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她拒絕所有以愛妄想融入她生命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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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陽光靜靜傾瀉,公雞一聲又一聲的鳴叫。 弋陽早早的洗漱完,煎好一份荷包蛋端到寂和房門前。 敲門,一下,兩下,三下。咚咚咚。 門開了。 寂和依舊穿著白色睡裙,經過一夜,已經有些許褶皺,白皙的肩頭露了出來,肩上還有一條黑色的帶子。 弋陽紅了臉,撇過頭,說: “早呀!寂和小姐。這是早餐,等你穿戴好,我們就出發(fā)去水族館?!?/br> 寂和接過早餐,輕聲道謝后就回房間關掉房門。 弋陽卻在一旁煩躁不安。 他不是沒見過女人,但從來沒有現在這樣的感覺:羞赧、喜悅、心跳加速。 像一個孩子。 他搖了搖頭,恢復冷靜,去樓下大廳和臨夏換了些零錢。 大概八點鐘,寂和才下樓,穿松石綠色碎花裙,淡米白色高領毛衣。 寂和他們所住的旅館在郊外,離縣城還有段距離,得乘公交去。 弋陽是久違的坐公交,又碰上上班上學高峰期,他們可以說是被擠上去的。 弋陽邊護著寂和邊朝角落處挪動,最后,把寂和圈護在懷里。避免人群的擠碰。 寂和還是第一次離一個男子這樣近,抬頭就能看見他長而濃密的睫毛。 縣是一個安詳的小縣,路邊會有小商鋪叫賣各種小東西。 開車的司機師傅一口鄉(xiāng)音普通話,提醒下車的乘注意安全。 水族館在舊街中心,裝潢像水墨畫,以黑白兩色為主,暈開。 “到了,寂和小姐?!毕萝嚨臅r候,弋陽十分紳士的,半弓著身子,伸出一只手。 寂和不好拒絕,只好搭上他的手,暖暖的。 水族館不需要門票。 這個縣的人信佛,放生的魚怕放回河里被污染的水熏死,就建了這個水族館,把魚統(tǒng)統(tǒng)放到這里頭。 所以,這水族館倒有一個禪意的名字,叫救贖 一樓是大廳,供放生的人吃齋飯用。 二樓整個的樓層,除了直徑為一米寬的通道外,其余都是玻璃。 人的上方,左方,右方都被各種各樣的魚包圍著。 有班馬燕,九斑刺鲀,紅尾皇冠,帝王三間。 還有很多錦鯉,錦鯽。 金魚成帶狀成群結隊的游著。 珊瑚叢里,孔雀、胱魚在玩捉迷藏,小腦袋伸伸縮縮。 水草旁的瑪麗安靜的打著盹一動不動。 箭尾、鼠魚團在一起嬉鬧。珍珠馬甲、荷蘭鳳凰成群成群的靠攏,又散開。 玻璃貓魚正調皮的吐著泡泡。 寂和的心底開始柔軟。 這些活物原來可以這樣美好,這樣美好的存在著。 但她不敢觸碰。她害怕這些美好。 弋陽是看到了的。 他伸出食指,放在玻璃上。 很快,在一旁和小型神仙魚搶食吃的吻嘴魚屁顛屁顛的游了過來,親吻弋陽的手指。 他回頭對寂和一笑,那些五顏六色的魚,那浮游的波光,映得他溫潤美好。 他說:“看,他們很乖巧的,你也試試?” 說完,也不等她拒絕,直接牽過寂和的手,冰冰涼涼的。 他引著她的一根手指觸在玻璃上,遠處和斑馬魚打鬧的小吻魚也特別狗腿子的游了過來。 然后,兩條小吻魚看見彼此,先是用屁股對著對方,頃刻,又像情人一樣親吻起來。 弋陽低笑一聲,從寂和身后遮住她的眼睛,說:“少兒不宜?!?/br> 寂和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并不著急拿開弋陽的手。 他袖口的香是冷冽的,她的心微微顫抖。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下意識的拿掉弋陽的手,那兩條魚還在親吻。 寂和不再停留,走出了甬道。 “怎么?是那些魚不夠漂亮?”弋陽追上來,笑笑的問道。 “沒有。他們很有活力,很美麗。是我自己不喜歡?!?/br> “為什么不喜歡?” “沒法解釋。” “好吧。我接受你的沒法解釋。寂和小姐,我們去喝杯茶怎么樣?” “不了。弋先生不是要找那個人嗎?總和我呆一塊兒,也遇不到。我可以自己回棧,就不打擾弋先生了?!闭f完,寂和就打算離開。 弋陽抓住她的手腕子,說:“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就真的遇不上了。” 寂和狐疑的看了一眼他,只見他低低一笑,滿世界桃花艷艷綻放,他說: “有時候,你真的很傻。阿寂,我要找的人她就在我面前啊?!?/br> 從四年前在舊時光老店的匆匆一面到現在,弋陽的心意越來越確定。 寂和就這樣站著,看著弋陽,目光疏離,像看陌生人一樣。 然后,轉身走開。 眼底的笑意全無,弋陽并沒有追上去。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受挫過。 她眼里的疏離是那么明顯,她拒絕所有以愛妄想融入她生命里的人。 弋陽走進縣的酒吧,坐在吧臺上,點一杯h(huán)iskies,很烈的酒。 喝得迷糊醉的時候,一雙十五公分高的黑色露趾高跟鞋出現在他眼前。 “弋陽,好久不見。過得好嗎?” 他抬頭,想看清楚說話人的長相,卻模模糊糊的。 然后,醉倒在吧臺上。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二點了,這時候酒勁還沒過,可以說是被渴醒的。 他歪歪倒倒的摸下樓去翻水喝,正坐在樓下守門的臨夏被弋陽嚇了一跳,趕緊去攙扶: “祖宗哎,你這酒量不好不會少喝點的啊。這個點不睡覺爬起來干嘛你?” “水......水......水......” “得得得,給您弄水去。”臨夏扶著弋陽喝了口水,然后攙著他回了房間,就離開了。 倒床上還沒老實一會兒,就又爬起來,往陽臺走,走到寂和房間,就一直敲。 咚咚咚!咚咚咚! 寂和正洗完澡準備寫點東西,就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直頭疼。 今天回來的時候就聽臨夏說弋陽喝醉被送回來了。 整個下午都沒什么動靜,好好地睡著,結果這個時候倒發(fā)起酒瘋來了。 念在他是黎川的朋友,也不好不理,寂和關上筆記本,打開陽臺的門。 還沒看清人,就被一個挺拔的身影撲倒在地上。 倒也不疼,因為被弋陽護在懷里。 寂和推了兩推,想站起來,可沒用。 見推不動他,寂和只好喊:“醒醒!弋先生!” 弋陽根本不理,直把寂和往懷里抱得更緊些,嘴里還嘟囔著: “狠心的阿寂,我不給你糖吃!” “我找你四年了,你別不記得我,不然就不和你玩了!” “不和你玩......不和你玩......” 簡直就是三歲的孩童! 寂和推也推不動,喊也喊不聽,只好由他去。 幸好自己有開暖氣睡覺的習慣,這個溫度躺地上也不會著涼。 就這樣,弋陽擁著寂和沉沉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