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至于萬一被林成茂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盧氏表示毫無壓力。 吳氏既不得寵,身后也沒有靠山支撐,現(xiàn)在還因為首鼠兩端而得罪了楊氏,連唯一一個有可能為她出頭的人都沒有了,林成茂難道還會為了她來懲罰自己的嫡女不成?就算是林成茂突然吃錯藥了,可是自己的娘家——長信侯府的勢力雖然比不上定國公府,卻也不是能夠隨便拿捏的。 現(xiàn)在長信侯府的主人正是盧氏一母同胞的親兄長!只有她身后的長信侯府沒有倒,那么她在定國公府的地位就無可動搖!也是因為身后有了娘家的支持,盧氏這么多年來才能夠穩(wěn)坐釣魚臺,即便是沒有嫡子,不得辛老夫人喜愛,不得丈夫青眼,依然地位穩(wěn)固。 楊氏生了林宇暉又如何?將來定國公府要由林宇暉繼承又如何?現(xiàn)在定國公府的女主人,依然是她盧氏! 至于說和林成茂的夫妻情分會不會受到影響,盧氏早就不在意了。 林玉婷并不知道自己母親此刻心中的百轉(zhuǎn)千回,得了母親的允許,只覺得自己又忐忑又興奮,和盧氏行了禮,就回去細細籌謀了。 吳氏居住的地方,名字叫做桂院。鑒于吳氏在定國公的地位,分給她住的地方,當然不是什么好位置了。不說與盧氏的蘭院相比較,就是與楊氏的竹院,也是天壤之別。 說是院子,其實就是屋子外面多了一道圍墻,也沒有東西廂房和花園什么的,只有后面的一座小閣樓,看上去年頭也不是很短了。位置更是偏得不能再偏,是在定國公府的西北角,隔著二十米左右,就是定國公府的圍墻,外面就是大街了。 看上去還不如胡氏的梨院,胡氏好歹還曾經(jīng)得寵過一段時間,所以分得了一個相對不錯的地方。 林玉嬋前世從來沒有到桂院來過,前頭年紀小,當“智障”的時候,自然是不用多說了,之后的恢復(fù)正常了,吳氏卻也徹底沉寂下去了,自然沒有過來的必要再后來進了宮,就更加沒有機會了。所以林玉嬋前世只是隱隱約約知道有這么個地方,還真沒有過來過! 剛看到桂院簡陋的樣子,林玉嬋確實有些訝異,不過也只是短短一瞬間,馬上就回過神來了。冷宮可比這里可怕多了!可她當初不是照樣能夠面不改色地在那里送自己的手下敗將上路。比較起來,這里的環(huán)境也不算很差了。 楊氏過來,按理吳氏是應(yīng)該出來迎接的,不過吳氏現(xiàn)在的情況著實不樂觀,便只派了身邊的大丫鬟環(huán)兒出來,楊氏也沒有講究這些虛禮,略微點了點頭,又吩咐魏紫和春華、秋實跟上,其他人在外面等著,便牽著林玉嬋的手往里面走去。 “到底是什么情況?”楊氏邊走邊問。 環(huán)兒看到林玉嬋的出現(xiàn)顯然有些意外,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是這些事情的時候,而且主子的事情也輪不到她一個丫鬟去置喙,所以馬上就收起了訝異之色,恭敬答道,“主子這些日子一直睡不安穩(wěn),本來只以為是孕中多思所致,便讓奴婢點了香來助眠,可是這都好幾天了,點了助眠的香也沒有什么效果,主子的情況反而愈發(fā)嚴重,整個人變得更加消瘦了不說,而且還動了胎氣,方才甚至見了紅!” 楊氏聞言停下腳步,怒瞪了環(huán)兒一眼,“動了胎氣?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說?” 環(huán)兒瑟縮了一下,才道,“主子不讓說,說是怕惹人厭煩……” 楊氏怒氣沖沖地往里面走,“真是胡鬧!是她的面子重要,還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重要?” 環(huán)兒沒敢接話,只是默默地跟著楊氏。 盡管知道了吳氏的狀況不好,可是等到真的看見她的時候,楊氏和林玉嬋還是嚇了一跳。 林玉嬋對于這個可能沒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畢竟她前世與吳氏的交集并不多,時間又過去了那么久,對于這些不太重要的人或事,記憶也有些已經(jīng)變得十分模糊了。今生才三歲,剛剛開始記事沒有多長時間,關(guān)于吳氏,也談不上有多少印象。 但是楊氏可就不一樣了! 正因為和吳氏比較熟悉,楊氏對于吳氏的變化才更加吃驚。在楊氏的印象當中,吳氏雖然不算是什么絕世美人,可也可以稱得上一句清秀可人了??墒强纯船F(xiàn)在的吳氏,頭發(fā)又干又黃,臉上不是皺紋就是斑點,這也就罷了,還可以勉強解釋說是孕期的正常反應(yīng),可是再看看吳氏瘦得和竹竿有一拼的身體,知道的,是吳氏懷孕了,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她是中了毒,快不行了呢! 