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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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馥睜眼,冷汗大顆滾下,胸口由于激動而大幅度起伏。 十年前的那段記憶對年馥來說,是埋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秘密,也是她最黑暗的過去,她不愿意去觸碰,更不愿去提及。 她一直在逃避,從中國逃到了美國,從十三歲逃到了二十三歲,然而如今卻是退無可退了——既然陳婉婉已經(jīng)找上了門,她就再沒有理由封閉自己。 是她欠她的。 雖然這些年她一直在安慰自己是受害者,但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非受害者,而是旁觀者——按照沉默的螺旋理論來說,或許她也是一名加害者,冷眼旁觀一切卻毫無作為的加害者。 那些“雙方力量懸殊”的說辭根本沒法減少她的罪惡感,黃飛鴻以一敵百吊打日本高手,張無忌說“焚我殘軀,熊熊圣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唯光明故。” 一句簡簡單單的“為光明故”,完美闡釋她心中所念所想所牽掛,這是生來的風(fēng)骨和信仰。 所以,她是要還債的,遲早是要還的——但并不是現(xiàn)在。 眼下趙祁還沒有回來,誤會還沒有解開,她...不能不顧一切的回頭。 她好像忽然就能理解那些武俠中的大俠為什么大都孑然一身無牽無掛了,心里一旦有了牽掛,干什么都是絆手絆腳施展不開的。 想到這些,年馥不覺的摸出了手機(jī),查閱那個人的信息。 幾千公里之外,盛夏的英國,趙祁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 “趙哥,你感冒了?”節(jié)目組年齡最小的副導(dǎo)演攥著臺本,圍著趙祁cao碎了心。 “沒有,”趙祁倚靠在塔橋的欄桿上,低頭看了眼手表,“還要多久補拍完?” “這——趙哥你等我一會兒,”小導(dǎo)演屁顛屁顛的跑去導(dǎo)演那兒問了,又屁顛屁顛的跑回來給他解答:“王導(dǎo)說還要半個小時,之前的鏡頭一換則動全身,景都要重新抓,不然容易穿幫。” “行?!壁w祁好脾氣的應(yīng)下了,現(xiàn)在導(dǎo)演在拍空鏡,他干脆去了旁邊一家咖啡店等。 雖然是午餐時間,雖然咖啡廳旁邊就是餐廳,但,他還是沒有踏進(jìn)去那家餐廳的門——不是不餓,而是英國這邊的食物實在不合他口味。他寧愿窩在咖啡廳吃份甜點打發(fā)肚子,也不愿去嘗試那立牌上寫的老大的炸魚薯條。 吃飯就跟愛人一樣,他只要有了喜歡的菜肴,就不會再亂試其他的。 在英國呆的這幾天里,前幾天還能靠著自帶的老干媽解決幾頓,后來就沒辦法了,也好在這次旅途在英國呆地時間不算太長,若不是今天要補幾個鏡頭,恐怕早就跟大部隊一起抵達(dá)德國了。 他對著眼前的馬卡龍放空,一旁的小導(dǎo)演呼哧呼哧的跑過來,跟他八卦,“欸,趙哥,您說王尹衣為什么忽然毀約回國了啊?” 小導(dǎo)演名為劉國國,身材敦實,臉盤賊大,組里人都戲稱他果果,趙祁初來時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就覺得劉國國模樣跟“果果”這個小名倒蠻相配的,而且小伙子看起來也挺憨厚老實平易近人,然后倆人在工作上也有往來,一來二去的,也就跟他成了朋友。 劉國國就職于j城電視臺,是一名基本功非常扎實的科班專業(yè)人士,憑著自身過硬的實力很快就在電視臺那群魚龍混雜的人里來了個鯉魚躍龍門,工作不到兩年就從編導(dǎo)躍上了最炙手可熱真人秀項目副導(dǎo)演的位置,而且深受總導(dǎo)演栽培。 趙祁和他的相識相交也算是緣分天注定,就在木森娛樂總址剛剛搬來j城的時候,趙祁因為公司和j城電視臺的合作接下了j城電視臺當(dāng)時一個戶外真人秀的項目。 那時候j城電視臺還沒有現(xiàn)在的知名度和討論度,收視率也堪堪與二三線城市衛(wèi)視持平,所以金主爸爸自然也是沒有這么豪氣的。那個真人秀是在山里拍的,條件極其艱苦,節(jié)目開拍沒幾天,趙祁就被蜱蟲咬傷了,當(dāng)時是劉國國自告奮勇的放下工作,吭哧吭哧的把他背到了山腳下送去了醫(yī)院。 那時候節(jié)目組經(jīng)驗不夠,并沒有配備醫(yī)療小組和經(jīng)紀(jì)人小組之類的“組織外”人員上山,而趙祁自從身邊出了王尹衣那檔子破事后,也沒再聘用過助理甚至個人經(jīng)紀(jì)人,所以那次的蜱蟲事故,如果不是因為劉國國處理及時,他指不定早就成腦癱或者駕鶴西去了。 對于劉國國,他是有感激之情的,且這份情在日后的合作里也很好的體現(xiàn)了出來——比如幫他在導(dǎo)演面前說好話,在臺長面前說好話,還有關(guān)注了他的微博,偶爾轉(zhuǎn)發(fā)兩條關(guān)于他新節(jié)目的信息。 這些趙祁的資源為他的前途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畢竟在電視臺這種最容易走后門走關(guān)系的企業(yè),沒有人是萬萬不可的。很顯然劉國國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和趙祁的相處也比和別的明星自在許多。 比如遇到八卦問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祁。 可惜趙祁并不是一個八卦的人。 趙祁低頭喝了一口咖啡,本就悅耳的聲音在午后水汽氤氳的英國顯得更為悠遠(yuǎn)有磁性,“我哪知道?!?/br> 咖啡杯隱去了他嘴角的淡淡弧度,他心道,我就算知道,那能告訴你么?要知道是我把她趕跑了,你們這群電視臺的人不得跟我拼命? 劉國國單純?nèi)缢?,聽趙祁這樣一席話,溢于言表的八卦之火很快被澆滅,“媒體不都說你跟她關(guān)系很好么?怎么這個都不知道?!闭f到這,他捂住了嘴巴,壓低了聲音,一副“跟你講個小秘密”的模樣,道:“我們組里都說她是因為你來的,藝人對接組都說她是知道你來她才會來?!?/br> “哦?!壁w祁不為所動,放下咖啡杯他竟有片刻的怔愣。 方才咖啡色的液體倒映著他的眉眼,年馥說過,她最喜歡他的眉骨,事實上她做的時候也最喜歡摸那里。 她的手冰冰涼涼的,透過他的皮膚,給他的心臟扣上了一把鎖。 鎖的是他的眉眼,和他緊皺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