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jié)
三年未見,楚思雅覺得燕翎更有男子漢的氣概了,身上的氣質(zhì)也更加內(nèi)斂,只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仍然是難掩深情的目光,這讓楚思雅忍不住嗔了他一眼,心里默默的吐槽,慈寧宮這么多人,你好歹收斂一點??! 可楚思雅雖然希望燕翎收斂一點,可她低著頭還是時不時的抬起來,偷看燕翎。 燕翎好笑的看著楚思雅想要抬頭,可又糾結(jié)著的楚思雅,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夠看到楚思雅微微有些熏紅的側(cè)臉,一時間,他只覺得心跳迅速加快。 楚思雅只覺得自己手背一痛,忍不住有些好奇,難道剛才她掐自己手背上的那一下有那么厲害嗎?都過了這么長時間了,她的手背竟然還會痛? 就在楚思雅疑惑的時候,微微撇過頭,就看到了昭慧長公主怒視著她。 昭慧長公主此時只覺得自己的心里別扭死了,雖說她已經(jīng)同意雅兒和翎兒的在一起了,甚至對他們的婚事也已經(jīng)是抱著同意的態(tài)度??墒茄艃汉么跏莻€姑娘家,而且到年底才及笄,她有必要這么著急嗎?她怎么都不看看這是哪里,竟然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開始眉來眼去的,難道她都不知道不好意思嘛!顯然她在楚思雅的臉上是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看出來。 楚思雅默默吐了吐舌頭,她又不是故意的,娘親有必要這么看著她嘛。 楚思雅和燕翎兩人的互動,乾風(fēng)帝大步走到太后身邊坐下,鷹般的眼眸直直的盯著履郡王,似乎是恨不得將他戳一個洞似的。 “皇上,方氏只是一個柔弱女子,您為何要這么為難她!” 履郡王心痛的開口,他真的是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感到心痛,明明方氏什么都沒有做錯,可是為何每個人都要抓著她,就是不愿意放過她,如今就連齊飛這么一個小孩子,皇上和太后也不愿意放過! 楚思雅忽的醒過來,再也沒有了方才的羞澀,看著履郡王的眼神就跟看一個神經(jīng)病沒有任何區(qū)別。 原先她還以為這什么履郡王是因為被人下了毒,所以做事情才有一點沖動,可如今她發(fā)現(xiàn),這履郡王的腦子是原本就有問題吧,他說話有經(jīng)過大腦嗎?或者更準(zhǔn)確的說,他到底有沒有大腦。 太后忍不住被氣笑了,“你是說皇帝和哀家,都是小人,專門誣陷方氏了?” 履郡王緊緊抿著唇,雖然他什么都沒有說,可楚思雅能感覺到,這履郡王怕就是這么想的吧。 乾風(fēng)帝已經(jīng)懶得跟履郡王多說什么了,跟這種腦子不清楚的多計較,到時候生氣的還是自己,不值當(dāng)! “來人啊,把方氏給朕帶進(jìn)來!” 乾風(fēng)帝沒好氣的吼道。實在是因為碰上履郡王這種白癡,要是再繼續(xù)搭理他,到時候氣到的不還是自己! 很快,方氏就被人從外面給壓了進(jìn)來。 “你們做什么!趕緊給本王放開!” 楚思雅皺著眉頭聽著履郡王的吼聲。 “你給朕閉嘴,有這功夫,你不如好好跟朕解釋解釋這是什么東西!”乾風(fēng)帝說著將一封奏折毫不猶豫的扔到履郡王的臉上。履郡王下意識的拿起奏章,在他看到奏章上寫的東西,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壓著方氏的兩個侍衛(wèi),直接毫不客氣的將方氏扔在地上。 方氏整個人都被摔得不輕,下意識的開始呻吟,可當(dāng)她掃到履郡王變幻不定的神色,心里一緊,在看到齊飛整個人瑟縮著依偎在履郡王的懷里的時候,她隱隱覺得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她的預(yù)料,“郡王,今日妾身怕是逃不過一死了,還請您一定要保住飛兒??!” 方氏說完,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猛地起身打算撞向慈寧宮的墻壁。 “來人啊,攔著她。” 乾風(fēng)帝皺眉說道,想死,沒那么容易! 方氏原本就是個柔弱女子,侍衛(wèi)輕輕一攔住,就輕易的攔住了方氏族。 “溪兒!” 履郡王聲嘶力竭的吼道,要不是齊飛還死死的抱著履郡王,他早就沖過去安慰方氏了。甚至連自己剛才看的奏章上的內(nèi)容都要忘記了。 乾風(fēng)帝冷冷皺著眉頭,心里暗暗罵了一句,“鬼迷心竅!” 太后更是不想再看到履郡王,她真是為自己的侄女不值,當(dāng)初她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才會覺得履郡王算是個良人。 朱云更是直接冷冷的哼了 云更是直接冷冷的哼了一聲,對這個人渣,她早就是不報任何的期望了,她只為她娘感到不值得。 “皇上,太后!有什么,盡管沖著臣來!溪兒只是一個弱女子,你們怎么能——” 履郡王整個人就跟發(fā)瘋似的,沖著太后和乾風(fēng)帝嘶吼著。 “你給朕閉嘴吧!有這功夫喊,你不如跟朕解釋解釋,這奏章上寫的是怎么一回事!