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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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都是有史以來最熱一年。 當(dāng)許生生上一秒還在看著天氣預(yù)報,下一秒則生無可戀的告訴年馥這個道理的時候,年馥正窩在沙發(fā)里翻看那本她從美國帶回來的《人間失格》。 年馥看起書來一動不動,當(dāng)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心靜自然涼。 但許生生是個不怎么坐得住的人,特別是天氣一熱,她屁股便跟著了火般,不由分說的湊近年馥看了一眼。 見到紙張上密密麻麻的繁體字和標(biāo)注,許生生感覺自己的頭皮頓時麻了半邊。她一向?qū)@種排版有生理性排斥。 “馥馥,我覺得灣灣的編輯審美有問題,真的,這是什么鬼排版,繁體字本來就復(fù)雜,全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她無比嫌棄的翻了一頁紙,然后打了個哆嗦,仿佛雞皮疙瘩下一秒就要掉一地似的。 她用力往后一仰,瘦弱的身子啪一下撞在沙發(fā)靠背上,最后發(fā)出一聲悶吼:“我死了?!?/br> 年馥笑:“沒花錢的,要求那么高做什么?!?/br> 她合攏,抓著書脊在手里把玩,雙眸仿佛一汪清泉,幾點橘色花瓣飄在上面。 她喜歡實體書;喜歡沉甸甸的厚本;喜歡巴掌大的小人書;喜歡牛皮紙頁;喜歡乳色帶有一點點凹凸感的紙張,那種紙摸起來雖不如精致紙平滑,但有著恰到好處的摩擦感,像人體的皮膚。 不喜歡腰封,但在翻閱時依然會好好按住它,不讓它掉,也不讓它有多余的折痕。 只要細(xì)心一點,便會發(fā)現(xiàn)她其實有強迫癥。 許生生是知道她有強迫癥的,而是還知道她是細(xì)節(jié)控,對一下細(xì)枝末節(jié)的東西在意的要命,只是從來不說。 一副文靜的皮囊,一顆蒙塵的心,任誰看了,也只會覺得這姑娘是溫良如水,而不是深不見底。 看著那本只有細(xì)微劃痕的,許生生嘆了一口氣。年馥疑惑的望向她,她含糊道:“你家這空調(diào),不太行?!?/br> 結(jié)合許生生方才的話,這個理由頗有幾分可信。 年馥于是抓起遙控器再調(diào)低了幾度,“26度最環(huán)保,我今天為你破戒了?!?/br> 許生生漂亮的杏眼一瞇,“嘿嘿,馥馥真好真貼心,不知道以后誰有這么大福氣能娶了我們馥馥——” 年馥睨她,把遙控器藏在背后,雙手環(huán)臂,“想說什么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br> “...” 許生生似乎下了很大決定,才說:“你真跟趙祁分手了?” 年馥點頭。 “我覺得沒必要。”她皺眉。 剛剛失戀的人才會格外珍惜感情。 “怎么?他給你什么了,讓你這么幫他說話。” “誒,我是輕易出賣同志的人么?” “你不是。”說著年馥撈出手機,打開微信,搜索趙祁兩個字,把一頁又一頁的聊天記錄擺到她面前。“但腦殘粉是。” “...”許生生手長,一把奪過她舉起來的手機,“打人不打臉啊,誰沒年少輕狂過...俗話說,不遇見一個人渣,怎么能隨隨便便當(dāng)媽?!?/br> “嗯,”年馥好笑:“有道理?!?/br> 許生生覺得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于是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你看繁體不會很費勁么?” 一個“你”字,深刻又明確的昭示了二人的不同。 雖然中國人似乎天生自帶在時無縫轉(zhuǎn)換繁體簡歷的能力,但那能力是建立在九年義務(wù)教育的文言文基礎(chǔ)上的。許生生之所以說“你”,是因為年馥在國內(nèi)時一直是請的家教,在國外讀書更是全英文,幾乎沒什么機會接觸高深點的文學(xué),更別說簡體繁體火星文。 所以在這種背景下,這個問題的語境就復(fù)雜了一些,年馥略略想了一會兒,道:“先難后易?!?/br> 起初,她的確是有些吃力的,不過后來也就好了。 讀書么,就講究了一個重復(fù)。重復(fù)多了,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這本書是上高中時一個臺灣同學(xué)送給她的,當(dāng)時她不愛交際,身邊只有jhn一個朋友,所以什么都依著jhn。可偏偏jhn又是個胸?zé)o點墨玩世不恭的主,一到小組學(xué)習(xí)時間便拉著年馥開溜,惹得年馥成績一落千丈。 終于有一天,學(xué)習(xí)小組的組長忍無可忍不能再忍了,他送了年馥一本書,書簽上寫著:“小心堀木正雄?!?/br> 當(dāng)時年馥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后來看了書才知道——他在提醒自己,不要交損友。 再后來,由于身在異國他鄉(xiāng),又是西方國家,人對東方文化就不免更迷戀些。年馥也因此讀了很多東亞儒家圈的書籍。 相比希臘神話,她還是更喜歡聊齋志異子不語,那種傳統(tǒng)的鬼神文化使她離家鄉(xiāng)能夠更近一些。 既然無法去愛,便用恐懼警醒自己。 在那么多書里,這本《人間失格》是她翻閱最多的,人對啟蒙的東西總是格外用情。所以這次她不遠(yuǎn)萬里的把它帶了回來,像帶著一個護身符。 許生生見她對這本書格外愛護,便打趣道:“這本書是誰送的?。俊?/br> 年馥頓住了。 他叫什么來著?l... “l(fā)gan。吧。”組長從沒說過自己的z文名。 許生生默然,原來是個外國人,那就不好調(diào)侃了。 正想著,年馥手機響了。 她摸起來看了一眼,是陌生號碼,于是塞到了許生生懷里,“開擴音,你幫我接個開頭。” 她感嘆著,身邊有個人真是好啊——以前遇到陌生號碼她要哆嗦半天才敢解決,然而自從許生生來了,什么外賣小哥快遞小哥她就沒再虛過。 反正都是許生生搞定的。 于是許生生今天也沒扭捏,無比自然的滑開了電話?!拔梗俊?/br> “...”電話里鴉雀無聲。 于是她本能的提高了音量,“喂?” 還是沒人說話。 許生生跟年馥對視一眼,都覺得這是個詐騙電話準(zhǔn)備掛掉時,對方說話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有力,他語調(diào)疑惑的有些變形,“許生生?” “...”電話這邊,許生生宛如被一盆冰水醍醐灌頂。 年馥做著口型問:“誰?” 許生生沒作聲,神色有些懊惱,把手機物歸原主。那速度快的仿佛這手機是燙手山芋一樣。 既然許生生敢給她,那么這人肯定就是認(rèn)識的,于是年馥弱弱接過:“喂?哪位?” 對方緘默了一秒,“是我,顧念南?!?/br> 年馥怔然,“顧大?什么事?您怎么會打我電話?” 說完她又想起來,自己早就把企業(yè)微信和內(nèi)部郵箱給注銷了,怪不得顧念南會用電話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