楊氏不禁暗嘆一聲,吳氏這個樣子,能夠平安把孩子生下來,那一定是燒高香了!不過就算是生下來了,恐怕也是一個養(yǎng)不大的,最好的結(jié)果也不過就是和李氏生的林玉嫻一樣,當一個藥罐子。同樣的,如果這個孩子流產(chǎn)了,那楊氏也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吳氏見楊氏過來了,連忙掙扎著要起來給楊氏行禮。 楊氏哪兒能真的看著吳氏把禮給行了呢?要真是那樣,沒錯也變成有錯了!連忙上前兩步按住吳氏,“你身體不方便,就不要講究這些虛禮了。趕緊躺下休息!我來這里本來是要來看你的,要是因此而傷到了你肚子里面的孩子,豈不是弄巧成拙?!” 吳氏也沒有堅持,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便順從地躺下了。 方才這一來一往,雙方都是心知肚明,不過是走一個過場。 吳氏不可能看見楊氏來了還無動于衷,那就成了恃寵而驕!所以哪怕是只有一個姿態(tài),吳氏也得做出一個行禮的態(tài)度,證明她沒有以下犯上。 而楊氏呢,也不可能看著吳氏把禮行全了,那就是仗勢欺人了!因此即便是知道吳氏真是做出了一個姿態(tài),表明一下態(tài)度,也得按照劇本把戲唱下去,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寬容體恤。 走完了劇本,雙方才進入正題—— “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這么不小心?懷孕了可是好事兒,你還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怎么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楊氏眉頭微蹙,明擺著是明知故問了!吳氏還能擔(dān)心什么? 偏偏吳氏還不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只能微垂下目光,含含糊糊地囁嚅道,“我這是……我只是……只是擔(dān)心自己年紀大了……” 楊氏仿佛對吳氏的話深信不疑,聞言馬上就勸慰道,“既然知道自己的年紀大了,那就更加應(yīng)該好好保養(yǎng)才是?。】墒悄憧纯茨阕约?,把自己折騰成什么樣子了?” 吳氏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勉強應(yīng)付著。 這兩人正在暗自打著機鋒的時候,林玉嬋也沒有閑著。目光在屋子里面掃了一圈,又用力地吸了兩口空氣,暗暗“品鑒”了其中的味道,林玉嬋的目光在屋內(nèi)焚燒著馥郁香料的香爐上停留了片刻,心里面大概已經(jīng)有數(shù)了。 林玉嬋以自己前世幾十年的后宮生活經(jīng)驗保證,吳氏的這一胎,結(jié)局已定!現(xiàn)在她要想的,就是怎么樣讓自己,或者說是讓楊氏在這件事情當中獲得最大的利益。 不是林玉嬋冷心冷肺,只是她愿意掏心掏肺的人里面不包括吳氏! 不是林玉嬋不講感情,只是她的感情都已經(jīng)講完了,不巧吳氏沒有趕上! 不是林玉嬋沒有良心,只是這件事情可不是她做的,她也只不過是借勢罷了! 林玉嬋籌謀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自己在做夢!因為不管什么樣的計劃,都少不了需要人去執(zhí)行。而林玉嬋現(xiàn)在,恰恰就是手上一個人都沒有!費氏,還有春華、秋實雖然明面上是她的人,可是實際上卻是聽命于楊氏的,根本不可能去為她辦事兒,而且還是這種事情。 所以林玉嬋方才所有的計劃都要推翻,這件事情,她只能通過楊氏來達成目的。由執(zhí)行者變成了指揮長,難度真是提高了一倍不止。 不過這對于林玉嬋來說也不算是什么難事!現(xiàn)在讓林玉嬋覺得困擾的,一是不知道楊氏手中都有什么人,讓她這個制定計劃的人無法物盡其用。二嘛,就是林玉嬋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東西,就仿佛最近會發(fā)生什么大事兒似的,可是時間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了幾十年了,她的年紀又小,所以實在想不起來了!可是直覺卻又告訴林玉嬋,她忘記的這件事情十分的重要,一定要想起來。 因此一時之間,林玉嬋的思維忍不住有些陷入了僵局。 就在林玉嬋冥思苦想的時候,姚黃終于將齊先生給請了過來。 齊先生來的時候,臉上的不情愿沒有絲毫的掩飾。