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秦大哥,以后我能不能跟你同一天過生日?” 脫口而出,唐依依臉上的血色立刻抽空,她尷尬又倉皇的啃著下嘴唇。 誰知秦正無所謂,“隨你。” 唐依依不敢置信,隨后就是滿溢的幸福,“秦大哥,謝謝你?!?/br> 鋼筆尖在紙上猝然留下一塊痕跡,略深,暴露秦正此刻頻率古怪的情緒起伏。 那時候,懵懂的唐依依整個世界只有他,期待和他說話,相處,想得到他的贊許,喜歡他的觸碰。 她還是喜歡他的。 僅是那時候。 因為就在三年后,他親手打碎了她的夢,告訴她,那是癡心妄想,用一句話將她踩到底端,打進地獄。 從那以后,她再也沒有讓他失望,無論何時何地,都一直牢記自己的身份,把他當主子,從不流露順從以外的情緒。 他們親密無間,無話可說。 那些年里,他發(fā)|泄完,不管她累到什么地步,她都已經(jīng)離開,將一切收拾的干凈,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整個漫長的過程中,除去難耐時的喘息,她無悲無喜,就像是在做一個工作,完成就行,而他,只在乎極致的快樂與絕對的征服。 至始至終,他們都不會進行任何交流。 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同床共枕,氣氛也是尷尬到生硬。 秦正的身子后仰,胸膛起伏略快略沉,似乎有什么堵在那里,不順暢,他垂眼扔掉鋼筆,將紙推到斯伯特那里。 斯伯特看到兩頁紙的英文,拋開過于潦草的筆跡,這個故事比前一個成功的可能性大很多。 “我什么時候可以見到當事人?” 秦正起身,“很快。” 他邁步離開,回到臥房。 床上的女人依然睡著,呼吸悠長,姣好的面龐安寧。 撥開女人臉頰邊的幾縷發(fā)絲,秦正摸了摸她白皙的下巴,那眸光低暗,灼熱,好似是在對待一件私有物,考慮在哪里打上專屬記號。 唐依依是被吻醒的,她難受的去推身上的男人,又去抓他的碎發(fā),指甲刮著他的頭皮。 “滾……滾開……” “還不習慣是嗎?” 撐起上半身,秦正用拇指摩|挲唐依依紅|腫的嘴唇,不輕不重的抹去上面的濕意。 良久,他才拿開手,勾了勾唇,并無一絲笑意。 “那就從現(xiàn)在開始,給我習慣?!?/br> 從被觸碰的地方開始擴散,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唐依依狠狠地搓了搓臉,真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 尤其是在看見那面暗格里的東西過后。 這個男人是衣冠禽獸的典型,那副足以迷|惑人的皮囊下,兇殘冷血,毫無顧忌可言。 她不知道對方什么時候會冷靜的發(fā)狂。 除了自由以外,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她想面對的。 唐依依揪住被子坐起來,“富貴呢?” 秦正不快不慢道,“不過一只貓,值得你這么掛心?” 唐依依冷聲說,“它是我的家人,朋友?!?/br> 秦正突然靠近,唐依依的后腦勺撞到床頭柜。 四目相視,濕熱的氣息噴灑,融合,兩人的呼吸一個急促,一個平穩(wěn)。 空氣變的扭曲,不是曖|昧。 唐依依屏住呼吸,秦正偏要她感受他的氣息。 又一番磕碰過后,甜腥味在床頭彌漫。 秦正的眉間深籠,“起床?!?/br> 唐依依的唇抿了抿,她把被子一掀,沒有去檢查身上又添加了幾處痕|跡,盡量平靜的下床。 不再是絲綢睡袍,而是一件寬大的黑襯衣,長及膝蓋,唐依依的呼吸又開始亂的不成樣子,這個男人似乎喜歡給她換衣服,簡直是個變態(tài)。 唐依依氣的指尖顫抖,不假思索的,右手就揮了過去。 她的手被鉗制,這一下落空了。 秦正把唐依依的頭按在肩頭,慢慢的撫摸她的長發(fā)。 