履郡王,當(dāng)一個郡王還真是委屈你了?照朕看,不如朕將這龍椅讓給你如何!” 履郡王一聽這誅心之言語,眼孔急劇收縮,連忙拉著朱齊飛一起端正的跪著,甚至連方氏,他一時間都顧不上了。 “皇上,這奏章上所寫的都是誣告!臣對大梁和皇上都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會跟水月有所勾結(jié),還將臣封邑的糧食低價出售給水月人,甚至還無條件的給水月人提供兵器糧草還有馬屁!” 楚思雅原本還好奇乾風(fēng)帝扔給履郡王的什么奏章上到底寫了什么,會讓履郡王一看,整張臉都變了,可她真是萬萬想不到,奏折上竟然會寫這些,就剛才履郡王說的每一項,都足夠誅履郡王的九族了!不對,履郡王的九族里,可包括著乾風(fēng)帝和太后。所以誅九族是不會,可將履郡王一家子碎尸萬段,絕對是足夠了。 “呵呵,誣告?這上面的每一條罪狀,你給朕聽好了,都是忠勇侯親自去你的封地查探到的。還有,這奏章上每列的罪狀,上面可都是有你履郡王的私印!好,既然你說這些不是你干的。你跟朕說,除了你自己以外,還有誰能接觸到你的私??!” 乾風(fēng)帝無不嘲諷的開口,其實乾風(fēng)帝知道,除了履郡王,唯一能接觸到私印的也就只有方氏了,可他就是故意不指出,他就是要履郡王自己懷疑方氏,他倒是好奇,履郡王對那方氏到底是有多情深義重,是不是就算到了此刻,他也不會懷疑那方氏! 履郡王還真是順著乾風(fēng)帝的思路想下去,他的私印,除了他自己以外,那就只有方氏能夠接觸到了! 履郡王懷疑方氏了,眼神也情不自禁的看向方氏。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方氏的眼神正好跟履郡王的眼神相碰。 方氏,可憐兮兮的看著履郡王,美眸中是滿滿的心痛,“郡王,妾身跟你了你這么多年,對您可以說是掏心掏肺了,難道您是懷疑妾身不成?要真是這樣,那妾身還不如死了的干凈!” 方氏說完,又再次嚶嚶哭泣,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暴雨摧殘過的小白花,搖搖欲墜,不知何時會倒下去。 履郡王的眼中愧疚一閃而過,是啊,如溪兒這般善良的女子,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呢,他又怎么能夠懷疑溪兒呢!他真的是太不該了! 楚思雅好笑的看著履郡王眼中一閃而過的愧疚,難道男人都一樣,只要這些柔弱的女人對著他們留一點鱷魚眼淚,然后再rou麻兮兮的表白一番,男人頓時就會心軟,然后無條件的相信? “履郡王是吧?我是看不出來方氏對你到底是有多忠貞。我聽說,三年前,方氏曾經(jīng)懷孕過,不過,我給履郡王你把過脈,你失去生育能力,應(yīng)該有八到十年了,如果方氏只有你一個男人的話,我是怎么都想不通,你是怎么讓方氏懷孕的!” 這是古代,又不是現(xiàn)代,怎么可能有人工受孕。 履郡王正在愧疚,自己怎么能懷疑方氏,冷不防,聽到這重量級的消息,驚的一雙眼珠子差點沒有掉出來。 反應(yīng)過來以后,履郡王沖著楚思雅怒吼,“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什么叫做本王失去生育能力,你休要在這里胡言亂語!” 要不是履郡王身邊有幾個侍衛(wèi)一直看守,隨時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楚思雅絕對相信,履郡王怕是沖上來,直接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楚思雅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為什么世人都不喜歡聽真話呢,她說的明明都是真話好不好,可惜真話實在是讓人太難以接受。 燕翎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竟然敢當(dāng)著他面,罵他的心上人,這履郡王怕是活膩歪了! 昭慧長公主最先忍不住,她看履郡王是早就看不順眼了,如今見這履郡王竟然敢辱罵她的寶貝女兒,頓時開口,“你以為你是誰,本公主的雅兒還有必要騙你?照本公主看,不僅方氏三年前懷的孩子不是你的,就連你懷里的這個八成也不是你的!” 履郡王整個人好似被雷劈了一樣,神色木然的低頭看了看著朱齊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時,履郡王看著朱齊飛,真的覺得朱齊飛沒有一處跟他想象,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唇,無論哪里好像都沒有跟履郡王相似的的地方。 朱齊飛被履郡王看的渾身發(fā)抖的更加厲害了,他不明白,父王為什么要這么看著他,他明明什么都沒有做?。?/br> 履郡王看著朱齊飛顫抖的愈發(fā)厲害,眼神更加凌厲,想他堂堂的男子漢,哪怕是上戰(zhàn)場流血,也從來不曾流過一滴眼淚,甚至連抖都沒有抖過一次,可朱齊飛相貌沒有一處跟自己相似不說,就連著性格也差的太遠(yuǎn)太遠(yuǎn)了。 “郡王!妾身跟在您身邊這么多年,難道您還不相信妾身的為人嗎?飛兒就是你的兒子,妾身三年前流掉的孩子也是您的!您勿要中了小人的挑撥離間之計??!” 