作為一個大夫,他最討厭的就是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了,吳氏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在齊先生看來,完全就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要不是本著醫(yī)者仁心,看在她腹中那個小生命的份兒上,像這種自己作死的病人,齊先生早就撒手不管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以后沒有意外的話就是隔日更了!o(n_n)o~ ☆、第十章 終于想起來了 “齊先生,如何了?”楊氏站在一旁,看著齊先生皺著眉頭診完了脈,才問道。 齊先生臉色不虞地看著面色不安的吳氏,語氣也十分不客氣,“還能如何?靜養(yǎng)著吧!待會兒老夫開一個方子,一天兩次,連續(xù)喝上半個月。若是再有下一次,也不必再去找老夫過來了?!?/br> 楊氏知道齊先生的本事,但凡有能力的人都難免有一些脾氣,再說了,整件事情本來就是吳氏自己作出來的,且自己日后也有需要仰仗齊先生幫忙的地方。所以聽到齊先生如此不客氣的話,楊氏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勞煩先生了!” 齊先生淡淡地點了點頭。 楊氏轉(zhuǎn)身對著姚黃吩咐道,“姚黃,你跟著齊先生去開方子!”又看向環(huán)兒,“你也一起去!”反正齊先生發(fā)脾氣的對象又不是她,生氣以后倒霉的對象也不是她,楊氏的心寬得很! 姚黃和環(huán)兒領(lǐng)命而去,跟著齊先生到了外間。 楊氏又安慰了吳氏幾句,就帶著林玉嬋離開了。吳氏這一胎,是個什么樣子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只要能夠平安生下來,那就是燒高香了,就算是最后出了什么事情,楊氏最多也就是挨兩句訓(xùn)斥罷了,畢竟不是她的責(zé)任。 如果是之前,吳氏忠心與她,楊氏自然是要盡心盡力,反正也威脅不到自己兒女的地位,怎么也不能讓底下的人寒心不是?可是現(xiàn)在,既然吳氏自己先三心二意了,那楊氏自然要就沒有必要再給自己找麻煩。所以只要面子上過得去,吳氏怎么樣,楊氏才不在意! 再說了,經(jīng)??吹絽鞘夏歉卑胨啦换畹臉幼樱淮蝺纱斡X得還挺解氣的,次數(shù)多了,楊氏還真是覺得有些膈應(yīng)。 楊氏的心理活動,林玉嬋是不知道的。她一直都在思索自己到底忘記了什么,雖然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什么,但實際上卻是在跑神兒的。不過也多虧了她一心二用的本事已經(jīng)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所以回到竹院的一路上,其他人愣是沒有瞧出半點不對。 想了一路,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林玉嬋索性就先將這件事情放下,指不定這段記憶什么時候就自己跳出來了呢? 趁著楊氏和林玉嬋出門的這段時間,留下來的安mama等人已經(jīng)將朝食張羅好了。 “三郎怎么還沒有回來?”楊氏有些擔(dān)心地看了看門口,問道。平時到了吃飯的時候,林宇暉都不會讓其他人等他的,今天是怎么了? “回稟主子,三少爺今日開始隨老爺習(xí)字了,衣服上沾染了不少墨跡,說是要回去換一身衣服再過來?!甭牭綏钍系膯栐?,魏紫連忙答道。 楊氏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是我疏忽了?!鞭D(zhuǎn)過頭吩咐魏紫,“你去看看——”還不等楊氏把話說完,林宇暉已經(jīng)掀開簾子走進來了。 楊氏馬上掐住話頭,示意擺翻,轉(zhuǎn)而和林宇暉,“今天開始習(xí)字了?” 林宇暉先是請了安,然后才回答楊氏的問題,“父親說是讓兒子先打基礎(chǔ),從描紅開始?!?/br> 楊氏點了點頭,道,“聽你父親的!”楊氏的出身雖然不高,可是養(yǎng)在辛老夫人身邊的時候,也是按照大家閨秀的標準的培養(yǎng)的,要不然和林成茂哪里來的那么多的共同話題?所以現(xiàn)在對于林宇暉的教育問題,楊氏還是能夠給出一些中肯的建議的。 問了問林宇暉今天的學(xué)習(xí)內(nèi)容,楊氏心中滿意,看來自己兒子的資質(zhì)還是不錯的。然后鼓勵似的摸了摸兒子的頭,微笑道,“你剛剛開始習(xí)字,切忌急功近利,凡事需要循序漸進才好,而且你現(xiàn)在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可要小心一些,不要傷到了手腕。” 林宇暉受教地點了點頭。 “好了!你今天也辛苦了,趕緊吃飯吧!”楊氏這才示意兒女坐下。 方才楊氏與林宇暉說話的時候,林玉嬋一直都沒有插口,這一會兒三人更是食不言寢不語了。 