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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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嗎?”周韻害怕得要命,怕她一不小心,真拿著刀捅了張澤。大冷的天,她竟然出了一頭的汗。 “在你說要離開的時候,我已經生不如死!”張澤手上的傷口又裂開了,有血從上面流了下來。 他在拿他的身體來賭她的心軟,該死的,她還真不能對此無動于衷??伤荒茏屗l(fā)現(xiàn)這點,冷笑一聲道:“行啊,張澤,你這跟那潑婦撒賴有何區(qū)別?你要讓我看不起就捅吧!”說著放松了手里的力量。 別以為只有他了解她,她也一樣了解他的弱點。 張澤頹然松開了手,整個人好像一下子被抽去了筋骨似的沒有精氣,“我知道這事我做得不對,你怎么打我罵我我我都認,可你不能離開我,你要離開我,就像要我的命一樣!韻韻,你沒發(fā)現(xiàn)嗎?作為陌生人親你,和我親你,你的反應完全不同嗎?”張澤那張總是明亮熱情的臉此時夕陽西下的天空,滿是落寞的哀傷。 “那自然是不同的!”周韻本想說不是一個人,卻又嘎然而止,雖然她以為開始的是歹徒,實際明明仍是張澤??蓜偛诺奈亲屗龕盒?,全身僵硬,但后來的吻讓她投入。 “同一個人,你反應差這么大,其實不過是有情意和沒情意的區(qū)別。你心中對我又不是沒有情意,何苦這樣折磨呢?周韻,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張澤的聲音滿是苦惱。 她在逃避什么,她不過有些怕罷了。 自己怕真在一起了,他嫌棄自己的胎記,覺得付出得不值得,怕再遇上柳綺那樣類似的事,她會忍不住口吐怨言,變得越來越面目可憎。怕曾經的美好在現(xiàn)實中磨得越來越薄,蕩然無存。 “我……”可這些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想法,又怎么說得出口。 “噓——”張澤伸手點住了她的唇,眼睛深邃得像星空,好像洞悉了一切。 周韻突然覺得有些羞愧,她的那些想法,在張澤以生命為代價的付出面前,顯得卑微自私。 “你現(xiàn)在十五歲,還有三年的時間才成年,我有三年的時間去奮斗,你有三年的時間去親眼驗證以后沒有其他人讓你擾心?,F(xiàn)在我們不談其他,像你說的先做好朋友,一切都交給我好不好?” 周韻眼睛濕潤了,鬼使神差點點頭。 夕陽的余光打在她臉上,那嫣紅的嘴唇,濕漉漉的杏眼,都給她那秀美的臉龐更添幾分美好。張澤松了口氣。 她說的做好朋友,那就先做好朋友吧,只要還在一起,其他都不重要。反正她現(xiàn)在年紀還小,他有的是時間陪著她慢慢成長。 當時怎么鬼使神差出了這個下策呢,他又給了自己一巴掌,大概是好朋友的話讓自己想到了張玨,他們兩個結婚再離婚,讓當時自己的心亂了。 剛從極至的悲痛到極至的歡愉,又聽到她說兩人分開,他覺得萬念俱灰,才出了這個損招,還讓她看不起自己。想到這里,張澤恨不得再給自己兩巴掌,就像小韻說的先做好朋友有什么不好,轉了一圈還不是又回到了原點?不,連原點也不如,反而還倒退了。 張澤嘆了口氣,站起來伸出手,“那走吧,我的公主,讓我護送你回家!” 他整張臉腫脹,衣服也在剛才的掙扎中凌亂一片,哪有一點騎士的風度。 周韻也嘆口氣,拉著他的手站起,看了眼那腫起來的臉道:“還疼不疼?” “這是我罪有應得?!睆垵蓯瀽灥卣f,“提醒我以后不要犯這樣的錯誤,也不要再被你看不起?!闭f著,他心口鈍鈍地疼,那股疼又擴散開來,充斥了每一個細胞。這是他寧愿死去也想護著她平安的女孩啊,寧愿自己受傷也不愿她有一點不快樂的女孩啊,怎么鬼使神差那么做了呢? 冷清的路上終于有了遲來的行人。路過的時候,不停朝他們看,還吹了一聲口哨。 “看什么看,沒見過人談戀愛??!”張澤大聲叫道。不過,叫歸叫,他卻把周韻緊緊摟在了懷里,免得她被人看到面目。 等人過去,周韻錘他一下。什么談戀愛,明明說好是做好朋友的。 張澤掩蓋著心里對自己的惱怒,露出一個笑容,“我知道,我們只是好朋友,我會記得分寸的?!?/br> 要走了,他把自行車扶起來。周韻看了看,不虧是永久牌自行車,從路上滾到溝里,除了車把歪了些,其他都沒問題。 