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當(dāng)做空氣的黃筱僵了僵，“薛少。”

    聽到耳邊的叫聲，薛五仿佛是才看到黃筱，“你也在啊?！?/br>
    黃筱剛要開口，就被薛五打斷了，他煩躁的埋怨道，“這鬼天氣，雪下個沒完?！?/br>
    看著薛五和唐依依一起離開，黃筱坐在椅子上，她深咬嘴唇。

    從來沒被人那么忽視過。

    她就不信，自己征服不了那個男人。

    站在街頭，唐依依撐著傘，“說吧。”

    薛五哈口氣，“是這樣，我昨兒看上一女的，是個開影樓的，那影樓剛開，沒生意，我跟她說我妹今天會去拍一組照片，你能不能幫個忙？”

    唐依依一聲不吭，審視的目光瞬間投向薛五。

    鋒銳，犀利，實質(zhì)化。

    有那么一兩秒，薛五有種錯覺，立在他面前的是秦正。

    “行不行？”

    唐依依不為所動，“你可以雇人?！?/br>
    薛五咧嘴，“我泡妞，從不用那招，太低級，又俗?！?/br>
    唐依依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不行。”

    薛五換了副嘴臉，“唐依依，怎么說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該叫我一聲薛大哥，這點忙都不愿意幫？”

    “薛大哥？”唐依依不冷不熱道，“我叫了，你不難受？”

    薛五抽抽嘴，“有點?！?/br>
    唐依依忽然問，“是他的意思？”

    薛五一副困惑表情，“誰？阿正？”

    “我還在找他呢?！?/br>
    盯視薛五片刻，唐依依說，“我?guī)湍?，可以，你欠我一個人情?！?/br>
    薛五，“……”

    “行。”

    到頭來還是他吃虧。

    跟著薛五走進影樓，唐依依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高領(lǐng)毛衣，深灰色闊腿褲的女人，打扮簡單，利落，別有一番韻味。

    薛五煞有其事的把唐依依介紹給那個女人，對方帶唐依依去換衣服。

    白襯衫，黑色短裙，近似學(xué)生裝。

    唐依依蹙眉，“沒有別的？”

    女人露出抱歉的笑容，“影樓剛開，其他服裝還沒送過來。”

    后悔了兩三分鐘，唐依依換上衣服，長發(fā)扎成馬尾，干凈清爽。

    薛五仿佛看到了十七八歲的唐依依。

    陽光，開朗，話多，靈動，也愛笑，討人喜歡。

    哪像現(xiàn)在這樣，一張口，明里暗里都是刀子。

    變化真大。

    同一副皮|囊，十幾年的時間，可以從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

    拍照的時候，唐依依始終都是一個表情，不哭不笑。

    她不愛拍照，姿勢到表情都是僵硬的。

    拿著攝像機的女人偷偷去看薛五，表示無能為力。

    薛五叼著煙，焦躁的摸了摸下巴，想到什么，他的眼睛一亮，立刻轉(zhuǎn)身出去。

    沒過一會兒，有一只很小的白色中華田園貓躥到棚里，好奇的東張西望，上竄下跳，調(diào)皮又機靈。

    看著那小貓，想到家里的富貴，它小時候也是那樣，很小一只，放在手心里窩著，特別可愛，唐依依抿著的唇角不自覺的彎出一個弧度，笑了。

    咔嚓聲不停的響，將那一幕永遠定格。

    薛五打結(jié)的眉毛一松，搞定。

    天黑前，那些照片出現(xiàn)在秦正眼皮底下，他深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煙霧繚繞，秦正半闔眼簾抽雪茄。

    他深邃的眼眸鎖住其中一張照片，透過照片，禁錮那個笑意溫柔的女人。

    目光兀然暗沉。

    秦正抬手，指尖劃過照片，一寸寸往下，從唐依依的眼睛，鼻子，到唇。

    許久之后，照片上多了很多白色污濁。

    有了秦正的口頭答應(yīng)，薛五的煩心事算是有了著落，對整垮黃家勢在必得，他開車繞c市半圈，去找劉婷云。

    樓道里，垃圾桶里的異味直竄，劉婷云和孫遠對立。

    她穿著鵝黃色長款羽絨服，蓋住腳踝，顯的隨意舒適，反觀孫遠，一套絨面深藍色西裝，端正英俊。

    “婷云，你最近還好嗎？”

