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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陛下今天不一樣在線閱讀 - 第28節(jié)

第28節(jié)

    宗政觀他神色,輕勾唇角,語氣淡然:“其實,哥哥如果喜歡,將她讓給你也無妨?!?/br>
    宗策驚怔在那兒,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什么?”

    “這天底下的東西,本該都是你的,只是你愿意與我分享罷了。皇位也好,女人也好,都是你肯讓給我的。假如有一天你想收回,我沒有異議?!彼獍禂?。

    宗策狠狠地皺了下眉,“胡說什么,這種話以后不要再說了。”

    “難道不是嗎?”

    宗政緩緩地摘下了面具,露出與對方一模一樣的面容,“皇室存不下孿生子,尤其是繼承皇位的孿生子。我本就只是阿策你的影子,因為母親和你的寬容才能存活于世。我知道你很喜歡她,否則也不會利用阿敕的身份去接近她。我愿意把她讓給你。”

    一直以來隱藏的心思倏爾被弟弟直白的道破,宗策有些狼狽的同時不免心生愧疚。

    他知道阿政從小就不愛和自己爭東西,總以為所有得到的東西都是因為自己肯與他分享。因此他也不曾喜歡過任何一個女人,即使寵幸,也是麗淑妃那樣毫無背景的女人。就是不想在立后時,對他想要的人選造成影響。

    好不容易,他也有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難道自己要與他爭搶嗎?

    “我確實有點喜歡她?!彼c頭承認,后狀似輕松的說,“但也不過是和對崔美人的感覺一樣,不需要你讓。”

    宗政不相信地確認:“真的?”

    “當然是真的,如果我有很想要的人,一定會告訴你?!?/br>
    “那就好?!?/br>
    他素來淡然的面孔上,露出久違的笑容,但也不過翹了翹嘴角,便又恢復如常:“這次的事肯定會對她造成影響,我想趁這個機會給她晉封,壓下流言?!?/br>
    宗策拿著的茶杯一晃,濺了滴水在手背,他卻無心拭去。

    晉封,這是他們兩人曾經定下的規(guī)矩。若是看上后宮的采女更衣,可以讓她搬入南園北曲來區(qū)分,又或者為她晉封來宣告所屬權。

    大多數(shù)時候的晉封,他們都是為了政治考量,這一次當然是不同的。

    “原本以為阿策你會晉封烏戎的大公主,所以一直沒有動她的位置。既然那位大公主來者不善,倒能把位置空出來?!弊谡烈髦?,“大公主是你的人,還是阿策你來決定處理的方式罷?!?/br>
    “……好?!?/br>
    宗政見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看了眼床榻上的人。她恰好翻側過身,輕“唔”了一聲,怕吵醒她,他的嗓音順勢低下來。

    “其實她一開始先遇見的人是你?!?/br>
    “我明白。”宗策放下手中的空茶杯,就勢打斷了他的話,“但我記不太清楚了,你知道,我的風流債一向很多,不是每筆都能記得的?!?/br>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重新走回暗門。

    “她好像快醒了,你留下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宗策:(鼓掌)潛伏多日,以退為進,一擊即中,厲害厲害。

    宗政:(難得微笑)

    宗策:哼!走著瞧!

    宗政:(拖?。┠鞘裁矗沁呥€有一摞奏折等你批復。

    宗策:??這不是你的活嗎?

    宗政:(繼續(xù)微笑)你秀了這么久的恩愛,現(xiàn)在該輪到我虐狗了吧。

    宗策:……

    ☆、30|初那個吻

    圍繞春蒐展開的活動將近結束,各國使臣皆紛紛準備行囊回國。大玄的后宮也安靜下來,各宮開始做后續(xù)的清理工作。倒是梔蘭閣,牡丹宴上發(fā)生的的事懸而未決,小鹿還沒能回來,寶琢一時也沒心思去指揮布置,任憑山薇做主就是。

    要說她與這小公公感情多深自然是沒有的,只是他年紀小,她不自覺就把對小輩的情緒都依托在了他身上。

    可誰知,她不做什么,天大的好事卻砸到了她頭上。

    這天大清早的她剛睡醒,德碌公公就喜氣洋洋地和她道了喜,說陛下要晉她為正三品婕妤!

