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張大餅兒
凌晨時分,天空黑的壓抑,整個京都陷入一片沉寂。今夜無星月,守城人打著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遠(yuǎn)由近響起,驚了一樹的飛鳥。 北宮翟晨舉著北宮家族少脈主的令牌,縱馬而來,面上滿是急切:“快開門!快開城門!北宮家急報!” 城墻上正在小瞇的侍衛(wèi)嚇的一轱轆滾了下來,扶了把歪掉的頭盔,拄著長槍慌忙爬起。 頂著倆小眼兒的腦袋趕緊搖了搖清醒清醒,聚目一瞧,不得了了,北宮家翟氏小少爺! “快開城門!快!快!”侍衛(wèi)一面大聲吆喝著門里的伙伴兒,一面調(diào)整著臉上的肌rou。 擺出個夸張的笑容說道:“北宮少爺您稍等,小的們馬上就開門。” 北宮翟晨一臉地高傲,這是他作為北宮翟氏少爺?shù)牡讱猓骸靶菀獜U話,快開城門,誤了時間你擔(dān)得起?” “是是是!小的們馬上就開!”侍衛(wèi)先是諂媚的向北宮翟晨保證,繼而轉(zhuǎn)身對著門里的侍衛(wèi)大聲呵斥:“快塔瑪開門,都沒吃飯嗎?” 城門緩緩打開,北宮翟晨等不得,就著一絲小縫靈活地駕馬竄了進(jìn)去。 雖說他不敢與其他人一同進(jìn)入石戮山,可他更不敢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人回來。 那幾個人里頭,北宮莫涯和北宮云軒在家族里的分量就不是他能夠比的。 他不是沒想過不管那幾個瘋子,可他不敢! 萬一他們都死了,他北宮翟晨怎么交代? 或者萬一有人活著出來了,揭穿他的用心險惡,他怎么在族內(nèi)立足? 所以他必須將消息快馬加鞭地傳回去,還得完成的漂漂亮亮。 街道兩旁的景色快速向后移動,有些商戶的黃狗都被驚得直吠,嬰兒啼哭聲響起,伴隨著婦人呢喃的歌謠。 北宮翟晨策馬狂奔,幸好夜晚行人寥寥。 北宮家族。 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北宮翟晨的快馬,守夜的侍衛(wèi)長躍墻而出:“出什么事了?他們幾個呢?” 作為本屆最為耀眼的幾位天驕,北宮莫涯一行人外出做任務(wù)自熱引起了家族的注意。 原本不過是擊殺一個小盜賊,一眾人也沒想到會出什么意外。 “任務(wù)目標(biāo)逃進(jìn)石戮山,北宮云起追了進(jìn)去不見蹤影,我等聚集在林邊等候,沒想到林中的野獸暴動起來,北宮莫涯他們進(jìn)了石戮山尋找北宮云起,晚輩前來叫人救援?!?/br> “胡鬧!”聽了北宮翟晨的話,侍衛(wèi)長一聲爆喝:“你隨我去稟告長老!” 說罷,一把提溜起北宮翟晨的后衣領(lǐng),快速離去。 不多時,幾道身影從北宮家暴射而出,看氣息最弱也是三品巔峰。 石戮山妖獸暴動,他們也不敢托大,誰知道暴動的范圍多廣?萬一入品妖獸也來湊熱鬧了呢? ………… 北宮云起提著長刀,謹(jǐn)慎地行走在石戮山中外圍交接的地帶,她在找另一個逃跑的侍衛(wèi),不急著出去。 那人想必受傷不輕,也許在哪里設(shè)下埋伏等著襲殺自己。 與其等那人上門襲擊,還不如去找找看。 先不說自己先前擺了他們一道,二人本就結(jié)了仇。 若是他這么狼狽回去,不僅沒有完成監(jiān)視的任務(wù),還在這么個大好的機會里將自己放跑了,他所在的家族估計不會輕饒他。 石戮山,無旁人的眼目,多好的下手機會?。?/br> 握緊手中的長刀,云起感知著周圍的情況,貌似重生一世,自己的感知力強大了不少,是因為靈魂更加堅韌了嗎? 一連尋了好長時間,那探子竟毫無蹤跡。 算了,先不管那探子,石戮山太大,她本就只想碰碰運氣罷了。 “刷!”一刀斬殺前面的野豬,云起在周圍撒了些黃色的粉末,又撒了些在野豬的皮rou上。 豬皮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干癟起來,還散發(fā)著淡淡的臭味。 掏出野豬肚子里的東西埋進(jìn)土里,處理了血腥味,云起砍了些干草塞進(jìn)野豬肚子里,自己鉆進(jìn)去打算歇息一會。 沒有野獸喜歡吃腐rou,在云起看來,這只兩米長的野豬體內(nèi)還是很安全的。 從前天早上五點起來之后,云起便沒有閉過眼睛。 先是緊繃了神經(jīng)去應(yīng)付莫脈主,然后在藏書閣泡了一夜加一個上午,這之間還煉化了千機轉(zhuǎn)和寒星符。 出了藏書閣自己就跑來了任務(wù)堂,一直到今日凌晨,差不多四十五六個小時,她真的撐不住了。 