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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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就死了唄?!鄙廴A聳聳肩,臉上仍然是那副不以為意的神態(tài),“還能再復(fù)活咋的!” “邵華!”徐愷東的腦袋一下就炸開了,全身的鮮血都涌到了頭上。 他猛然抓住邵華的衣襟把她提到面前,血紅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厲聲吼道:“你敢!再說一遍試試!” 邵華莫名其妙的看著突然暴怒的徐愷東,猶豫了片刻抬手覆上了徐愷東的手:“你先松開我。” “我告訴你,以后不許說這樣的話!你不能死!你得好好活著!”徐愷東咬著牙,血紅眼睛微微泛出一絲熱意。 邵華愣了一下,隨后不明意義的笑了一聲:“我盡量?!?/br> 徐愷東提著邵華的手又緊了一些,他的臉幾乎貼到了邵華的臉上,一字一頓:“你必須活著!別給我作死!” 邵華的耳邊充斥著劫匪的慘叫,她的眼睛則越過徐愷東俯下的肩看到了那個不知所錯的人質(zhì)。 邵華嘴角向下,沒有接徐愷東的話,反倒是不正經(jīng)的說道:“徐隊,你不覺得現(xiàn)在比起和我較勁,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嗎?” 徐愷東的眼睛徹底暗了下來,心中的恐懼和擔(dān)心被邵華一而再再而三擋回去,全都化成了憤怒的火焰,幾乎要沖出雙眼把邵華燒成灰燼。 徐愷東放開了她,甚至還小心的替她撫平了衣領(lǐng)處的褶皺,動作很輕,似乎怕嚇到她一般。 “邵華,這件事不會就怎么算了!” 徐愷東沒有再看邵華一眼,但話中透出的冷意卻讓人禁不住汗毛倒豎。 邵華再次笑了一下,抬手向人質(zhì)示意,讓他來到兩人身旁。 “呃……你們……”人質(zhì)原本就被劫匪嚇的夠嗆,又遇見了邵華如此的雷霆手段,看著一秒鐘前才平息爭執(zhí)的兩人抖著嘴唇一時說不出話來。 “交給你了?!鄙廴A對著人質(zhì)揚揚頭,然后轉(zhuǎn)身來到劫匪身旁,蹲在地上看著兩人。 兩人見邵華過來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隨后竟嚇的在地上蠕動著倒退。 “好好的搶什么劫!讓自己受這么大的罪!”邵華搖了搖頭,伸手把其中一位劫匪的外套脫下,為另一名劫匪固定住了胳膊。 被折斷胳膊的劫匪連聲慘叫,叫的人質(zhì)也禁不住心中發(fā)毛。 “我們是梁州市公安局的警察,你別怕?!毙鞇饢|壓下了心中的怒意安慰人質(zhì),“我們已經(jīng)打了報警電話,這里是泰寧地界,泰寧警方很快就會派人過來!” “你嚎什么!死不了!”邵華聽著劫匪的哀嚎心中煩躁,指著另一個劫匪低聲喝道,“扶著他!你倆蹲在保時捷旁邊!” 另一個劫匪捂著肋骨艱難的站起來,扶著同伴聽話的蹲在保時捷旁邊。 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太可怕了,他毫不懷疑如果他們不按照她的話去做,這女人絕對會做出更加瘋狂的事來。 “原來是警察!真是謝謝你們了!”人質(zhì)心中的恐懼在聽到兩人的身份時瞬間煙消云散,激動的握著徐愷東的手,“要不是有你們,我今天恐怕就交代在這里了!” 無論身在哪里,無論遇上什么麻煩,只要見了警察,心中總是會生出無限的安全感。 “尤其是你們這位女警官,身手太棒了!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她就跟變戲法似的奪了他們的槍把我護在她身后!”人質(zhì)扔然沒有放開徐愷東的手,但眼睛卻一下不眨的看著邵華。 “警官!你叫什么名字!我會做錦旗送到梁州市局的!”人質(zhì)向站在路邊的邵華大喊。 “**!”邵華背對著人質(zhì)擺擺手,聲音里帶著些許笑意。 人質(zhì)松開了徐愷東,小跑兩步來到邵華身旁:“你怎么跟我開玩笑呢!我送錦旗的時候總不能寫是女**救了我吧!” “我叫何子銳,梁州市銳新實業(yè)就是我們家開的!說起來咱們都是梁州人,還真是有緣!”何子銳并沒有介意邵華冷淡的態(tài)度,自顧自的說道。 “怪不得,這么年輕就能開跑車?!鄙廴A點頭,眼中一片了然。 