    小樓驚詫非常,在旁邊搭腔問:“那宮里豈不是有兩位烏婕妤?”

    “原先那位烏婕妤被貶斥為正六品寶林,連降三級,且禁足三月,暫不能出閣咯?!?/br>
    那“出閣”兩字說得韻味悠長,德碌對著她眨眨眼。

    是說對方原先做的事太出格才被降吧,看來阿敕已經把事情稟告陛下了,真正的主謀是烏石蘭玉珊而不是她。至于晉她的分位,或許有一部分原因是安撫她,但更多的應該是為了安撫烏戎。

    寶琢覷了一眼小樓,笑著對德碌道謝,又包了紅封給他。德碌一臉的受寵若驚,摸了摸長不出胡須的空下巴,“娘子這么大方可真是難得見,奴婢就不客氣了?!?/br>
    等人走了,她見小樓還是一副狀況外的模樣,倒是想和她談一談。

    畢竟她對原主來說與旁人不同,即便是叛變,也該有個理由。

    誰知這時,山薇捧著幾套衣裳出來,木質紋理的托盤上盛放著五顏六色的織錦物。寶琢伸手撥弄了一下,料子滑軟,好奇地問:“這拿來做什么?”

    “娘子既得封婕妤,想來今夜要被宣召侍寢,奴婢挑了幾件好讓您晚上穿,您自己再看看?!?/br>
    寶琢吃了一驚:“侍寢?阿薇你別嚇唬我……”

    山薇抿了嘴笑:“這是宮里的規(guī)矩,除了年節(jié)大封時,但凡御妻晉封都是要被宣去長安殿的,不獨您一個?!?/br>
    “好吧好吧?!彼笱埽凑^去也是給皇帝念書,也沒什么差。

    “娘子……”山薇欲言又止,“您可知宮中有專門記錄侍寢的一本簿子?”

    寶琢點頭。

    “您在上頭的記錄一直為空?!彼龂@了口氣,“這冊子記的不是宣召次數(shù),而是行房次數(shù)。許多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縱然宮中無后,也有人會盯著您的言行。更何況此次牡丹宴,您當?shù)睢?/br>
    她頓了下,“恕奴婢直言,您一直回避是沒有用的。”

    寶琢不吭聲了。

    其實一開始她是想當任務完成,并不排斥,誰知陰差陽錯沒成。后來和皇帝相處得很好,驟然要添加一點男女之間的色彩進去,反而覺得有些別扭。

    但山薇說得不錯,誰會一直容忍你?連她都看出了自己的回避,難道原先他沒有碰她,真的是因為想給她一點時間準備嗎……

    也太溫柔了吧。

    她捂住臉。

    好好好,她是真的沒有想過當一輩子的老處女,所以……

    山薇見她動搖,不由鼓勵道:“若是您準備好了,此次晉封正是一個機會。”