看他站在自行車前面準備把車把給扭正過來,周韻撿起那箱餅干。 餅干則不像自行車那么結實,箱子摔破了,餅干大部分也碎了,里面都是碎屑。還有不少掉到了地上,辛勤的螞蟻已開始忙碌著向窩里搬動。 “張澤,這是給我媽帶的餅干,都被你弄壞了?!?/br> “我去給你買兩箱好不好?” “你拿得住啊?” 看看自行車,張澤苦笑道:“已忘了我們已沒有汽車了,還得靠它才能行路?!?/br> “那你是怎么到這里等著我的?” “這里連個出租車也沒有,我從鎮(zhèn)上雇了個三輪車,把我送到這里的?!?/br> 原來,張澤當時聽到周韻說兩人只做好朋友的話,一時又是心酸又是生氣,徑直走了??勺吡藥撞胶?,他就覺得后悔,話說出去卻又不能立馬反悔,就那么一步步離開了周韻。 他在鎮(zhèn)上等了半天,希望能等到周韻的身影,等來等去等不到,準備再去找她,可他素昧平生也不好找上門去,想著她今天要回養(yǎng)母家,就干脆在路邊等著。 兩人一起努力,好不容易才把自行車從溝里搬出來,張澤騎上自行車,周韻在后座上坐好,兩人就出發(fā)了。 到鄉(xiāng)里時,張澤去買了箱和原來那箱一樣的餅干,把摔壞的換了下來,讓周韻帶回去。 周韻現(xiàn)在還小,覺得被人看到和個年輕男人在一起總是不好,到底沒讓張澤送到村里。他在去村子路的叉口遠遠停了下來,“你回去吧,韻韻,回頭我會想個辦法去找你的。” 遠處的村子已有星星點點的燈光,周韻有些不安,問:“那你怎么辦?” “我回頭就去鄉(xiāng)里坐車回縣城住,等辦些事再過來?!?/br> “那你快去吧,不然趕不及去縣城的末班車了。” 張澤看看手表,“我問過時間了,還來得及,你別擔心?!?/br> “嗯。” 周韻騎上車走了,到村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養(yǎng)母正在村口張望呢。 “天都冷了,媽,你怎么出來了?” “我不知道你什么時間回來,怕你沒帶鑰匙回不了家。”林新珍慈愛地笑道。 回去時飯已經做好了,是她愛吃的玉米面蔥油餅。吃著飯周韻道:“對了,媽,我們去林家灣路上,遇上了一個腳崴著了女孩,她親戚是林家灣西邊那個村子的,想給那個女孩和我哥說親。我那個媽說回頭你們去看看怎么樣?!?/br> 林新珍臉上露出了笑意,現(xiàn)在真是過得好了,原來求人家說親也沒幾人樂意,現(xiàn)在兒子才剛出去半天,竟然就有人找上門說親了?!靶》?,你覺得那個女孩怎么樣?” “身材適中,長得中等靠上,人挺大方的?!敝茼嵪肓讼牖卮?。 “你要覺得印象不錯那應該就沒問題?!?/br> “主要還得看我哥覺得怎么樣,是他們兩人過日子呢?!?/br> “這倒是,原來你哥曾有一個相中的,可人家說要有新房,還得3000千塊彩禮才行,過門之后分家另過。咱家也沒那條件,就沒成。結果前幾天對方聽說咱家現(xiàn)在做咸花生向外賣,又樂意了。可你哥這次不同意了。” “我哥不同意是對的,還沒結婚就想著分家,這家人人品也不怎么樣?!鼻笆乐軇傥湔业呐⒕秃軡娎?,養(yǎng)父母替她帶孩子,還一不順心就潑口大罵。這次怎么也不能找那樣的人。 “這倒也是。不過這次他們這么主動,我們得好好打聽打聽人有沒有問題。” ☆、第22章 接下來幾天,周猛兩口子繼續(xù)做咸花生賣。周韻則按部就班地上學,自從那天她唱了《鐵窗淚》,現(xiàn)在她的學校生活安靜了許多。 有同學還悄悄地問她,是否她表哥真在縣公安局。周韻似笑非笑,“你說呢?”別人都不再問,看向她的眼睛里多了幾分敬畏。 這天周四,周韻照例給錢芳帶了一些咸花生吃,卻見錢芳并沒有原來那么高興,道了謝,卻仍是兩眼紅紅的。 想到被鄧光幾人圍著時這個女孩毫不猶豫站在她前面,周韻問:“你怎么了?” 錢芳搖搖頭。 難道是回家被家人罵了? 上課鈴響了,周韻發(fā)現(xiàn)錢芳精神有些恍惚,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平時那么愛學習的人怎么這樣,周韻在課桌下面的手輕拍了她腿一下,錢芳尖叫一聲。 老師從講臺上擲下來個米分筆,“錢芳,去教室外面站著!” 周韻忙拉著她道:“老師,錢芳身體不舒服了,我?guī)鋈タ纯??!?/br> 老師揮手放行。 