方氏痛哭的看著履郡王。 履郡王第一次沒有被方氏的眼 被方氏的眼淚打動,此時他真的很懷疑,朱齊飛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還有方氏三年前流掉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太后好笑的看著履郡王眼中對方氏的懷疑,他不是愛方氏嗎?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方氏,跟她這個太后作對嗎?沒想到就這么兩句話,履郡王就開始懷疑方氏,看來履郡王對方氏的愛,也就那樣?。?/br> “想知道這是不是你的兒子,很簡單??!滴血認(rèn)親,哀家倒是要看看,這什么朱齊飛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鐘嬤嬤,你去準(zhǔn)備清水。” 太后穩(wěn)坐釣魚臺的開口,她就是想看到履郡王痛不欲生,傷心欲絕的模樣。 “不——不行!” 方氏整個人好像癲狂了一樣,眼底帶著nongnong你的恐懼。 這樣的方氏,讓履郡王更加懷疑了,實在是今天的方氏真的是有些太不正常了。 “郡王,飛兒是您的兒子啊!您怎么能這么懷疑他呢!” 方氏知道,在慈寧宮,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履郡王了,此時她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死死的抓住履郡王。 “你對履郡王哭什么哭。是哀家要履郡王和朱齊飛滴血認(rèn)親,怎么,難道你還想違背哀家的旨意不成!” “太后,您也是為人母,您怎么能——” “你給哀家閉嘴!哀家想做什么,還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妾室開口,不對,你算哪門子的妾室,不過是個外室罷了?!碧鬅o不嘲諷的開口。 “鐘嬤嬤還不趕緊去準(zhǔn)備!” 太后厲聲呵斥。 “太后,不如就讓榮安陪著鐘嬤嬤一起去吧?!?/br> 這滴血認(rèn)親壓根兒就不怎么可靠,不過—— 很快,楚思雅就和鐘嬤嬤回來了。 太后見狀,點了點頭,直接讓人給履郡王和朱齊飛放血。 履郡王這次倒是很干脆,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擠了一滴血進(jìn)去,輪到朱齊飛的時候,他死命的搖頭,“父王,我不要,我不要!流血好痛!流血好痛的!” 楚思雅看著朱齊飛一臉恐懼,心里不禁有些軟了,說到底朱齊飛只是一個孩子罷了,大人犯的錯,怎么能落在他身上呢。 楚思雅還來不及多想,履郡王已經(jīng)沒有耐心,直接抓過朱齊飛的左手的食指,然后狠狠咬了一口,“??!”朱齊飛從小是讓履郡王和方氏嬌寵著長大,履郡王和方氏對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所以此時被履郡王這么狠狠一咬,朱齊飛整個人差點沒有跳起來。 “郡王,你怎么能這樣,你怎么能這樣——” 方氏想沖過去阻止履郡王的行動,可太后早就注意到方氏的舉動,讓人死死的壓著她。 履郡王緊緊的盯著清水里的血液,可清水里的兩滴血,就像是在逗履郡王玩兒一樣,每每要碰到一起,就迅速彈開,接連好幾次,履郡王也不能不相信事實了,朱齊飛不是他的兒子,否則他們的血怎么胡不容在一起! “啊!我要殺了你這個孽種!” 履郡王無法忍受,自己寵愛了十年的獨生子,竟然不是自己的兒子,他為了這個獨生子,甚至連自己的發(fā)妻都逼死了,唯一的女兒也恨他入骨,他什么都沒有了,可他也一定要方氏和朱齊飛付出代價! 履郡王猛地伸出手死死的掐著朱齊飛的脖子,似乎是想要將朱齊飛活活掐死! 朱齊飛被掐的眼珠子直凸,面色都變得鐵青,他不明白,一直疼愛他的父王,怎么會這么對他! 朱齊飛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他死命的拍打著履郡王的手,可惜就朱齊飛那一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力氣,如同蚍蜉撼樹,壓根兒不能使履郡王少使一點力氣。 楚思雅沒想到履郡王會說動手就動手,這水其實是她做了手腳的,里面加了一點點的明礬,無論誰的血液都能混合在一起。 “不要——不要——” 方氏死命的掙扎,她怎么都做不到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死在自己的面前。 楚思雅向前移了移腳步,她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沒想過因為這個就讓一個無辜的孩子喪命。 “雅兒?!闭鸦坶L公主對著楚思雅搖了搖頭,眼底的意思很明確,不允許楚思雅多管閑事。 楚思雅正想開口,“撲通——”一聲,楚思雅轉(zhuǎn)眼再次看到的就是朱齊飛已經(jīng)失去了呼吸,被履郡王像是丟垃圾似的丟到一旁。 “??!我要殺你了!我要殺了你!” 方氏要不是被人制住,真心是恨不得沖上去直接殺了履郡王,他怎么能——怎么能殺了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