語調(diào)是溫柔的,話語卻讓人毛骨悚然,“你再這么倔,我讓你的后半輩子都在這個房間里?!?/br> 他親了親她柔軟的耳垂,唇摩擦著,一字一頓道,“生或者死,你都寸步難離?!?/br> 唐依依打了個寒戰(zhàn)。 如果擺脫不了,她會死在秦正手里。 這種感覺無端生起,不受控制,仿佛是從靈魂深處竄出來的。 那樣的控制極度可怕,讓她不能呼吸。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這張臉和那個女人相似。 不然她的人生和秦正那種人是不會產(chǎn)生半點交集的。 唐依依感到悲憤。 她要怎么逃離? “別試圖逃跑,不然……” 耳邊是男人低沉的嗓音,只說了前半句,足夠令人膽戰(zhàn)心驚。 唐依依的牙關(guān)打顫,滲著血。 秦正動作親昵的摸摸唐依依的耳垂,“去洗漱,吃完飯后我?guī)阋娨晃豢腿?。?/br> 走進洗手間,唐依依看著鏡子里的女人,面部僵硬,難看。 她捧了一把涼水往臉上拍去,又連續(xù)拍了好幾次,水流到眼睛里,鼻子里,酸脹的厲害。 口腔里彌漫著煙草味,是那個男人的味道,唐依依低頭干嘔幾聲,快速擠牙膏刷牙。 在洗手間待了許久,唐依依出去時,臥房空無一人。 她在走廊拐角聽到兩道聲音,是秦正在和別人通電話,提到治療,醫(yī)生,還有……她的名字。 幾乎是本能的,唐依依沖過去,“我不需要接受治療。” 按掉通話,秦正神態(tài)自若的拿著手機,冷淡的看著面前失控的女人。 “我都聽見了?!碧埔酪雷I笑,“我沒病,秦正,我再說一遍,我不會接受任何治療!” 秦正調(diào)笑,“誰說你有病了?” 唐依依瞪他,“剛才你明明……” “你聽錯了?!鼻卣櫭即驍嗨?,“是我一個老朋友。” “那你提我干什么?” “怎么,不能提?”秦正反問,那句“別忘了你什么身份”在舌尖上蹦著,又吞咽入腹。 莫名的,他沒說出口。 唐依依臉上的怒氣一窒。 她盯著秦正,沒察覺到什么異常。 氛圍尷尬起來。 秦正徑自往前走,“跟我下樓吃早餐?!?/br> 離開前一刻,他打量了一眼唐依依,那身粉色運動套裝襯的她膚色極白,刺激到他的興奮神經(jīng),讓他產(chǎn)生沖動,若不是還有正事,他已經(jīng)將人扔書房了。 早餐是西餐,從餐具到食物,無一不透著精美。 唐依依吃了幾口,目光在一邊的傭人那里掃過,停在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身上。 老人面容親切,對唐依依露出笑容,飽含祥和。 不自覺的,唐依依也笑了一下。 桌上氣氛徒然微變。 管家頓時收了笑容,恢復一貫的嚴肅。 秦正見唐依依面前的盤子里幾乎沒怎么動,他命令道,“把雞蛋吃了?!?/br> 唐依依無動于衷,“沒胃口?!?/br> 立在原地的管家內(nèi)心驚訝萬分,全部呈現(xiàn)到臉上,又給他飛快的掩蓋,這孩子真的性情大變了。 要換過去,她會乖順,聽從。 哪像剛才,竟然反抗。 管家暗自去注意先生,發(fā)現(xiàn)先生也變了,沒有動怒。 這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秦正沒再逼迫,他拿帕子擦嘴,“跟我去花園?!?/br> 唐依依拉開椅子,走在秦正后面,經(jīng)過管家身邊時,她又看了一眼。 越覺得怪異,她就越?jīng)]辦法忽略。 對于一個從未蒙面的人,心里不應(yīng)該只有陌生嗎,為什么會有別的感覺? 想的出神,唐依依沒發(fā)覺秦正突然放慢腳步,她撞上去,鼻子和臉磕到他的后背,生疼。 “很疼是嗎?”秦正單手插兜,淡淡開口,“那就看著路,別給我想一些不該想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