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子殿下
清風(fēng)一上來,就看到他家主子捏著根不知道哪兒來的木棍,一下一下的戳著地上生死不知的華大小姐,動作僵硬先不說,他臉上的表情很微妙。 “她是不是要死了?”太子殿下微微歪著頭,看向清風(fēng),語氣雖是疑惑卻又帶著一點惋惜,扁了扁嘴,隨手將棍子扔到一旁 就說華大小姐死了對您有什么好處,你這么想讓她死。清風(fēng)頗有些無奈,不過還是搖了搖頭,開口后又有些遲疑。 “不會吧,之前華大小姐還醒著,現(xiàn)在估計是還暈著,因為身上傷重,所以,您如果接著戳一戳那便不一定了。讓她知道您如此對她,到時候賴您身上,看您要還是不要?!?/br> 清風(fēng)將鱷獸的內(nèi)丹給他,太子殿下拿過來隨意的把玩著,臉上的表情都沒怎么變。 “她容顏這般丑陋,賴我身上我也不想要?!碧拥钕滤凭璧耐撕髢刹?,矜持地拍了拍自己素白的衣擺,雙手交握,身姿挺拔,華裳似云,墨發(fā)微恙,站在那里就如同畫一般。 “丑?”清風(fēng)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自家主子這話是何意。 華念莞是皇城華丞相家的大小姐,名聲雖然不如她meimei華念姣盛,可是怎么也算是名滿天下的貴女吧。怎么可能會丑?其他人是眼瞎嗎?更何況他曾遠(yuǎn)遠(yuǎn)見過一面,是個難得的美人啊。 太子殿下抬了抬高貴的下巴,朝著華念莞的方向努了努嘴。地上的華念莞,身姿僵硬,衣裳臟亂,發(fā)絲零落,神情現(xiàn)在約摸著也好不到哪兒去,這不是丑是什么? 他父親,竟然想聽他那貴妃的話,將這么丑的人送給他當(dāng)太子妃,真是惡心死他了。 這么想著,太子殿下又后退了兩步,兩人之間隔著距離,頗有種涇渭分明的感覺,太子殿下從行動上表明,誓不跟地上的人不扯上一星半點的關(guān)系。 “她身上傷很多,我們要幫她嗎?”清風(fēng)假裝沒看到主子的一系列動作,看著地上的華念莞也有些頭疼,又有些擔(dān)憂的問他家主子。 “我們兩個大男人,怎么幫她處理?拿顆復(fù)元丹給她服下,是好是壞看她自己能不能撐過去了?!?/br> 撐不過去最好!堅決不能與她扯上關(guān)系,說不定她也會像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一般揪著他不放,想想就心酸,唉,都怪孤太英俊,旁人所不急。 不知道自家主子現(xiàn)在想法的清風(fēng),想了想,也覺得主子說的有道理,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只玉瓶,動作麻利,倒出一顆丹藥。隨后蹲下身子,掐著華念莞的腮幫子,將丹藥塞了進去便起了身。 “殿下,我們現(xiàn)在就將她扔在這里嗎?”拍了拍手,清風(fēng)再次詢問。來此本就是被那鱷獸吸引過來的,如今內(nèi)丹在手里把玩著,鱷獸尸體在儲物袋內(nèi),也給華小姐喂了復(fù)元丹,已經(jīng)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走吧?!碧拥钕马搜鄣厣系娜?,隨后唇瓣緊抿,此時的她已經(jīng)仰面躺著,面上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血污星星點點,分散在各處,嘴唇蒼白無力的不好看。那模樣,虛弱得仿佛即將離去,讓人不敢上前靠近半分。 清風(fēng)看著自己主子說離開,此時卻看著華小姐出神,面上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復(fù)雜,那雙眸子內(nèi)流轉(zhuǎn)著異樣的光芒。他不懂,主子這是怎么了。不過他卻需要出聲提醒,“主子?” 如今時間已晚,若是不能找到地方休息,這無妄森林中他們沒法待一晚。 “在此地休息一晚?!碧拥钕滦渥右凰Γа狼旋X,頗有些氣惱般說道。放在身側(cè)的手卻死死握緊,袖子寬大,他的動作無人看出。 聽聞這突然變卦的話,清風(fēng)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只連忙去給他找了能坐的石頭,放一邊,給擦干凈了才讓其落座,后出去拾了柴火,在他面前生了火堆。做完這一切,又從儲物袋中找出那個裝吃食的,拿出佳肴給她。 “這華小姐怎么在此?”視線無意中落在躺地上的少女身上,有些疑惑,這無妄森林中,沒有些許人結(jié)伴同行還真沒人敢獨自前來。這華小姐不會是想不開吧? 清風(fēng)沒有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吃東西的動作一頓,眼神睨了眼依舊毫無動靜的少女,沒有為清風(fēng)解惑,收回視線后慢條斯理的吃著自己手上的食物。 