    “你不是看到了嗎？”劉婷云的手放在口袋里，“我好的很?！?/br>
    這話聽在孫遠耳朵里就是氣話，覺得劉婷云還在恨他。

    “婷云，你別這樣?！?/br>
    劉婷云受不了他那副“是我對不起你，但我真心希望你好”的樣子，就要開門進去。

    想也不想，孫遠抓住劉婷云的手，把她抱住。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把臉埋到劉婷云的脖子里，蹭了蹭。

    猶如被什么蟄到，劉婷云一把將孫遠推開。

    孫遠措手不及，瞪著劉婷云，似乎沒法接受她拒絕自己。

    劉婷云的視線瞥到孫遠的襠|部，冷笑道，“怎么，那女的懷孕了，你沒法泄火，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是嗎？”

    孫遠像是被當(dāng)場撕下一層皮來，五官扭曲。

    他看劉婷云用一種厭惡的目光對自己，心口頓時如遭重錘錘擊，又疼又難受。

    六七年的感情，哪能說忘了就忘了。

    等孫遠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按住劉婷云的肩膀，腿抵著她，以一種男人和女人的姿態(tài)。

    劉婷云氣的眼睛發(fā)紅，“孫遠，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孫遠的臉色難看，他低頭，作勢要去親劉婷云。

    啪一聲，在樓道里響起。

    劉婷云攥著手指，“滾！”

    孫遠的呼吸急促，他使勁去抓頭發(fā)，愧疚道，“婷云，抱歉，我剛才……”

    “夠了！”劉婷云看著他，“我不想再聽你解釋。”

    “孫遠，你已經(jīng)做過了選擇，別讓我瞧不起你?！?/br>
    身子一震，孫遠被釘在原地。

    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從電梯那邊靠近，薛五的身影出現(xiàn)。

    他大步走近，伸出一條手臂，摟著劉婷云的腰，在她掙脫前收緊，狀似親昵的耳語幾句，又說，“寶貝，不是跟你說不要等我嗎，怎么不聽話？嗯？”

    劉婷云忍住反胃。

    抬抬下巴，薛五打量孫遠，仿佛不認識，“這位是？”

    他用越發(fā)溫柔的口吻在劉婷云耳邊說，“小云，你朋友？”

    劉婷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看著劉婷云，孫遠的面部緊繃，這么快就找到別的男人了。

    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小丑，還擔(dān)心的從y市跑過來，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劉婷云，你也不過如此?！?/br>
    孫遠甩手離開。

    臂彎里的女人跟泥鰍一樣，一下子就溜了，薛五皮笑rou不笑，“利用完了，一句謝謝都沒有？”

    劉婷云說，“我求你那么做了嗎？”

    比起孫遠，她更忌憚薛五。

    前者起碼有一些了解，后者充滿未知的危險。

    薛五猝然逼近，將劉婷云逼在墻壁和他的胸膛之間，唇停在一寸位置，仿佛下一刻就會與她激烈而投入的纏|綿。

    “剛才那男的，前男友？”

    劉婷云口氣冷淡，“關(guān)你屁事?！?/br>
    薛五皮似笑非笑，“如果我想管呢？”

    劉婷云呵呵兩聲，“我受不起?！?/br>
    薛五咂嘴，意味不明，好似發(fā)現(xiàn)了新奇的小獵物，“劉婷云，我發(fā)現(xiàn)，你還真與眾不同?！?/br>
    劉婷云說，“那是你見識少?！?/br>
    “你這張嘴，太不安分了……”

    薛五笑著，往劉婷云的唇上湊去。

    劉婷云后仰著避開，濕|熱的觸|感落在臉頰上。