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弋先生,我沒有生氣
“阿寂?” “阿寂阿寂阿寂......” 弋陽在低低地輕喃著寂和的名字,甜甜膩膩的。 “你嫁給我,好嗎?” 寂和并沒有回答弋陽的問題。 她假裝沒聽見,把裝著花鈿的檀木盒子收了起來,放進(jìn)床頭的抽屜里。 “弋先生,我們?nèi)ゲ蛷d吃飯吧?!?/br> 弋陽笑了笑,也不再說了,幫著寂和把眉心的梅花花鈿取了下來。 “我喊哈利莫拿了些晚餐來,你餓了就吃些?!?/br> “你啊,才剛剛轉(zhuǎn)醒,不宜走動(dòng),還是多休息?!?/br> 寂和把頭發(fā)重新挽好,然后說: “不用。今天有朋友舉辦歡迎宴,要出去吃。” “是棠???” 寂和表示驚訝,問道:“弋先生認(rèn)識(shí)?” “如果猜想不錯(cuò)的話,棠小姐要?dú)g迎的人是我?!边柗€(wěn)住她,接著說,“我和她說過了,晚上我們就在房里用飯。” 認(rèn)識(shí)?棠潯早上出去要接的人是弋陽? 那? 沉思了一會(huì)兒,寂和不再多想,拒絕了弋陽在房里用飯的建議。 她整了整衣裳,準(zhǔn)備出門。 “弋先生,您和棠潯認(rèn)識(shí),那正好一起吃還免了尷尬。” “我們單獨(dú)在房里用飯怕是不太合適。” 弋陽聽見這兩句話,也沒反對(duì)。 隨她吧。 她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他都樂于成全。 他們倆走到棠潯房門前,敲了敲。 等門開了,寂和看見棠潯較之昨天少了些精神。 她走上去問好: “棠潯,吃飯了嗎?” 棠潯看見一同前來的弋陽,他跟在寂和身后,高挺體面。 她淡淡地回答寂和一句吃了之后便沒了下文。 寂和看出了些端倪,也不好戳破這層窗戶紙,挽住棠潯的手說: “昨天約好今天共賞月色,現(xiàn)下暮色尚好,不如兩相一起賞了?” 棠潯正色道: “寂和,你剛轉(zhuǎn)醒過來,身子還沒太恢復(fù)。先去餐廳用飯吧,我有點(diǎn)事要單獨(dú)和伯陽說?!?/br> 她沒等寂和回答,就側(cè)身對(duì)弋陽說,“你看方便嗎?” “有什么事還是等用完飯之后再說吧?!?/br> 弋陽喊來哈利莫,然后對(duì)棠潯接著說: “棠小姐,我先和哈利莫去用餐。等稍晚些再通知你約地方?!?/br> 他又側(cè)頭對(duì)寂和說,細(xì)聲溫柔,“阿寂,我們先去用餐吧?!?/br> 阿寂? 在棠潯面前這么親密的稱呼自己,寂和有點(diǎn)生氣弋陽這樣的行為。 她不想夾在這種復(fù)雜的關(guān)系之間,折損了同棠潯的情誼。 “弋先生?!?/br> “既然棠潯有事要談,你們就好好商量著。不用管我?!?/br> 說完,寂和與棠潯打了聲招呼,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弋陽趕忙追了上去。 到了餐廳,寂和也沒理弋陽。 她拿好食物后就找了個(gè)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 弋陽端著餐盤湊到了寂和跟前,說: “這里的甜蝦很不錯(cuò)?!?/br> 她沒搭理。 弋陽知道,寂和是油鹽不進(jìn)的人。 只能溫水煮青蛙樣式的慢慢熬著,總有一天會(huì)入些鹽進(jìn)些油的。 可她揣著明白裝糊涂,總不回應(yīng)自己的糾纏。 弋陽決定,他要多加些水繼續(xù)慢熬,更加緊湊的糾纏。 “阿寂,你一粒米一粒米的吃得吃到暮沉月升才行。” 寂和不理。 “阿寂,你嘗嘗這個(gè),米其林師傅專做的點(diǎn)心。” 寂和不理。 “阿寂?” 寂和不理。 “你這是在因?yàn)樘臐『臀疑鷼饽?。?/br> 弋陽切著牛排,慢條斯理的,嘴角淺淺的笑著。 聽他提到棠潯,寂和終于抬起頭正面和弋陽說話了。 “弋先生,我沒有生氣?!?/br> “你和棠潯的事是你們之間的事。希望不要把我夾扯進(jìn)去。” 弋陽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寂和面前,然后和她說著話,聲音低低沉沉的。 “阿寂?!?/br> “你覺得無關(guān)嗎?” 你不喜歡我,才可以置身事外嗎? “我和棠潯雖自小長在一處,但我一直把她當(dāng)親meimei瞧?!?/br> 寂和出口制止他接下來的話。 “弋先生,不用解釋的。” “不管你把棠潯當(dāng)meimei瞧還是旁的什么來看,都同我沒多大關(guān)系。以后你也不用和我說什么嫁娶之類的話。” “這世間的情愛大抵磨人,我不愿為任何人低到塵埃里,也忍受不了伴侶的污濁。交(防屏)媾,外遇,七年之癢,財(cái)產(chǎn)糾紛,婆媳相處,試著去相信。這些,我都不喜去做?!?/br> 說完這些,寂和把餐盤放到收納臺(tái),也不理弋陽,直接回了房間。 等寂和走后,弋陽打了電話給棠潯,說自己在亭子邊等他。 沒多久,棠潯就來了。 她直接開門見山,有些質(zhì)問的口吻。 “你拒絕我,是不是因?yàn)榧藕???/br> “是不是?” 弋陽沒有正面回答她,依舊站得高挺體面。 棠潯有些著急生氣了,她甚至有些失了儀態(tài)。 “伯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就沒有喜歡過我嗎?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 “棠潯。” 看著寂和越來越遠(yuǎn)的身影,等到拐了個(gè)彎完全看不見人的時(shí)候,弋陽才認(rèn)真的回答這個(gè)問題。 “因著兩家父母親近的關(guān)系,你我從小玩在一處。若要有任何情愫滋生,二十年來早就固若金湯,任誰也拆不了了?!?/br> “可是,棠潯。” “我從來把你當(dāng)meimei瞧,有的也只是兄妹之情?!?/br> 棠潯聽完之后,有些崩潰。 她從小嬌養(yǎng),活得恣意。 弋家因沒有女孩,親戚叔伯對(duì)她更是歡喜有加,本以為她倆是板上釘釘只差個(gè)媒妁儀式。 結(jié)果...... 棠潯不放棄,繼續(xù)問道: “日久生情是常有的,伯陽,我不信,我們相處那么久,你對(duì)我沒有任何男女私情?!?/br> 她只差沒哭出來,哽咽著說道: “而且......而且......舅舅伯母他們也很看好我們?!?/br> 弋陽沒有理會(huì)棠潯要落未落的眼淚,接著說: “棠潯,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明白了?!?/br> “舅舅母親的意思并不是我的意思,”弋陽指著暮色中隱隱約約的月亮,說,“你剛問我拒絕你是否因?yàn)榧藕?,我可以指天?duì)月地說?!?/br> “棠潯?!?/br> “不管有沒有寂和,我都會(huì)拒絕你?!?/br> 她知道了,也明白了。 弋陽是真真確確的不喜歡自己。 棠潯回到房間里,關(guān)上房門,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壓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