清風(fēng)也只是下意識的隨口一問,并沒有刨根究底的意思,所以不在乎凌君揚是否為他解疑。 然而寂靜的空氣中,強而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將靜謐驅(qū)散?!八砩显蝗讼逻^引靈散?!?/br> 引靈散?!這…… 清風(fēng)猛地回頭看向地上的少女,在確定她還未醒來的時候,他又回頭看向自己主子。神情慌張,有些急切,“那她現(xiàn)在……” 他想要說什么,可電光火石之間,清風(fēng)又鎮(zhèn)定下來,強迫自己鎮(zhèn)定?,F(xiàn)在主子既然沒有說明有危險,那肯定是引靈散已經(jīng)消耗完了。而且,這么久也無妖獸出現(xiàn),應(yīng)當(dāng)是無事了。 “是何人用心如此險惡?”先是受傷昏迷,后又有引靈散一事,那該是遇上仇人了吧。 可據(jù)他所知,華念莞雖然聲名在外,但極為低調(diào),若不是將華家兩位小姐對比,很多人估計都不認(rèn)識她,同樣也沒聽說有什么仇人,那是何人如此歹毒。 “等她醒來,你自去詢問就是。我要休息了,準(zhǔn)備東西吧。”見清風(fēng)如此關(guān)心那女人,太子殿下葉眉微蹙,薄唇輕啟,語氣不急不緩亦不重,然清風(fēng)卻突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是?!?/br> 兩人討論的華念莞,此時昏昏沉沉的,腦海中的記憶頗為雜亂無章。一會兒是被人輕賤,躺在地上忍受拳打腳踢的場景,一會兒又變成弱小的她,孤苦的看著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下一秒又是鮮血淋漓的她無力的看著那看不清面容的女人狠狠的奚落她,耳邊還有那得意洋洋的嗤笑聲。 千帆過盡,她腦海中的記憶總算是受她控制了起來,讓神經(jīng)緊繃的她總算找到一絲門路,迫不及待的將記憶前后都梳理了一遍。 記憶中,她是華家的大小姐,親娘早死她才三歲稚齡,父親半年后續(xù)弦,從此她便成為了華家那個多余的人。 一家子和樂融融,等她一出現(xiàn),氛圍便會寂靜下來,后來被送至偏遠(yuǎn)院落,不再讓她出來,不過卻沒有讓她缺衣少食,到了年紀(jì),給她請了夫子教她識文斷字,人情世故,請了師傅授予她法門絕技,還有一個丫鬟照料她飲食起居。 等她長大,后娘便帶著她參與宴會,有意讓她盡早出門。這樣本沒什么,然后她容貌太過出眾,惹人注目,后娘所生的女兒認(rèn)為她搶走了那些注意力,便算計到了她頭上。 后娘勸說無果,這一次是與族中一些到了年紀(jì)需要出門歷練的小輩一起出來的,其中包括她和后母所生的女兒華念姣。 族中將歷練地點定在了無妄森林中,一進入森林,族中同輩立即與她分成了兩派,華念姣將她趕出了隊伍,之后她不知為何一直受到妖獸攻擊。 直到她想起引靈散,她好不容易脫困,卻沒想到會遇到華念姣等人,他們拿走了她的儲物袋和佩劍,警告她不準(zhǔn)跟上,之后她陷入昏迷,不知道為何會出現(xiàn)在她之前醒過來的地方。 腦海中的記憶很生動,也很清晰,仿佛她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可是她卻知道,她不是那個華念莞。她清楚的記得她是冥月星系的華念莞,她在前往辰月星系的飛船上睡覺。 所以她醒來為什么會在這里?靈境大陸是什么地方?天澤國是什么星系? 意識回籠的她感到寒意侵襲,忍不住想要蜷縮身子取暖,可手臂剛一動,之前那熟悉的疼痛便傳遍了她所有的神經(jīng),忍不住睜開了雙眼。可是下一刻體內(nèi)便有一股能量在修復(fù)她的身體,華念莞查看了一下,那股力量很小,很快就消失了,她沒有查探到。 此時已經(jīng)很晚,她支起已經(jīng)能動的身體,才發(fā)現(xiàn)在她周邊不遠(yuǎn)處有一簇火堆,這火堆頓時讓她想起了她陷入昏迷時的那個男人。 記憶中,那個男人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一個屬下,經(jīng)常跟在太子殿下身邊。 太子殿下,天擇國儲君凌君揚,字守荀,外人傳他性子時而乖張,時而清冷,因容貌仿若天賜,清俊得世間少有,惹得天擇國一眾女子趨之若鶩。 她真是好運,這都能遇上搭救的人。這般想著,華念莞便將視線看向周邊,火堆旁,一定華美的帳篷矗立,帳篷旁邊,之前救她的那人靜靜站立。 似是感覺到她的視線,那人眸子猛的睜開,銳利的視線像她掃了過來,帶著兇狠。 好敏銳的感覺! “華小姐,你醒了?”那人在看清她的時候,那兇狠的感覺瞬間消失殆盡,面上換成了淺笑,隨即步調(diào)從容的朝著火堆走了過去。 “靠過來烤烤火吧,這無妄森林的夜晚很冷?!?/br> “謝謝。”不管是之前將她從下面撈上來還是現(xiàn)在隨意的關(guān)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