,“你答應(yīng)我,不能私下尋仇?!?/br>
    白水搖頭,“絕不會,我要親眼看著那人繩之于法,還我兄長清白,讓他在天下人面前謝罪!”

    蘇云開輕嘆一氣,緩聲,“虞奉臨?!?/br>
    白水怔了怔,“我哥哥和他無冤無仇……”

    她緊握手中黑鐵,手都被快割出血來,也毫無察覺。直到明月將她的手松開,拿了帕子給她綁住,她才不再發(fā)抖,“大人……我聽您的,我信您,終會為我哥哥報仇?!?/br>
    尾音落下,是恨,是怨,是忍,明月聽得心酸,握著好友的手不愿松開。白水早已如她的jiejie,她習(xí)慣依賴她,可是現(xiàn)在的白水,需要她這個好友在旁。她想陪著她,可李康到底是外人,白水在那里容顏暴丨露,身份也會暴丨露,說來還是蘇家安全些。

    蘇云開看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再過一會街上已沒行人,那樣三人更加顯眼,就送明月去了李家。他將要離開時,李家下人又喚住他,“蘇大人,我家老爺有急事要跟您說?!?/br>
    李康聽見蘇云開半夜前來,連外裳都沒披就跑了過來,正好碰見往里走的蘇云開,忙拉住他去后院說話,還將下人支走了,“我本想明天一早就去找你,正好你來了,也省得我再跑一趟?!?/br>
    “什么事,這么急?”

    “之前你讓我查平西侯,還有陳李朗跟平西侯的關(guān)系,前面我給你查到了錢庫的事,后面那個,我今晚才查出來,也著實是太隱蔽了,幾乎錯漏。那陳李朗表面和平西侯沒任何聯(lián)系,但實際上,平西侯所得的錢財,幾乎都是陳李朗經(jīng)手的?!?/br>
    “嗯,我知道?!?/br>
    李康還想繼續(xù)說,被他平平淡淡的一堵,差點沒將他的話全堵上,訝異,“你知道?什么時候?”

    “剛剛確定的?!蹦潜苁钌角f是陳李朗的,實際卻并不是,真正的主人,是平西侯。他又說道,“我還要勞煩你一件事,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如果做好了,你的地位,至少要比現(xiàn)在晉升三級?!?/br>
    李康笑笑,“我如今已經(jīng)是四品官了,難道還能封我個一品大臣?!?/br>
    “能?!碧K云開定聲道,“功勛,榮耀,恩寵,都會有?!?/br>
    李康聽得喉嚨微干,如果是別人說的,他就當(dāng)笑話了,可偏偏是蘇云開說的,還是這樣嚴肅的模樣,“你、你當(dāng)真?”

    蘇云開并不答,只是問道,“你幫不幫我查?”

    李康擠出笑意,“若真能平步青云,就算是要掉腦袋的事,也可一搏,你只管說,我定會替你做。對了,你說那話之前,我還有一事要告訴你?!?/br>
    蘇云開明白他的性格,是怕自己說完后,就火急火燎的跑去辦事,連正事也忘了說。

    “這幾日總有個姑娘在刑部門口轉(zhuǎn)悠,鬼鬼祟祟的,卻不進來,衙役一出去她就躲?!?/br>
    “什么時候開始的?”

    “好像是找到白影的尸骨之后。”李康想了片刻說道,“但白影的尸骨找到后,消息并沒有外傳,應(yīng)該沒外人知道的?!?/br>
    他說的沒錯,老百姓是不可能知道,但既然是個姑娘,那就不會是衙門里的人??上⒉辉鈧?,便有可能是官家女眷。女眷……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我知道了?!?/br>
    見他輕易就聽入了耳,也無其他分析,李康這才道,“那就說說你要我做什么吧。”

    刑部門前如其他衙門一樣,都放置了兩尊狴犴。一大清早,衙役便出來清掃門口塵土,打掃得干干凈凈。

    蘇云開靠在刑部墻壁一側(cè),等著那徘徊刑部門前的姑娘。等了半晌,就在他以為她不會來的時候,忽然那隱蔽巷子中,露出一截裙擺。等衙門有人出來,那人又退回巷子。衙門門前無人,她又出來,影子斜照一旁壁上,恰好能看見她的發(fā)飾。

    從投影來看,那姑娘未挽發(fā)髻,更證實了蘇云開心中猜想。他不再藏身,大步往那邊走去。

    似乎是聽見了聲響,那影子快速退后,等蘇云開到了巷口,只看見一抹俏麗背影,他喊道,“姑娘留步?!?/br>
    那姑娘停了停步,又繼續(xù)往前走。直到聽見背后追來的腳步聲靠近,才回過頭去看,眼有驚恐,片刻又厲聲道,“登徒子,休要惹我?!?/br>
    蘇云開沒想到她這樣膽大,哪怕有些害怕,卻仍是頗有氣勢,他站得稍遠,直接將腰牌遞上,說道,“在下蘇云開,在禮部為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