徐愷東眼睜睜的看著何子銳好似一塊狗皮膏藥似的粘著邵華,心中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他也來到了邵華身邊,但卻仍然繃著臉一句話也不說,從兜里摸出盒煙來給自己點上一支,又讓給了何子銳一支。 邵華看了眼徐愷東,也沒有說話,但卻也沒有離開,只是靜靜的站在他身旁等待泰寧警方的到來。 過了半支煙的時間,徐愷東終于從被邵華激怒的情緒中脫離出來,他覺得有些事還是要跟邵華攤開了鋪平了說清楚的好。 徐愷東突然開口,只不過聲音卻帶著沙?。骸盎▋海也桓愠臣?,咱們平心靜的氣分析一下這件事。我理解你怕我出危險把我鎖在車?yán)?,但你老實告訴我,在你不知道這支槍是假的之前,你對你即將面對的事是怎么想的?” “你叫花兒?”何子銳突然插嘴。 邵華微蹙了眉頭,示意徐愷東跟她離開何子銳,一同站在兩個劫匪旁邊,免得談話別人打擾。 “能怎么想?!鄙廴A笑了一下,“真的就真的唄,我做好準(zhǔn)備了,無論折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接受?!?/br> 徐愷東呼吸一滯,眉頭皺的更緊,眼中閃出了不敢置信,心中隱約升騰起一個不好的猜測:“你……活著不好嗎?”徐愷東的聲音帶著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邵華眼睛直視前方,在許愷東看不到的方向散了焦距:“好啊,當(dāng)然好,活一天賺一天?!鄙廴A的聲音很輕,到了最后已然幾不可聞。 徐愷東嘴角動了動,心中一沉,試探的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邵華歪著頭看著他,突然調(diào)皮的笑了起來:“套我的話啊?再練幾年吧!” 邵華轉(zhuǎn)過頭去,斂了面上的笑容:“把他們倆制服的時候我也在想,如果那是把真槍怎么辦?” 徐愷東靜靜的聽著,直到半分鐘后邵華再次開口:“你殺過人嗎?” 邵華轉(zhuǎn)頭,眼神漠然,臉上看不出半絲情緒。 徐愷東心中一緊,片刻后答道:“沒有,只打傷過人?!?/br> “真好?!鄙廴A又把頭轉(zhuǎn)了過去。 “花兒……”徐愷東聽出了邵華聲音中的羨慕,心中感覺更加不妙。 “我在拿到這把槍的一瞬間,雖然腦子里知道這是把假槍,但我還是條件反射的上膛開槍?!鄙廴A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茫然無措,“徐愷東,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倆不合適。你怕這把槍傷到我,我怕這把槍傷到別人?!?/br> 徐愷東心中一疼,連帶著眼睛透出一絲疼惜。 他知道邵華說的這把槍此時并不僅僅是指劫匪手中的槍,同樣也因為那些他不知的事指向了邵華自己。 邵華不知道該怎么對待他,邵華怕傷害他。 平日里嘻嘻哈哈對什么都不在乎的邵華,在十五分鐘之前為了保護他張開了全身的尖刺,而現(xiàn)在卻又露出了最柔軟的肚皮,掏出了最善良的真心讓他撫摸讓他窺探。 縱使邵華知道徐愷東想要的并不是遠離而是靠近,但邵華卻仍然這么做了,因為在她的世界里,遠離就是最好的溫柔,就是最大的善意。 徐愷東張了張嘴,片刻后出聲道:“咱家里沒有一張你的照片?!?/br> “我不喜歡照相。”邵華道。 徐愷東道:“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邵華看著遠處飛馳而來的警車,“你和我,不是一路人?!?/br> 徐愷東夾著煙蒂的手按了下額頭,長長的出了口氣。 隨后他把手放下,另一只空著的手突然攬住了邵華的肩膀,緊緊的抱著她。 “以前我們不是一路人,可自從我喜歡你以后就是了。我喜歡你不止喜歡的陽光美好,也喜歡你的陰暗卑劣?!?/br> “花兒,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我等著你把你心里的坎過了,等著你把你心中的事平了,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告訴我讓我一同分擔(dān)自然最好?!?/br> “花兒,我今天把話給你撂在這,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樣的人,不管你以后是什么樣的人,我徐愷東都會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