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況且她想的并沒有錯,烏戎人一定會責(zé)怪她,至于他們……相信所有被欺騙的人,都不會在罪魁禍?zhǔn)捉掖┮磺械臅r候,坦然接受。 可宗策有些舍不得看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他知道這是她被迫背負(fù)的責(zé)任,倘若他有怒火,那也不該沖著她去。早在第一次誤會她,對她發(fā)火卻逼得自己更加難受的時候,他就想明白了。 他彈了一下她額頭,這次的力道卻非常輕,幾乎滿含溫柔,“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對于他們來說你只是一顆小棋子,發(fā)揮不了太大的作用,也不會有很大的危害。對于其他所有人來說,你都微不足道——” “除了我?!?/br> 寶琢愣愣的被他彈額頭,愣愣的聽他說完了所有安慰的話,愣愣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在朝陽下無限蓬勃有力。 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視野中,她才倏爾捂住心口的位置,喘了口氣。 那里有血液在涌動著,心臟“砰砰”跳得極快。 在滿心陰霾的時候,她一定沒有想過,會殘酷的被他的甜言蜜語技能擊中。 * 就在寶琢擺脫了身份帶來的枷鎖,開始審視自己的感情時,突然一個晴天霹靂砸下來—— 皇帝又一次不死心的傳召她侍寢。 “干嗎這副模樣看著我。”宗策已經(jīng)換上了帝王專屬的服飾,大搖大擺去桌案上取了酒壺,斟滿兩杯酒,一轉(zhuǎn)眼就看她被雷劈了的樣子,頓時好笑?!斑@是不愿意?” “當(dāng)然不是!”她連連搖頭。 即使心里一萬個吶喊“不愿意”,她也不敢把這句話當(dāng)著皇帝的面說出來,想死也不能死得這么窩囊是吧! 她小聲地嘟囔:“但是……” 阿敕和那個神秘人,都沒有把她的真實身份告訴皇帝嗎,他們真的愿意為她保守秘密?否則,如果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只是一個卑微的舞姬,皇帝就算不生氣,也不會是像現(xiàn)在這樣笑瞇瞇的吧! 他就像讀懂了她的心思一般,掃了她一眼,就道:“你的身份我已經(jīng)知道了?!?/br> 真的知道了? 寶琢頭皮一麻,頂著壓力抬頭跟他對視,卻是腦子空白,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 他伸手可勁兒揉了揉,她的小臉rou柔軟又有彈性,手感極佳,“那也不妨礙我享用你啊?!币痪湎铝髟挘驗樗统梁寐牭纳ひ?,顯得格外風(fēng)流。 可這要看對誰說了,依寶琢的脾氣,聽了這句,她的火氣一下子沖上來,就這么頂著發(fā)麻的頭皮,盯著他一字一句道:“那我也不該歸給你享用!” 按照安排,她住的地方是a人格的地盤! “只是看你緊張,所以想逗你一笑,你真以為我是這種人?”他神情變得也很快,表現(xiàn)出頗為受傷的樣子,“要不是騙我的人是你,我早叫人把她剁了拖出去喂狗?!彼涣亮艘幌卵例X,盯著她直到她一個哆嗦。 他氣勢一漲起來,她又心虛了,低著頭說:“對不起?!?/br> 宗策只看著這樣的寶琢,聽著她的話,眼神就格外柔軟起來。他知道這宮里,即便所有人都在犯了錯之后說“陛下恕罪”“陛下饒命”,也有一個她,會想不到安排自己的退路,而是真誠的為自己的錯誤感到抱歉。 他的寶兒,擁有一顆最赤誠熱情的心。 “寶兒?!彼麑⑺龘磉M(jìn)懷里,下巴抵著她的肩,安靜的過了一刻后,方用緩緩的語調(diào)和她說話,“依照你的推測和想法去查,確實查明了真相,錯在烏戎。只不過郁都真蜜古也有心思利用你jiejie對付你,她逃不了?!?/br> 這件事嚴(yán)格說起來,對大玄不是壞事。羌蘭人不知真相,于是他和阿政判了郁都真蜜古一個終身□□的罪名,免了她的死罪,卻又只是軟禁于居所,一切待遇照舊,羌蘭人自然感激涕零。至于烏戎人,敢輕忽大玄搞出代嫁的戲碼,這一個把柄就握在了他們手里,只要跟烏戎透露風(fēng)聲,讓他們知道大玄皇帝已經(jīng)從羌蘭公主口中知道了一切,他們必定不敢再自作聰明、輕舉妄動。 “你只用知道,自己已經(jīng)過了一關(guān),余下的那些都不關(guān)你的事。有我在呢?!?/br> 寶琢聽著很感動,不枉費她把他們定義為伙伴!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很值得信任的! 他在她放松之后,笑著逗她:“以后,你就是我威脅烏戎的把柄了,千萬別在輕易犯傻,被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算計了。知道了嗎?” 寶琢很想給他一肘子,陛下,“帥不過三秒”這句話,你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阿策好心計逃過了一劫v但是基于他的壞運氣,很快還是要暴露身份噠。 這章我就是想發(fā)個糖而已(認(rèn)真臉) ☆、62|被發(fā)現(xiàn)的真心 長安殿的寢殿里,同一個地方,寶琢數(shù)了數(shù),自己好像都躺上來三回了,反正沒一次成功的,她撇撇嘴。 她本來是不信神佛的,生在國旗下長在春風(fēng)里嘛,我黨說要科學(xué),不要迷信,她當(dāng)然乖乖的聽從黨的領(lǐng)導(dǎo)。但穿越這事太古怪了,科學(xué)怎么解釋?難道真有哆啦a夢的時光機,穿梭宇宙,帶她玩飆車呀? 既然解釋不了,她就只好先入鄉(xiāng)隨俗,信一信神佛了。所以,這佛祖菩薩不讓她成事,她必定成不了事,再躺上來三百次都一樣。 這么想想,她立刻就不緊張了。 宗策看見了她那怪模怪樣的表情,雖還不知道理由,先低頭咬了下她嫩肥的手,權(quán)作報復(fù)。“在想什么?” 她起了壞心眼,一邊躲一邊咯咯的笑:“在想上回我躺這的時候,躺我身邊的那個人還不是你呢?!?/br> 宗策的眼神微變,淡淡的看著她,頓時就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她心里頭“咯噔”一下,完了說過了,男人都忌諱這個,翻臉可怎么辦。 可是,她又頗為不死心,這刺一下,倘若他介意了,今天也就沒事了,這個結(jié)果實在讓她心動。不說什么為誰守身如玉吧,但在她還沒理順自己的感情的時候,驟然要和一個男人ml,她覺得對阿策也不公平。 可能他不在意? 寶琢不確定的想著,男人應(yīng)該圖爽就可以了吧,沒那么多功夫糾結(jié)情情愛愛的。即便如此,她也過不去心里的坎兒…… 等了許久,沒有想象中的雷霆之怒,反而聽見他問:“寶兒,我給你一個機會選擇如何?” “嗯?” “我,還是阿政,你選擇其中一個?!彪m然說出任她選的話,他的目光卻極具侵略性,仿若在捕殺獵物的豹子,耐心的靜候著最佳時機,一旦尋到機會,就能撲上去給它致命一擊! 他在用眼睛逼迫她,寶琢感受到了。 在經(jīng)歷了這個男人之前的溫柔之后,他陡然作出逼迫她選擇的舉動,她有點難以想象。但他的舉動再正常不過,皇帝從來不會允許一個女人在他們之間游走不定。 上輩子看了那么多宮廷劇,印象最深刻的還是有一位女主,游走在諸多皇子之間,最終的結(jié)局是被賜毒酒身死。當(dāng)然她畢竟是女主角,身死之后回到了現(xiàn)代,與前世最愛的一位皇子相遇,而后故事戛然而止,任人想象。 憑借這個故事也不難想象,對于皇家而言,你讓一個人喜歡是福氣,讓兩個人都喜歡就是原罪了。 更何況她遲遲無法選擇的兩個人還不是皇子,而是皇帝!boss瞬間飆升了100個level。 她反手捂上了眼,說著聽似胡鬧的真話:“我能不能兩個都不選?!?/br> “當(dāng)然可以?!?/br> 他溫柔地拿開她的手,在她眼睛亮起來的瞬間,挑起的唇角竟透出邪氣來?!澳俏揖蛶湍阕鲞x擇了。” “阿策,唔……” 她眼眸瞪大的一剎那,就見他俯下身來,迅速地咬住了她的雙唇。 寶琢能感覺的到,他說“替她選擇”的話并不是玩笑,而是動了真格。因為他所有的動作都如同方才的目光一般,充滿了刁住獵物的侵略性,無論是吮咬她的嘴唇,還是禁錮住她雙手的舉動,那力道雖不會弄疼她,但那種侵略的蠻橫感還是讓她渾身發(fā)軟。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她算是知道了,如果這個時候她再喊出“我選宗政”這種話,會不會直接死亡? 衣服被剝離的期間,她都處在一種被動的無奈里,直到腕間的手繩被他看也不看的扯下來! “等等!” 她情緒陡然變得激動,一把抓住了那條手繩! 