兩人到了外面cao場無人處,周韻這才又問:“錢芳,你到底怎么了,原來最認真學習的,今天我發(fā)現(xiàn)你竟然沒聽課。” 錢芳牙咬得咯吱響,眼淚像小河似的流了下來。 周韻抽出個手絹替她擦淚,“我們是好朋友,你有什么為難的說出來,我們一塊想辦法。” 錢芳的眼睛流得更兇了,她撲在周韻身上,半天才道:“我繼父,我繼父他在我睡著的時候摸我。我嚇得叫了一聲,他說,他說我敢說出去,就把我和我媽趕出他們王家。小芳,我怎么辦?” 怎么有這樣惡心的人?前世的時候她沉浸在自己的苦惱里,根本沒發(fā)現(xiàn)錢芳有什么不對。她一下一下輕拍著錢芳的背,輕聲問:“你媽知道這個事嗎?” “我媽說讓我少在我繼父面前出現(xiàn),嗚嗚……” 如果是她,大概會想辦法踢爆那人的煩惱根,而不是這樣委屈自己??墒清X芳,看著這個哭泣的少女,周韻問:“你想怎么辦?” 錢芳慢慢停住了哭泣,有些迷茫,“我……我也不知道?!?/br> “那你先在學校住吧,注意回去別一個人單獨呆著?;仡^還是要好好和你媽商量,讓她多cao些心。”只要錢芳媽能堅決一些,是可以保護自己的女兒的。 錢芳點點頭。經過一番哭泣,也許是周韻的冷靜也感染了她,她看起來平靜了許多。 “以后有什么事來和我說一聲,我們一起想辦法?!?/br> “嗯,謝謝你,小芳?!?/br> “不用謝,我們是好朋友?!?/br> 安置好錢芳,兩個繼續(xù)去上課?;仡^陪她回去拿了一床鋪蓋搬到了學校。女生們統(tǒng)一住在一個很大的房間里,全是通鋪,三年級在最上方,位置還空著不少,錢芳住了進去。 周四的時候放學回家,周韻就見到張澤正在屋內小方桌邊坐著,和養(yǎng)父母說得熱烈。周猛還笑著說:“小芳,你撿了人家的包這么大的事也不給我們說?” “撿了包?”周韻一楞。 張澤急忙站起,“前天我在劉家洼那辦事,除了錢,還帶著證件和許多重要材料,都放在一個包里,卻沒想到不小心掉了,如果不是你撿到,我賠得只能去跳樓嘍!當時想著點過東西好好感謝你呢,沒想到你卻匆匆走了。”說著連連對她拱手,一付又慶幸又后怕的樣子。 張澤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已不言而喻了,在養(yǎng)父母面前,周韻不好說別的,含糊道:“撿到東西要歸還原主這是應該的!” 張澤在周猛夫婦看不到的角度沖她眨眨眼睛,“這也證明叔叔嬸子你們養(yǎng)的女兒好?。∫话闳四臅@么熱心,大冷的天,還在原地等了半天才交給我!” 這個時代年輕男子多是剪的郭富城式發(fā)型,周勝武就是這樣。 張澤不同,他剪個短碎,身穿一件深咖色毛料中長大衣,里面襯著一條灰色的羊毛圍巾,腳上是擦得锃亮的皮鞋。雖然年輕,但有多年磨礪在那兒,整個人氣勢十足整個人像從電視里走出來的,與這個簡陋的屋子格格不入。 看這樣的人表揚自己女兒,周猛夫婦非常高興,“小芳這個孩子,這么大的事回來也沒跟我們說。張澤,不嫌臟的話在我家吃一頓吧。” 又一次聽到小芳這個名字,張澤眼里閃過一絲笑意,話卻很正經,“能吃到嬸子做的飯我求之不得,不過下一頓吧,為了表示感謝我已在鄉(xiāng)里飯店訂過了菜,還請叔叔嬸嬸讓我表表心意!” “還去飯店吃?那不是太破費啦!”兩個老實人有些不安。周韻在養(yǎng)父母后面瞪他一眼,這家伙,又在故弄玄虛。 張澤給她一個安撫的笑,虛扶著林新珍走了出來,說反正已付過錢,不吃也是浪費,他那張嘴,一會就讓林新珍夫婦把他當作親人一樣。 午飯點了一大桌子菜,飯店里最好的也不過熬炒雞、辣子肚絲、五香牛rou等等,張澤都要了,還點了半斤裝的二鍋頭,周猛夫婦只說太浪費了,張澤笑道:“叔,我還有事求你呢。” “什么事?就是你叔我沒什么大本事,能幫你什么?”周猛沒把話說死。 “是這樣,我現(xiàn)在來回販東西賣,前幾天在外地遇到一批蔥,挺便宜的就進了一些,一時都賣出去也太可惜了,就想找塊地先把蔥圍在地里,等過一段再賣。不知叔能不能幫我找塊地?我付租金。” 周猛想起自家的田,除了種小麥的,他家白菜收了之后的地就空著,準備立了春種煙葉。 不過種蔥,他搖搖頭不禁道:“孩子,你買啥不成,干嘛買蔥,今年的蔥快和白菜差不多一個價了,賣不上價啊。它還不如白菜產量高,蔥在田里占地方,價低了就不合適?!本筒铧c說張澤是不是受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