    *

    月亮爬上柳梢頭,果然有人抬了轎攆來接,寶琢照舊先泡了一回桃花池溫泉浴,方來到寢殿。

    泡了大半個時辰她有些暈乎乎的,覺得整個人都被蒸熟了。

    寢殿里面空無一人,想是皇帝還在辦公沒回來。因她是這里的常客,那些宮婢內侍也不敢要求她待在規(guī)定的地方等待,她暈頭轉向地擺擺手,就讓她們都退了出去。

    輕伸了個懶腰,她輕車熟路的來到床榻邊。旁邊果然擺了一本書,她趴到床上,百無聊賴地看起來。

    大乾朝的歷史荒誕有趣,正好拿來打發(fā)時間……

    漸漸的,等她入了迷的時候,門外忽而響起一陣腳步聲。男人沉穩(wěn)有力的步伐就像鼓,一下一下擂在她心口,不知為什么,她攥著書,覺得有些讀不下去了。

    宗政回來后亦先去沐浴,眼下頭發(fā)半濕披散著,少見的淡然閑懶,他長臂一伸拉開門走進來,身后的婢女捧著干巾亦步亦趨。

    “在看什么?”他彎腰看了一眼她的書封,卻不小心滴了水漬在紙上面,暈開了。

    寶琢想支開他的腦袋,手一碰卻又縮了回來,輕聲抱怨:“陛下也太不小心了?!?/br>
    話是如此,她還是爬了起來準備給他行禮。見著后面跟著的婢女,不禁想起了下午和山薇的對話,她稍稍頓了一下,就把那干巾取來,手心微微出汗問他道:“我給你擦?”

    宗政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那婢女知機地退下了。

    她第一次在皇帝頭上“動土”,還有點莫名地小雀躍,包裹住輕輕地一壓,又打開來很細致一小縷一小縷地拭去水?!氨菹碌陌l(fā)質真好。”她羨慕又愛不釋手的夸贊。

    百無聊賴,他抽過剛剛她放下的書來看,卻有些心不在焉。聞言淡然一笑:“這是夸朕的?”

    怎么聽起來,倒像是尋常阿策夸那些女人的。

    寶琢也意識到不太對了,眨了眨眼,假裝一切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繼續(xù)認真干活。她如春蔥的手指柔軟,偶爾會擦過他頭頂?shù)钠つw,掠過一絲溫軟地涼意。

    室內流淌著溫馨脈脈的氣氛。

    過了片刻,寶琢輕甩了甩手,覺得差不多了,視線便開始游走。因是半跪在床上,比斜身躺著的皇帝要高。視線就越過他的肩膀看見了書

    咦?

    那暈開的水珠好熟悉,似乎就是她方才看過的那一頁,怎么他看了半天竟是沒有看進去嗎?

    她促狹問他:“方才看到一半書就被抽走了,不若陛下與我說說,第三代宇文皇帝究竟有沒有被自己的大臣刺死?”

    宗政指尖一頓,若無其事的翻過一頁:“專心擦?!?/br>
    “你不告訴我,我就會一直記掛這里,專心不了?!?/br>
    他瞄了眼,“沒死?!?/br>
    “……哦。”

    看來是這位一目十行看到了。她沒能糾纏成功,覺得有些無趣,突然腦子里升起一個念頭,她悄悄一笑,賊心不死丟開了毛巾,湊到他前面擋住了他的視線。故意問他,“陛下,書好看還是我好看?”

    “你?!彼谖堑唬f得隨意,竟無一絲赧然。

    就像女人穿了一件,歡快地在試衣鏡前旋轉,問身邊的男友好不好看,而他們看著手里的雜志報紙,頭也不抬的說“好”。

    她不服氣,扶正了他的臉:“看清楚再說,不許敷衍我?!?/br>
    即使湊近了把臉放得無限大,依舊無損她的美麗。唇紅齒白,青眼桃腮,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仿佛充滿了期待。

    他有片刻的失神,薄唇緊抿,并不說話。

    “看來是我了?!彼齾s燦爛的笑起來,倏爾在他唇畔蜻蜓點水般地親了一口,很是歡快?!斑@是獎勵。”

    他怔住,狹長地眼眸瞇起,在她將要退開時,骨節(jié)分明的手攫取了她的下巴,俯身吻住了她。

    這個吻一開始是淡淡的,與他的一貫性子相類,唇間輕輕地摩挲,她叩著牙關不許,他也半分都不急躁。后來她終于順從張口,他一頓,再吻上去就有些亂了章法,磕著牙,又咬破了皮,越吻深便越透出幾分匆忙的狼狽,和無聲的窘迫。

    寶琢的嘴唇破了皮,她舔了下那位置,立即她嘶”了一聲,有些疑惑地看向宗政。

    她自來到大玄以來最奇異的現(xiàn)象發(fā)生了,只見他深沉的眼眸注視她,不躲不閃,但那耳尖一點位置莫名的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