先前雖說在地底兒稍微瞇了會兒,可那時神經(jīng)也沒放松過,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被哪個野獸踩死了。 鉆進(jìn)野豬的肚子里,云起合上開了口子的皮rou,美滋滋地尋了個舒服的地方,進(jìn)入淺眠。 你說那幾個一同來的小伙伴? 不好意思,云起忘掉了。 她下意識地認(rèn)為他們?nèi)炕鼐┒剂?,畢竟誰會冒著生命危險來尋一個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人? 是的,在云起看來他們之間毫無關(guān)系。 所以,在云起被遠(yuǎn)處的吵鬧聲叫醒的時候,她的臉色是僵硬泛黑的。 那群小垃圾們居然進(jìn)來了?該不會是來找自己的吧?聽聲音好像遇見麻煩了? “……好蠢?!蓖德犃税肷?,云起無語。 ………… “前輩,我們的確非常感謝您幫我們殺掉那只妖獸,但您這是什么意思?為何不讓我們離開?”北宮莫涯抱拳,竭力的表現(xiàn)出自己的鎮(zhèn)定。 陳四九不語,閉目坐在一旁的樹下。 “是啊前輩,我們幾人先不說修為很弱,根本幫不了您什么,反而會成為您的拖累。前輩為何不允我們離開?”頓時,幾人連連附和道。 陳四九仍然不語,閉目養(yǎng)神。 北宮莫涯幾人無奈,這人先是將他們救出獸爪,不對,蟒蛇沒有爪子,應(yīng)該是獸口,后來又限制了他們的行動。 他們可是要去尋找北宮云起的人,哪能在這兒一直干耗著??? 幾人那是完全沒考慮過憑自己的實力能不能找到北宮云起。 也許曾經(jīng)考慮過,但是現(xiàn)在忘了,畢竟眼下最緊要的還是離開陳四九。 幾人又巴拉巴拉了一會兒,見離開無望,便也不在糾結(jié)。 這個前輩真奇怪,救了他們又抓了他們,抓了他們又不綁他們,不綁他們又不讓他們走。 幾人中,北宮余洋面色復(fù)雜,看了一眼陳四九,又看了一眼自己等人,終于咽了口口水。 “……前輩,我餓了?!钡谝淮危睂m余洋被抓住后第一次開口了。 他是北宮家支脈的少年,從小家境不算太好,但凡有個錢財也都用來買藥材打熬身體或者花在請武技師上面,藥材他吃過不知多少,可好吃的飯菜卻很少吃。 也正因為如此,他對吃有著異乎常人的執(zhí)著。 頭可斷血可流,吃飯不能丟。 “……”北宮莫涯幾人無語,還以為你要說什么呢,不過,他們也餓了。 “……省著吃?!标愃木湃舆^來一張大餅,咽了咽口水,他也餓,那是他最后一張餅子。 “前輩……我,我也餓了。”北宮火語眼睛一亮,盯著陳四九,心想這前輩人還不錯嘛。 “……忍著。”陳四九默默咽了口口水,他也餓。 聞言,北宮火語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前,前輩,你讓我一個柔弱的小女生餓著?” 旋即又展開洪荒之力哭訴道:“我可是女生??!”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直女? 陳四九干脆不理她,背過身盤膝而坐。 勞資還沒大餅吃呢,你女生就怎么了? 猶豫了片刻,只是一小片刻,北宮余洋將大餅完美地分成兩半,遞給北宮火語一半:“一起吃。” “余洋,你真好?!北睂m火語激動,這人,比某塊不解風(fēng)情的木頭好多了。 隨即扭頭看著北宮莫涯:“莫哥哥,火語分你一半?!?/br> “謝謝?!北睂m莫涯正兒八經(jīng)地頷首道謝,接過北宮火語手中四分之一塊大餅。 北宮云軒眼紅了,怎么他們都有了,我呢? “余洋……我,我也餓了。”不好意思地?fù)现^,北宮云軒道。 聽到此言,北宮余洋呼吸一滯。 二分之一都不太夠自己吃,況且是看北宮火語是女孩子才分的,你個糙爺們憑啥給你? ‘呱唧呱唧’幾聲,北宮余洋不要命地往嘴里塞著大餅。 北宮云軒瞬間委屈眼紅:“可惡!” 說罷轉(zhuǎn)身就跑。完全忘了一旁的陳四九。 這一下還得了? 陳四九覺著自己的威嚴(yán)受到可挑釁,“唰唰唰”幾下子將四人擊倒在地,一把搶過來幾人的餅子:“吃吃吃,讓你們吃。” 旋即將餅子扔在地上踩了踩:“現(xiàn)在還吃不吃了?” 他也好餓啊,憑什么幾個小娃娃可以吃餅子? 但是!他陳四九就算餓死,也不吃別人剩下的一口餅子! 不過當(dāng)初他為什么腦子抽了要把餅子拿出來???大概是為了不讓幾個小孩兒瞧不起自己? 藍(lán)瘦!好餓!沒勁兒了!受傷好嚴(yán)重!血要流干了。 惡狠狠地看向四個小弱雞:“不想死給勞資安安靜靜地呆著?!?/br> 北宮莫涯幾人嚇呆了,慌忙的點著腦袋,生怕幅度不夠大前輩看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