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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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年馥深深嘆了一口氣,目光不自覺落到窗外。 這時,玻璃窗外掠過了三五成群的飛鳥,飛鳥歡快的叫著,親吻著交換食物...看著看著,年馥清澈見底的眸子不自覺染上了一層灰蒙蒙的塵。 有些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她不知道傅萍為什么要這么執(zhí)著的邀請她去參加婚禮。 她是傅萍的女兒沒錯,但她也是傅萍前一段婚姻的見證者,是傅萍和年志勛愛的結(jié)晶。 她實在想不出來,自己要如何一邊頂著“年”這個姓,一邊祝福自己的母親同別人喜結(jié)連理,遠(yuǎn)走高飛,甚至早生貴子。 祝福自己的母親成為別人的母親。 她以為自己和傅萍吵架的那一天就說的很明白了——她不反對傅萍交男朋友,只是不愿意她結(jié)婚。 ——就算要結(jié)婚,背著她偷偷結(jié)也好,那樣她還能自欺欺人自己是有家的。 可一旦自己去見證了傅萍的婚禮,自己就徹底沒有家了。 連一個名義上的家都沒有了。 這個道理傅萍自然也明白,但她此時還是在大洋彼岸,電話那頭,情緒不明的深嘆了一口氣。 昔日那個強悍的女人竟也喃喃道:“我以為,我等你夠久了。” 聽著女人沙啞的聲音從手機(jī)里傳出來,年馥眼眸微怔。 她知道傅萍在說什么,她都懂。 傅萍在陪伴年馥的這十年里,從沒有動過結(jié)婚的念頭,只是這一次遇到了,好像就真的遇到了。 這一次,好像真的沒得商量。 好像真的是窮途末路了。 想到這,年馥的鼻頭狠狠的酸了一下。 下一秒,傅萍誠懇道:“馥馥,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彼肫疬^去十幾年的不易與心酸,尾音竟也微微顫抖。 傅萍的思緒一下飛到二十三年前。 自年馥出生起,她就知道這個小女孩兒和別的小孩兒不同——她的女兒很好的繼承了自己的美麗,脆弱,敏感,善良...還有自我保護(hù)般的堅強,小小年紀(jì)吃了再多苦也一聲不吭,像刺猬一樣。 但沒人知道,這個水晶球公主似的小女孩兒其實是只被剖了殼的刺猬,軟乎乎血淋淋的,竟然還常妄想用自己柔軟的身體去破壞敵人的炮火堡壘。 結(jié)局自然是她什么也破壞不了,只能傷害自己。 這一自傷,就是十多年。 當(dāng)初傅萍之所以愿意跟年志勛低頭,是因為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罪,于是她陪著女兒遠(yuǎn)走高飛,默默守護(hù)她長大,直到等她能保護(hù)好自己。 一切都很順利,只是這么一等就是十年。她看著鏡子里日漸松垂的皮膚,忽然就覺得自己等不了了。 那些該死的夢想和事業(yè),她統(tǒng)統(tǒng)不要。 如今她所渴望的,不過也只是一個家,一個能夠為她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年輕時候的那些傲氣和夢想,全被磨了個一干二凈,她想休息,想要躲進(jìn)港灣。 但年馥不允許。 年馥的存在每時每刻都在提醒她——你看!你造的孽,你要償還! 想到這,傅萍忍不住也抹了一把淚,引得身邊的金發(fā)碧眼小男友直呼心疼,寵溺的親哄聲聽的年馥楞了一下。 這時,那幾只掠過的飛鳥又回來了,它們停在了年馥窗臺的綠植上。年馥起身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竟是幾只小麻雀。 小麻雀跟在爸爸mama身后,屁顛屁顛兒的捉著蟲子,頭上的棕色羽毛又短又密,毛茸茸的,像個小小的絨球,一雙瑪瑙似的小眼睛炯炯有神,年馥湊近時,它還歪頭跟年馥對視了一下。 當(dāng)一人一鳥對視的瞬間,年馥呆住了。 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從胸口蔓延開來。 她忽然就覺得,好難過,好難過。 這偌大的地球上住著七十五億人類,以及無數(shù)只動物和綠植,憑什么只有她是一個人。 就連小麻雀都有爸爸mama領(lǐng)著啄蟲,憑什么只有她是一個人。 于是她再也忍不住了,連忙按掉通話丟掉手機(jī)嚎啕大哭。 ——她只是害怕。 害怕自己又變成孤苦伶仃一個人;害怕自己死了腐爛在家也沒人發(fā)現(xiàn);害怕... 她退后幾步倒進(jìn)了床,把哭的通紅的臉埋進(jìn)枕頭里;一把扯過被子蒙住頭。 這是她的城堡。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太陽漸漸西下,落日的余暉灑在窗臺的鋁金晾衣架上熠熠生輝。反射的光影影影綽綽,年馥哭累了,也不知不覺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莫名熟悉的人影、街道和建筑。斜射的陽光鋪灑在鵝黃色大理石地磚上,映出她模糊的身影。她仿若神仙,腳下踩著一片云。 天空籠罩著朦朧的光影,高樓變幻了通常的形狀,天氣撲朔迷離,一會兒太陽,一會兒雨。 她追逐落跑的影子,趕赴聚光燈下,隱隱約約地,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年馥?!?/br> “年馥。” 她聞聲回頭,發(fā)現(xiàn)一輛金色的列車從遠(yuǎn)處駛來,車前安著一個巨大的鈴鐺——叮鈴鈴,叮鈴鈴的響個沒完。 她莫名有些煩躁,于是踩著云朵跟上去,想要把那個鈴鐺踩碎。 但在出腳的瞬間,她腳下的云朵突然消失了,她懸在了空中。 她腦子一片空白,眼看著就要掉下去,她驚恐的四處抓空氣,她知道掉下去便會被列車碾成爛泥。 就在此刻,一只巨大的飛鳥從身后接住了她,她驚魂未定,緊緊的拽著飛鳥腦袋上的鳥毛,一點兒也不敢放松。 可飛鳥似乎生氣了,伴隨著“叮鈴鈴——叮鈴鈴”的鈴鐺聲,它默默回過了頭,一臉生無可戀,瑪瑙似的眼珠子晦暗無光。 年馥卻驚詫不已——這飛鳥竟是方才那只小麻雀。 難道它是來托夢了?正想著,麻雀開口了,伴隨著“叮鈴鈴——叮鈴鈴”的鈴鐺聲。 它說:“年馥!” 年馥一怔,打了個激靈:“你說什么?” 臥槽!夢了這么久的聲音,竟然是一只麻雀! 于是麻雀更生氣了,大吼:“年馥?。?!——” “......” 這聲音真的好熟悉。 年馥于是把耳朵湊近了麻雀的嘴,還想再聽聽這聲音到底是誰發(fā)的,結(jié)果聽見了“砰”的一下驚天動地摔門聲。 “小伙子你喊什么???樓都被你喊塌了!??!”年馥認(rèn)識這個聲音,是隔壁大媽的。 隔壁大媽的.. 她徹底清醒了。 這是造的什么孽。 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