宗策很自然地停住手。他是想和她更親密一點,對她這種慢吞吞的性子,強勢一點有必要,但又不是想強迫她,自然不會不顧她的意愿。 寶琢狐疑地看了看他,將手繩攥得更緊了。 她警惕的模樣被他看在眼里。這會兒她面頰嫣紅,眉宇間一點含羞帶醉的模樣,都是經(jīng)他沾染上的色彩??赡菫趿恋耐蕝s有些緊張地收縮著,讓他不經(jīng)蹙起了眉,只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問:“怎么不帶我送你的那串佛珠?” 剛剛雖然沒來得及注意手鏈的樣子,但手上的觸感顯然不是一顆顆圓潤的佛珠,而是用繩子串起了某樣?xùn)|西。 他沒想到她不止沒佩戴自己送的東西,還將別人給的護的那樣周到,顯得很寶貝。 “就是偶爾換著戴戴罷了?!彼?jǐn)慎地回答,這個時候,她眼里一丁點的沉迷色彩已然消褪,換上了無比冷靜的樣子,甚至有一點小小的緊張和害怕。 緊張什么,害怕什么? 宗策笑著:“給我看看。” 寶琢知道越藏著捂著越有鬼的道理,更何況眼下的情境,難道要她撲上去借著美人計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嗎?那不是得不償失!難得手繩引起了他的注意,她完全不想回到剛剛的局面里去。 于是她手一松,繩子墜下來,露出那串上去的一枚核桃,雖然是微雕,但看得出是信手雕的東西,不很精致。 剎那間,他蘊積在心里的那點怒火被兜頭澆熄了,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目光詫異地又打量了一遍那微雕核桃。 沒錯,正是他用阿敕的身份時,送她的禮物。 這件禮物他沒花什么心思,本是想好好雕了送她的,但雕壞了。碰上她玩笑著跟阿敕討禮,沒逢年沒過節(jié),不是什么重視的日子,他就隨手給了。給了之后,當(dāng)然沒功夫再記得這件事。 依他來想,日子又不特殊,東西也不是特別好的東西,任誰放進(jìn)梳妝盒里都是要丟到一邊閑置的,況且連他這個贈予者都不在意,她怎么可能精心? 沒想到他鄭重送的佛珠,反而比不上這隨手送的小玩意兒討她喜歡。她雖是說“換著戴戴”,但只看那警惕的模樣,就知道沒有她口中說的那么輕松。 這二者之間,唯一的差別就是送禮物的人的身份。 他按捺住心緒的變化,唇角仍是忍不住勾起一點笑意,眼中亦含了笑,那陡然放松的感覺,讓他忽而想去逗她。他道:“這是阿敕送你的吧?!?/br> 她面色微變,皇帝果然還是察覺到了她的動態(tài),但是究竟了解到了哪一步? 不承認(rèn)那就是欺君之罪,承認(rèn)了,后果是什么尚未可知。 “陛下說是就是了?!彼滢o。 他勾著她頭發(fā)笑:我說我就是阿敕,你信不信?” 寶琢正在緊張的節(jié)骨眼上呢,哪曉得他這么不正經(jīng)!但也是這份不正經(jīng)讓她一下子松乏下來,翻了個白眼兒,脫口而出:“我喜歡誰送的東西你就承認(rèn)自己是誰,多厚的臉?” “哦?這么說,你很喜歡他?”他倒好,選擇性忽略“送的東西”四個字,優(yōu)哉游哉的模樣。 但寶琢要給他這句話嚇?biāo)懒撕貌缓茫?/br> 她哪有膽子當(dāng)著皇帝的面,承認(rèn)自己喜歡這個喜歡那個,又不是和閨蜜說情感話題私房話!就算這個皇帝對她沒意思,男人的占有欲不是說著玩的,更何況他看著好相處,骨子里也是個霸道的性子。 于是她祭出萬能法寶:“呵呵?!?/br> 宗策莫名被逗笑了。 不信就不信吧,他剛剛那一出,不過是看在她將秘密主動坦白的份上,想給她回饋。但他其實確也有料到,以這種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說出來,任憑是誰都不會相信。 他就算不把國家利益當(dāng)做重中之重,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吐口。 * 難得有了一個突破性的大發(fā)現(xiàn),宗策立刻就將這個發(fā)現(xiàn)跟弟弟說了。 宗政極其冷淡:“哦?!?/br> 宗策:“……”見對方始終保持冷淡態(tài)度不動搖,忍不住去招他了,用惋惜的調(diào)子嘆氣,“你也別灰心,畢竟你經(jīng)驗不如兄長豐富,多試煉幾次,以后遇到更好的就有機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