吃完了飯,下人們開始收拾,三個主子也就移步到了內(nèi)室。 先是看了看林玉婉的情況,讓奶娘抱下去喂奶。楊氏才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感慨地嘆了一口氣,將林玉嬋摟入懷中,“時間過的可真是快??!一眨眼三娘都已經(jīng)快要四歲了。” 林玉嬋的生日是慶熙十七年十一月三十,而現(xiàn)在的時間是慶熙二十一年十月初五,還有不到兩個月,林玉嬋就要四歲了。 慶熙的當今圣上的年號。這是寧朝建立至今的第四位皇帝! 林玉嬋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楊氏突如其來的感慨從何而來?,F(xiàn)在說這些,難道不覺得有些早了嗎?同時,林玉嬋的腦海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快得林玉嬋根本沒有來得及抓住。 楊氏捏了捏女兒的小臉,嘆息道,“本來是想好好給你熱鬧一下的。現(xiàn)在看來是不能夠了!” 楊氏不懂政治,也不明白朝堂上的風(fēng)云變幻,可是既然昨天晚上林成茂和她這么說了,那楊氏也只能照辦。只是到底覺得虧欠了自己的女兒,于是接著道,“不過三娘放心,雖然生日不能大辦了,不過賀禮一定少不了你的?!?/br> 由于楊氏得寵,手里面的好東西并不少,再加上林成茂還有老夫人也都喜歡林玉嬋,所以每一次林玉嬋的生日,都會賺得盆滿缽滿。雖然比不上身為嫡女的林玉婷,可是在庶出的女兒里面,也算是獨一份兒了。 旁邊的林宇暉聞言,也連忙挺了挺胸,昂首說道,“姨娘放心,我一定給好好給meimei準備禮物。” 林玉嬋來不及深究腦海里面一閃而過的念頭,便馬上露出一個開心的笑,“那我就先謝謝哥哥了!” 林宇暉聞言也笑了起來,雙眼亮晶晶的 ,看起來明亮極了。 楊氏看著自己這一雙兒女,再想想剛剛學(xué)說話的小女兒,只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柔軟了。為了這三個孩子,自己怎么樣都可以! 一手一個將兩個孩子摟入懷中,楊氏繼溫柔續(xù)笑道,“三娘的生日之后差不多就是新年了,開春就是慶熙二十二年,二月份就是三郎的生日,一不留神,你們一個一個地都大了。感覺你們剛剛出生時候的樣子還在眼前呢!” 慶熙二十二年?! 什么叫做電光火石劃過腦海?!什么叫做醍醐灌頂?!什么叫做腦海之中閃過一道驚雷?! 林玉嬋這就是?。。?/br> 楊氏接下來又說了一些什么,林玉嬋都沒有聽進去。腦海之中只回蕩著六個大字—— 慶熙二十二年?。。。?! 林玉嬋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沒有讓楊氏看出來不對的,也忘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間的,對于自己是如何將下人們打發(fā)出去的,一直到屋子里面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林玉嬋才猛地驚醒過來。 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林玉嬋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二十三庶人案! 慶熙二十二年的二十三庶人案! 那場發(fā)生在慶熙二十二年的牽連了數(shù)萬人的二十三庶人案! 她怎么會忘記了這么重要的事情?! 其實這也不能怪林玉嬋,主要是前世,這件事情并沒有對她的生活造成什么直接的影響,或者說有,但是林玉嬋那個時候的心思全部都放在如何融入新環(huán)境上面去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什么變化。 后來林玉嬋漸漸地長大,這件轟動一時的大事件的影響力也在慢慢地消散,有的人是忘記了,更多的人是諱莫如深,不敢再提起。所以后來,林玉嬋雖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但也僅僅只是知道而已,最多也就是跟身邊的人感嘆一下,然后就撂開了。還是后來做了太后,才知道了具體的內(nèi)情。不過那個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許久,所以林玉嬋也沒有怎么放在心上。 若不是今天楊氏提到了“慶熙二十二年”這個關(guān)鍵字,林玉嬋又恰好在苦思這段時間發(fā)生的大事,估計也不會突然想到這件事情。 慶熙二十二年,實在是不平靜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